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楼道里的梯子都放了好几天了。到底是谁家的呀？占着道不说要是有什么居心不良的人再把我们安装在楼道里的监控剪了就麻烦了。”
七楼的章蕊今年格外关心自家这栋楼的事情。先是牵头把楼下的大门换了，又主动找人安装了监控，更是热心地揽下了洗楼梯的活。
“人民教师就是不一样哈。”邻里邻居交口称赞。
但是对于她提的问题却是没有一个人回答。
“年关将近，可别让这梯子成了坏人干坏事情的工具呀！”隔了几天，章蕊又在住户群里呼吁梯子的主人收起梯子。
“这梯子应该不是我们这栋楼的人拿出来的。那天我看到有人在电表箱前面说是维修宽带的。”五楼的住户终于说话了。
“我知道。我知道是谁了。就是那个人渣！”章蕊激动地在群里脱口而出。
“弟妹，他又回来了？你不是已经换过了门锁了吗？他怎么还能进来？”对门的住户在群里语焉不详地发问，更是引起了一波吃瓜群众蹲守围观。
“爱香姐，你不知道他有多神通广大，我藏起来的钥匙都被他拿走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全用在这上面了。”章蕊语带哭腔更是赚了一波同情。
“你之前让我把我家锁换了，我也听你的把锁换了。他现在又是怎么进去的呀？”爱香问。
“你是不是有去教堂做礼拜呀？又或者去他妹妹那了？他妹妹肯定趁你不注意把你钥匙偷去复制了。”章蕊笃定地说。
“那按你的说法我岂不是连门都不要出了？教堂去不得，这也去不得，那也去不得。再说，他那么神通广大，那还是人吗？你不是在楼道里装了监控吗？难道就没拍到他从哪里进去的？”爱香赌气似的反问道。
“我是在家装了监控，但是他在楼下就把电闸关了。我就算有监控也拍不到啊。”章蕊提起丈夫是又气又恨。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家装了监控，是不是他教你说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么大的人难道连话都不会说了，还要别人教？”爱香被章蕊的话激怒了。
章蕊却似乎没有听出对方已经生气了，还在只顾自说着:“我是在家里还有门口装了好几个监控，但是都被他破坏了。这王八蛋坏的很，十几年前就开始布局了。劝你把房子买在我家对门，就是为了等这一天。我们都被他骗了，你以为他是好人啊？找你家我大哥要了钥匙说什么帮忙开窗通风。实际上就是为了复制你们家的钥匙，方便从你们家钻回来。”
“我哪里知道这些，你们是一家的人。我又不是。”爱香见章蕊开始翻陈年旧账，兴致缺缺地结束了对话。
“好了，从这些对话内容来看。她已经差不多被我们整到了崩溃的边缘。只要再加一把火，我就有信心送她进精神病医院。”胡豪听完两个女人在住户群里的对话，得意地锁上了屏幕。
“至于吗？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了。”金琦躺在沙发上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有些于心不忍地说。
“傻瓜，我还不是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可以更好些吗？”胡豪轻拍了下金琦的手说起了一段往事。
“二十年前，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但是她为了自己的晋升之路，背着我偷偷打掉了孩子。她却告诉我是在家摔了一跤，孩子摔没了。自那以后，她就再没怀过孕。我一直以为是自己没照顾好她，直到我翻出了她的病历本。是她害得我差点失去了做父亲的机会，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补偿。”胡豪双眼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周身散发出狠厉的气息。
“你和她撕破了脸，她到时候要是告你重婚，那可怎么办？”金琦转而又担心起了胡豪来。
“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呢？你以为我每次回去都只是偷拿点东西而已吗？几十年的夫妻，我还能不了解她的生活习惯吗？她喝水的杯子里，我每次都加了点东西，一点可以加速她情绪崩溃的药物。”胡豪得意地喝了一口金琦为他泡的茶，连连感叹女人的好手艺。
章蕊家。
“姐，你以为把他赶出家门就算了事了吗？他和那个女人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到时候，只怕传得街知巷闻，你更丢脸。就算那个女人和孩子不到你跟前碍你的眼，但是他要拿婚内共同财产去抚养他们，你能接受吗？”章萍看着胸脯起伏不定的姐姐柔声细语地劝道。
“我不是不想离婚，但是眼见我退休在即，现在离婚不是让所有的同事都看我笑话吗？我就想再熬几个月。等他那边瓜熟蒂落，我这边退休手续一办完，我立刻起诉，他重婚罪！”章蕊说到重婚罪时，激动地猛拍了下茶几，强烈的情绪起伏刺激得她一阵阵脑袋发昏。
“重婚罪只怕是起诉不了了。”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你怎么来了？”章萍见到是爱香没好气地问道。自从那次她和自己姐姐在群里吵过一架后，两个人见面连招呼都没有打过。
“我只是担心章老师有性命之忧，特地来报信罢了。”爱香打量了一圈后，凑到章萍的耳边低声道，章萍瞬间捏紧的拳头。
“让她进来吧。到底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章蕊握住了自己妹妹的手。
“章老师，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在群里那样说话的。”爱香一进门就开始道歉。
“坐吧，爱香姐。我知道你也是受人之托。”章蕊一句话就将对方的立场做了定性。
爱香只走近了几步，并没落座:“都怪我家老头子说什么以前受了胡家恩惠，要报恩。又说他和胡豪是从小到大的兄弟，兄弟顶个屁啊，眼看孙子上小学就要被分流了，他兄弟能帮忙吗？”
“爱香姐，坐下说话吧。”章蕊将人让在了沙发上坐下。
“哎。”爱香答应一声这才落座。
“胡豪的那点心思我也知道个七七八八，他以为蚂蚁搬家一样一点点往外搬东西就可以把我们家搬空了吗？哼，休想！等我起诉离婚那天，他花在那女人身上的钱都得吐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气急攻心，一段话章蕊说得直喘粗气。
“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我昨天陪小儿媳妇去做产检的时候，遇见那个女的，她去了人流科。”爱香支支吾吾地说。
“人流！她不生孩子，靠什么绑住胡豪啊？”章萍诧异地说。
“我跟在她后面走了好一段路，听她跟别人打电话了。说什么对结发妻子都如此狠毒的人，难以依靠……”爱香将自己偷听到的内容添油加醋地说了，末了又补充道:“我也没有其他所求，就希望你能帮帮忙让我家大孙子上你那所学校。”
“可以。不过，你还得再帮我一个忙。”章蕊头脑飞速旋转，很快想出了一个主意。
医院门口。
“琦琦，你为什么要背着我打掉我们的孩子？”胡豪激动地抓住金琦的手，额头青筋暴起。
“我……我……”金琦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因为一个对发妻都能如此狠毒的男人能指望他善待别人吗？当初是你说我姐的事业处于上升期，哄我姐打掉孩子，导致我姐终身不育。如今却把污水泼到了我姐身上。你这张颠倒黑白的巧嘴和法官说更合适些吧？”章萍突然带着一大群记者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这就是我丈夫，某中学的化学老师。婚内出轨，偷偷将婚内共同财产转移还想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章蕊苍白着一张脸，推着轮椅缓缓向往前走。
“你胡说！明明是你，是你……”胡豪还想争辩，却见章萍拿着一部手机冲他晃了晃。
胡豪立刻瘫软了下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章蕊坐在了向往已久的北国火车上，看着满地的冰雪对妹妹章萍说:“如果人心都像这冰雕雪塑般纯粹，大概就不会惹出这么多烦恼了吧。”
“姐，你既然知道他的心如此歹毒，为什么只让他净身出户不把他送进监狱呢？”章萍不解地问道。
“胡豪是坏，但是要知道几十年的夫妻谁又能保证自己没有把柄在对方手里呢？如果不是意外想起他有和已故婆婆手机聊天的习惯，恐怕也没办法让他放弃这一半的财产。如今，他声名狼藉也算是得到报应了。”章蕊看了一眼爱香发来的胡豪失魂落魄胡子拉碴的照片，将爱香的微信拉入了黑名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