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书·艺文志》中,载有“潇湘录”半部残卷,残卷中不乏怪力乱神、荒唐离奇之事。其中三则,看毕不只令人叹为观止,更会叫人面红耳赤。
其中一篇名为《王真妻》,说得是华阴县令王真娶妻赵氏。那赵氏出身富贵人家,天然貌美,自嫁给王真为妻之后,两口子夫唱妇随,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只说半年之后,有个俊美少年,每当王真外出不在,必出现赵氏寝室当中,对赵氏动手动脚,百般调戏。
赵氏也才不过十七、八岁,哪受得了这般挑逗,于是便把身子献了出去。从此少年常来常往,与那赵氏打得异常火热。
一天,王真自外归家,正撞见少年与赵氏同席饮酌欢笑,形骸放浪。
赵氏一见是丈夫回来了,吓得当即昏死过去。
少年走脱不掉,奋力冲撞王真,赤身就往外跑。
王真喊人追赶,却不见了那少年,只见一条白花蛇巨蛇在花园寻觅藏身处。
仆人无人敢于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条白花巨蛇爬墙游走。
赵氏被救醒后,羞愧难当,不敢见丈夫面。王真通情达理,也是为了面子好看,也就将此事搁置,没有为难赵氏。
怎料不久之后,赵氏的皮肤居然生出蛇斑,舌头也分了叉。如此一来,吓坏了王真,只能将她送走,不准她再回来。
后来王真听一个山中樵夫说,那个赵氏进了山,跟一个白面后生携手去了山谷深处,恐怕两人在山谷之中做了夫妻。
一篇《王真妻》足够荒唐,然而一篇《焦封》,则更显荒诞。说话当县令的焦封被罢官之后又丧了妻子,他心情抑郁,于是前往四川名山游玩。
某日,焦封在山中遇到一个寡妇孙氏,两人同居数月,恩爱有加。
本来可以做一对长久神仙,奈何焦封一心求取功名,于是抛下孙氏,独自离开蜀地,去往长安。
一天晚间,焦封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孙氏的身影。恍惚中,孙氏居然出现在了眼前。待看清楚,不是朝思暮想之人又是何人。
两人相拥而泣良久,焦封感觉有些异常,再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孙氏,面前站着的乃是一只红毛猿猴。
照理说,焦封见到孙氏变成猿猴,理应恐慌才对。哪想到焦封非但没有丝毫恐惧,反倒是牵着猿猴的手,跟猿猴并肩走出府邸,重新回到蜀地深山,从此再不问世间之事。
照此看,焦封早就知道孙氏是个什么东西。而遭受仕途打击的他,也再不留恋功名,选择进山与猿猴为伴。呜呼,也算是一种另类人生吧!
依稀记得唐人所著另一篇《补江总白猿传》当中,作者污蔑欧阳修的老母和白猿相好,生下个人不人、猴不猴的欧阳修。看来,唐朝文人对于灵长类生物格外情有独钟哟。
另有《杜修己》一篇,最为有趣,也最能令人瞠目结舌。这个名叫杜修己的,是浙江人士,行医为业,家境优渥,娶赵州富商薛斌的女儿为妻,婚后由于聚少离多,夫妻感情谈不上有多融洽。
老杜常年在外行医不归,薛氏耐不住寂寞,于是托人买了一条白狗为伴。每天喂它逗它,不亦乐乎。
那条白狗格外能吃,很快长成一条雄伟巨犬。赵氏越发钟爱,于是就......
某日老杜在外归来,见屋门紧闭,而薛氏却不住地叫哥哥。老杜疑惑,薛氏并无兄长,连个堂哥都没有,哪里来的好哥哥?
飞起一脚将门踹开,再一看!
咦!根本没法看!
老杜气急败坏,当即拿刀要宰狗。薛氏抵命夺刀,催促白狗快跑。
一晃半年过去,被“休了”的薛氏正在娘家小憩,恍惚觉着有个白乎乎的东西进了屋。睁眼一看,天呢,不正是它!
自那之后,薛氏与白狗进了恒山,晚上白狗下山窃取农家粮食供养薛氏,白天两人在一起生活。后来经常有樵夫在山中见到人与犬狎嬉的画面,还有几只人不人、犬不犬的东西守在周围。借用一句现代歌词,真可谓——那副画面太美丽。
好了,三则唐人笔下的奇闻说完。至于真假,无从稽考,想知道答案,还须梦回大唐,找作者亲口去问个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