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分别在两地溺亡,牵出一起连环杀人案!

韦一同说 2023-09-01 10:14:11

石州河中捞起一具男尸,四肢被绑,嘴上贴着胶带,后脑勺有被钝器击打的痕迹,但死因是溺亡。

次日,八百公里之外的蒙阳河内捞起一具女尸,尸体身上没有任何外伤,死因同样是溺亡。

家属对死者意外坠河一事提出异议,要求尸检,法医在胃部和血液中都检测到了过量安眠药成分。

我们刑警队调查男尸案件时,没人能想到,这会是一起异常复杂的连环杀人案……

法医判定男尸的死亡时间在三天左右,由于是夏季,气温高,尸体腐化速度很快,加之被水浸泡,面目已经有些难以辨认了。

尸体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件,我们先通过近期的失踪报案来排查,如果没有结果,就只有向社会发布寻找尸源通报了。

所幸,排查发现,失踪报案线索里,一名叫何弛的男子与男尸的特征吻合,家属前来认尸后,确认了身份。

何弛,44岁,是华美小区的一名保安。四天前的清晨,何弛下夜班,交班后离开小区。当天傍晚时分,他妻子魏芳下班回家没见着他人,打电话提示关机。何弛有打牌的爱好,魏芳以为他去茶馆了,也没太担心。

可到了夜里十点,何弛还没回来,电话仍然不通,魏芳有些着急了。夜里十一点,何弛应该到小区报道上夜班,魏芳直接找过去,也没人,同事说早上一下班何弛就走了,之后一天都没见着人。十二点,何弛还没出现,魏芳到派出所报案求助。

派出所通过身份系统查询,发现何弛没有使用身份证进入网吧、宾馆的记录,也没有购票外出的信息。

何弛上下班都是坐公交车,中途要转一次车,派出所尝试用街面监控捕捉何弛下班后的轨迹,发现他在小区门口坐52路车到时代广场下车,按理说,他应该走到街对面去转乘37路车回家,但他在时代广场下车后不久就消失了,没有出现在对应路线的监控画面中。

派出所查到这一步没线索,就暂时搁置了。我们以何弛消失点为中心,对周边探头进行了全方位的排查,两天后,总算找到了何弛的身影。

他出现在建兴街,完全偏离了回家的路线,而他身旁一名戴帽子的男子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当时是清晨,街上行人不算多,男子和何弛挨得很近,并且,大热天的,他还反常地戴着顶帽子。

遗憾的是,监控只拍到了两人的背影,没抓拍到人脸。我们让魏芳从男子的身形进行辨认,她仅看了几秒就说了句:“不……不可能!”

我心中一喜,忙问她是不是认得男子,魏芳迟疑道:“我儿子也有这件衣服。”

魏芳的儿子叫何小勇,20岁,高二时因打架被学校开除,继而进入社会,成天和一帮混混在一起,不务正业,混迹于网吧、台球馆、夜场等地,靠着帮人要账、“扎场子”为生,被拘留了好几次。

何小勇与家里关系很不好,父子俩经常吵架,后来何小勇一气之下出去租房住,只在没钱用的时候才会回来待几天,想方设法从父母处榨点钱走。

我们调出何小勇被拘留入所时拍的全身照片,发现与监控里的男子体形相似。

“何弛失踪后,你有问过何小勇没?”我问魏芳。

她回答道:“他们父子关系不好,我一开始就没想过何弛会去找儿子。直到决定报案前,我才给他打电话,他说不知道,后面我就没问他了。”

“你给他打电话时,他语气怎么样?”

“他那边很吵,应该是在外面玩,对我很不耐烦。”

“这两天你们都没再联系了?”

“嗯,他不听话,经常和那些朋友到处跑,不在城里,我们平时本来也不是天天打电话。”

“你现在打试试。”

魏芳拿出手机,当着我们面拨打了何小勇的号码,并开了免提,几秒后,手机响起“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何弛死了,最后出现时,身边有个疑似他儿子何小勇的人,现在何小勇联系不上。

我立马让魏芳带我们去她儿子租房子的地方,一路上,魏芳都在替何小勇说话,说他虽然从小就调皮,惹了不少事,但绝不可能做出杀人甚至杀亲生父亲的举动。

何弛死亡时,双手双脚被绑,嘴巴被堵,俨然一副被绑架的样子,我们曾问魏芳,这几天有没有接到索要钱财的电话,魏芳说没有。何弛与魏芳都是普通人,两人的工资加一起才五千多一个月,如果要绑架谋财,他们的确不是理想的目标。

但现在他们的儿子何小勇成了嫌疑人,而何小勇经常问父母要钱,会不会这次向何弛要钱未果,就动了坏心思?

根据我们以往的办案经验,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尤其是何小勇本就是个混混,这种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何小勇最近有没有问你们要钱?”

“没有,他已经十来天没回来了,期间我们打电话联系,也没要钱。”魏芳回答。

何小勇租住在阳通社区的一栋居民自建房,这里租金便宜,管理松散,非常适合他们这类群体。

在房东帮助下,我们顺利进到屋内,里面乱七八糟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馊臭味。何小勇没在,我们对屋子进行搜查,竟在衣柜的角落里翻出了装有何弛身份证的钱包。

经魏芳确认,钱包是丈夫何弛随身携带的,但里面的银行卡和现金都不见了。

到这个时候,魏芳也不好意思在我们面前不停说这事与何小勇无关了。她支吾着告诉我们,两爷子最近几个月确实在为一件事闹别扭。

何小勇说自己有朋友在做放贷生意,年化48个点,十万块一个月就能挣4000块利息,他自己没钱,想让父母给他拿十万,何弛觉得利率这么高,要么是骗子,要么是去做违法犯罪的事,坚决不同意。两人为此吵了好几回,有两次甚至在大街上互骂。

何小勇的嫌疑进一步上升,我们马上查看了何弛银行卡的取款记录。

魏芳夫妻这些年存下了十来万现金,是留着给儿子娶媳妇用的,存的定期,卡由魏芳保管,何弛丢的卡里只有几千块,用于平时生活所需,密码是儿子的生日。

银行记录显示,何弛失踪的第二天晚上,他卡里的钱都被取光了。监控看到,取钱男子戴鸭舌帽、穿件灰色短袖T恤。取钱的时候,男子还戴着口罩,埋着头,因此仍然没拍到面部特征。

男子的衣服与之前疑似何小勇的人不一样,在建兴街出现时,他穿的是件黑色短袖T恤,后背上有只金黄色的老鹰图案,特征比较明显。我们让魏芳对取钱男子进行辨认,他说像是自己儿子,但那衣服不确定是不是儿子的。

不管取钱的人是不是何小勇,专案组会商后一致认为,找到何小勇是破案的关键所在。

我们立即兵分两路,一组通过各种方法寻找何小勇的踪迹,一组对他的人际关系进行排查,重点是他那帮狐朋狗友。

很快,我们还原了何小勇在案发前后的一些行为。

何弛失踪的头一天晚上,何小勇与朋友“二毛”在网吧打游戏到凌晨三点,之后,二毛跟随何小勇去了他家睡觉。按理说,何小勇会一觉睡到次日中午才起床,而天网监控在上午九点过捕捉到疑似他的身影出现在建兴街何弛的身旁。

因何小勇与二毛是分别在屋里的两个房间睡觉,何小勇完全可以悄声出门,把何弛绑了后再回到屋里假装睡觉,所以,二毛无法给何小勇做不在场证明。

当天下午,何小勇与二毛起床吃了饭,叫上“阿虎”一起去网吧打游戏。晚饭后,三人去了红星酒吧,玩到凌晨一点过才散,何小勇独自打车回家,那以后就没再见过他了。

何小勇消失的时间与何弛的死亡时间吻合,我们又让阿虎和二毛辨认取钱男子的画面,他们认出,何小勇失踪前与他们玩乐时就穿的这件灰色短袖。

何小勇的嫌疑继续加大,然而,在辨认建兴街那处画面的时候,二毛讲了个令我们措手不及的线索。

二毛说,何小勇的确有这样一件黑色的带老鹰图案的衣服,但在一周前他们吃烧烤的时候,一个朋友喝多了,给何小勇敬酒时吐在了他身上,何小勇当场就把衣服脱了扔进了垃圾桶,最后是光着身子打车回的家。

那晚吃烧烤共有六个人,除了何小勇与二毛还有另外四人,我们逐一询问,证实了二毛的话。

何小勇这么介意那些呕吐物,自然不会第二天又去把衣服捡回来,那会不会是他很喜欢这个款式,又买了一件新的呢?

这款衣服属于国外的一个品牌,售价三百元左右,全市有七个专柜在卖,系统查询发现从何小勇吃烧烤那天到案发期间,共售出17件。我们调取店内视频,逐一回溯这17个时间点,最终确认,购买者里面没有何小勇。

针对这个情况,组里有同事分析,也可能是何小勇确实很喜欢这款衣服,很早前就买了两件,方便在夏天容易出汗弄脏衣服的情况下更换。

这个说法勉强讲得通,但我们不得不慎重考虑另一种可能性:监控画面中的男子大热天戴帽子和口罩,显然是想伪装,却又露出特征明显的衣物,前后矛盾。或许,男子并非何小勇,而是在故意冒充他,以干扰我们的侦查方向。

如果真是这样,当前失联的何小勇就危险了,毕竟,只要他一出现,凶手的嫁祸计划就不攻自破了。

调查至此,虽然凶手身份尚不明朗,但我们已经确定,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杀人案,凶手就是冲着何弛来的,并且对何家非常了解。

建兴街上发现何弛身影的那个探头前面200米处又有一个探头,我们却没在里面发现二人,说明他们中途就离开了,要么是打车,要么是开车。

我们调查了那段时间内经过的出租车,均没有搭载过他们。我们又找来中间五家停车场的内部监控,经过近十小时的筛选,总算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两人。从画面上看,嫌疑人在刻意躲避监控,他的车也停在离监控较远的地方。

这是辆大众牌的灰色轿车,通过交管系统查询,车牌是套牌的。何弛一家三口名下都没有车子,魏芳和二毛他们也反映,从来没见何小勇开过这么一辆车。

人可以主动避开很多监控,车子就没那么灵活了,只要你开上路,就会留下很多痕迹。我们一路追踪,发现它最后消失于城郊三队居民区的一条巷子里。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又驶出巷子,开到了阳通社区何小勇租住的房子楼下附近,这一停就是七八个小时,傍晚时分才又挪动,驶进了红星酒吧的停车场。

凌晨一点三十三分,大众车离开停车场,在这之前,何小勇、二毛等人从酒吧玩耍出来,分别后各自回家。通过酒吧门口的监控,我们锁定了何小勇乘坐的出租车,发现大众车跟在它后面。

行驶了一阵后,大众车突然加速,径直去了阳通社区。稍许,何小勇也到了。出租车司机告诉我们,他把何小勇送到楼下面就离开了,当时四周黑黢黢的,他没注意到有什么可疑的人。

十几分钟后,大众车离开阳通社区,回到了城郊三队。

查到这里,完全可以排除何小勇的嫌疑了,他不仅不是凶手,还是另一名受害者。凶手绑了何弛后,立即去蹲守何小勇,不料头晚二毛在何小勇家借宿,他们下午出门后一直在一起,没给凶手机会。凶手耐心地等到半夜,终于等到了何小勇落单,随即下手。

考虑到何小勇的安全,我们马上去了城郊三队,却没在那个巷子找到大众车。巷口有个修鞋的老大爷,我们拿着大众车和嫌疑人的图片问他,他说男子戴着口罩和帽子,认不出来,不过他记得那车子是近期才出现的,应该属于某个新来的租客,但也有两三天没见到了。

我们一边继续对大众车的轨迹进行追踪,一边通过辖区派出所对巷子里的住户进行排查。

奇怪的是,那晚过后,大众车就不见了。一辆车自然不会凭空消失,我们推测嫌疑人是换了号牌,以便潜逃。

而从何弛和何小勇被绑的经过看,嫌疑人对父子二人的生活规律非常清楚,事前必然有过一段时间的盯梢。我们对大众车在案发前数日的轨迹进行还原,印证了这一猜测。

这期间,嫌疑人仍然有较强的反侦查意识,即便在车内,也始终戴着口罩和帽子。不过,他的上衣出现了变化,不再是何小勇那两件衣服,我们推测,这是他平时的生活穿着。

经周边居民和房东对男子体形和上衣特征的辨认,结合他车子在巷子里停放的位置,我们找到了嫌疑人在城郊三队的落脚点。当我们进入房间时,里面空无一人,没发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信息。

房间很乱,有很多用过的方便食品包装,物证组的同事提取了一些生物痕迹,准备做DNA测定。

此外,还发现了几根长头发。

房东说,他这不短租,最低按季度出租,男子是一个多月前找来的,就租了一个季度。上任房客是两个民工,没有女人,走的时候也搞了卫生的,长头发应该是嫌疑人承租时留下的。

房里怎么会有女人出现,是同伙还是另一个受害人?

案子变得愈发复杂起来,恰在这个时候,我们负责核查何弛人际关系的同事有了重大发现。

0 阅读:5361
评论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