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产去世以后一睁眼，我居然成了害我小产的恶婆婆我，大谢朝太子太傅嫡女秦若淼，差点当场去世。在嫁给礼部员外郎李璟后，因为恶婆婆的折磨，我光荣的翘了辫子，结果没死成，还变成了我的恶婆婆？

1

既然我是难产死亡以后成了我婆婆，那我再死一次是不是有机会变回去？

然而在我经历过服毒上吊甚至跳水以后，我深深的认知到，我这辈子只能做我自己的婆婆等到老死了。

这个认知反而让我松了口气：好歹没人能压在我头上让我吃苦受罪了不是？

“娘，几日未见，您可大安了？”一道熟悉的男音从外传来，我的笑还没维持多久，就被迫僵在脸上。

我前世的丈夫，今生的儿子李璟红着眼睛走进来，虽然在孝期，但仍旧双眼含情，眉目温润如玉，整个人更是翠竹般笔挺清俊。

“啊……无事，淼淼的后事怎样了？”

我强压下心中酸楚，学着我恶婆婆的语气问他，他好像没有半点怀疑，坐在我身边握住我干枯冰冷的手。语气温柔神态恭和，十足十的孝子模样说道：“儿子一切都办的好好的，只是苦了刚出生的孩子了……”

“淼淼还有子嗣留下？！”我陡然睁大眼睛。

我是怎样都没想到的，提前生产还难产的情况下，我居然还成功生下孩子？

是男是女？长的如何？

此刻我迫切想要知道。

“是个男孩儿，取了名字叫晔骅，有些身子弱，已经让乳母在照顾。”他反手又拍着我的手安慰着，语气哀伤：“淼淼去世本不是您的错，娘您何苦三天两头寻死呢？”

我心里一片惊涛骇浪又冷的厉害，不动声色看着李璟，只觉得他身上茶气冲天。

上辈子我还是太傅独女秦若淼的时候，李璟多次劝说我婆婆有错，我每次吃了苦头，他也心疼的掉眼泪，总是说些什么“都是我害了你，倘若不是我，本不必如此的……”

“淼淼，你这样好如今却为我吃苦！”

自然也没少在我跟前抹眼泪，当真是顶级的西湖龙井，而今看来，他就是故意让我吃这些苦头的！

想到这里我简直想扒了这个小绿茶的皮，奈何情况不允许，只能笑呵呵的忍住。

“娘亲晓得，不过是心里不畅快罢了，淼淼虽说刚去世，但一年后你就能续娶，可有人选了？”

我不动声色，手腕上的白玉佛珠落在掌心，往年我总是觉得婆婆她戴佛珠实在是虚伪，但此刻掌心沁凉反而让我神智清醒得很。

李璟慢悠悠的说起他表妹陆黛的事情来。

“早就与您商量过的，如今只等黛黛的丈夫死了，黛黛孝期结束我便娶她。”李璟生的有一张明艳漂亮的脸，我此刻看着却觉得丑陋不堪。

我从未知道，在我活着的时候，李璟就已经在筹谋要如何迎娶他那个有事没事来跟他套近乎的表妹陆黛！

那在我小产这件事上，李璟又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你定下主意，很好，那淼淼的孩子，送给老身养吧，多少弥补一些罪孽。”

我只觉得我自己声音都在发颤，但是李璟好像没听见，仍旧温温柔柔的答应下来，我目送着他走出满是阴影的屋子浑身发冷。

只觉得有一团迷雾笼罩住我，我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要弄不明白了，圆润冰冷的佛珠被我死死抓住。

等到我捋清楚，是李璟这个小白莲为了迎娶陆黛那个绿茶妹妹，又想要好前途才娶了我又弄死我的时候，我已经在我婆婆的身体里住了一年。

时间过得很快，一年的孝期转眼就过去，我当年拼死生下的孩子如今虽然只能叫我祖母，但至少还活着。

“璟儿，我今日去看看黛黛吧，好歹跟她透个底。”

早膳桌上我向李璟提出了要求，这是我要做的第一件事，让陆黛的丈夫活下来，这俩狗东西狼狈为奸，李璟弄死了我，陆黛就弄死她老公。

孝期结束俩人勾搭在一块儿谁也不知道，乐乐呵呵圆圆满满做模范夫妻？

老娘才不会允许！

“卿卿，你这样好如今却为我吃苦！”

自然也没少在我跟前抹眼泪，当真是顶级的西湖龙井，而今看来，他就是故意让我吃这些苦头的！

想到这里我简直想扒了这个小绿茶的皮，奈何情况不允许，只能笑呵呵的忍住。

“娘亲晓得，不过是心里不畅快罢了，卿卿虽说刚去世，但一年后你就能续娶，可有人选了？”

我不动声色，手腕上的白玉佛珠落在掌心，往年我总是觉得婆婆她戴佛珠实在是虚伪，但此刻掌心沁凉反而让我神智清醒得很。

傅骁慢悠悠的说起他表妹沈澹的事情来。

“早就与您商量过的，如今只等澹澹的丈夫死了，澹澹孝期结束我便娶她。”傅骁生的有一张明艳漂亮的脸，我此刻看着却觉得丑陋不堪。

我从未知道，在我活着的时候，傅骁就已经在筹谋要如何迎娶他那个有事没事来跟他套近乎的表妹沈澹！。

那在我小产这件事上，傅骁又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你定下主意，很好，那卿卿的孩子，送给老身养吧，多少弥补一些罪孽。”

我只觉得我自己声音都在发颤，但是傅骁好像没听见，仍旧温温柔柔的答应下来，我目送着他走出满是阴影的屋子浑身发冷。

2

“既然娘亲肯费心自然是好的，儿子先去上朝，晔骅就麻烦您了。”

李璟那张极好的皮相浮现出笑容来，我没多搭话，只是吩咐人送他出门，然后套好马车，我要去见见陆黛。

“姨母！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陆黛有一张清秀到极点的长相，比李璟还要绿茶的多，是李璟最喜欢的那种，也就不怪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大人也会愿意娶她沾染红尘了。

呵，男人嘛。

我心里这样鄙视着，嘴上还是说的很好听。

“我替璟儿来看看你，如今你不方便来府中做客，总不能断了联系。”我轻车熟路的应付着陆黛，跟着她往会客厅去。

陆黛丝毫没有疑心，眼圈又红了，实在是个容易落泪的娇柔美人，似乎是意识到我在看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

“让姨母见笑了，实在是如今淼淼不在，我总要避嫌的，听说您这些日子爱吃松瓤鹅油卷，我特地让人时常备着。”

我心里发冷：李璟连我这段时间爱吃什么都告诉陆黛，这对狗男女还真是情深意重。

“国师平日里不回来，我也寻不到机会下手，还麻烦您多替我与璟儿说，我实在是……惦记他。”

她絮絮叨叨，甚至把李璟与我成亲又害死我的事都说的清楚干净。

我甚至知道了，我婆婆搓磨我也是害怕让李璟看出她喜欢我，从而直接弄死我。

陆黛泪水涟涟梨花带雨，我却怨恨的几乎想要掐死她，她跟李璟难以在一起，竟然要拖上别人的性命！

“你是好孩子，这件事姨母会帮你做好。”我恨的心里在滴血，手指深深掐着掌心，却仍旧装出一副慈善长辈的样子。

陆黛浑然不觉，又拉着我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肯放我走，临走前还不忘让我多多告诉李璟，她有多喜欢他。

我心里不屑：小白莲爬一边儿玩去，别有事没事做白日梦，对身体不好。

从陆黛家里出来，我才上车催促着车夫走，而马车却陡然剧烈颠簸起来，阴恻恻的声音从车厢外传来。

“老夫人，得麻烦您去西天同佛祖请安了！爷不会容许您乱来的！”

吾命休矣！

“砰！”

先是马急转，车厢就以极大力气在我眼前耳边炸开，我眼睁睁看着青黑色的墙面迫近我的身体，然后……

我就被很好闻的檀香整个裹住，从我的角度只能看见他漂亮精致的下颔线，微微冰凉的手指点在我额头，睡意犹如潮水，把我包裹。

死到临头我还在心里想着这位美人比李璟漂亮。

……

昏昏欲睡的时候我只听见有人在叫我，声音很熟悉，但是我不知道是谁。

“醒了？”

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睡在陌生的环境里，坐在我床边的男人漂亮的让人自惭形秽。

我现在顶着我婆婆的身体，清了清嗓子，试图摆出长辈的架势。

“老身多谢小哥救命之恩……”

“免了，秦若淼，你当初要死要活不肯嫁给我，就为了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我喉咙一哽，情况开始不对，面前的这人，大概率是我的老情人。

我登时心肝儿都在发颤，试探着问道。

3

眼前的男人突然就翘起唇角，犹如寒潭淬玉，勾的我好色老毛病都犯了，视线不住在美人身上游走，直到看见他头顶那顶镶玉莲花冠。

我一下就怂了，全国上下能这样打扮的，除了国师大人，还有谁？

况且从他的描述里，我曾经甩了他，嫁给了别人。

爹爹救我！

我心里疯狂叫着这句话，表面上还维持着假笑，可惜国师大人不打算给我装傻的机会。

“秦若淼，你不会连我是谁都记不清吧？也对，你脑子就没好使过，二傻子，给我记好了，我叫顾珩霄。”

嘴巴真毒啊……

我心里忍不住唾弃，却又不得不屈服在他的威势下，李璟还在追杀我，我现在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免得这位跟传闻不符的国师大人看我不爽，把我丢出去送死。

“那我、我现在……？”

我低头看见自己的手，白嫩纤细，跟我婆婆的手完全不一样了，越发迷糊。

顾珩霄看着我，轻哼出声，模样十分欠打：“我拼了半条命，再加上你婆婆以命换命才把你救下来，怎么可能让你命不久长，直接老死呢？”

跟我认知相悖的真相让我惊讶的久久难以回神。

见我迷惑，国师开口，“李璟是个小妾生的，背地里没少给你婆婆使绊子，你婆婆为了报复他，心甘情愿与我做交换，将身子给了你。”

但是……顾珩霄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狐疑的看着他，他凝脂似的耳尖迅速浮红起来，格外不自在的偏开头来躲闪我的视线，我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揣测，却不敢说。

直到顾珩霄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上满是红晕后，他才开口坐实了我的揣测：“怎么？没见过喜欢傻子的？”

从那天顾珩霄跟我坦白后，我大概把我曾经的事捋的清楚了。

我爹跟顾珩霄的爹关系极好，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我与他青梅竹马，他虽然因为命格问题不得不去做道士，但是道家又没有不准娶亲的规矩，我俩的爹就定下亲事。

他长的好看有钱又会哄人，我贪财好色也不是一两天，眼看着我们俩就是天作之合，但是在成婚前三年的某一天，他去宫中祈福。

我年少不懂事又贪玩，瞒着长辈外出却惊了马，从马上摔下来后就坏了脑子不大记事，忘记了顾珩霄的姓名，忘记了顾珩霄的长相，只记得我有个婚约。

李璟趁虚而入，把我从马蹄下救了出来，他成了我的救命恩人。

谁会不喜欢英雄救美呢？

更何况李璟这个黑心肝的狗崽种真的长的好看。

一个长得漂亮的救命恩人，跟一个在宫中为天子祈福出不了宫的前未婚夫。

以我好色的本性，会选择李璟成亲也就不足以讶异了。

虽然我现在知道了狗崽种故意害我坠马再救我的事。

“我帮你恢复记忆。”国师大人施施然道。

我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开始白日做梦：“你是想要让我跟你再续前缘？”

“这么说倒也没错，但是还有别的缘故，譬如——陆黛跟李璟的把柄，你想不想听？”

4

温温柔柔的嗓音放得很慢，午后阳光晒在我跟他的身上，那双眼睛就像琥珀似的动人，我在里面看见自己的脸。

我本能吞了吞口水想要躲，他微凉的手指啪的一下点在我额头，熟悉的冰冷跟昏睡感再次涌动。

我找回记忆的所用的时间半点不长，甚至也没有副作用，就像做了个梦，梦里什么事我都看清了。

还好死不死的想起来，我跟李璟定亲前一晚顾珩霄这个大美人去揍了李璟一顿，我气冲冲为了那个小白莲问罪大美人。

顾珩霄揉了揉我的狗头，“那我先送你回太傅家。”

我一下子红了眼圈，死命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我想家了。

“爹——娘——”

我跟着顾珩霄进门看见爹妈的瞬间，就跟野马脱缰似的扑过去，结果……

被我爹那个老头子随手一巴掌拍开了。

“你倒是玩得开心，当年跟你说了多少次多少次，不要嫁给李家的瘪犊子不要嫁！你听了吗？嗯？弄得半死不活才肯回来了？”

我给说的不敢回嘴，只能使劲给顾珩霄使眼色试图求救，顾珩霄却瞎了一样半天不搭理我，没法子，我只能垂死挣扎最后一下。

“娘亲——我的亲亲娘亲——”

“别，犯不着，当初哭着喊着要嫁人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我那才三十几岁的美妇娘亲连连冷笑，跟我爹亲保持了夫妻同步。

我像条咸鱼，瘫在椅子上不知所措，爹娘两个人却红了眼圈，我更是不知道怎么哄了。

秦家家风彪悍，从来都是能动手就别逼逼，这种哭哭啼啼的琼瑶画风不适合我啊！

“淼淼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顾珩霄姗姗来迟的开口，在我眼里，他简直散发着贤妻良母的光辉，可惜他跟我爹说的下一句话就把我锤进无边地狱。

“再说了李璟也不算没本事，当初小小的员外郎，如今都要入内阁议事了！”

回家什么都好，干饭的时候也格外轻松愉快，只是我洗完澡进门打算堕落的吃饱就睡的时候，活像见了鬼。

“为什么我爹娘要把你塞进我屋子里啊！”

顾珩霄也是刚洗完澡的样子，衣襟半开，我甚至能看见这狗男人的锁骨，再往下，更多的东西在薄薄布料遮掩下也若隐若现。

我鼻子一热，敏锐察觉到有什么温热液体流下来。

是顾珩霄突然凑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开始替我揉按着累的酸疼的肩膀。

我享受着大美人的伺候，脸蛋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问着他：“李璟不只是个员外郎么？怎么就要进入内阁了？”

“他投了三皇子，你也知道的，太子身子不好，龙椅上那个老头子年纪又大，这底下呢，自然就……”

他话没说完，但我大概意思都听懂了，忍不住有些担忧：李璟现在这么拽，抱着大粗腿，我还怎么干他丫的？

“不过呢，我要收拾李璟还是简单的，你别担心，不过是多花一些力气罢了，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爹吗？”

顾珩霄温和笑着，我半点不疑有他，在他按摩下舒服的又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顾珩霄和我爹是怎么让李璟相信太傅府生的是对双胞胎姐妹花的，这会儿李璟正带着我儿子拜访我这个从未蒙面的大姨呢。

不过李璟可真不是人，亲儿子都忍得下心利用。

“姨姨，你、你肿么不来我家……”

晔骅粉雕玉琢奶声奶气抱着我腿说着话，我忍不住就心软，李璟这个不要脸的倒是会得寸进尺。

“秦娘子，晔骅这样喜欢你，不如你跟着李某去小住几日？”

我鸟都不带鸟这个小瘪犊子，只是风情万种的抚着鬓角，露出雪白颈子上星星点点的吻痕，一副娇弱到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开口道。

“唉，我这也不是不想——可是我实在没力气呀，珩霄哥哥离不得我，你看我这颈子上，哎呀，人家实在不放心黛黛妹妹——”

呵，男人，不就是想把我支走放出陆黛那个小婊砸害顾珩霄吗？

“不过李大人这样说，人家也怪不好意思的呢，要是李大人真有心，把小晔骅留在我这儿好不好啦？”

我得寸进尺，顺着李璟的话说，翘着二郎腿把小晔骅抱在怀里逗着。

顾珩霄踩着阳光从门外走来，光线把他身形拉的极长，“淼淼喜欢，李大人何妨割爱呢？说起来李大人今日休沐未曾上朝，不知道吧，三皇子刚被分了封地当亲王去了，李大人可要去好好道贺啊。”

我也在幸灾乐祸，本朝惯例，当了亲王的皇子就得滚去封地，无召不得回京，四舍五入就是踢出了竞争皇位的行列。

李璟抱着的大腿被打断了诶。

5

“所以李大人，还是把孩子留下吧，好歹结个香火情不是？”

我抱着晔骅凑过去跟顾珩霄站在一起，笑呵呵的靠着他，以气死李璟不偿命的语气开口：“就是呀，你看我们多像一家三口。”

李璟这次反而出乎意料的平静，缓缓说道：“这样也好，多谢顾大人提醒。”

我看着他一副茶里茶气的样子就一身的鸡皮疙瘩，低头去教育晔骅：“你长大可不能跟你爹这样，不高兴就是不高兴，怎么能装模作样呢。”

我的声音一点都没有收敛，李璟那张绿茶脸终于崩溃出裂痕，他冷哼一声从我身边路过，晔骅却一直没回我的话，我估摸着是小孩儿没见过顾珩霄。

认生，怕的不敢说话，索性把个小娃娃塞进他怀里：“抱着，挺可爱一孩子。”

“才不要他抱！”

晔骅却突然闹腾起来，往顾珩霄的脸上挠了一把，我瞅着萧大美人那张脸，心疼的的不行，连忙把熊孩子接下来哄着。

“砰。”

顾珩霄在我跟前，就那样直挺挺的倒下去。

晔骅显得不知所措，怯生生的拉着我的袖子。

我顾不上哄小孩子，小心翼翼俯身去查看顾珩霄的情况，却看见他脸上被晔骅挠出的血痕透出不祥紫色。

“顾珩霄！”

我一下子人都傻了，哆嗦着去探他的呼吸，不住念叨着：“可别死，可别死啊……”

“死不了，慌什么。”我的手指还没摸到顾珩霄的鼻子，就被他啪的一下抓住手，这哥们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

我吓得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不由自主掉起眼泪来。

顾珩霄抓着小孩儿刚挠伤他的手仔仔细细看着，我还没蠢到认为顾珩霄会跟个熊孩子计较，可晔骅哭的实在是让我心疼。

“他这是怎么了？”

我一说，顾珩霄就松开了手，晔骅哭的小脸涨红，扑过来要我抱，我试探着看向顾珩霄。

“李璟挺有本事，这小孩儿指甲里藏了毒。”

轻飘飘一句话说的我汗毛倒竖，连忙慌张去看晔骅的手，晔骅却扭着身子不肯给我看，我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

“晔骅，你是不是知道你爹给你指甲里藏东西？你是不是，故意抓伤……”

我话还没说完，晔骅就一把把我推开，他养的很好，才一岁就很有力气，但是还没长开的小脸上满是让我都害怕的怨恨。

“爹说了！都是你们害死了娘亲！我就要帮娘亲报仇，我故意抓他的，爹也说了，这个人可能会打死我，可是大姨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难道也要打死我吗！”

我从没想到，一个小孩儿能恶毒成这样，也许是因为年纪小，所以活生生的人命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李璟的问题，跟小孩儿没关系，再说了我也死不掉。”

顾珩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蹲下，紧紧抱着我安抚着，我咬了咬嘴唇，狠下心肠：“来人！把小公子带走，关起来不许放他出门！”

我不信李璟会做无意义的事，所以不能再让这个熊孩子给我添乱。

哪怕是我亲生骨肉，也不能姑息纵容。

“淼淼，我还以为你会心疼那个小孩儿，又不要我了。”

他的呼吸很温柔，很平缓，我听的心里却疼得厉害，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不会的，我不会再丢下你的，咱们去看大夫，一个小孩儿，藏不了多少毒。”

我搀着他，想要扶着他去医治，他却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黑血，昏厥在我怀里。

“爹……”

6

我爹娘很快就到了顾家，看见他们的瞬间我眼泪都要下来了，顾珩霄情况实在不算好，我爹脸色也黑的炭似的，挥挥手示意大夫上前。

“妹妹！您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让外人进门，顾郎这样好面子，你这岂不是丢他脸么。”

这大夫还没碰着顾珩霄，陆黛小白莲哭哭啼啼的就上门来，看见我爹娘也不问好，直愣愣就想往顾珩霄身上扑。

呵，李璟那个狗东西连小孩儿都能利用，陆黛身为李璟的老情人，我会不防着？

“你可起来吧，珩霄哥哥最不待见的就是你，给你扑到身上他不死也得恶心死。”

我用着最甜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倒拔垂杨柳的姿势拎着陆黛把她扒拉开，小白莲当着一群人的面摔了个屁股墩。

四脚朝天活像只王八。

“秦娘子，顾大人不在，你就这样欺负黛黛？”

我还没回过气，好么，李璟就顶着那张绿茶脸上门，我笑呵呵的啪啪给了陆黛两个耳刮子。

当着李璟的面。

这小绿茶脸都青了，陆黛更是给打傻了，都忘记哭，我甩了甩手活像沾了什么脏东西：“我就欺负她了，怎么？顾珩霄惯的，你有意见你把他弄醒呗。”

李璟脸色青的吓人。

我俩心知肚明顾珩霄怎么晕的，李璟这小绿茶估摸着是心疼陆黛，也不理我，直接扶着陆黛就要走。

“你不带走晔骅？”

我看他半点不关心自己的亲生儿子，忍不住开口发问，李璟一张脸当场满是讥讽，又有得意：“我带走他做什么？秦若淼，你以为有顾大人压着，我怎么敢跟你圆房？”

“说起来你还真不知道？那个孽种是顾珩霄跟你生的，我虽然跟你成亲，他却霸道得很，不许我碰你，洞房花烛夜，是你跟他过的。”

“所以你让晔骅来害他？！”

我毛骨悚然，恨得几乎想要咬死李璟，亲子弑父，这得多丧心病狂才能做的出这种事！

李璟笑得十分茶里茶气，我攥紧拳头就想一拳卯这狗东西脸上，却被我爹一把拉住，我回头去看，老头子却对李璟点点头，把人放走了。

“你冷静点，陛下今早突然昏厥，三皇子还没去封地，谁知道到最后会有什么结局？”

老头子难得好脾气的跟我解释着，我咬着嘴唇，十分不甘心：“可就算我们现在放走他，三皇子来年得势，我们也一个都跑不了。”

“至少你不会……”

老头子松开我，嘟囔了一句我只听见半截的话就不再搭理我，跟那个请来的大夫一起围着顾珩霄看诊。

我娘搂着我，但我心里乱糟糟的，心里一团乱麻。

我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顾珩霄喜欢我喜欢到哪怕我成亲也不舍得放手，所以要代替李璟跟我圆房，可是被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碰了身子。

以我当时的脾气怎么会轻易容忍？

他吃不准我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跟他离心，才瞒着我，忍着骨肉分离的痛。

所有的事想开后也没什么难过的。

只是顾珩霄一直醒不过来，我很难过，日夜晨昏，他只是安安静静躺在床上。

对晔骅，我没精力管，于是让老头子跟我娘把人带回秦家。

顾珩霄这场梦做了许久，久到天子又醒过来，三皇子被丢去封地，李璟找到借口迎娶陆黛，久到帝京再次春深，他还是没醒过来。

大夫跟我说，顾珩霄没大碍，只是毒素太霸道，他本就是去了半条命的人，身子骨吃不消，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不过总有一天会醒的。大夫是这样说的。

大概是他晕过去的第三个年头，老头子跟我娘带着已经懂得自己做错事的晔骅上门来找我，等到送走他们，已经是深夜。

“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