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与乌克兰划分苏联黑海舰始末

云飞四海 2024-03-07 15:59:22

黑海舰队是俄国历史上的著名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于1783年在克里米亚的塞瓦斯托波尔创建的,至今已有200多年的历史。俄罗斯自1654年起就为争夺黑海的出海口而战斗,直到1768~1774年和1787~1791年的俄土战争以后,黑海北岸的大片土地划归俄罗斯,也就是从这时起开始了黑海舰队的历史。黑海舰队历经沧桑,成长为一支世界闻名的海军舰队。黑海舰队建立之初由13艘亚速海区舰队的船舶和11艘第聂伯河区舰队的船舶组成。在沙俄和苏联时期,黑海舰队的建设均受到政府的高度重视。

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以前,黑海舰队拥有1艘战列舰、6艘巡洋舰、3艘领航舰、14艘驱逐舰、47艘潜艇、4艘炮艇、84艘鱼雷艇、15艘扫雷舰等。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黑海舰队在破坏敌人的交通线,保障军用物资和军用物资的运输、和陆军联合保卫奥德萨、塞瓦斯托波尔、新罗西斯克、图阿普斯和高加索的血战中立下赫赫战功,并参加了新罗西斯克——塔曼、克里米亚和雅西—一基希讷乌战役。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黑海舰队的装备不断更新,战斗力不断提高,是苏联实现黑海和地中海实力政策的基础。黑海舰队是俄罗斯海军发展史的见证,是俄罗斯的光荣与骄傲。苏联解体时,黑海舰队拥有9.7万名官兵,45艘大型水面舰只,包括航空母舰(库兹涅佐夫号)、直升机航空母舰(“莫斯科号”和“圣彼得堡号”)、驱逐舰10艘、护卫舰30艘、巡航舰和沿岸护卫舰100艘、拦截扫雷舰60艘、登陆舰15艘、供给救援舰150艘、潜艇28艘、战斗机和直升机超过400架,其中140架可以携带核武器。黑海舰队的海军陆战部队装备360辆交通汽车,在克里米亚首府辛菲罗波尔市驻扎着126摩托化师,该师装备有270辆坦克、300辆装甲车、300辆步兵用汽车。黑海舰队司令部和舰队主要基地都位于乌克兰境内。黑海舰队在原苏联海军舰队中占有重要的份量。主要水面船只占原苏联海军总量的21%,航空母舰占60%。据西方媒体估算,黑海舰队总价值500亿美元,俄方评估黑海舰队的战舰价值70.450亿美元。

黑海舰队的规模在苏联的4支舰队中位居第三,是独联体地区唯一一支不被冬季冰封冻的舰队。在苏美冷战期间,为抵御美国的海上力量,苏联不断扩充黑海舰队,其规模远远超出了俄罗斯和乌克兰保卫黑海安全的需要。黑海舰队的沿岸设施中最重要的部分都集中在乌克兰境内,主要集中在克里米亚半岛,黑海舰队的司令部设在克里米亚的港口城市塞瓦斯托波尔,这里建有4个港口,可以停靠任何级别的战舰,塞瓦斯托波尔市居住着大约12万户俄罗斯海军家庭。黑海舰队的水兵中俄罗斯人占多数,乌克兰人在水兵和军官当中分别只占1/3和1/5。

苏联解体以前,俄罗斯借助黑海舰队的力量,一直控制着黑海地区。黑海地区,包括黑海水域,面积为42.2万平方公里,这里集中了许多欧洲国家的利益,通过黑海地区,欧洲国家向中东、巴尔干和地中海地区扩大政治、军事影响。

苏联解体以后,俄罗斯在黑海地区的地缘政治地位发生了变化,黑海舰队落入别国手里,俄罗斯的力量面临被挤出黑海地区的危险,俄罗斯的利益将受到严重损害。黑海地区对俄罗斯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首先,是否掌握黑海地区的控制权,关系到俄罗斯国家南部边界的安全。另外,黑海是集中俄罗斯经济利益的地区,是俄罗斯通往地中海和太平洋地区的唯一水上通道,原苏联外贸总量的60%都是通过黑海运出去的。更为重要的是,黑海地区是俄罗斯精神生活的摇篮,俄罗斯东正教的发源地在黑海地区。

黑海舰队的划分既涉及到财产问题,又涉及到国家主权和国家安全利益问题。乌克兰和俄罗斯建国起点不一样,是不同层次上的主权国家,对国家主权和国家安全利益的理解难免有差距。在俄罗斯看来,失去黑海舰队就意味着失去了对黑海地区的控制权,俄罗斯的势力范围将大步后退,世界大国的地位出现缩水现象。在乌克兰看来,黑海舰队在乌克兰境内,理应是属于乌克兰的财产,放弃黑海舰队就意味着丧失主权。在划分黑海舰队问题上,俄罗斯要维护自己在黑海地区的存在,乌克兰则要削弱俄罗斯在这一地区的影响,以维护本国的安全。因此,有关黑海舰队的所有权问题已不单纯是一个财产分割的纠纷,而是乌克兰和俄罗斯两国政治斗争中的筹码,两国领导人有关黑海舰队的划分问题的谈判历时5年之久。5年来,乌克兰和俄罗斯两国从总统、总理、副总理到正副部长级之间就此问题进行了220轮会谈,终于于1997年5月28日在乌克兰首都基辅由两国总理签订了解决黑海舰队问题的最后三个协定,为黑海舰队之争划上了句号。

1996年以前,有关划分黑海舰队的谈判一直在乌俄两国总统和政府间进行。他们接触到大量由分割黑海舰队引起的现实问题,在化解双方矛盾时,大都能从客观情况出发,在维护本国利益的同时,相互妥协、让步,达成一致。而两国议会更多地是从维护国家权利和国家宪法的角度看待黑海舰队的划分问题。因此,两国总统和政府的立场往往和两国议会的态度存有一定差距,这也是黑海舰队问题久拖不决的原因之一。

诱发黑海舰队之争的导火索是1991年11月,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在没有和乌克兰商量的情况下,擅自下命令调黑海舰队“库兹涅佐夫”号航空母舰到俄罗斯北部港口——摩尔曼斯克执行任务。毫无疑问,叶利钦的举动大大伤害了乌克兰领导人的民族自尊心,乌克兰总统克拉夫丘克获悉这一消息后,立即作出反应,声明乌克兰坚决排斥在本土上的所有外国军事力量的存在。12月12日,克拉夫丘克总统发布总统令:由他本人担任乌克兰武装力量总司令,统帅驻扎在乌克兰境内除战略核力量以外的一切武装力量,其中包括基辅军区、敖德萨军区、喀尔巴阡军区和黑海舰队。

12月30日明斯克会议期间,乌克兰总统克拉夫丘克表示,他希望把原苏联的黑海舰队留下来,使乌克兰成为海洋大国。但是,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却不同意这一要求。他指出:“如果你从历史上来看,黑海舰队始终是俄罗斯的,但是乌克兰也许有权得到舰队的一部分。在会议上乌克兰又再次抗议俄罗斯调动“库兹涅佐夫”号航空母舰,而俄罗斯方面则指责乌克兰破坏了阿拉木图会议达成的关于在黑海建立俄罗斯和乌克兰两支舰队的协议(该协议第一条将苏联海军列为战略力量,并规定战略力量由独联体统一指挥)。为此,双方开始互相指责。

12月31日,乌克兰国防部宣布于1992年1月3日开始组建乌克兰军队,并称黑海舰队是常规部队,归乌克兰所有,乌克兰将在整编黑海舰队的基础上建立自己的海军。

乌克兰的举措遭到了俄罗斯的坚决反对,1月4日,俄罗斯副总统鲁茨科伊向乌克兰议会发出了抗议照会,要求乌克兰放弃对黑海舰队的独自拥有权。1月8日,俄罗斯总统叶利钦明确表示:“黑海舰队是不能分的,它是独联体战略力量的一部分,应听从独联体联合指挥部的统一指挥”,“任何人,包括克拉夫丘克都不能从俄罗斯夺走黑海舰队,黑海舰队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属于俄罗斯的”。叶利钦关于黑海舰队的指示得到了海军总司令切尔纳温海军元帅和黑海舰队司令卡萨诺夫上将的支持,他们一致认为,黑海舰队是拥有核武器和用来保卫独联体的海军战役战略军团。因此,乌克兰要求拥有黑海舰队违背了明斯克协议,而且,黑海舰队肩负着保卫独联体国家西南方的战略任务,它不能属于哪个国家所有,只服从海军总司令切尔纳温和独联体武装力量总司令沙波什尼科夫的指挥。

乌克兰领导人坚持认为,黑海舰队中没有携带战略核导弹和其他大规模杀伤武器的舰只,因此舰队不能算作战略力量。乌克兰总统克拉夫丘克更为激烈地指出:“黑海舰队绝不属于俄罗斯,如果照此为理,乌克兰也可以宣布自己拥有波罗的海、北海、太平洋诸舰队的舰只甚至可以对居住着乌克兰人的俄罗斯地区提出领土要求。原黑海舰队的归属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但我们应当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不允许别人来做这件事。乌克兰应该成为一个海洋大国。”

面对这种波什尼科夫等人指责与威胁,克拉夫丘克宣布,黑海舰队主要部署在乌克兰,是乌克兰的财产。他还讲到,今年7月1日之前,乌克兰境内的核武器要集中到俄罗斯境内销毁,因此黑海舰队拥有核武器只是暂时性的,它很快将成为常规力量。也就是说,到那时,黑海舰队将不再是战略力量,而常规力量不受独联体的统一指挥,所以它应该转归乌克兰。克拉夫丘克还说,沙波什尼科夫违反了独联体的有关协议,应该辞职。

俄罗斯声称乌克兰无权拥有黑海舰队,因为俄罗斯没有“视乌克兰为一个独立国家”,俄罗斯的行为“在客观上破坏了乌俄关系,破坏了乌克兰的稳定”。乌克兰国防部长康·莫罗佐夫在乌克兰电视台直言不讳地说,乌克兰有2000公里长的海岸线,有1/4以上公民居住在黑海地区,应该是一个海上大国。由于我们必须保卫我们的边界和保护我们的海岸,我们把黑海舰队视为乌克兰武装力量的一部分。

两国关系十分紧张,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对双方都不利,为缓和两国之间的紧张气氛,1月11日俄罗斯总统叶利钦派俄联邦副总统沙赫赖和独联体武装部队总司令沙波什尼科夫率军事代表团前往基辅就黑海舰队问题进行磋商。会谈后双方发表联合公报说,两国商定所有有争议的问题都应通过谈判途径解决,对于商讨中的问题不采取任何单方面的行动。这次会晤的另一项成果是俄罗斯同意将黑海舰队的一部分编入乌克兰的武装力量,承担保卫乌克兰的沿海任务。俄罗斯同意把该舰队的一部分(即30%)常规力量划归乌克兰领导。同时,双方还同意成立一个专门工作组,就有关问题提出意见。黑海舰队的归属问题似乎得到了解决。

然而,1月28日,俄罗斯总统叶利钦突然前往新罗西斯克,他在视察黑海舰队时,再次强调“黑海舰队是独立国家联合体的舰队,它要保卫的不是某个共和国,而是整个独联体。”从这一讲话可以看出,双方围绕着黑海舰队归属问题的争执并没有真正地解决。于是,3月3日,双方又达成了妥协。乌克兰国防部长莫罗佐夫宣布,乌克兰和俄罗斯的军事专家已起草了一份瓜分力量强大的黑海舰队的建议,以结束这两个前苏联共和国之间的争吵,他说,装有核武器的军舰仍将在独联体联合军事指挥部的控制之下。3月10日,乌克兰方面又声称,它要求分得黑海舰队的90%的舰只。

此后,双方在这方面的言论有所缓和。乌克兰指望通过独联体首脑会议来解决这一争端。但是在后来举行的独联体首脑会议上,俄罗斯拒绝对黑海舰队问题进行讨论,就在4月初俄罗斯召开的第6次人代会前夕,两国有关黑海舰队的争执再度激化。

4月3日至5日,以俄罗斯副总统鲁茨科伊、国家顾问斯坦科维奇和独联体武装力量副总司令格罗莫夫为首的俄议会代表团访问黑海舰队司令部所在地塞瓦斯托波尔。鲁茨科伊在接见海军军官时说,黑海舰队过去是俄罗斯的,今后仍将是俄罗斯的,乌克兰只获得其中一部分的权利。鲁茨科伊的讲话在两国关系上投下了重重的阴影,乌克兰新闻社受权发表声明,指责俄罗斯议会代表团的言行是对乌克兰内政的干涉。乌克兰官方的重大反应是,4月6日,乌克兰总统克拉夫丘克发布关于建立乌克兰武装力量紧急措施的命令。命令中规定乌克兰将在乌境内黑海舰队的基础上组建乌克兰海军,并指示乌克兰国防部着手组建乌克兰海军的指挥机关,这项命令实际上是把黑海舰队移交给乌克兰国防部指挥。对于乌克兰单方面对黑海规队采取的行动,俄罗斯方面同样反应强烈。4月7日,俄总统叶利钦发布命令,将黑海舰队由独联体联合武装力量总司令指挥移交给俄罗斯管辖,黑海舰队的活动经费由俄联邦支付,俄政府将采取措施保证黑海舰队全体人员的社会保障,并派切尔纳温到黑海舰队组织实施这项命令。这样,黑海舰队同时接到了两项相互抵触的命令,这不仅仅有可能导致部队内讧,也使两国关系陡然紧张起来。两国领导人不打算继续扩大事态,两次通电话商讨解决办法,最后决定各自就黑海舰队发布的命令暂停生效,两国将成立代表委员会来解决有关舰队归属的问题。

乌克兰原打算4月21日开始谈判,但俄罗斯以正在举行人代会为由要求推迟。后来双方商定4月22至25日举行谈判,不久又被推迟到4月28日至29日下午才开始,次日晚即告结束。无论是在此之前的预备性谈判,还是这轮正式谈判,均表明双方立场差距甚大,这些分歧不可能在短期内消除。

此外,其他共和国如格鲁吉亚也想插足黑海航队问题。格鲁吉亚国防部起草有关分割黑海舰队的文件草案。它打算得到停泊在格鲁吉亚的波堤港和奥切姆雷奇港的海军基地的部分军舰。并声称,格鲁吉亚需要自己的海军来保卫边疆。最终格鲁吉亚分得了黑海舰队约10%的资产,包括:1艘基洛级潜艇、2艘护卫舰、12艘扫雷舰、10艘辅助舰艇和约1000名海军官兵。此外,格鲁吉亚还获得了位于波季的海军基地。

1992年4月29日至30日,乌俄两国就黑海舰队问题在敖德萨举行谈判。谈判中,双方都坚持把大多数舰只划给自己,谈判没有取得实质性进展。这次会谈有助于双方沟通有关黑海舰队的意见,并为两国峰会进行准备工作。

1992年7月,乌俄在例行会晤中阐述了各自的立场:俄罗斯建议黑海舰队脱离独联体,按俄方60%、乌方40%的比例划分黑海舰队的船只;乌克兰要求得到全部驻泊在乌克兰港口中的黑海舰队的船只。会谈期间,沙波什尼科夫就举行谈判一事对俄罗斯《独立报》发表了谈话,他主张把黑海舰队的20%划归乌克兰,乌克兰断然拒绝接受这一条件,谈判没有就这一问题取得任何进展。但是这次谈判引人注意的成果是双方代表商定将暂停实施有可能使这一问题复杂化的任何单方面行动,双方将尽一切努力来制止围绕黑海舰队问题的紧张局势进一步升级和加剧,直至双方找到相互能接受的政治解决办法。这里向公众传达了一个信息,即乌俄两国均不希望在解决黑海舰队之争时发生武装冲突,在解决黑海舰队问题之前必须制定能够规范和约束两国行为的原则基础,以避免两国关系向违背两国领导人和两国人民意愿的方向发展,从而危及两国的根本利益,也就是说,两国领导人必须防止两国的矛盾升级为危害两国双边关系和地区安全的武力冲突。这些愿望集中反映在乌克兰总统克拉夫丘克和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在两国关系处于危机边缘时签订的达戈梅斯协议(1992年6月23日)之中。该协议确定了用和平谈判方式解决两国之间有争议问题的原则基础。

乌俄两国总统就两国关系将在和平的框架内发展这一原则问题达成共识以后,于1992年8月3日在雅尔塔穆哈拉特卡国家别墅再次会晤,签署了《关于在黑海舰队基础上建立俄罗斯舰队和乌克兰海军原则的协定》(亦称《雅尔塔协定》)。根据雅尔塔协定,乌俄将对黑海舰队进行分割,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俄罗斯黑海舰队和乌克兰海军。乌克兰议会应该取消关于对停泊乌克兰港口的所有舰艇拥有所有权的决议,俄罗斯承认乌克兰对黑海舰队拥有20%~22%的所有权。乌克兰认为,谈判尚不涉及分割黑海舰队的地面设施,因此于1992年9月将塞瓦斯托波尔的两所海军学校划归乌克兰国防部所有。协定还规定,为保障黑海海域的安全,黑海舰队脱离独联体管辖,并使其成为乌俄联合指挥的过渡联合舰队,过渡期期限为3年。两国总统决定,黑海舰队在过渡时期受俄罗斯和乌克兰两国总统的直接指挥,他们将共同任命和解除黑海舰队司令,共同决定有关这支舰队的基地和装备的所有问题。

雅尔塔协定迈出了乌俄分割黑海舰队的第一步,规划出了黑海舰队的发展前景,回避了两国在黑海舰队问题上的根本分歧,同时也没有对“乌俄共管”的内涵和外延做出明确的界定,更没有制订出保护和防止黑海舰队财产外流的措施和手段。因此,乌克兰和俄罗斯均可以打着共管的旗号,利用协议上的疏漏擅自调用、出售黑海舰队的武器、技术装备和物资,甚至将黑海舰队的动产和不动产出售,或者租赁给商业机构。一个整齐的舰队在日益消失,这是乌俄两国人民的悲哀。

1993年1月15日,乌俄两国总统就两国共管中出现的问题在莫斯科会晤,签署了《关于过渡时期黑海舰队地位的协议》,规定在过渡时期,禁止双方对黑海舰队采取任何单方面行动以及发布除俄罗斯和乌克兰总统命令以外的命令和指示。两位总统共同任命海军中将巴尔金为黑海舰队新司令。

在过渡时期双重领导给黑海舰队造成的混乱局面出乎人们的意料,为尽快结束这种有百害而无一利的领导方式,乌俄两国总统签署《关于在黑海舰队的基础上建立俄罗斯黑海舰队和乌克兰海军的紧急措施协定》(即莫斯科协定,1993年6月17日)。双方决定从9月份开始按对半原则划分黑海舰队的各种兵团和部队,分开前的费用由双方按比例负担(50%对50%)。乌克兰允许俄罗斯舰队在塞瓦斯托波尔市和乌克兰的其他海军基地驻扎,两国海军将执行有关保卫共同安全和稳定的协调一致的任务。但事实上,乌克兰根本无力负担海军的活动经费,俄罗斯基本承担了供养舰队的全部费用。1993年,乌方仅仅负担了6.7%的舰队开支。从1993年6月起,乌克兰就停止对舰队拨款了。按照黑海舰队副司令海军少将阿·阿拉宁的说法,乌克兰应该向舰队拨款用于从乌克兰应征入伍的士兵、舰队划分后归属乌克兰的舰只和基础设施的费用,从1994年1月1日至1995年5月30日,乌克兰应付8000万美元。乌克兰不仅没有支付应交纳的各项费用,而且要求黑海舰队向乌方交纳42种税,仅1994年,黑海舰队向乌克兰所交税额就相当于克里米亚全年预算的一半,而克里米亚和塞瓦斯托波尔市还要向黑海舰队征收地方税,他们对黑海舰队规定的土地使用税要高于一般土地租赁者所纳税额的9倍,黑海舰队的年土地使用税可高1.33亿美元。

针对上述情况,俄罗斯提出了收购计划,得到了乌克兰领导人的赞同。1993年9月3日,乌俄签订了《马桑德拉协议》。协议规定,乌克兰将根据乌俄两国早先达成的协议,把黑海舰队中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舰只部分地出售给俄罗斯,而俄罗斯将按价付款。乌克兰将用出售舰只获得的钱偿还欠俄罗斯的巨额债款,黑海舰队将全部归俄罗斯所有。同时,乌方提出不能分割舰队的海岸设施,但可以向乌克兰租用。黑海舰队的基地塞瓦斯托波尔也将“租赁”给俄罗斯。乌俄两国认为有争议的战舰数目为833艘,根据协议其中669艘归俄罗斯,164艘归乌克兰,按照对半分的原则,俄方应向乌克兰支付252艘战舰的补偿费。

马桑德拉协议遭到了乌克兰国内的强烈反对,乌克兰军事部门不顾乌俄签订的一系列文件中规定的不对黑海舰队采取单方面行动的义务,开始把敖德萨、伊兹梅尔、奥恰科夫和尼古拉郁沃的部队改由自己管辖,乌克兰登陆分队突袭占领了黑海舰队在奥德萨的军事海军基地。这次事件以后,俄罗斯提出黑海舰队和乌克兰海军分开驻泊的方案,坚持塞瓦斯托波尔是俄罗斯的海军基地,乌克兰海军应驻泊在伊兹梅尔、奥恰科夫、多努兹拉夫、巴拉克拉瓦。在这种情况下,1994年4月15日,叶利钦和克拉夫丘克又签订了分阶段解决黑海舰队问题的协定。协定中规定,乌克兰海军和俄罗斯黑海舰队将分别驻防,乌克兰得到15%~20%的黑海舰队船只,两国将在10天以内就划分驻泊在黑海沿岸的舰队达成协议。1995年1月,乌俄达成协议,俄罗斯获得黑海舰队舰只的81.7%(其中31.7%的舰只应向乌方付款),乌克兰获得18.3%。

在乌俄两国就黑海舰队舰只分割和出售问题基本达成协议之后,摆在乌俄两国面前的是比分割舰队更为棘手的问题,即双方如何使用港口设施和基础设施。有关这方面问题的谈判于1994年6月开始。7月,乌克兰总统库奇马建议,俄罗斯租赁使用黑海舰队设立在克里米亚的军事海防基地(包括刻赤、费奥多西、巴拉克拉瓦、塞瓦斯托波尔、多努兹拉夫),乌俄海军联合驻泊。

黑海舰队在克里米亚占地5.6万公顷,其总部设在塞瓦斯托波尔。俄罗斯认为它必须得到这些设施的80%,与其得到的80%的舰队相一致,并坚持单个的基地不能划分。俄方反对两国舰队联合驻泊,提出应维护黑海舰队在克里米亚以塞瓦斯托波尔为主要基地的驻泊体系,即70%的舰只驻泊塞瓦斯托波尔,10%以多努兹拉夫为基地,5%以巴拉克拉瓦为基地,费奥多西亚和刻赤各驻泊7%的舰只,俄方还要求乌海军必须以克里米亚以外的港口为基地,乌克兰不同意,坚持乌克兰海军以巴拉克拉瓦港为基地,两国谈判陷人僵局。鉴于在雅尔塔协议到期之前,乌俄无法解决划分黑海舰队的问题,1995年6月9日,乌俄两国最高领导人在索契会晤,并签订索契协议。索契协议主要敲定了划分黑海舰队过程中的3个基本原则问题,两国再次确认按对半分的原则(50%对50%)分割黑海舰队,俄罗斯将购买乌克兰所获黑海舰队份额中的32%。这样,俄罗斯最终可以拥有黑海舰队舰船的81.7%,乌克兰可以拥有18.3%。

在目前由两国总统共同管辖的黑海舰队的基础上,建立俄罗斯黑海舰队和乌克兰海军。两支舰队分开单独驻泊。

俄罗斯黑海舰队的主要基地及其司令部设在克里米亚塞瓦斯托波尔市,并使用塞瓦斯托波尔的海岸设施,以及克里米亚其他的海军驻泊点、海岸部队、技术和后勤保障设施,舰队财产所有权按对半原则(50%对50%)分配。俄罗斯根据乌克兰的意见,同意用“俄罗斯黑海舰队将驻泊塞瓦斯托波尔”的提法来取代“塞瓦斯托波尔是俄罗斯黑海舰队的主要基地”的提法。索契协定还规定,俄罗斯参加塞瓦斯托波尔和俄罗斯黑海舰队驻泊地居民区的社会经济建设工作。为确保黑海地区的稳定与安全,乌俄将在海军事务方面进行合作,两国还就俄罗斯向乌克兰海军移交黑海舰队的海岸设施的程序达成一致。同年11月,两国国防部长签订了与分割黑海舰队有关的26项协议。

索契协议标志着乌克兰和俄罗斯有关黑海舰队的谈判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双方的关系趋向缓和,开始认真解决两国面临的一些实质性的问题。乌克兰和俄罗斯之间的主要分歧是:乌克兰海军的驻泊地问题。根据索契协议,乌克兰和俄罗斯的海军分开驻泊。钱罗斯方面坚持,乌克兰海军应该撤出塞瓦斯托波尔。乌克兰方面认为,在塞瓦斯托波尔有7个港湾码头,其中5个可以作为军用,俄罗斯海军可以单独使用其中的2个港湾。3关于乌克兰和俄罗斯两国舰队基地之间的距离。乌克兰方面认为,两国舰队的驻泊距离为数百米。俄罗斯坚持两国舰队的驻泊距离为数公里,并建议乌克兰海军到达努兹拉夫港口驻泊。俄罗斯黑海舰队租赁塞瓦斯托波尔港口的期限问题。乌克兰坚持租赁期为5年,俄罗斯坚持租赁期为99年。俄罗斯黑海舰队在乌克兰境内的法律地位及驻扎条件问题。乌克兰最高苏维埃第5次会议(1996年6月28日)通过的《乌克兰宪法》中的第17条明确规定:“在乌克兰领土上禁止建立任何法律没有规定的武装部队发挥其职能,在乌克兰领土上不允许设置外国军事基地”。如何在尊重乌克兰宪法原则的前提下,解决俄罗斯黑海舰队合法驻扎乌克兰境内问题,的确让两国领导人伤透脑筋。

经过数年谈判,乌俄两国各自的利益要求已基本明确,双方清楚应该如何让步和妥协,彻底解决黑海舰队之争的时机业已成熟。1996年,乌俄两国领导人面对北约东扩的压力,真诚希望尽早解决黑海舰队问题,以便早日签订乌克兰和俄罗斯友好、合作、伙伴关系条约,建立真正意义上的战略伙伴关系。从大局着想,双方都作出了让步,有关黑海舰队的谈判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两国就35项海岸设施的使用程序达成协议,另有40项有关基础设施的协议也准备就绪。两国间尚未达成一致的原则问题只剩下:乌克兰境内的俄罗斯武装力量的地位问题;俄罗斯海军在乌克兰境内的驻扎期限;俄罗斯海军的租赁费;两国舰队如何共同使用一个海军基地的问题。

不久,乌俄两国总统就两国间存在的有争议的问题进行会晤,并达成三项协议:《关于俄罗斯和乌克兰划分黑海舰队标准的协议》、《关于黑海舰队在乌克兰境内驻扎的地位和条件的协议》、《关于就黑海舰队划分和俄罗斯黑海舰队在乌克兰境内驻扎经费相互结算的协议》。

《关于俄罗斯和乌克兰划分黑海舰队标准的协议》中规定,俄黑海舰队在上述三项协议的有效期内可使用塞瓦斯托波尔市的海军设施和其他的驻泊点以及舰队、空军、海岸部队、战术、战斗、技术和后勤保障部队的设施。俄罗斯黑海舰队的主要基地位于塞瓦斯托波尔市,在塞瓦斯托波尔市,俄黑海舰队可设置本舰队的司令部和其他指挥机构,以及部队、企业、组织机构,俄黑海舰队还可以使用以下驻泊地和部署地:第31试验中心、《近卫军》机场及保障设施、位于雅尔塔的军用疗养院、第830通讯站和雅尔塔的《雅尔塔》中继站及苏达克沿海区居民点的第1001高频通讯点和马木特站的第2436火箭燃料仓库。有关黑海舰队的舰只、海岸设施等财产的划分工作由两国国防部制定计划并负责具体实施。

该协议还规定,1990年11月19日欧洲常规力量条约中限制的常规武器和装备属俄黑海舰队海军陆战队所有。这些武器装备暂时部署在乌克兰境内,只是军用装甲车不得超过132辆,炮兵单位不能超过24个,大炮口径限制在100毫米以内。俄黑海舰队海军陆战队地上基地的战斗机不得超过22架。

《关于俄罗斯黑海舰队在乌克兰境内驻扎的地位和条件的协议》中规定,俄方不得在黑海舰队部署核武器;俄军事编制在营地活动时应遵守法规,尊重乌克兰主权,不得干涉乌克兰内政;俄黑海舰队的企业、组织和机关从事经济活动时不应违犯乌克兰的法律法规;俄方应通过外交途径及时向乌方通报俄黑海舰队司令员的任免情况;乌克兰境内俄黑海舰队的军人总数、舰只、武器装备数量不得超过乌俄在《关于划分黑海舰队标准的协议》中规定的水平;俄方每年1月1日以前须向乌方通报俄黑海舰队的人员和装备情况;俄驻乌境内的军事编制须经乌克兰主管部门同意之后方可进行军事演习和其他的军事项目训练,俄方的军舰、船舶须事先通报乌克兰主管部门后方可出入驻泊港口,进入乌克兰水域;俄黑海舰队的交通工具不能使用乌克兰的交通牌号标志;乌克兰方面对俄方划拨给黑海舰队用于部队人员的资金免征所得税,俄黑海舰队的企业、组织和机构根据乌克兰法规应上缴所得税;俄罗斯应参加塞瓦斯托波尔市和其他俄黑海舰队驻泊地的社会经济建设工作。

《乌俄关于就黑海舰队划分和俄罗斯黑海舰队在乌克兰境内驻扎经费相互结算的协议》规定,克里米亚和塞瓦斯托波尔是乌克兰的领土,俄罗斯同意租借塞瓦斯托波尔港的土地、港湾和基础设施(期限为20年)供俄黑海舰队使用,每年租借费为1亿美元。黑海舰队划分以后,俄方应向乌方赔偿5.3亿美元,这部分款项将用以抵消乌克兰欠俄罗斯的等额债务。此外,俄罗斯还将减少乌克兰2亿美元的债务,以补偿乌克兰在黑海舰队划分中的物质损失。

乌俄划分黑海舰队工作结束以后,俄黑海舰队在塞瓦斯托波尔的主要基地、机场和靶场的占地面积为1.8万公顷。到1999年,俄罗斯有1.6万人在克里米亚的俄黑海舰队服务,俄黑海舰队共租用517个泊位。乌俄两国确认塞瓦斯托波尔不再是俄罗斯黑海舰队的主要海军基地,而是乌克兰海军的主要舰队基地。乌克兰海军驻泊斯特列雷兹港湾,俄罗斯黑海舰队驻泊塞瓦斯托波尔港湾,但是乌克兰海军的部分舰只仍然驻泊在塞瓦斯托波尔港湾。乌克兰的“萨格达契内统领号”舰将永久驻泊塞瓦斯托波尔港湾。俄罗斯黑海舰队第41导弹艇师驻泊卡兰金港湾。

乌俄双方一致同意,如果俄罗斯在租期内进行裁军,空闲出的塞瓦斯托波尔基地将归还乌克兰。届时,两国同时从塞瓦斯托波尔撤走各自的海军陆战队。对于上述协议,乌俄两国的总统和政府给予了肯定。当时任俄罗斯总理的维·切尔诺梅尔金曾对报界说:“俄罗斯将在南方有自己的军事海军舰队”。但是,事态的发展并不像人们期望的那样顺利,正当新闻媒介热闹地评论,乌俄关系中的阴影已经消除时,事态又发生了变故。

俄罗斯议会对两国政府间达成的有关黑海舰队问题的三项协议,特别是俄承认塞瓦斯托波尔市是乌克兰的城市极为不满。俄罗斯杜马于1996年10月23日以绝对多数票通过了《停止黑海舰队分割法》。根据这项法令,俄罗斯将停止单方面裁减舰队人员、改变舰队编制,停止向乌方移交舰只、军队和海军企业、组织等。接着,俄杜马又通过了《关于塞瓦斯托波尔市是俄海军主要军事基地》的决议。同时,俄罗斯杜马照会乌克兰议会说,1954年苏联最高苏维埃将克里米亚从俄罗斯移交乌克兰时,并不包括塞瓦斯托波尔市,塞瓦斯托波尔市始终保持着特殊的独立地位。莫斯科市市长尤里·卢日科夫果断地宣布,塞瓦斯托波尔市任何时候都不曾是乌克兰的城市,俄罗斯在谈判中应该坚持确认塞瓦斯托波尔的俄罗斯城市地立,是俄罗斯黑海舰队的主要军事基地。如果俄方同意乌克兰提出的“租赁方案”,就等于承认塞瓦斯托波尔是乌克兰的领土。俄杜马议员阿·列别德在克里米亚报刊上发表公开信,疾呼塞瓦斯托波尔市是俄罗斯的城市,从来没有归属过乌克兰,乌俄之间存在着领土争端等等。上述议员的观点反映了一大批俄罗斯人的情绪,他们已经失去了风景如画的克里米亚半岛,再不愿失去俄罗斯人心目中的英雄城市——塞瓦斯托波尔。俄杜马的立场得到了“莫斯科——塞瓦斯托波尔基金会”、“俄罗斯海军军官联合会”等15个群众组织的积极支持。

塞瓦斯托波尔市是克里米亚最南端,黑海北岸的一个宁静优美的滨海城市。当时有人口45万,70%是俄罗斯人,其中11万人是黑海舰队的官兵和家属。1783年,俄罗斯兼并克里米亚以后,塞瓦斯托波尔于次年作为俄罗斯南部的海防军事要塞和俄罗斯年轻的黑海舰队基地投入使用。塞瓦斯托波尔作为沙俄的一个特殊行政区由圣彼得堡直接管辖。苏联时期,塞瓦斯托波尔一直受到政府的重视,1918年,塞市曾由克里米亚社会主义苏维埃自治共和国管辖,1936年,根据新颁布的苏联宪法,塞市作为苏联的海军基地转由莫斯科直接管辖。1948年10月25日,苏联部长会议通过《关于加速恢复塞瓦斯托波尔的措施》中规定,为尽快修复黑海舰队的主要海军基地——塞瓦斯托波尔市,从1949年开始,国家预算拨出专款用于修复塞瓦斯托波尔,苏联部长会议直接领导这项工作,塞瓦斯托波尔市升为直辖市。1948年10月29日,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颁布关于《塞瓦斯托波尔市分立成为独立行政经济中心》的命令中再次确定了塞市的特殊地位。可以认为,自该命令生效之日起,克里米亚和塞瓦斯托波尔已是两个独立的行政区——克里米亚州和塞瓦斯托波尔市。塞市的支出由苏联国家预算直接划拨,无需列入乌克兰共和国的预算和克里米亚州的预算中。

1978年,乌克兰宪法中宣布塞瓦斯托波尔市是乌克兰的直辖市。1993年7月9日,俄联邦杜马针对乌克兰提出的“租赁”给俄罗斯使用塞瓦斯托波尔市的建议就塞市的地位问题通过决议。决议中重申了塞市属于俄联邦城市,指出在1954年2月19日苏联最高苏联维埃主席团关于将克里米亚州划归乌克兰的命令中不包括塞瓦斯托波尔。俄杜马责成有关部门与乌克兰政府就塞瓦斯托波尔市是统一黑海舰队的主要基地问题举行谈判。1996年11月29日,俄联邦联邦会议联邦委员会就塞瓦斯托波尔市的地位问题发表声明。声明中指出,乌克兰单方面进行旨在分割俄罗斯部分领土(塞瓦斯托波尔市)的行动,从国际法的观点看,不仅仅是非法的,而且直接损害了俄罗斯的安全,这些行动妨碍两国兄弟民族之间的睦邻和互利关系走上正轨,降低了两国在国际舞台上的威望和影响力。俄联邦委员会认为,两国关系中的上述矛盾应该遵照国际法原则和顾及双方利益在谈判桌上解决,谈判过程应通过媒体公布于众。

俄罗斯议会在大声疾呼塞瓦斯托波尔市是俄罗斯的城市时忽视了一个事实。虽然塞瓦斯托波尔市获得了独立行政经济中心的地位,但是根据苏联共产党的建制原则,城市党组织系统仍然受克里米亚州党组织的领导。因此,当1954年克里米亚州党组织转归乌克兰共产党领导时,塞瓦斯托波尔市的党组系统自然划归乌克兰共产党,塞瓦斯托波尔市和市民自然转由乌克兰共产党领导。为确认塞瓦斯托波尔市的乌克兰地位,乌克兰总统1992年3月依据乌克兰宪法第77款发布命令重申塞瓦斯托波尔市的乌克兰地位。1992年6月,乌克兰总统指示克里米亚和塞瓦斯托波尔市签证局在公民护照上加盖“乌克兰公民”的印记。1996年6月28日,乌克兰通过的新宪法中确立了塞瓦斯托波尔的特殊地位。乌克兰政府加快实行塞瓦斯托波尔市的乌克兰化政策。在塞市的幼儿园、学校、高等院校只用乌克兰语授课,大幅度削减俄文电台和电视节目。

对于俄罗斯议会通过的一系列有关塞瓦斯托波尔市的决议,乌克兰议会一律指责为是侵犯乌克兰主权,向乌克兰提出领土要求的行为。如果俄罗斯议会不撤销这些法律,乌克兰议会将要求俄罗斯立即把黑海舰队撤出乌克兰领土。乌克兰有关人士认为,乌俄《关于黑海舰队在乌克兰境内驻扎的地位和条件》的协议不符合乌克兰的民族利益,因为乌克兰宪法中明确规定:“外国军事组织临时使用乌克兰境内现有军事基地,可以按经乌克兰议会批准的乌克兰签署的国际条约规定的租赁条件使用”。乌克兰宪法中还规定,“禁止在乌克兰境内设置外国军事基地”。乌议会还指出,这项协议中没有限制俄罗斯驻塞瓦斯托波尔港口的舰队、飞机、人员的数量,也没有规定俄罗斯军队分阶段撤出乌克兰的时间表,这样就有可能在乌克兰境内永久存在俄罗斯的军事海军基地。乌克兰议会以协议不符合乌克兰宪法精神为由,拒绝批准这项协议。乌克兰总统库奇马遗憾地表示,俄罗斯杜马的决议不仅引起了两国议会间的争吵,而且恶化了两国人民之间的关系。

两国议会有关塞瓦斯托波尔市地位问题的争吵和俄罗斯一些有影响的政治人物的言行对两国政府间有关划分黑海舰队的谈判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原定于11月中旬俄罗斯总理维·切尔诺梅尔金访问乌克兰的计划不得不取消,有关划分黑海舰队的最后三项协议的工作只得暂时搁浅。

1997年5月28日,俄罗斯总理维·切尔诺梅尔金访问乌克兰,乌俄两国总理终于在划分黑海舰队的最后三项协议上签字。乌克兰议会一直拖到1999年3月24日才最后批准了上述文件。这些文件的生效标志着黑海舰队200多年(1996年10月20日是俄罗斯海军成立300年纪念日)的历史终结。苏联解体以后,“黑海舰队海岸防御体系受到100%的摧毁,70%的指挥系统受到破坏,72%的后勤保障和技术维修系统瘫痪,侦察系统全部被破坏,所剩力量连组成战术分队都成问题,更无法组成战略打击小组。”俄罗斯和乌克兰亲手葬送了曾为之骄傲的黑海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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