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劳任怨半辈子,生病后请假回家,
却意外撞见了丈夫正搂着青梅滚床单。
“什么时候离婚?咱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离婚影响不好,不如丧偶吧”
发现我后,丈夫冷眼看着我失足滚落楼梯活活摔死。
重生回到递交结婚申请那一天,
我果断把结婚申请换成调动申请。
这一次,我要去沙漠里面种树种草种玫瑰,给流动的沙漠锁个花边儿。
……
1
看看手表,快下班了。
我径直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秦局长正在整理文件,见我进门,停下了手,示意我坐下。
“小林,这是你的调动申请,已经批下来了。”
他把一份盖着红章的调动文件交给我,“我能问问原因吗?”
接过文件,我低头看了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秦局长,您知道的,我学的专业是荒漠化治理。只有回去,我才能更好地用所学服务社会,服务人民。”
“况且,我的父母是最早到建设兵团的一批人。在那里,他们奉献了大半辈子,现在该是我回去接过接力棒的时候了。”
秦局长脸上露出郑重之色,站了起来。
“小林,你让我感到由衷的敬佩!”
说着朝我伸出手。
我起身和他握了握手。
“给你三天的时间交接工作。另外,祝你大展宏图吧。”秦局长感慨。
感谢过秦局长,我刚要离开,又被他叫住了。
“小石知道你要调走吗?”
小石,石浩然,我的未婚夫。
我们两个本来已经递交了结婚申请,就等着单位盖章后去民政局领证了。
我突然要调走,肯定要问一下石浩然的意见。
“秦局长您放心,我会和他说明白的。”我眨了眨眼睛,露出些调皮,“他是觉悟很高的人,说不定会和我一去去。”
秦局长哈哈大笑,“不管几个人去,我亲自打报告,在系统里为你们宣传!”
从局长办公室里出来,我直接回了宿舍。
意外的是,石浩然手里拎着个黑色人造革手提包,正在门口来回踱着步,脸上表情十分烦躁。
一见到我,他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扔在地上碾了碾,“你去哪儿了?我已经等了你半个小时!”
我没有理会他,打开了门锁,进去。
这和平时的我不太一样。
石浩然皱了皱眉头,跟了进来。
“青青,我知道你还在为房子的事生气。”他声音里带了些许无奈,“但咱们俩还年轻,分房的机会以后有的是。程凯和月月不一样,他们刚结婚,住在筒子楼宿舍里不方便。”
“所以这次的名额,就让给他们吧。”
我将晾干的衣服一件一件叠起来,装进了旅行包。
调动申请既然批了下来,我准备尽早就启程回老家。
见我没有应声,石浩然走到我面前,双手扶住我的肩膀,沉声道,“青青,你懂事一点!我这不是和你商量!你知道,我大小是个干部,本来就应该工作在先,享受在后。”
“况且,以后干部考察的时候,有了让出分房名额这一条,我的履历上也会更好看。青青,咱们就要结婚了,你一定不会拖我的后腿,对不对?”
我挣脱了他的手,淡淡应道:“我知道了。”
石浩然皱起的眉头松弛了下来。
他含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温柔地对我道:“我就知道,青青你最懂事。”
“等咱们的结婚申请批下来,咱们就举办一个隆重的婚礼。买四大件的票我都备齐了,你先拿着!”
他兴奋地把购物票塞进我收,拿起手提包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回过头告诉我:“对了,月月说,他们两口子明天晚上请咱们吃饭。程凯煲汤一绝,我记得你有几片人参来着?”
他不客气地回来从我的桌子抽屉里找出了那一小包参片,朝我笑了笑,“让程凯炖鸡汤,你也好好补补!”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时候他已经和闵月月勾搭到了一起,我肯定会被他这番表演感动,痛痛快快地就把分房的名额让给闵月月。
可惜了。
这辈子不会再和石浩然结婚。
分房的名额,自然也会被取消!
2
我和石浩然的相识,用以后的话说,是有些狗血的。
我实习的时候是在市林业局下属的一处农场。
第一次进山的我毫无经验,不出意外地迷路了。
当时的林场保卫科科长石浩然,打着手电在山里找到了我。
半夜,老林,从天而降一般的救星。
让我对石浩然有了天然的好感。
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了林业局工作。
恰好石浩然也经过调动过来了。
我们两个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恋爱一年后,提交了结婚申请。
就在这个时候,局里正好要分福利房。
考虑到我们都是单位的骨干,马上又要结婚,局里特别照顾了我们一套房子。
我非常激动。
当年,父母为了让我能够接受到良好的教育,有个光明的前程,把我送回了外婆家里。
虽然外婆舅舅都是亲人,舅妈也很和善,但我总是缺少归属感,总觉得自己寄人篱下。
我渴望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家。
现在,这一切就要实现了,怎么能不高兴呢?
就在我满心欢喜,计划着要买什么家具,每样家具怎么摆放的时候,石浩然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他要把这套房子,让给单位另一对夫妻,闵月月和程凯。
闵月月和他是同学,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起的那种。
不过,闵月月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就接了她爸爸的班来到了林业局里工作。
工作后不久就相亲认识了程凯,两个人很快就结了婚。
因为赠房的情义,我们几个人在后面的几年里,都是很好的朋友。
再到后来,程凯遭遇车祸去世。
石浩然说,闵月月一个人带着孩子,日子过得艰难,便时常去照顾。
这一照顾,就是十几年。
直到,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那天我高烧,请假提前回了家。
一开门,看到的就是散落一地的衣服。
外衣,内衣,袜子……
卧室里,传出阵阵让人耳热心跳的呻吟声。
我的头顿时嗡的一声,热血上涌,心也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惊怒之下,我甚至连卧室里是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
理智回笼,我听到闵月月用她那绵软甜腻的声音问石浩然,“你到底什么时候和林水青离婚?”
“总要有个合适的理由。”
“你该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那怎么可能?你知道我心里爱的一直是你。再说,我这个职位,无缘无故离婚,影响不好。”
“离不了婚,就像我一样,丧偶好了。当初程凯怎么死的,就让林水青也怎么死。”
“你让我想想。”
听到这里,我手脚冰凉。
程凯,那个沉默寡言,但满眼满心里都是闵月月的男人,居然不是意外去世的?
是石浩然和闵月月做的手脚?
他们是怎么敢的!
因为过于惊惧,我不小心将凳子碰倒,被石浩然和闵月月发现了。
我转身就跑,慌乱间一脚踩空,滚下了楼梯。
等再有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刚刚和石浩然一起递交了结婚申请。
刚刚得到通知,林业局里分给了我们一套房子。
我果断提交了工作调动申请,第二天,就被批准了。
我看看手里盖着红章的文件。
三天,还有三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我要在这三天里,让石浩然和闵月月原形毕露!
3
第二天,我和同事交接了一部分工作,下午请假回了一次外婆家。
外婆和舅舅舅妈住在一起。
从我小学毕业返城后,就一直由他们照顾。
“青青,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舅妈看到往兜里的奶粉、水果糖、麦乳精,很惊讶。
她嗔怪着,“你就要结婚了,该攒着钱给自己添置点东西。”
“舅妈,这些都是给外婆的。我手里还有钱呢。”
说着,我拿出石浩然给我的购物票,“这个才是给您的。”
接过我递过去的东西,舅妈更惊讶了。
“你哪儿来的?”
这年头,买什么都要票。
舅舅早就想买一辆自行车了,表弟上了高中学习英语,需要一台收录机。
而舅妈,祖传的制衣手艺。
上辈子她凭借着这门手艺发了家,不过这会儿还只能踩一台又老又旧的缝纫机,十分影响效率。
舅妈忽然灵光一闪,“青青,这不会是小石给你结婚用的吧?”
她把购物票推了回来,“这我可不能要。”
“舅妈,您就拿着吧。这都是我的,以后我们还有的。”
好一通劝说,舅妈才迟疑着收下了。
从外婆家里回来,石浩然、闵月月已经在宿舍门口等着我了。
他们两个并肩而立,看着还挺般配。
“哎呀,青青!”
闵月月一眼看到我,笑着迎上来,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去哪儿了?我刚还和石头说,你是不是因为房子生气了,不肯见我呢。”
我笑了笑,目光直直地迎着她的,“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乐意把房子让给你似的。万一让石浩然误会,他还不得跟我急啊。”
“呃……”闵月月被我噎得一怔,随后避开了我的视线,“我就是随口一说,你看你想的也太多了。”
我看着她吃瘪的模样,更想笑了。
闵月月一直是这样,表面上爽快大方,和谁都能称兄道弟。
可说出来的话,细思之下总能让人琢磨出些别的意思。
上辈子怪我眼瞎,看不出她这做派。
石浩然怕闵月月尴尬,连忙走过来说,“月月是专门来请你吃饭的。走吧,程凯在家等了很久了。”
程凯是个很会做饭的男人。
在他和闵月月那间逼仄的小宿舍里,愣是准备出了四热两凉六个菜,外加一道清亮的鸡汤,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来了?”程凯憨厚地笑着,两只手在围巾上蹭了蹭。
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一瓶葡萄酒,两瓶汽水儿,我垂了垂眼帘。
程凯是林业局的运输司机。
上辈子,他酒后驾车,导致汽车栽进了水塘里,活活淹死的。
可是几年的接触,我知道他平时并不喝酒。
但当时只顾着安慰哭得死去活来的闵月月,完全忽略了这一点。
“石头,还是你够意思!”
闵月月倒了两杯红酒,自己端了一杯,对着石浩然一饮而尽,笑道,“分房的名额说让就让,没说的!都在酒里了!”
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个干净。
石浩然按住了她又拿起酒瓶的手,“你这是感谢啊,还是借机抢酒喝?”
“什么意思啊,怕我少了你的酒?”闵月月不满地站起来,又去开柜子拿了一瓶白酒出来,冲着石浩然晃了晃,“看见没?今天咱们一醉方休!”
然后,又是一杯茅台灌了下去,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石浩然,“我连干三杯,石头你呢?”
石浩然摇了摇头,脸上带了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也倒了三杯酒喝了。
两个人同时冲着对方亮了亮杯底,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程凯张了张嘴,要说什么,但还没说出来,就被闵月月指着笑骂了一声,“程凯!说好了要感谢石头两口子的,你可不许说话扫兴!”
“我就是想让你吃口菜。”程凯这个老实疙瘩顿时就偃旗息鼓,什么也不敢说了。
他搓搓手,给我倒了一杯汽水,“小林,你喝这个。来来,吃菜。”
又热情地给我布菜。
我夹了颗花生米放进嘴里,笑着对程凯举了举酒杯,“他们喝酒,咱们就用这个代替吧。”
“哎,青青你有点扫兴啊。”闵月月看着我手里的汽水一拍桌子,“我请客,你就喝汽水,是不是瞧不起我啊?”
我放下了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闵月月,“你要这么说,那我还真是看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