此人30岁才踏入政坛,低调敬业堪称“劳模”,却是位险恶的高手

审度 2021-05-10 11:20:59

混职场最重要的是能力,但光凭一身本事也并非万能的,必要时还要有点“心眼”。咱今天就来讲一位这方面的行家,堪称职场“战神”。

18世纪末期到19世纪前半段的法国朝野,活跃着一个又高又瘦、脸色苍白表情呆板、神色木讷又孤言寡语的人,他是出了名的“劳模”:工作一丝不苟,几乎每天都是最早来办公室,最晚离开。即便是领导劈头盖脸地骂,他也一脸平静地听。每一天,他都只睡寥寥几个小时,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外,他的时间几乎都用在工作上。哪位老板会不喜欢这样一位爱岗敬业的员工?实际上,那个年代法国最可怕的不是独裁者拿破仑,而是这位“劳模”——约瑟夫·富歇。

谁能想到,1799年被任命为警务大臣、1809年加封奥特朗特公爵、横跨法国几个时代而能保持常青的富歇,在十几年前还是个毫无名气的“普通人”?

众所周知,想要在封建社会闯出点名堂,要么年纪轻轻就做出点惊世骇俗的大事,要么干脆就是“后浪”,等着机会往自己头上砸,遗憾的是,富歇两者都不占。平凡的出身注定他的入仕之路不会简单,但富歇发迹得也太晚了点,30岁时,他只是家乡南特一所神学院的院长,要身份没有,要地位也没有,唯一跟政治沾点边的身份恐怕只有加入了当地雅各宾俱乐部,还混成了主席,但这丝毫没有帮助。为了出人头地,富歇不惜丢掉面子,勉为其难地倒插门娶了一个富家女,这似乎也没太大帮助。然而老天爷似乎特眷顾这样平凡却够努力的人,富歇的人生还没多大变化,法国却发生了大变故。

原来,1789年,实在揭不开锅了的路易十六重新召开被废止了长达175年的“三级议会”,向社会其他阶层讨取钱财。新兴的资产阶级手里有钱,想趁这个机会争取些实实在在的好处,哪知大贵族漫天要价,还根本就不搭理他们的诉求。权贵们的傲慢态度直接惹恼了资产阶级,“大革命”因此爆发。随后,革命者成立了“国民公会”,富歇捞了个“南特代表”的身份,获准赶赴巴黎参加会议。

到了首都,富歇才意识到自己啥都不算,渺小如一粒尘埃。大街上到处都是衣着华丽的人,说不定随便拉一个都比自己有头有脸。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自己出身卑微,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出人头地呢?我们也知道,西方国家政坛上独当一面的人物,实际上就是利益集团推举出来的代言人;换句话说,那些外表光鲜的“大人物”,背后一定站着一群同样手握权势,甚至是比他还高层次的角色,这一规则从未改变。由此可见,晋升的最快办法便是广交朋友,获得他们的支持。但问题来了:富歇在这方面恰恰如白纸一张,自己分量不够,拉着别人说句话,对方说不定还嫌浪费时间呢。于是,富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闭上嘴,在最初一段时间里,他只是察言观色,四处聆听其他人的意见,尤其是那些可能左右局势的人。

在这个过程中,他祭出了自己职业生涯的“代表作”。

初入职场的他想得并不复杂,只要谁大腿粗就抱住谁。那会儿,吉伦特派呼声较高,富歇便立马忘了自己曾加入雅各宾俱乐部那码事,自然成了一名“吉伦特派”成员。这伙人虽然旗帜鲜明地要求废除君主制,但在对待国王路易十六的问题上态度还比较温和。1793年1月15日,国民公会开始就是否处死国王路易十六一事展开表决,富歇当天还声称自己坚决反对处决国王。然而,轮到他投票时已经是次日了,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他居然在投票时赞成处决国王,一夜的功夫变成了“雅各宾派”。道理很简单:那个节骨眼上,雅各宾派的势头已经盖过吉伦特派了。

此事着实令他出了一番“风头”,人们将其戏称为“变色龙”、“弑君者”。好在雅各宾派的大佬们似乎很欣赏这位肯弃暗投明的才干,还给了他一定的职位。但在里昂,急于表现的富歇做了些不太光彩的事情,为奉承掌权者,他不惜用残酷手段消灭私有制,摧毁教堂并没收教会资产,逼迫神职人员违背职业道德成婚,甚至搞“肉体消灭”,其中一些行为被诟为“屠杀”。

通俗而言,雅各宾派已经算是资产阶级的“左翼”了,但富歇表现得太过极端。表演得太过分,大领导很不满,富歇因此触怒了当时的法国首脑马克西米连·罗伯斯庇尔,后者以“埃贝尔派分子”(极左翼)为由解除了富歇的职务。好在这只是职业生涯上的一点小挫折,没过多久,一群不满罗伯斯庇尔和“雅各宾专政”的温和大资产阶级权贵联手发动“热月政变”,富歇不但横插一腿,还在谋划时起了重要作用。罗伯斯庇尔于1794年7月27日被捕,第二天就掉了脑袋。随后,他们成立了督政府。

精于逻辑学的富歇觉得这事儿还没完:彼时法国国内局势依旧不稳定,况且罗伯斯庇尔没了,他带来的巨大的权力真空并非随便几个人就能填补的。这种微妙的平衡会由一股真正强有力的势力或是一位人物的出现而终结。因此,他决心先赌一把,巴结个潜在的“接班人”,说不定就让自己猜中了呢。经过一段时间的纠结后,他最终选了另一位权贵保罗·巴拉斯,与之建立了深厚友谊。

没过多久,敏锐的职场嗅觉再一次为富歇带来了巨额回报。

1797年,拿破仑在与国外封建势力的斗争中获得胜利,这极大提升了他的声望。次年,他在埃及的军事行动遭遇挫折,国内保王党见状纷纷抬头,试图瓦解资产阶级政权。在缺乏强有力的箭头人物的情况下,国民政府人人自危。紧急关头,拿破仑于1799年10月带少数随从偷偷赶回巴黎,连夜派军队控制并解散政府与议会,成立自己说了算的执政府,开始了长达15年的独裁统治,史称“雾月政变”。在巴拉斯的照顾下,富歇获得了警务部长的职务。

这可是份绝对的肥差,掌握了警察部门就相当于控制了国家的耳目。果不其然,富歇上任第一天就把法国警务体系打造成了自己掌握国家权力的工具,他成立秘密警察,将自己的爪牙布满国家每一个角落,甚至连法国皇帝的御厨都被其揽入麾下。1804年,随着拿破仑称帝,富歇又被任命为警务大臣。正是在独裁者拿破仑的眼皮底下,富歇成为了真正的独裁者,他几乎为所欲为,甚至于1807年开始密谋反对拿破仑,后者被蒙在鼓里,还于1808年加封伯爵,次年又晋升奥特朗特公爵,风头无两。

走到这一步,富歇可当真是站在人生巅峰了,他当务之急便是巩固这种完美的状态。但令他感到不安的是,皇帝已经在对外扩张的道路上越走越偏,帝国已经出现了颓势。想要保住这一切,就必须把“祸根”除掉。几乎怀着同样的目的,富歇联手了另外一位要害人物——“红衣主教”黎塞留的前任,法国外长塔列朗。两人并没有正儿八经地结为政治盟友,但默契让两人不约而同地做着努力试图颠覆皇帝的统治。当然,这次尝试是失败的,但由于机智的富歇大多在暗中使坏,结果,当拿破仑猛然察觉有人居心不轨时,塔列朗丢掉了职位,富歇只是官降两级,被派到西班牙当总督。

1814年4月11日,在反法同盟的打击下,拿破仑宣布无条件投降,随后遭流放。富歇闻讯立马赶回巴黎,他再一次不要脸地当起了“变色龙”,亲自组织了欢迎国王路易十八的盛大仪式,当众下跪宣誓,亲吻国王的手,只求为国王效命。要知道,当年在同一地点,富歇曾对着拿破仑做了一模一样的事。但富歇还是晚了一步,权力已经被其他人瓜分殆尽了。他几乎什么都没捞到,甚至这位前朝重臣都没有获得路易十八的重视。

1815年3月1日,拿破仑率领700士兵回到巴黎,法国百姓夹道欢迎。在这个过程中,富歇发挥了巨大能量。但显而易见的是,他并不指望这位已经对自己产生猜忌的皇帝能给他带来什么了;相反,富歇在利用拿破仑,用皇帝来赶走国王,重新制造真空。果不其然,“百日王朝”顷刻覆灭,随着拿破仑于滑铁卢惨败,路易十八重返巴黎。这一次,富歇的“投诚”终于获得成功,他被短暂地任命为复辟王朝临时政府的负责人。

为巩固权势,富歇向国王呈上了一份“反叛分子”的处决名单,其中大多竟是他在大革命时期的政治伙伴。富歇想用这种手段除掉异己和所有潜在的竞争者,但他算漏了一点。原来,当年在处决路易十六时,为彰显“公正”、“公开”的原则,所有支持者都留了名字。波旁王朝复辟后,这些人被称为“弑君者”,他们是复辟时期法国政坛的污点,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有人向路易十八提醒了这点,结果,当时的富歇还在萨克森出差,国王就剥夺了他一切官职,后者也永远不能再回法国了。1820年,这位法国政坛昔日的“常青树”于意大利里雅斯特逝世,享年61岁。

纵观富歇的职业生涯,客观而言,他并非一位出色的政治家,甚至在经历了“大革命”、督政府、拿破仑独裁时期、波旁王朝复辟和“百日王朝”等多个时期,却几乎从未提出过建设性政治主张。他所做的一切大多是在弄权,尤其是皇帝在位时,他的耳目甚至比皇帝还多。富歇曾声称自己随随便便就能让整个国家的情报机构停止运转,他打探着每一个人的隐私,把它们记录在册,藏在连拿破仑都看不到的地方,其野心可见一斑。学者们把他视为趁着“大革命”的混乱意外发迹的“三教九流”的典型代表之一,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不干正事的人,却能加封公爵,长期伫立在政治漩涡中心,即便最终失势也能独善其身。这样狡诈且高明的职场才华,还真不是每个人都能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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