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短篇小说连载,浮生情絮——断世笔(惊蛰)

友绿说小说 2024-04-28 00:18:08
前情:

郑医生说道:“我是由我爷爷奶奶带大的。他们家的房子好大,但却住着好多人,其中有一户三口之家,他们的儿子只比我大几岁,他喜欢吃糖,尤其爱枫叶糖,因此小小年纪也是满口蛀牙。他父母亲带他去看牙医,他不想叫医生看到自己的蛀牙,怕打针,所以死都不张嘴,他父亲便骂他,‘你要是有本事,从此以后都不张嘴,那才算厉害呢!’男孩倔性子上来,在心底暗暗发誓,从此以后再不张嘴,连吃饭都不张嘴。只是不张嘴怎么能吃得下饭呢,于是活活饿死了。”

柯庆吉笑得咯咯响,道:“哎呀,他怎么那般傻?”

郑医生也笑道:“听过这个故事,你现在还是也不愿意张嘴么?”

柯庆吉道:“不愿意。”

郑医生道:“要不然你就张嘴让我治你的牙,要不从今以后你都不要张嘴,如果都不张嘴吃饭,那才算你有能耐呢。”

柯庆吉一面说道:“我偏不上你的当,我想张嘴便张嘴,不想张嘴便不张嘴。现在我的嘴痒,张开来给你看看吧,只是你要记住,并不是因为听了你的故事才想张嘴,而是我想什么时候张嘴就什么时候张嘴。”

柯庆吉每星期去两次郑医生的牙医诊所,就算她后来的蛀牙没了,她还是上他的诊所去,有时给他送小饼干或者蛋糕,有时就静静坐着,看他在那里忙前忙后。她现在有了写日记的习惯,把对郑医生的心思都记在上面。年送安那天吃多了炸螺,嘴上起了泡,虽不疼,但痒得厉害,想起柯庆吉常闹虚火,嘴上和手上常起水泡,她房里应该有药,便过来找药,哪料那本日记本被她翻了出来,看了几页就拿去给柯名求,责问他:“都你是惯得她?她才多大,好好的书不念,都学坏了,一门子男偷女苟的歪心思,真给我们长脸呀!”

书桌上摆齐了所有科目的课本,柯庆吉抽了一本粉色封面的出来,是物理参考书。她打开力学那一章节,看到“力的作用总是相互的”这一定律,心中暗喜,自己那般喜欢郑医生,而力的作用总是相互的,如此说来,他必定也是中意自己的,因此便不自觉地在书上写下许多郑医生的名字。她听见后头有人在清嗓子咳嗽,原来是她父亲,他把她的日记本丢在她面前,说道:“你在多大,现在就该好好念书,想爱人么,等你长大些,有的是时间。”柯庆吉气极,满脸涨得通红,喊道:“爸爸做什么乱翻我的东西?”

柯名求应道:“日记本是你妈妈找到的。不过我们都是为你好,你现在就该读书,不该动其它的心思。”

柯庆吉恨道:“我想读书就读书,我想喜欢谁就喜欢谁,不关你们的事,不用你们管!”

柯名求原本就是个木讷之人,就只会说:“你还小,不懂事,等你大些,就知道我们的苦心;我们是你的父母,只有想你好……”柯庆吉还是原来那句话:“不关你们的事,不用你们管!”

天并不冷,年送安却摇着一把扇子慢慢走进来,她一边吃着一个黄桃,一边说道:“不关我们的事,那关谁的事?关郑医生的事么?好吧,我现在就给郑医生打电话,叫他跟你说,叫你趁早死了这个心。”柯庆吉大叫一声,冲过去要抢电话,被她母亲一把掼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柯庆吉耳鸣眼花,躺在地上,只“哼哼”的叫唤。柯名求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抱回床上眼眶发红,又劝道:“我的儿,我们就只有你一个,我就是嫌自己的腿手不够长,要是腿手够长,伸到空中,不管你要月亮还是星星,都给你摘下来。”

年送安听过这话,“噗呲”一声笑了,说道:“那样高的天,必定是冷的,不管我腿脚多长,我可是不愿意上去采星星摘月亮的,要去你自己去。”

经过这一闹,柯庆吉学了乖,她把日记本烧了,再没提起牙医郑医生,不仅不再见这个牙医,连所有的牙医他都排斥上了,任何的牙医她都不想见,为此立志好好爱护自己的牙齿,不吃任何甜食或者碳酸饮品,注重口腔卫生……正所谓天下难事,最怕“较真”两字,她后来再也没看过牙科。

阳台上种着一棵叶枝发红的长生果,那是柯名求当年刚参加工作时花了大价钱买下的,其实他被人骗了,这只不过是一种畸形生长的普通果树罢了,“长生果”种在泡沫箱里,好多年才长高数厘米,后来开了花,那花长且尖,和枝叶同为红色,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干香,那些花久阳不阴,真到天气转冷起霜才凋谢,从此又是经年未再开过花。等它二次开花时,柯庆吉已上了大学。

左移和柯庆吉是在大学认识的。柯庆吉在大学里念的是数学专业,在一个非师范大学念数学专业,而且她对数学的兴趣并不大,对于她本人来说,这是一个荒唐的闹剧。柯名求想让女儿留在本市上大学,一番了解权衡后,他看中了这个在国内排名五十以内的重点大学,不过以柯庆吉的分数,只能上这所学校里比较冷门的专业。柯名求原是有打算的,他想让柯庆吉在大学里好好使把劲,读个双学位,除了数学外,再拼个热门专业,可惜的是这只不过是柯名求的盘算,并不是柯庆吉的,她不想考双学位,常有意无意说道:“数学真爱折磨人,我原来并不笨,现如今倒不敢说这话了,因为多上一天数学课就变糊涂一些,我其实是顶怕数学的,它们大概是外星人的伪装,打算将地球人都教笨教坏了,才称他们的心呢。”

大学一毕业,左移和柯庆吉在就结了婚。在婚礼前夕,他们两个人在饭后分一根青皮香蕉吃,果肉中有一种脆且滑的籽,含在嘴里十分香甜。柯庆吉将那些香蕉籽含在舌尖,再伸出来让左移看。他说道:“哎呀,真丑,我现在总算看明白了,原来你这样丑!我不结婚了,我后悔了。”柯庆吉把舌头上的吃食吞入腹中,也闹起来:“你敢不要我!你敢不和我结婚,我就吃了你!”两个人闹了一阵,累了又坐回一处,柯庆吉问左移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动心的?说给我听听呀!”

左移嘻嘻哈哈地应道:“你倒是做梦呢?谁对你动心了,我是看你可怜,就只一个人进进出出的,才主动要求为你做那些事。如今我已经悟了,实在不该同情你的,哈哈哈,希望你也能明白过来。”柯庆吉现在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先爱上谁的,她只记得自己一上大学脸上就开始长疮,密密麻麻的,那疮包尤其的大,碰到日头盛旺的天气,里头的水迹更加明显,跑急了或者走急了,那些疮包还可能晃着叫起来,发出“淅淅沥沥”声响,着实折磨人。她每周都要去医院看皮肤科,尽量都在周末去。

未完待续,隔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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