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的屋子为何如雪洞一般?国公夫人的随堂考试,她自然小心布局
薛宝钗的屋子为何如雪洞一般?
很多读者会从薛宝钗的个性或是人情世故面来寻找答案,比如有些读者认为:宝钗的个性压抑低调,人家不喜欢明媚张扬只喜欢极简风,这没啥大不了的;
比如有些读者认为:薛宝钗精于人情世故,蘅芜苑怎么说也是贾氏一族的产业,宝姑娘在里面只是住一时住不得一世,一旦她搬走那天又该如何?
宝钗要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回家去,荣国府的那些刁奴该讽刺她小气、没见过世面了。可如果她把东西都留在蘅芜苑,那可是折了本钱,聪明如宝姑娘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解决这件事情也很容易,她住进去的时候少带东西即可。等到她走的时候,便可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不卖关子,这些解读都对却没把宝钗看透,宝姑娘从来不是一个简单、能轻易被人看透的人。不然,读者中也不会有关于宝姐姐两极分化的评论,读者对宝姐姐评价的争论,一争就是几百年。
宝姑娘在荣国府过的,也不可能比林黛玉更容易,风刀霜剑严相逼这种状态,在宝钗身上也同时出现。
其实,薛宝钗是一个相当被男主冷落的女主角。
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
薛宝钗在金陵十二钗的判词中排首位,这个地位决定了她是小说中的女主角。
(注:我认为《红楼梦》是双女主结构,薛宝钗和林黛玉都是女主角。)
可作者并没有给薛宝钗一个女主角应该有的戏份,对此我举例说明一下:
比如:意绵绵静日玉生香,幽淑女悲题五美吟,这些是林黛玉正传,作者把笔墨集中在了林黛玉和林黛玉与主角宝玉之间的关系上;
比如:贾宝玉初试云雨情,情切切良宵花解语,贤袭人娇嗔箴宝玉,这些是袭人正传,作者把笔墨集中在了袭人和袭人与男主宝玉之间的关系上。
比如:撕扇子作千金一笑,勇晴雯病补雀金裘,俏丫鬟抱屈夭风流,这些是晴雯正传,作者把笔墨集中在了晴雯和晴雯与贾宝玉的关系上。
可作者在描写薛宝钗的时候,更多的形成的是一种三角的稳定状态:比如主角宝黛钗三人同时出现;或是宝玉、宝钗、湘云三人一处;又或是宝钗、湘云、袭人三人同框:亦或是宝钗、宝琴、湘云一组。
作者单独给宝姐的笔墨实在太少了,居然比袭人和晴雯这两个丫鬟还少,这是不是件很可笑的事情。宝钗扑蝶和之后的滴翠亭故事,算是宝钗情节中的重要的一笔。可这段情节中,读者读到的是一个耐人寻味的宝姐姐,宝姐姐是不是嫁祸于人还可以讨论,可无论如何,读者无法在这段情节中读出作者对宝钗的赞美。
这样的宝姐姐成为小说的女主角,可真是个水货主角!
宝钗这个主角为啥这么水,因为她没机会入真正上层人物的眼。
宝钗也想要关注度,可无奈她的身份不给力。让小姐妹以她为中心活动,她做不到,原因很简单:
在大观园里,宝姐姐也是客居的身份,她无论如何形不成一个以她为中心的小团体。
让长辈真地关心宝姑娘,她也做不到,原因同样明摆着:
荣国府最该关心薛宝钗的,是宝姑娘的亲姨妈王夫人,可王夫人是个自私、霸道的人,她习惯了高高在上,对亲儿子实行的都是棍棒教育,让她去关心外甥女,这真的难为了她,她做不到。
至于贾母,她最多给宝差几分面子情,人家不缺晚辈去疼。贾母的身边,不只有宝玉、三春这些贾氏一族的孙辈围绕,还有林黛玉这个外孙女、史湘云这个侄孙女可以陪伴解闷,就算宝钗是朵花,在她面前也不显眼了。
不入贾母的眼,宝钗就无法走进宝玉的世界,也无法真正混主角的圈子,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对此,宝钗可比读者急多了……
宝钗也想积极在贾母面前表现,可她没有机会、也找不到机会,毕竟豪门规矩严苛,且轮不到她在把贾母面前主动讨好呢。
于是宝姐姐只能花时间去等,她等了几年才终于等到了这样的一个机会:贾母要在大观园内宴请刘姥姥。
读者可以想一想,贾母主动邀请刘姥姥逛自家的园子大观园,这就意味着她必然要带着刘姥姥到孙辈的屋子中小坐,而小坐的首选,就是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屋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古代人讲究礼数,讲究以客为先,林黛玉和薛宝钗都是荣国府的小客人,贾母自然会在外人刘姥姥的面前,表现出对黛玉和宝钗足够的关怀、给黛玉和宝钗足够的体面。
对于贾母的到来,宝钗自然会高度重视,宝姑娘会把贾母的到来,当成是她可以上青云机会的随堂测试。
一个学霸对于校长亲自面试的考试有多重视,宝钗就会对贾母领着刘姥姥逛大观园有多重视。
至于宝钗雪洞般的屋子,一切都在她的布局中……
一.薛宝钗雪洞般的屋子是一场布局
薛宝钗雪洞般的屋子是一场布局,作者早就把薛姑娘雪洞般的屋子不是布局的路给堵死了。
我知道这样一个观点一些读者很难认可,咱们就一步一步来分析。
蘅芜苑原本的装修该是什么样子的,这一点,是读者应该了解却又极容易忽视的问题。
蘅芜苑是大观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大观园是荣国府为迎接元妃省亲而建,大观园中的建筑都是直接装修好了的,并非是清水房,等着薛宝钗入住之后自行装修的。
这是大观园内建筑进行软装修购买材料的账目:
妆蟒绣堆,刻丝弹墨并各色绸绫大小幔子一百二十架,昨日得了八十架,下欠四十架。帘子二百挂,昨日俱得了。外有猩猩毡帘二百挂,金丝藤红漆竹帘二百挂,黑漆竹帘二百挂,五彩线络盘花帘二百挂,每样得了一半,也不过秋天都全了。椅搭,桌围,床裙,桌套,每分一千二百件,也有了。
这段文字看上去是一个账篇子,实则信息量巨大。
咱们一个一个仔细看:
妆蟒绣堆,刻丝弹墨并各色绸绫大小幔子一百二十架,这其中的幔子肯定少不了大处蘅芜苑的。也就是说,本来蘅芜苑中,已经配了幔帐,这幔子的料子贵重,同时还使用了极品的刻丝工艺。
幔帐具体是什么颜色作者没写明,可“各色”二字却又代表一切,人家荣国府原本的幔子是很华美的,并不是青纱那种清冷的调调。
幔子的颜色读者可以猜测,帘子的颜色作者可是直接写明了:猩猩毡帘,这帘子大概率是红颜色的;金丝藤的竹帘,是红漆的;还有黑漆的竹帘和五彩线络盘花帘。
这些帘子往屋子里一挂,能让屋子充满色彩且显得别致。
咱们再往下看,大观园的软装修材料还有:椅搭,桌围,床裙,桌套,这些物件是什么颜色的作者没写,可读者完全可以类推下去,这些物件的用料不俗,且绣工精美、颜色丰富雅致。
蘅芜苑的软装修,会有着漂亮的幔帐;和幔帐配套的床裙:精美的帘子;成套的桌围、桌套、椅搭……
这才是蘅芜苑的本来面目!
贾元春可是贵妃娘娘,她什么好东西都见过,也住过真正的皇宫和皇家园林,当她都给蘅芜苑正面评价的时候,读者无需质疑蘅芜苑的美。
此中潇湘馆蘅芜苑二处,我所极爱……
比起潇湘馆的精巧雅致,蘅芜苑建筑给人的感觉是更为端雅大气,贾元春说喜欢蘅芜苑,自然是喜欢蘅芜苑整体的美,这份美包括软硬装修……
用雪洞一样的屋子来招待贵妃娘娘,荣国府之人还没有那个胆子!
整体上给人美感十足的蘅芜苑,变成了雪洞一样的屋子,这自然是薛宝钗入住之后才发生的。
一切都是布局。
如果这些外在描述,还不足以证明蘅芜苑如雪洞般的屋子是宝钗的布局的话,咱们再分析一下内因。
薛宝钗真的喜欢极简风吗?
答案是否定的,薛宝钗真正喜欢的,是低调的奢华。
宝姑娘不爱花儿、粉儿的,可人家喜欢金锁天天带着。读者不要被影视剧中的金锁带偏了,影视剧中薛宝钗戴着的,是一个像长命锁一样的东西,可真正的金锁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才是薛宝钗金锁的本来面目:
“一面说,一面解了排扣,从里面大红袄上,将那珠宝晶莹、黄金灿烂的璎珞掏将出来……
宝钗真正珍爱的首饰,制作工艺极为复杂。
薛宝钗戴的不单是一个金锁,而是一个璎珞圈。这个璎珞圈上得嵌上很多纯净度极高的宝石,才能让璎珞圈显得珠宝晶莹。
宝钗秉承着财不外露的原则,只把这可以称得上顶级奢侈品的璎珞圈藏在棉袄里,并不是像影视剧中所表现出的那样,每天在脖子上戴着一个众人都可见的金锁。
同时呢?宝钗也不是喜欢沉稳素雅颜色之人。宝钗喜欢穿大红的棉袄,只不过她把这些鲜艳颜色的衣服穿在里面罢了。
宝钗的外衣其实也不沉稳低调,更不会简单朴素:
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
宝钗的衣着其实和荣国府的姑娘一样,穿的都是顶级奢侈品。她们唯一的区别就是,荣国府的姑娘是世家小姐,她们对衣料的选择更为广泛。而薛宝钗是民女,有许多奢侈品的料子她不能用,用了属于僭越,会被朝廷重罚的!
读者请注意看作者对薛宝钗衣服的用词,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她的衣服只是看上去不觉奢华而已,实则还是奢侈品。
还是那句话,宝钗不是张扬明艳那种人,她要保持的是低调的奢华,雪洞似的屋子,不是薛宝钗式的审美。
宝姐姐究竟想要干什么?此时我们就得深究一下了。
二.使出全身力气参加随堂考试的宝姐姐
生活压在宝钗身上的担子很重,薛家是四大家族中衰败得最快的一个家族,同时很明显,宝钗这一辈儿的薛家男子都没有出息:薛蟠是个纨绔的败家子;
薛蝌人品倒是好,可人品好不等于个人能力强,更不代表着他有本事带着薛家重振当年的荣光。
薛家该指望谁,总不可能指望薛姨妈这个老寡妇吧,因此薛家的担子都压在了宝钗身上。
而古代女孩要想有出息只能指望一条路,这条康庄大道就是,女孩子高攀嫁豪门或直接嫁进皇室!
虽然宝钗有代选的资格,可她心里也明白,她嫁进皇室之路几乎被堵死,谁让她有一个闹出人命案的哥哥薛蟠。
皇室为公主、郡主选伴读,或者顺着这条路为皇子选个侧妃什么的,首要标准就是女孩子家世清白。
家世清白,跟金陵一霸的薛家已经不沾边了,薛宝钗也只能从进宫的梦中醒来,另谋他路。
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薛家人就住在荣国府,荣国府正有一个未婚的凤凰公子哥贾宝玉,哪怕是为了重振自己的家族,宝钗也要尽全力走向宝二奶奶的那个位置。
顺便说一句,宝钗可没有瞧不起宝玉的资格,宝玉再不济也是真正的豪门少爷,可薛宝钗就是个民女。
请钗粉不要拿薛家有钱来说事,薛家就算有钱,也最多只给宝钗准备一份妆奁,薛家的资产绝大部分都是属于薛蟠的,而不是为宝钗准备的。
而荣国府呢?
此时,荣国府还有皇帝给的爵产;有自家百年辉煌经营的家产;有几代世家小姐嫁进荣国府带来的巨大陪嫁;有在京都庞大的利益链……虽然荣国府衰落了,可荣国府再衰落也比薛家有钱有势多了。
能嫁进荣国府,对薛宝钗来说是“上青云”般的高攀。宝钗想要成为宝二奶奶,贾母的认可是她必须要过的一关,而她该如何获得贾母的认可?
还是那句话,对于贾母来说薛宝钗不过是一个没有血缘的便宜亲戚,她们的相处是例行公事的:
贾母常会公开夸奖薛宝钗,可这也意味着在贾母的眼里薛宝钗是别人家的孩子:
别人家的孩子再好也是别人家的,平时夸奖一番就算了,自己家的孩子毛病再多也是自己的,国人只会心肝肉一般的去疼自己家的孩子。
宝钗也要按照豪门的规矩对贾母晨昏定省,可她只有在贾母房里当背景板的地位,能在贾母面前撒娇讨喜的:是宝玉、是三春、是黛玉、是湘云,唯独没机会的就是她。
贾母带着刘姥姥进大观园,是宝钗能在贾母面前展现自己的为数不多的机会,对于这个机会,宝钗必须紧紧抓住!
宝钗要当着贾母的面展现些什么?
读者在此时,就能看出宝钗眼界的局限性了:
宝钗展示的,是她勤俭节约艰苦朴素的过日子的能力;
宝钗展示的,是她所谓的贞静和贤德。
可荣国府不需要这种少奶奶。
荣国府需要三种少奶奶:
一种是出身高贵,能直接进入贵族圈社交不至于被排斥的;
一种是出身书香门第,能为贾氏一族带来文化气息的;
一种是管理能力极强,能在内宅当家理事的。
后两种少奶奶,荣国府其实已经娶到了,李纨和王熙凤这两位少奶奶,严格地贴合后两种标准。
荣国府最缺的,是一个出身清贵能给自家撑场面的第四代少奶奶。
这个角色,不可能由金陵一霸的薛家姑娘来扮演。
还是那句话,薛家这个家族给姑娘带来的眼界和格局都不够。
虽然宝钗把贾母到她的屋子里闲逛,当成国公夫人对她的随堂测验严阵以待,可她交出的答案却是极为糟糕的……
这是贾母进到蘅芜苑中看到的景象:
及进了房屋,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无,案上只有一个土定瓶中供着数枝菊花,并两部书,茶奁茶杯而已。床上只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十分朴素。
小说中,作者是借贾母的视角,让读者看清楚薛宝钗那如雪洞一般的屋子的。
此时,咱们对宝钗如雪洞般屋子中的物品,逐一仔细分析。
先看这句话:及进了房屋,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无
薛宝钗为何要让自己的屋子中,一色玩噐全无?
这是宝钗为自己抓的得分点,她可能以为,自己保持着勤俭节约、艰苦朴素的品行,就能让一因荣国府衰败而苦恼不已的贾母对她另眼相看,然后大大夸奖她的个人素质和过日子的能力,这样,她就能在贾母面前留下完美的好印象。
可事情哪会像宝钗想的那么简单。
在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时间点,荣国府的确在衰败,可这种衰败是可以预见的。毕竟荣国府不可能永远处在烈火烹油的状态中,他们家曾经是开国功臣不假,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贾氏一族会离皇室越来越远,这是很正常的生活状态。
贾家虽然衰败,可日子还能过得下去,不至于把日子过得像宝钗演出的那般清冷、萧疏。
不知道读者有没有注意,贾母看人、看事都特别老辣善抓重点,她首先注意到的是蘅芜苑没有玩器。
蘅芜苑可是招待过贵妃娘娘的地方,在迎接元春的时候,这里必然摆放过由专业的装修师:如山子野那般人物,认真挑选出来的精巧雅致的器物,来陪衬贵妃娘娘尊贵的身份。
这些玩噐,不会在贵妃娘娘回宫之后就被荣国府收回库房,它们依然会被摆放在蘅芜苑之内。
可它们都不见了,贾母自然要问一问它们的去向:
说着,命鸳鸯去取些古董来,又嗔着凤姐儿:“不送些玩器来与你 妹妹,这样小器。”王夫人凤姐儿等都笑回说:“他自己不要的。我们原送了来,他都退回去了。”
宝钗是什么人,贾母可不会随着薛家人的广告走,她会亲自考察一下的,此时就是个机会。
在薛家人做的广告中,宝钗豁达大度、周到圆融,可实则不然。蘅芜苑是荣国府的屋子,宝钗在此处只是借住,她一个借住的姑娘,把主人用来体现荣耀,招待过贵妃娘娘玩器全都退了回去,这真是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可以让读者类比一下,比如我是奥运冠军,我就喜欢把金牌放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然后在客人面前显摆一番。可薛宝钗住进了我的家,她嫌我太高调,直接把金牌放进库房了。
我会怎么想?我的家人又会怎么想?看到这种状态的读者又该做何感想?
此时的薛宝钗当众展现出的,是一个毫无教养、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奇葩。
宝姑娘有什么资格替别人去低调!
再看这句话:案上上只有一个土定瓶中供着数枝菊花,并两部书,茶奁茶杯而已。
宝钗为何让自己的几案如此简单?
答案还是宝钗想要得高分,红楼的时代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宝钗以为这么做,能让贾母和众人都看到她的内敛和德行。
可其实不是这样的。
看到宝钗的几案,只会让贾母这种老狐狸级别的豪门贵妇感到可笑,这不符合生活的状态。
豪门贵族的小姐的几案上该有什么?
答案是笔墨纸砚这些东西必不可缺,就算这些贵族小姐不喜欢读书写字,长辈也不可能由着她们的性子来,一定会为她们安排功课的。
女子读书习字不是附庸风雅,读书磨墨的过程,是对一个女孩毅力和耐心的培训。
同时呢?古代贵族女子不但要学习读书写字,她们还要学习女红,女红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描花样子。
一个大小姐就算是为了做女红,她的几案上也要常备着笔墨纸砚的。薛宝钗是放弃了一个女古代女孩子的基本修养了吗?她是从来不做女红的人吗?
读者都是站在上帝视角的,会直接得出否定的答案。薛宝钗爱学习、爱劳动。
在学习方面,薛宝钗几乎就是大观园中的翘楚,她的知识面在大观园中是无敌的;
在女红方面,薛宝钗常常做活做到三更天。
一个这样努力的姑娘,她的几案上就放着两部书和和茶具,这糊弄谁呢!
宝钗的状态,就是想在贾母面前得高分,可无奈的是,她把题给审偏了……
最后看这一句:床上只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十分朴素。
床上的布置对宝钗来说还是一道题目,面对这道题目,宝钗是押上了自己一个女孩子的清誉。
一个姑娘的床铺简单,很容易让众人把她理解成一个清心寡欲不会争宠的女人。
而在荣国府,生活着一个公认的妒妇,这个善妒的女人就是王熙凤。
因为王熙凤善妒,不准她老公贾琏有小老婆,荣国府可真是掀起了腥风血雨,甚至闹出了人命……
可这道题宝钗压得太离谱了,因为在长辈的眼中,小女孩要穿得娇俏、热烈才有福气。
宝钗穿的这一出像什么,贾母可是不客气的直接开批评:
二则年轻的姑娘,房里这样素净,也忌讳。我们这老婆子,越发该住马圈去了。
贾母对她的批评太狠,直接说她忌讳。谁家会把在各方面都把自己弄得比寡妇还清冷的姑娘娶进家门,这不是给自己家找忌讳那么!
此时,宝钗应对的贾母的随堂考试算是彻底失败。
此时,再用蘅芜苑,对比一下探春那如书山墨海般的屋子:
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这样的屋子,才体现了荣国府书香门第的素养。
再用蘅芜苑,比一下林黛玉那如书房般的书屋子:
刘姥姥因见窗下案上设着笔砚,又见书架上磊着满满的书……
这才是荣国府的外孙女、探花郎的女儿应该有的生活状态。
人活着总该活的真实一点,像宝钗那种装着活,把人生过得如考试一般小心布局,妄图通过揣测人心来得高分,贾母只会觉得,有一天她装不下去了该怎么办……
薛宝钗那种雪洞般的屋子,止增笑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