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荣说他中状元日便是娶我之时,可他高中后却娶了青梅,我连夜失踪,等他再次找到我时,我摇身一变成郡主

玖月情感说 2024-08-05 10:23:36

五年陪举路,裴清荣说他高中状元之日,便是娶我之时。

可他高中后,娶了他的贵女青梅,纳我为良妾。

我连夜失踪,裴清荣找到我时,我已嫁与一猎户。

五年后,我再次入京,裴清荣疯了一般找到我。

裴清荣双眼通红:“窈娘,我真的错了,和我回去好不好。”

陆彦侧身护住我:“裴尚书,这位是有从龙之功的嘉娴郡主”

说罢,陆彦一把搂住我,冷讽:“而且,裴尚书也该尊敬些”

“唤一句,表嫂”

1

灯火昏暗,我专心绣着手中屏风,一个不小心又扎得鲜血淋漓。

一盏灯油要一百文,不如为裴清荣多买几张纸。

即便我的双眼早就看不清东西。

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可裴清荣还没有回来。

院外传来吱呀的开门声,我慌忙下床,却眼前一黑,摔了个跟头。

眼看裴清荣进了屋,我忍着痛慌忙站起。

“清荣,我做了饭,给你热热。”

“还有,你要的墨,我买来了,还特意做了新褂子,你试试合你的身量吗?”

我摸着黑,想去给裴清荣热热饭,却被清冷的男声打断。

“窈娘,不必了,我今日和同僚论题有些累了,先不吃了。”

说完,裴清荣便上了塌,困倦着和衣躺下。

他拒绝得猝不及防,导致我的手还保持着端饭的姿势。

我放下饭,摸着黑躺在裴清荣的旁边。

裴清荣身上的香气弱弱淡淡,我的眼泪也随着不争气的落下。

那是碧云薰香。

太傅独女陈薰儿独一无二的熏香。

我侧着身子,发觉我有点看不清裴清荣的脸庞了。

泪聚在眼眶里,却意外得看裴清荣更清晰了些。

我确诊永久性失明的这一天,他去找了他的青梅。

我叫江窈,是江宁最好的绣娘。

从前我是裴府的扫地丫鬟,后来被夫人送到江宁的庄子,成了绣娘。

裴府世代簪缨,三代首辅,而裴清荣风光霁月,是裴府年轻一代的金麟。

站位失败,曾经烈火亨油的裴府,被抄了家。

树倒猢狲散,我再见到裴清荣时,是在江宁的菜市沟中。

裴清荣腿断眼盲,浑身是伤,曾经的如玉君子躺在泥泞之中,苟延残喘。

我将裴清荣背回了家,用尽积蓄替他治病,快熬瞎了眼的绣花供他科举。

裴清荣问我,为何要如此?

我说:“奴婢是裴家的家仆,自然要照顾公子。”

我自然不会告诉他真正的原因。

可我与他朝夕相处了三年,我以一个侍女的身份,能去爱他照顾他。

从前我觉得,这样也不错,可直到那夜裴清荣喝醉了。

他说他说有点喜欢我了。

酒醉之中,我生涩得很,任由裴清荣将我带向高峰。

他很有天赋,他是罕见的没有通房丫鬟的公子,却惹得我欲火焚身。

我是喜欢裴清荣的,喜欢了他十年。

从前他是少爷时,想爬床的丫鬟多如牛毛。我多看裴清荣一眼,都要被大丫鬟罚跪一夜。

可如今,裴清荣落魄,福祸相依,他只有我了。

第二日,我醒得有些迟了,裴清荣已经走了,我放在他身边的褂子没拿走。

我抓起褂子急匆匆便要往出走。

这是长安,不是江宁。

裴清荣穿的不好,是要被长安的公子哥们笑话的。

所以我没日没夜得织了一个月,换了这条月白锦的缎子,再加上我的绣工。

我想裴清荣穿上一定晴光映雪,如同泽世明珠。

我的眼睛愈发不好了,走在去国子监的路上,险些被马车撞了。

一路跌跌撞撞到了国子监,我正要弯着腰,求门口国子监的小厮,帮我通传一下。

转头,却发现裴清荣站在门后花荫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明媚笑容。

花树后的女子轻莲慢移而出。

我忍着不让泪流出来,因为我不想看清楚他们两的表情,可终究还是看清了。

而且,清清楚楚。

裴清荣清冷的眼里都是笑,而陈薰儿面色娇羞,粉腮含春。

“裴哥哥,薰儿送你的软烟罗,穿着可还合适?”

“合适,薰儿选的,自是最为合适。”

蔷薇花墙下,真真一对璧人。

以至于,称得我如污垢一般。

我将手中的褂子藏在身后,手攥得青筋暴起。

软烟罗,一尺十金。

我手中的十条月白锦,也买不来软烟罗的一寸。

裴清荣爱陈薰儿,曾经爱的要死。

长安城中,谁不知裴清荣当初做的慕陈赋惊艳京城、单骑奔袭千里救美人,还有放百盏天灯为陈薰儿庆生辰。

可我与裴清荣是真真实实的五年陪伴,两年夫妻。

我又觉得我一败涂地,又有些心存不甘。

脑海混沌之中,小厮突然瞧见了裴清荣。

“哎,裴举人,有人找你。”

裴清荣的目光向我迁移过来,一闪而过的惊诧。

“裴哥哥,这是?”

陈薰儿的语气娇滴滴的,我想任何男人听了都会骨头一酥。

我想装得落落大方,可在真千金面前,却拙劣无比,像个小丑。

“我是……”

在两人局部的目光中,我突然不知我是裴清荣的谁。

那句我是裴清荣的妻,突然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无父母之言,二无媒妁之约,三无洞房花烛。

我发现,好像是无媒苟合。

可悲,可叹。

裴清荣突然开口,声音清朗如月,却寒冷入骨。

“这是我在江州的侍女。”

2

我的心猛得下坠,连月白锦也坠落在地,也没察觉到。

陈薰儿热心无比,帮着捡起来,脸上笑意深深:“哎呀,裴哥哥,你的小侍女还真是贴心呢。”

“只不过啊,裴哥哥从不穿这样轻贱材质的衣服。”

裴清荣眼眸依旧清淡,望向陈薰儿,我却能看出藏在其中的宠溺和爱恋。

如最锐利的刀,刺得我千疮百孔。

陈薰儿凤眼轻挑,以只有我们两能听到距离恶狠狠得说道。

“和你娘一样,天生伺候人的贱命。”

陈薰儿生来尊贵,而我贱如草芥。我此时突然很想让陈薰儿难堪,想看看这名门贵女窘迫的样子。

我绕过陈薰儿,走到裴清荣面前,绵柔却有力得说道:

“郎君,这些年在江州你里里外外都是窈娘做的,我想这衣服最是合你的身量。”

“回见,今夜窈娘想吃桂花糕,郎君别忘带了。”

“窈娘就先回去了,郎君切莫贪杯。”

我转身,我看见陈薰儿的脸瞬间变得很难看。

同样难看的,还有裴清荣。

我能听见陈薰儿跺脚跑走的声音,还有裴清荣追赶的声音。

总归让他们两难受,我才痛快。

我唱着歌回了简陋的小院,桥头边上有卖帕子的小姑娘吆喝着。

“买一方帕子吧,姑娘,这帕子很好看的。”

我突然想起,我和裴清荣的第一次相遇,也是我在街边卖帕子。

我的绣工是和我娘学的,绣工极佳,所以生意很是不错。

可却有一日,两个公子哥突然相中了一方帕子,斗得像乌眼鸡一般。

两方大打出手,不仅倾了我娘的摊位,还将旁边的摊位砸个稀巴烂。

我跪着求他们不要再打了,可卑贱之民的祈求,那些高位者怎么会听。

可裴清荣来了。

他骑着骏马,容貌昳丽,丰神俊朗,好看的不像话。

他就这么拯救了我,将那两个纨绔赶走,又给了我娘十两的安置银。

我当时就觉得,裴清荣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再后来,摊位就被砸烂了,娘也被人殴打至死。

因为那日,是陈薰儿让她的追求者,故意去砸我娘的铺子。

陈薰儿讨厌我。

所以最后,十岁的我只能在街边卖身葬母,最后被人牙子买走,最后误打误撞进了裴府。

小姑娘怯生生得看着我,道:“娘子?买一方帕子吗?”

我的思绪这才被拉回,垂眸道:“恩,买一个。”

绣上高粽,送给清荣。

我坐在房间里,等啊等,等到日落西山,也没等到桂花糕。

我见天要阴了下来,怕我的桂花糕淋湿,便拿伞快步走出去。

绝对是怕桂花糕湿了不好吃,而不是怕裴清荣浇湿。

一路走到桥头,小姑娘的叫卖声又传来。

“郎君,给你娘子买个手帕吧,好看的很。”

我脚步停顿了,心脏仿佛被掐住了一般。

是裴清荣和陈薰儿。

黄昏桥头,郎君与美人,宛若画中人。

他们和好了。

陈薰儿面色娇羞,绞着帕子,像是想解释些什么。

裴清荣却笑意深深:“好,买一个吧。”

他默认了他们是夫妻,他们和好如初。

我又要上前辩驳扫兴吗?像早上一样做个小丑,拙劣得演戏,让人贻笑大方。

算了吧。

我想给自己留一些体面。

小姑娘嘴齁甜,恭维道。

“那就祝愿二人白头到老,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裴清荣没说话,只淡淡的笑。

我能看见,裴清荣眼底,那藏不住的幸福惬意。

被掐住的心脏,好像就在那一刻,彻底破碎了。

我突然发现,我看不清裴清荣的脸了,模糊得只剩一个肉球。

雨突然就在此刻落下,我举不起伞,任由雨将我浇湿。

裴清荣没看见我。

我也不知我怎么到家的,浑身湿漉漉得像个落汤鸡。

裴清荣起身,拿着干帕子,便要擦干我的脸。

我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直直得盯着裴清荣。

“我的桂花糕呢?”

裴清荣拿着用油纸包裹得干干净净的桂花糕,塞到我手上。

今日雨来的急,幸好他藏在衣服里,没把桂花糕淋湿。

“我要的不是这家的桂花糕!”

我发疯一般推搡着裴清荣,又将那桂花糕狠狠扔在地上。

心疼得厉害,让我无法站立,只能蹲在地上,不断得抽搐,颤颤巍巍得重复着。

“不是这家的桂花糕”

“不是这家的……”

裴清荣蹲下身,将我紧紧抱在怀里,低声抚慰道。

“那窈娘想要哪家的桂花糕,我明日去买好不好”

他的怀里有些淡淡的碧云薰香,让我感觉窒息。

我双目无神得蹲在地上,不断呢喃着:“买不到了,你买不到了”

我买不到桂花糕了。

我见不到娘亲了。

我没有裴清荣的爱了。

陈薰儿回来了,我曾拥有的,都变成泡影了。

陈薰儿,是太傅如珠似宝的独女。

而我,是太傅见不得人的私生女。

3

事实我虽是私生女,却连奴婢都不如。

向来爱民如子的太傅,见我娘貌美,强取豪夺,有了一段露水姻缘。

我娘有了我,去求夫人给名分,却被打得半死。

娘死前告诉我,宁做寒门妻,不做侯门妾。

恩,我不做妾。

我是裴清荣的妻。

陈薰儿什么都有,可我一路都在不停得失去。

但是,我觉得,我至少有裴清荣吧。

第二天,我便得了风寒,热得浑浑噩噩起不来床。

裴清荣日夜守着我,一直没没出门。

我窝在被子里,闭着眼,装着睡觉。裴清荣一次又一次换去我额上的帕子,试我的体温。

裴清荣买来了全京城所有家的桂花糕,可我只空未动。

无论哪个,都不是我想要的那个桂花糕了。

裴清荣并不是废物,家道中落后也不自暴自弃,前期靠着我的绣工赚钱,可后来确实靠他抄书贴补大半家用。

后来,我的病好了,可眼睛却越来越坏了,连裴清荣站在我面前都险些认不出。

但是没事,我能闻到裴清荣身上若有若无的碧云熏香。

我能摸到裴清荣落在榻上的络子,上面绣着鸳鸯和薰字。

我也能听见房门外,那太傅府的马车声。

有趣的是,裴清荣夜夜缠着我的时间次数也多了起来。

我想大概是他要恪守礼制,未婚不能与陈薰儿欢好,所以才寻的我。

因为他叫错过名字。

床帐翻滚之间,交颈鸳鸯剧烈喘息着。

我双臂环着裴清荣的脖子,任由那略扎的胡茬乱蹭。

裴清荣很厉害,不止是在读书,床榻之上也很是不错,很是能顶触到女子的心意。

情到浓时,我呼吸急促。

“清荣,你爱我吗?”

裴清荣正是急促之时,一时间没有回答我。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滑落,肩膀一耸一耸得引来裴清荣的注意。

裴清荣不爱我了。

我想不通,陈薰儿明明辜负了他的。

在裴府被抄家那一日,陈薰儿就退了婚约。

若是有人辜负了我,那无论之后他再如何千般万般对我好,我都不会回头的。

绝不。

回头。

我的哭声虽细微,但仍引来了裴清荣的注意。

裴清荣喝多了,压在我身上,细碎得吻去我眼角的泪,板过我的脸,看他的眼睛。

“薰儿,我发誓”

“我绝不负你”

“我爱你”

裴清荣的眼睛深邃似海,与我唇齿交缠之间有淡淡的酒气。

话音未落,我发现我看不清裴清荣的所有了。

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心。

这次我没流泪,反而更努力得与裴清荣交缠着,仿佛要将我自己嵌入到裴清荣的身体中。

因为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晚了。

我要瞎了,也要走了。

裴清荣既然负了我,那我也不要他做我的郎君。

我不要他了。

我要回江宁当我的绣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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