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垣征四郎诱降张景惠

山雁说过去 2024-10-05 07:54:33

松本益雄(日)/文

昭和6年(1931年)5月,我被调哈尔滨任总领事馆对华关系的负责人,在大桥忠一总领事的领导下工作。

哈尔滨是当时蒋介石国民政府的军事参议院议长张景惠的根据地。张身为东北三省特别区行政长宫,在北满握有实权。因身兼南京的军事参议院议长之职,因此,常常往来于奉天和哈尔滨的公馆。

日本外务省拟借助于满洲军阀元老张景惠的协助,和平解决爆发前夕的满洲问题,便于昭和6年5月,把北京公使馆的一等书记官大桥忠一调任哈尔滨总领事,伺机同张景惠会晤。

恰巧昭和6年旧历五月四日是张的诞辰,张从南京返回哈尔滨。于是,大桥和我以祝寿为由拜访了张公馆,说明日本的真正意图和对张的希望等与张恳谈时,张也表示予以理解。

事件爆发后,我们与从奉天归来的张景惠第一次会面是9月22 日。访问张时他说:“今天在奉天车站见到板垣并进行恳谈,了解到日本的真正用心,因日本答应供应武器,所以决定建立禁卫队。”

从谈话中不难看出张欲协助日本,正在考虑北满,尤其是黑龙江省的独立。把当时的黑河镇守使马占山召回哈尔滨,转达日本的意图,斡旋与板垣会面的也是张景惠。在我方来说,因为其后以哈尔滨为中心的险恶事件不断发生,所以大桥总领事要求军方保护侨民。

然面问题是要看苏联的态度如何?我们对向苏联权益的北满中东铁路方面出兵,作了预测,试探苏方中东铁路负责人的意图时,出乎预料地毫无抗议的样子。他说:“必须在距离哈尔滨远一些的地方横跨铁路就不加干与。”

于是关东军便坚定了进驻北满的决心。

11月初,板垣带领驹井德三(关东军最高顾问),住谷主计和其他满铁的青年干部(山口、赤濑川、是安等)来到哈尔滨,在武藏野饭店与张景惠恳谈。

最初我没有出席,但因张景惠挂来紧急电话约我速去,便于午夜11点后赶到饭店,一看,这个宴会的确是杀气腾腾。住谷主计一只手握着手枪,和其他年轻人围着张景惠,前面展开一份文件,充满了险恶的气氛。但是板垣却一如既往,保持着温和的态度,抚摸着下巴默不作声。不难看出,可能是张拒绝了日方提出的要求。

我看到这种气氛,便请求板垣赶快让这些青年退出,板垣习惯地说好!好!。板垣和驹井我们三人和张进行了彻夜的谈判。

谈判的内容是将来满洲独立时,要求张站在有代表性的立场上。日方的条件是:要求同意日本人民的居住、营业拥有土地;日军驻屯;建设飞机场;聘任日人顾向等9个条件。张却以“如果答应这些问题,便失去任何权力,我将被诽谤为卖国贼,这对日本也不利。很久以来熟知日满关系的我,也认为这些条件是合理的,但是现在我不能就任这个职务。”他一直在顽固地拒绝者。谈判继续到第2夫早晨5点,结果张景惠还是不肯签字。但是双方疏通了相间的感情,在恢复了明快的气氛中分手一事,至今仍深刻地留在我的印象中。

板垣这个人尽管在这种场合也不动肝火,并又顾全满洲人的面子,从容不迫地以温和的态度相待,使我深受感动。

在同年12月31日,张景惠决定黑龙江省独立,着手起草独立宣言。在元旦黎明前,飞机就起动了发动机待命出发。张的秘书和我忙于起草,经张签字后,便在元旦直飞奉天的关东军司令部了。

到达奉天的军司令部时,参谋部有一位留着长臀身材魁梧的参谋,便把独立宣言的文件交给了他,他高兴地慰劳了我们。后来才知道,他便是年轻的片仓参谋。

我记得当时板垣和张景惠的协定内容是:政体为共和制;预定张为总理;日人官吏限在300人以内。

张作霖、张景惠、张作相被称为满洲的张氏结义三兄弟,张景惠比张作霖年长4岁位居老大,他们是日俄战争前结成的统一战线伙伴。在日俄战争前俄军进驻满洲时,与俄交战而败阵的张作霖命在旦夕,携带夫人抱着年方3岁的学良跑到张景惠家中暂时避难。

据我看来,板垣与张景惠很投缘。从悠闲而寡言,气度宽宏这一点来看性情确实相投。

有一次我随同张景惠、板垣同乘亚细亚号待快列车闲谈时,张说:“满州的居民很贫困,满洲的农民只能在过年时吃一次大米饭,尔后便是高粱和稗子了。”

板垣接过话题说:“我老家岩手县的贫苦农民平时也是常吃稗子,我少年时也常吃稗子。”一边说着也发出“稗子”的中国音来。

我当时不知道这个发音。板垣常年在中国生活,并听说他还到过昆明,但他却说中国话一窍不通,要用翻译,现在看来连我这个翻译都不知道的词他却知道。

(摘自.《板垣征四郎》,《长春文史资料》总第25辑)

作者为日本人,曾任伪国务总理大臣张景惠的秘书官,1986年6月曾来长春访问,他表示愿以有限余年,为中日友好事业做贯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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