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也分离多年。
家族企业濒临破产时，他出手，但条件是我跟着他。
所有人都以为他对我念念不忘，但后来才发现我是王玥的替身。
离开江也的六年，他早就爱上别人了。
那个女人回来后，我就像一个笑话在圈子中传开。
直到他知道我身患绝症，在病床前求我原谅。
他江也才变成那个真正的笑话。
1
和江也在一起一年，他经常不着家。
今天是我们确定关系的纪念日。
是过去我们约定，聚在一起说心事的时候。
我处理好伤口坐在饭桌前给江也打电话。
接听的是个女声：「喂？」
那个声音娇软道：「江也，你有电话！」
江也接过手机，懒散的声音传来：「不重要。」
几道起哄的声音响起：「这不是嫂子吗？」
我脸色惨白的看着面前一大桌子菜，听到没有感情的声音传来：「你们嫂子在这呢。」
「玥姐！果然你才是正牌嫂子！」
「她跟了江哥这么久没名没分的！早说了威胁不了你！」
那头哄堂大笑起来。
女生接过手机：「不好意思，他们喝多了，不要当真哈。」
「你是叫林晴吗？」
我僵硬的拿着手机，喉咙仿佛被堵住。
「什么林晴！凌清！」
那头的男声又起哄了起来，笑声此起彼伏。
「不好意思，我没太听江也说过你。」
我早就猜到，江也不爱我了。
在一起这段时间，他很少回来，每次回来还带着女人的香水味。
王玥这个名字我总在无意间听他说到。
六年的分离，早就让他爱上了别人。
江也红着脸低笑的模样一闪而过。
那个他招牌的羞涩表情，我再也没见过了。
王玥应该是可以看到的吧。
我坐在餐桌前呼吸一滞，吸气声越来越大。
老毛病犯了。
毕竟我快死了，经不起这么强烈的刺激。
「凌清？」
江也的声音终于从对面传来，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察的焦躁和惊慌。
2
六年前的今天。
我和江也席地而坐，中间摆满了零食小吃。
江也许愿一样握住手，闭眼：「我希望凌清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
我拍了他握紧的手，轻骂：「搞得这么严肃干嘛！」
他严肃的握住我拍他的手，耳朵微红：「因为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这种环节以后都要有仪式感。」
我依样画葫芦闭着眼：「希望可以永远和江也在一起。」
闭眼后的触觉很灵敏，一张唇轻点上了我的唇。
我睁开眼，江也眼中泛红，双手压着我腰侧，苦恼道：「忘记了。许愿是不能说出来的...说了就不灵了。」
「不会不灵的。」我哑着声，安抚般吻上了他的眼。
许愿说出来，果然是不会灵的。
我从医院回来，看到黑灯瞎火中坐在沙发上的人影。
是江也。
我路过他径直走进房间，却被他一把拉住，跌在了他身上。
江也凑到我耳边：「生气了？」
我甩开他的手，也明白了一切原委。
江也是故意的。
他在报复我六年前的不辞而别。
和他在一起后，他总是不断试探我底线，刺激我的自尊。
我攥紧拳头，舒展开眉眼，嗤笑：「怎么会？」
「那个江玥的声音挺好听的，哪天见见？」
他捏着我手的力气越来越重，冷冷笑了一声。
「你以为我还喜欢你？」
「不过是我消遣的玩意儿。」
消遣的玩意儿，曾经那个腼腆的男孩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简直不敢相信，他变得越来越不像我认识的江也了。
我心寒的发颤，努力压抑才不动声色的回到房内。
3
我来丽景酒店给高中时的朋友林妍送东西。
进入她说的包厢时，才发现高中的同学全部都在。
而江也就坐在那不动声色的看着我，身边坐着大明星晨曦。
林妍有些尴尬的站起身让我过去。
看着周围人看热闹的表情，我深深地看了林妍一眼。
这些人无非是想看我“抛弃”了江也，而后江也一飞冲天，而我像小说中的人一样被打脸。
我将东西扔下便走，却被曾经的高中同学拦了下来。
江也仿佛没看到这边的情况，一眼都没给我，不断的给晨曦夹着菜。
忽然有人说起来：「江总现在厉害了，事业爱情两丰收。」
「对啊，晨曦居然是你对象！羡慕死你小子了！」
「不过你高中和凌清还挺甜蜜的。」
「唉，之前你们什么原因分手的来的？」
拦着我的那人忽然发话。
这时，众人纷纷看向了我。
议论的声音变小，「凌清看不上江也把他甩了呗。」
「现在后悔了吧。」
拦我的人接着道：「现在钱比不上江也，脸也比不上晨曦。」
密密麻麻的谴责钻进我的脑中，忽然喉咙一阵腥味。
我得离开了…
气血在胸腔不断翻涌。
直到那个人不断靠近。
我细细看他，努力辨别这熟悉的声音，才发现这是王星。
他变化太大，只有那双眼睛还和以前一样。
因此我刚刚没认出这是那个曾经跟在我后面跑的人。
我们关系一直很好，直到我发现他是个偏执的变态。
我看着这张俊俏的脸，想起我曾对他道：「你真恶心。还有，我不喜欢丑的。」
他压着门，一步步将我往后逼：「真是个虚伪的女人，又要钱又要颜。」
他鄙夷的看着我，压低声嘲讽道：「我现在都有，怎么样考虑一下？」
忽然“咣当”一声。
江也的勺子掉了下来。
他沉着脸看向这，死死的看着王星摁住我的手。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晨曦看了江也一眼，倒了杯酒向我走来：「原来你就是凌清，上次不好意思了。」
原来晨曦就是王玥。
周围议论声不断，不断挎着王玥识大体。
声音忽大忽小，忽然耳鸣盖住了所有的声音。
不安一瞬间涌了上来。
我求救一般的看向江也。
只看到江也一眼也没看我，只是抓着杯子的指节通红。
我真是疯了，居然还认为江也会帮我。密密麻麻的痛遍布心口，熟悉的感觉再度上涌，一口血猛地吐了出来。
看着指间的血迹，我这才深刻的意识到。
我真的，快死了。
而江也正抱得美人归，我是否该祝福他？
4
回去的路上会经过一个巷口。
白医生的话再度在脑子里回响。
「你要勇敢面对，才能克服恐惧。」
巷子在闪烁的路灯下显得格外阴森，我还是进来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令人窒息的画面再度闪现在脑中。
我紧张的快步向前。
我知道此刻我脑中的乱象、恐惧都不过是我想太多。
努力安抚好自己，尽量冷静的大步离开。
毕竟这条路并没有那么长。
我白日里走过很多次。
只要再拐一个弯...
“啪！”
路灯忽然黑了。
而身后的脚步声忽然快速逼近。
记忆里的那道呼吸仿佛又缠绕了上来。
我再也不能说服我自己，颤抖着飞快往前跑。
噩梦般的画面怎么甩不掉。
那日我一如往常的为了抄近道，走在巷子中。
这条路并不是什么很少人走的路。
但那天这条道上只有我一个。
忽然之间身后走进了一个人。
一只手将我的嘴紧紧捂住。
呼着热气的鼻唇不断从我颈处往下探。
我被猥亵了。
他努力的在我身上留下许多痕迹。
似泄愤一样十分粗暴，却又在后来绵绵密密的轻抚我。
仿佛在给自己的所有物画上记号。
我努力把画面甩掉，双手乱舞：「别过来！」
江也被我的包砸退了几步。
他无措的看着我：「凌清...」
我浑身上下都在细细的颤抖着，看到来人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在这？」
我故作镇定继续往前走，指尖还在颤个不停：「跟着我干嘛？不去陪你的晨曦？」
「你没事吧？」他抓住我发颤的手，俯身看我。
刚刚在席上他也是这么看着晨曦的。
并且还冷眼看我被刁难。
一阵酸意上涌，视线模糊了起来。
我睁大眼冷静一会，看着这个我爱过十年的男人：「不用你管！」
嗓音里的颤意还未消散，我压抑情绪重重的推开他。
江也竟被我推开好几步，磕上石墙。
他眼里是一闪而过的失望。
「好，我来找你，你就这个意思是吧？」
他的电话忽然一响，冷漠的声音转瞬变得柔和。
是晨曦，她说一个人很害怕。
江也温柔的安抚她，说立马过去。
挂断电话后，江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有事，你自己小心些。」
说完便急着离开。
我知道，又是晨曦。
那我算什么？
我满口苦涩，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走。
眼泪却违背我心意的冒了出来，我将它抹掉。
却听到一阵窸窣的声音响起。
5
我再也克制不住情绪，害怕的叫了起来。
「江也！」
但是回应我的只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并不是我祈求去而复返的江也。
熟悉的感觉再度靠近。
那个人！那个人又来了！
我不断叫着江也的名字，回应我的却只有那人粗重的呼吸。
我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毕竟这个人每每出现都是在我的噩梦中。
我的嘴再度被捂住。
另一只大手不断在我身上游走，我奋力反抗，却被他重重压住。
他似叹息一般喘着气不断在我颈部磨蹭。
忽然我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
淡淡的冷香。
熟悉的味道。
我心中仍不断念着江也的名字，但他不会来了。
他要去接他的晨曦。
那个炙手可热的大明星，他深爱着的人。
而我就是一个将要家里破产的替身。
他不会回来了。
想到这我眼里的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强忍许久的血终于涌了出来。
鲜血从他手中渗出。
铁腥味盖过冷香。
他一顿，愣愣的看着手中不断下渗的血液。
我使劲浑身的力气一咬，他粗喘着的退开。
忽然远处传来了情侣嬉闹声。
似乎不甘心到手的猎物就这么放弃。
离开前狠狠地在我脖颈处咬了一口。
我腹中一阵翻涌，恶心的想吐。
逃过一劫。
从墙边滑落，大口的喘着气。
两个小情侣经过看到我蹲在墙角诧异的看着我问：「没事吧？」
我瑟瑟发抖回了句没事。
我拦住了她想要叫急救的行为，接过了她的外套。
「女孩子不要一个人走这种地方，姐姐这么漂亮没有男朋友吗？」
男朋友…
江也决绝的背影忽然闪过。
他和晨曦快要贴在一起的画面再度闪现。
他是晨曦的男朋友，不是我的。
我哑着声：「没有。」
女孩像是要哭了，指了指旁边的男生：「没关系，我和这家伙陪你走。」
6
我简单处理了身上的血迹，回到公寓后。
一道嗓音响起。
「怎么这么晚？」
江也似乎很喜欢那个沙发。
这几天总是不开灯，冷冷的坐在那。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往洗手间去。
「你去哪鬼混了？」
他不耐烦的上前摁住我的手。
「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女朋友！」
「你就是这么当女朋友的吗？」
我被他摁到了冰箱上，背部半干的冷汗和金属贴近，冷意透过表皮浸入刚刚止痛的内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