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短篇小说连载浮生情絮沉雪念——小满

友绿说小说 2024-04-29 00:07:21

玉信文趣:原创中短篇小说连载 浮生情絮 沉雪念--立夏

“先喝粥吧,喝完粥再给你煮海带汤,可好不好呢?”

饿了就觉得累,累了就觉得困,困了自然要睡,睡着了发梦,梦清了,人也醒了,更觉得累,也更觉得饿……恍惚中,有人喂方非吃东西,大概是她母亲,她喂她粥,又喂她鱼汤,也喂她栗子党参汤,就是不喂她海带汤。吃的人渐渐察觉了,赌气不吃喂来的东西,闭着嘴,咬着牙,那汁水从嘴角流下,环着下巴绕着一圈,再串下脖颈去,暖暖的,也痒痒的,这叫她想起某个人牵她手时的触感,于是又哭了!

喂她的人替她擦下巴和脖子,那人使狠力,叫她生疼,叫出声来:“疼,疼呀,妈妈你轻点!”对方冷笑道:“疼,疼就对了,也该叫你知道疼!”她听声睁眼,原来是她父亲。

她问道:“妈妈呢?”

“你还有脸问你妈!你害她还不够惨吗?她为了照顾你得了一身病,如今也卧病在床,我一个要照顾你们两个人,班都没法上,都要被你撕了吃了!辛辛苦苦养了一个女儿来,本想着以后有个依靠,哪里想到却要被你拖累,你可真是能耐呀!”

她父亲瘦了,睁着一双外凹内凸的大眼,胡子拉碴,看上去十分颓败,如一株刚布叶的树,还没来得及开花,就挨了霜雪,直直惨惨萎焉下去,又青又黑,叫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冷,再看一眼觉得酸,还看一眼觉得疼,心许是心疼,又或许是胃疼,谁说得清呢?

方非直着眼瞧她父亲,她父亲也圆睁着眼看她,两个互相看着,都看得累了,都流出泪来。方非伸手去摸他父亲的下巴,问道:“痒么?”他父亲冷下脸来,喝道:“你这是做什么?!”方非缩回手去,道:”将近哥哥现在几岁了?我多久没有见他了?也不知他长了胡子没?如果长了胡子,不知道痒不痒?”

她父亲立马变了神情,脸色由青变白,整个下巴蠕动着,几乎要吞了整个脸甚至整个头下去。他立马站起身,一脚踢翻跟前的小椅子,再一脚踩到他女儿的床上,呼喝道:“你还敢提他,不要命了么?”

方非吓哭了, 嘴里只敢叫妈。她父亲又喝骂道:“你还有脸叫你妈?!”她此时必定是傻了,头昏脑胀,果真哭着找起爸爸来。她父亲从床上撤了腿,弯下身去,圆着眼瞪她,看得她头森目然,终于止了哭。他喝声道:“说话!”她吓了一跳,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只能大力地睁着眼,不住地摇头。他再次大声喝道:“快说话!”

“……”

“说话,快说话!”

“要,要说什么话?你想让我说什么话?”

“说你不敢了!”

“不敢了!”

“说你再也不敢了!”

“我再也不敢了!”

日头每天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在那个大火球的眼里,它向下见到的事物都是重复的,不知厌不厌,腻不腻呢?等方非能起身走动,出了房门,出了院子,抬头一看,才知变了天;哦哼,天也没变,天还是蓝的,太阳仍是那个太阳,扎眼得很,原来只是周遭的环境变了:院墙矮了许多,院子里面的篱笆树都不见了,换成密密撞撞的芭蕉,兴许是昨晚下过雨,芭蕉叶上积了许多水,经风一吹,上头的水往下头跳,发出沙沙响,倒吓住她好几次,每次听见声就以为下雨,抬头看,那烧得旺滚滚的大火球仍吊在高空,周围的纱云都被它吃尽,只余了一个蓝色的无尽大窟窿在那里。原来方非父母为了她,重新申请到了一个异国工作的机会,再次搬了家。

方非先前在床上躺了近三个月,对于她来说,这相当是泡在水里浸,叫她整身的皮肉都起了皱,发了霉,甚至眼里心上都受到侵害,也隐隐地起了毛,令她痒得厉害,兴许发疼还好受一些,可惜就是不疼,就是痒,就是痒!她现在大好了,下了床,出了房,常去后院晒太阳。日光浓烈,不仅能晒世间万物,亦能晒照自己:呵呵,真是有趣,日光将日光晒成碎玻璃渣子,无需风吹,它带着细琐的它们在半空中转圈,累了沉了才往下掉,纷纷落进方非的眼里或者皮肤上,又是扎得她生痒生酸。她抬头看久了天,受够了那些着火般闪光的碎玻璃渣子,累了就哭了!她隐隐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大概是为自己而哭,大概也是为林将近而哭——她心疼自己,她想念那个人!

她终于去学校上课。此地的天气是浓郁的,要么是雨天,雨是厚沉沉的,要么是晴天,阳光是盛烈烈的,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造就了当地人暗深的肤色,矮壮的身材。她常想着兴许林将近就偷偷跑来找她看她了,因此常留意人群,毕竟那人身材高挑修瘦,皮肤白皙,若果真混在当地的人群中,是很容易就被辨别出来的,她处处留意,时时留意,并没有那人的身影,找不出那个人来,她更累,人累心也累,更受伤;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的,那个人把她放下了!

她瞒着自己的父母,私下买了许多邮票信封,她如何能甘心,决定主意要问个明白,她要给他写信,提起笔来,不多久就写了许多字,便收了笔,折出一个很别致的蝴蝶翅膀形状来,再洒几滴香水上去,轻轻地放到信封里,重新拿起笔写地址,此时却犯了难,那人的地址她记得并不仔细,只隐约地想起那条路的名字,于是她常去邮局买许多许多的信封和邮票,因为她要将每一封信寄往同一条路的不同门牌地址……哎呀,我怎么写得这样啰嗦,不过话说回来,也怪不得我,是她信写得啰嗦!

那天她买了邮票出来,突然听见一声清啸,抬头看,天还是原来的天,空无一物;又往街对面看过去,刚好被一辆红色巴士挡住了视线。有个年轻的男子刚下车,抬头看她,冲她笑了笑。方非认准了他是林将近,便迎了上去。前头有两个小男孩,大大的头,短短的脖子,粗壮的身子,手里拿着水瓜,相互投掷;方非被他们挡住了道,心急得不行,再抬头往前看去,那红色巴士不见了,“林将近”更是不见了!

她转过身,吓了一跳,原来是那个从红色小巴士下来的年轻男子,他手里拿着几个信封邮票,说起话来粗声瓷气,“这些可是你掉的?”她现在总算看清了,眼前这人并不是林将近,竟生起气来,几乎是抢过信封邮票来,说道:“你明明不是他,为什么又要扮成他的样子来骗我?!”对方愕然,问:“这话怎么说?他是谁?我骗你了么?这些难道不是你的信封邮票么?”她突然拉住他,问道:“你真的是他么?还是只是扮成他罢了?”

未完待续,隔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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