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之路长途漫漫,起步之初便需坚定正道,此后每一步都需谨慎前行,确保路径不偏不倚,直至终点。唯有慎始慎终,方能圆满落幕,避免误入歧途。
曾有一位干部,21岁,便已出任公社副书记;36岁,成为烟台市福山区区长;48岁,晋升济宁市市长;52岁,更是荣升山东省某厅厅长……然而,在退休之际,他却突然“塌房”了-涉嫌贪腐而被立案调查、被“双开”、被刑拘、被起诉,并最终被公开开庭审理。
让我们一同来扒一扒这位昔日的“厅官”吕正模的贪腐之路。
其人
吕在模,1954年,翻开他的工作履历,40年以来从基层一步步到身负要职,在他被立案到“双开”前还是山东省人大常委会委员、民族侨务外事委员会主任委员。
然而一次普通的查帐,揭起了这位厅官背后的另一面。
2014年4月,山东省有关方面查账发现省商务厅有1400余万元帐外资金去向不明,于根据线索展开追查,结果一查就查到吕在模在这笔资金的使用方面存在问题。
7月28日山东纪委就此事正式立案调查吕在模。
次年1月22日案件移交山东省检察院,当日省检察院指定淄博市检察院侦查。
这一查不得了,查出吕在模从1993年至2014年间实施贪污、受贿、挪用公款三罪名的23起犯罪事实,涉案高达1346万余元。
硬项杠检察,线索破僵局
据当年亲自处理此案的检察官回忆,或许是因为长久以来的仕途平坦,久居高位的吕在模个性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撼动的强势。在审讯过程中,他不仅坚决否认一切指控,声称自己毫无瑕疵,将所有相关事宜都斥为无稽之谈、凭空捏造,还屡屡扬言要举报检察官对他的“不公”待遇,态度之强硬,令人咋舌。
这种顽固不化的抗拒态度,无疑给案件的侦办工作设置了重重障碍。即便他偶尔做出供述,也往往在后续阶段反复无常,频频推翻先前的说法,这无疑为证据的搜集与整理,以及庭审的应对策略带来了极大的挑战与不利。
面对这前所未有的压力,检察人员们夜以继日,不辞辛劳地投入到案件的调查中。不知连轴转了几个日夜,翻卷宗的手指都磨出了老茧,终于从一堆复杂纷繁的线索中牵出一个头来做为突破点-2003年,某公司负责人赵宁为了争取垃圾处理厂项目的中标权,曾先后四次向时任济宁市市长的吕在模行贿现金,金额高达150万元。
继续深挖,小心论证还原事实
2003年的济宁市,一项备受瞩目的国债项目——垃圾处理厂的建设正如火如荼地展开,该项目由国家发改委亲自立项。时任市长的吕在模亲自挂帅,决心将其打造成一项民心工程,让市民们切实感受到城市发展的红利。
这时一位叫赵宁的“烟台老乡”悄悄找上了门,他恭恭敬敬地递上一个装着公司“宣传资料”的厚厚纸袋,敬请领导考虑。纸袋的底层里压着,用银行捆钞条打包好的20万元现金。
吕在模只淡扫了一眼,让人回去等消息。
然而转眼三个月过去了,没等到任何消息的赵宁,按捺不住又为吕在模带上了家乡特产-4袋海参,同样的纸袋,同样的手法,不同的是底下是整整齐齐的三十万现金。
就这么换汤不换底药地投送“礼物”,前后共计达到150万现金。
终于,在2007年6月,赵宁的公司如愿以偿地中标了济宁垃圾处理厂项目。那一刻,仿佛一只巨鳄在饱餐之后满足地打了个嗝,而赵宁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在公司的账务帐本上,清晰而详细地记录着赵宁借款的用途,笔笔可查。
赵宁通过层层关系找吕在模,及每次送礼地时间、地点、具体方式都有多个证人证言可以相互印证。
检察人员也用赵宁公司的专用纸袋验证过,确实可以装得下赵宁所说的物品细节。
通过综合运用证人证词与物证,进行相互交叉验证的方式,逐步构建起了吕在模受贿的确凿证据链,还原出案件当天貌,这些证据在法庭上成为了最为有力的指控依据。
即便吕在模在庭审当天依然保持着强硬的态度,面对证人赵宁的指证,他竟矢口否认,声称根本不认识对方。然而,在铁证如山的面前,这些推脱之词终究显得苍白无力,无法掩盖他受贿的事实。
通过下属与妻子受贿
吕在模一般并不直接当面受贿,多以通过下属司机和妻子盖某来进行。
其中,最为显著的一起案件涉及为原济宁置城实业有限公司在土地开发、贷款协调等方面谋取不正当利益。时间回溯到2004年下半年至2005年初,吕在模利用其妻子的名义盖某,在短短的时间内,分三次接受了该公司总经理徐某慷慨“赠予”的现金,总额高达100万元人民币。
更为离奇的是,吕在模竟然安排对税务一窍不通的“贤内助”盖某,去担任某公司的“税务顾问”,而且这位“顾问”一天班都不用上,却年年都有“顾问费”自动送上门来。如果不是吕在模东窗事发,这个轻松的差事恐怕还会一直延续下去,可以做很久很久。
事情得回到2012年五六月份说起,吕在模夫妇回到了烟台老家。老部下刘某设宴款待,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吕在模看似随意地对刘某说:“你嫂子现在退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你们公司需不需要税务顾问啊?”闻弦歌而知雅意,刘某当即心领神会,立马表示求之不得,并当场手下人抓紧办妥此事。
一个月后,刘某的部下拿着一份聘用税务顾问的合同来找再次回到烟台的盖某。他们说董事长刘某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差她的签名。
然而,盖某心里也明白,自己虽然在地税局退休,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税务方面的经验,这个职位简直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面对丈夫的提议,盖某也曾表达过自己的担忧:“我虽然是在地税局退休,但基本上没在地税局上过班,税务方面我都不懂。”吕在模却毫不在意地告诉她:“没事,做了顾问干不干都行,主要是增加收入。”
其实,当时,盖某一直在济南帮忙照看他们刚出生不久的小孙女,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担任这个“税务顾问”。她也确实从来没有去过刘某的公司,更没有为公司提供过任何咨询或服务。然而,一年后,刘某却派人来到济南,在吕在模家的楼下车库里,给盖某送上了第一年的“顾问费”——10万元人民币。到了2014年4月,第二年的10万元“顾问费”也如约而至。
具体操办此事的证人王某、郑某坦言‘聘任吕在模的妻子盖某为顾问,其实就是挂个名,借个由头向吕在模表示下自己的“心意”,事实上并不会让她做具体工作。
这其中的门道,大家心里都明白,给的明白,收的也明白,只是扯个幌子遮羞罢了。
私自挪用公款900万
在烟台大学城的蔚蓝海岸旁,南山世纪华庭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静静地镶嵌在莱山区的繁华之中。这里,不仅风景如画,更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休闲养老胜地。
就连时任山东省厅官的吕在模也不能免俗,2010年金秋的一天,他在司机的蔡某的陪同下,看遍了南山世纪华庭的商铺。最后看中了两处沿街商铺。他边看边暗暗点头,交通便利,结构合理,哪看哪合心意,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在吕在模悄然离去的第二天,老下属刘某火速赶到烟台,买下了这两套商铺。
前面提及商务厅有1400余万元帐外资金去向中,有900万就是未按照相关规定经党组会和厅长办公会研究决定,而且是在除了经办人刘某等几人和吕在模外,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刘某根据吕在模的指示,直接将该一笔外资直接转入烟台某公司帐上的。
直到吕在模离任省商务厅厅长,也没有和继任的厅长交接过这笔款项。
经查该公司是以吕在模的老下属刘某的名义注册成立,全过程是由吕在模的司机蔡某一手操办的,自成立起便没有过任何经营活动。
转入的900万,700万用于卖下这两套烟台大学城里的商铺,装修用了130多万,剩下的40万买了一辆车。
装修好的商铺,地下室是厨房,一楼是展示厅,二楼是茶室、办公桌和休息区,三楼则是装修豪华的雅间。
雅间在有限的使用次数中,全部是为了吕在模回烟台时带朋友在此聚会。
公司名下房屋和车辆的如何和支配使用全部都是掌握在吕正模手上。
他享受着商铺带来的便利与奢华,却将省商务厅的财务规定抛诸脑后。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吕在模的贪婪与自私,最终将他推向了深渊。
终局
吕在模终以受贿、贪污、挪用公款罪等数罪并罚判处14年有期徒刑,并处罚金60万元。
妻子盖某、行贿商人等一干涉案人员也被逐一判刑,接受法律的制裁。
参考资料
齐民 鲁剑轩.贪官20多年捞钱1346万 40余年“完美形象”坍塌【N】检察日报,2016.08.30
齐民 鲁剑轩.台前“好干部” 台后是贪官【N】检察日报,2016.08.30
山东厅官吕在模的落马余波:一行贿商人获刑两年多,罚金百万【DB】澎湃新闻,2047.03.22
王蓉蓉 程莉莉.检察官披露山东商务厅原厅长落马始末【N】法制日报,2017.10.31
山东民族外事侨务委员会主任委员吕在模简历资料【DB】山东省纪委监察厅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