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内篇》蠡测第二十一节:撄宁归真

袁连法爱文学 2024-09-18 09:52:33

第二十一节 撄宁归真

说实话,从《周易》到《道德经》,再到《庄子》,我都不认为它们提供了什么具体的人生智慧和解决方案,只是在为人们寻找病症,剖析缘由,随事而指点,可以默识心通,却不可执为可以应万变的“常道”。庄子更是天马行空,他讲的那些道理其实也是随说随扫。《周易》以卦象代替具体的现实之物,可以说是感性的抽象;老子以名言概念取代卦象,可以说是知性的抽象;而《庄子》想破除卦象和名言之相,按理应该向理性的抽象,跃升到一个新的思辩层次,可他偏偏又回到具体而现实的物象,将反社会的倾向自然化,甚至于过分地强调了不符人们常见的怪树和畸人,所以他事买上又在破除种种形象,开拓出的是意象,把象、言、意的链条贯串了起来,迈出了真正将古代中国思想“玄学化”的坚实步伐。

泉涸(无水),鱼相与处于陆,相呴(呼吸)以湿,相濡(湿润)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虽然相互帮助,终究难逃一死,倒不如在江湖里,似乎不相亲近,却活得自在)。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变化其道,尧桀都不合于天道,非真道之人)。

此节如说“诚忘”,就是“圣人有所游”,而不必“知为孽,约为胶,德为接,工为商”。

  夫大块(天地之道,六虚之气)载我以形(坤),劳我以生(坎),佚我以老(乾),息我以死(巽,我是小块,托于大块)。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顺大块就是善,《系辞上传》第五章 :“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夫藏舟于壑,藏山(舢)于泽,谓之固(安全)矣!然而夜半有力者负之而走,昧者(天黑看不见)不知也。藏小大有宜(合适),犹有所循(规则)。

若夫藏天下于天下而不得所循(不知道应该这样做),是恒物(常人)之大情(绝大部份人如此)也。特犯(范)人之形而犹喜之。若人之形者,万化而未始有极也(万化之一种),其为乐可胜计(数不清,非人之形也可乐)邪?故圣人将游(逍遥)于物(人)之所不得循而皆(偕)存(与天道共存)。善妖(夭)善老,善始善终,人犹效之(人道),而况万物之所系(依赖)而一化(犯人之形)之所待(凭借)乎(天道)!

  夫道有情(真)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授),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无形为神),生天生地(有形为生);在太极之先(无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有之广)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

道体的描述。《道德经》第二十五章:“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豨韦氏得之,以挈(连接)天地;伏戏氏得之,以袭气母(袭气为母,亦即老子说的“贵食母”,明于阴阳而贵无为无不为);维斗(四维箕斗)得之,终古不忒(乱);日月得之,终古不息;勘坏得之,以袭昆仑(持昆仑如一袭衣服);冯夷得之,以游大川;肩吾得之,以处大山;黄帝得之,以登云天;颛顼得之,以处玄(高深)宫;禺强得之,立乎北(北面南向)极;西王母得之,坐乎少广(渺旷),莫知其始,莫知其终;彭祖得之,上及有虞,下及五伯(五霸,诸侯时代);傅说得之,以相武丁,奄(快)有天下,乘东维、骑箕尾而比于列星。

道用的描述。《道德经》第三十九章:“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发(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侯王无以贵高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谓孤寡不穀(谷)。此非以贱为本邪?非乎?故致数舆无舆。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南伯子葵(从子到癸)问乎女偊曰:“子之年长矣,而色若孺子,何也?”曰:“吾闻道矣。”南伯子葵曰:“道可得学邪?”曰:“恶!恶可!子非其人也。夫卜梁倚有圣人之才(用)而无圣人之道(体),我有圣人之道而无圣人之才。吾欲以教之,庶几其果为圣人乎?不然,以圣人之道告圣人之才,亦易矣(子葵无其才)。吾犹守(监守,约言)而告之,参日而后能外天下;已外天下矣,吾又守之,七日而后能外物;已外物矣,吾又守之,九日而后能外生;已外生矣,而后能朝(朝夕,一日)彻;朝彻而后能见独(道一);见独而后能无古今;无古今而后能入于不死不生。杀生(无生死)者不死,生生(有生死)者不生。其为物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将迎成毁齐一)。其名为撄宁。撄宁(接触外物而不为所动,保持心神宁静)也者,撄而后成者也。”

此段可参《道德经》第十六章:“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

  南伯子葵曰:“子独恶乎闻之?”曰:“闻诸副墨(父母,阴阳)之子(震),副墨之子闻诸洛诵之孙(艮),洛诵之孙闻之瞻明(离),瞻明闻之聂许(巽),聂许闻之需役(坎),需役闻之于讴(兑),于讴闻之玄冥(坤),玄冥闻之参寥(乾),参寥闻之疑始(太极)。”

0 阅读: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