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落基山脉，沿1号公路继续向东，迎面已是苍茫的草原，极像内蒙古草原的秋色，两边是枯黄的草地，中间一条笔直的大道伸向天际。

车辆稀少，视野广阔，任可肆意狂奔。

但一整天下来，早已厌倦了这雷同的茫茫秋色。

突然看到一个大湖，不禁心神一振。透过湖边油画般的深褐芦丛，但见一个个白色的脖颈。

车窗外的苇芦湖

“天鹅!”心中一喜，把车停在路边。

悄悄地走近，哇，成千上万只天鹅密密麻麻地聚焦在湖边，好像在召开什么重大的会议，最近岸边的排成一队，有序地入场。

或者听到了声响，率先惊惶的是一群水鸭，扑楞楞腾空而起，天鹅们则探头张望，也许想弄明白是什么人侵犯他们的家园。

排队入场

在这无边无际的草原深处，天鹅们应该听惯了车声。

事实上，所有的车辆都是呼啸而过，没有人停下来看一眼天鹅。这里也没有标注是什么旅游点，自然只是天鹅的家园。

想必天鹅也有领导的，开始是一只，紧跟着四五只，引颈振翅掠过湖面，溅起水花一片。

然后是一群，瞬间所有的天鹅群舞而起，翅声振天，无数的翅膀张开在空中，几乎遮蔽了日月，场面极为壮观。

群鸟翔舞

　　在地图上查到这里是Reed Lake,叫做芦苇湖，但我觉得应该叫做天鹅湖更确切。记得多年前在新疆巴音布鲁克草原看过一个天鹅湖，湖面很小，据说夏天时也有上万只天鹅，但我只看到了三五只，应该不会是迁移到这更寒冷的芦苇湖吧。

这是秋天艳阳下的一场邂逅，天色渐凉，不知道这芦苇湖里的天鹅是否在这里度过寒冷的冬天。

以上文字是当时偶遇芦苇湖的日记，但当我重新整理时，用识鸟软件仔细辨认拍摄的图片，除偶有几只可能是天鹅，更多的却确定是雪雁，或者叫雪鹅、白雁。

查阅百度，这雪雁竟然连虫子都不吃，而只吃地下植物的根，是真正的素食者，尤其是终身一夫一妻，很让人类的欲望惭愧！不禁为之动容，想起当时邂逅雪雁的情形，补写了一首诗，就叫《雪雁》：

雪雁群飞遮天蔽日铺满一湖星辉

在草原深处的芦苇湖

突然发现无数白鸟

悄悄排队入场

湖面平静

轻轻地走进近

刹那接到报警

领头的一只率先翔舞

惊恐地掠过湖面，溅起水花一片

瞬间千万只鸟群舞齐飞

翅声振天，无数的翅膀张开

差点遮蔽了天空

原来是雪雁、雪雁！

鸟类王国里真正的素食者啊

永远不渝忠贞，终身一夫一妻

夕阳的余晖也有点动容

透过翅膀的缝隙

悄悄降落，密密麻麻地

化作一湖星辉

自别过芦苇湖，从此一路过去，除了时常遇见被撞死的野生小动物外，再无别致的景色。

车过温尼伯之后，地貌渐渐发生了变化，由草原变为落尽叶子的白桦树，最后化为松树与白桦间杂的森林。

之后，在去往桑德贝查地图时，突然看到了一个世界瀑布城在加拿大与美国的交界处，稍作改道可以中途经过，我便离开了1号公路，而改走17号公路。

　　这是一段景色绝佳的路，森林茂密，虽然只有二条车道供相向而行，但路况极好，因为路上几乎没有车辆。而且湖泊一个接着一个，每个风光漪旎的湖泊边上散落着几幢别墅，清幽犹如世外桃源。

车到福特弗兰西斯，一个拐弯就开上了雷泥河桥，到了美国地面。

美国海关人员的问题倒很有趣，问我干么去国际瀑布城，我说去看美丽的瀑布，否则怎么叫国际瀑布城呢？同时告诉他们，看完国际瀑布城，我还要返回加拿大继续旅行。

但他们告诉我说，国际瀑布城没有好看的瀑布，要看瀑布应该去尼亚加拉瀑布。

我接受了他们的建议，决定暂不去美国。于是，一位胖胖的美国海关人员亲自把“浙江1号”开回到美、加交界处，交还给我说：祝旅途愉快!

美国关警亲自驾驶我的车从美国到加拿大

但是，重回加拿大却不是原路返回，而是要经过海关。

我坚持说自己走错路了，不是去美国的，所以返回来。然而，加拿大的海关却莫明其妙地说罚款100加元。我不肯，希望给我一个理由。由此僵持不下，可能双方的沟通有点误差，最终用电话接转了一个翻译，并把我的车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才客气地放行了。

不经意间与美国打了一个照面，看起来，一河之隔的美国海关，要比这边的加拿大更加清洁、人道一点。

若木拂日 文／图 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