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心解②】樗与瓠,无用之用是为大用

上善若茶说 2024-09-23 14:04:45

庄子行文,寓言十九,重言(名人之言)十七。每篇文章都有几个寓言。今天解读《逍遥游》里大树-樗的故事。

惠子谓庄子曰:“吾有大树,人谓之樗。其大本拥肿而不中绳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规矩。立之涂,匠者不顾。今子之言,众所同去也。”

其大致意思是:惠子对庄子说,自己有一棵大树,人们称它为樗树。这棵树的树干长满木瘤,无法用墨线取直;它的分枝弯曲,也不符合圆规和角尺取材的要求。虽然生长在路边,但木匠经过时都不看它一眼。就象庄子你的言论,大而无用,所有人都一致摒弃(这里惠子讽刺庄子的言论空洞,大而无用)。

庄子曰:“子独不见狸狌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东西跳梁,不辟高下;中于机辟,死于罔罟。今夫斄牛,其大若垂天之云。此能为大矣,而不能执鼠。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庄子回应说:你难道没见过狸猫和黄鼠狼吗?它们卑伏着身子,伺机捕捉小动物,上蹿下跳,却常常中了猎人的机关,死在罗网之中(这里庄子讽刺惠子之流,小聪明小机巧,难以善终)。你看那斄牛,庞大得如同垂在天边的云,它的力量很大,但却不能捕捉老鼠(庄子这是说大物不能小用,贵人不能贱用)。现在你有这么一棵大树,却担心它没有用处,为何不把它种在无何有之乡(庄子心中的理想家园),一望无际的旷野,悠然地在树旁徘徊,自在地在树下躺卧。这棵树不会遭到斧头的砍伐,也没有什么东西会去伤害它,正因为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才没有什么可担心可苦恼的呀!

庄子讲的栎社之树,大瓠之种其实也都是讲这个“无用之用是为大用”的道理。

我们从出世入世两方面来体悟庄子真意。

从出世的角度来看,樗树的存在是对世俗功利观念的一种有力挑战。樗树在常人眼中是无用之木,不能成为建造房屋、制作家具的材料。然而,庄子却从中看到了另一种价值。在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樗树可以自由地生长,不被斧斤所斫,不被功利所扰。它的“无用”恰恰成就了它的自在与逍遥。出世之人,追求的是心灵的宁静与自由。不被世俗的功名利禄所束缚,不被外在的物质欲望所左右。看似无用,却能在广袤的自然中找到自己的存在意义。功名利禄如过眼云烟,物质财富不过是身外之物。

从入世的角度来看,“无用之用是为大用”也有着深刻的启示。我们常常过于注重事物的实用性和功利性,而忽略了那些看似无用却能给我们带来深远影响的东西。艺术、文学、哲学等领域,在很多人看来可能无法直接产生经济效益,但它们却能够丰富我们的内心世界,提升我们的精神境界。一首优美的诗歌、一幅动人的画作、一本深刻的哲学著作,都能让我们在忙碌的生活中找到片刻的宁静。

“有用”与“无用”,其实都取决于我们的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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