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中大型鹦鹉一直都不开放售卖?有哪些原因呢?

小石头说趣事社会 2024-10-04 19:02:34
为什么中大型鹦鹉一直都不开放售卖?有哪些原因呢?

多年前我养过大型鹦鹉。

它名字叫金妞。因为买回家的时候,它的驯鸟师说它是女孩。

它是一只颜色艳丽的鸟儿。覆盖脖子的羽毛鲜红,覆盖翅膀的羽毛翠绿。很美丽的鹦鹉,有着长长的尾羽,体型跟家里的八哥比,非常巨大,驯鸟师说它是金刚鹦鹉。

记忆中,只要我在家,金妞就一定站在我肩上,用仅剩的一只脚抓着我,另一只没有了爪子,只有光秃秃的腿骨,在我肩膀上滑来滑去。戳的我挺疼。我支棱着半边肩,支撑它的体重,呲牙咧嘴的开心笑,忍受它抓疼了我。

我想,它的左腿一定很疼吧,疼到不敢用它分担站立的压力。

金妞唯一的爪子上有一个脚环,铜的,一根细细的不锈钢铁链穿过脚环,不到一米的细铁链尽头,一个圆环锃光瓦亮。

2003年,或者2004年。我第一次见到金妞。一队河南人的动物杂技团来我的家乡演出。金妞那时候叫招财。它被热心邻居抱到我家,问我爸爸能不能出点儿钱,买下它。

它发飙生生啄断了自己的左腿骨,让自己脱离了脚环的束缚……

爸爸当时生病,因为讲话不方便,他已经很少开口。他示意妈妈检查鹦鹉的脚,妈妈说:脚环太紧了,脚已经坏死了,鹦鹉啄不啄,那只脚都已经废了。

驯鸟师用毛巾遮住它的头,妈妈给它伤腿打了麻药,帮它截平了腿骨、缝合处理了伤口。

因为是局麻,金妞是清醒的,它一会儿就说一句:“爸爸赏点钱,三五块不嫌少。”

处理完伤口,爸爸看着它那跟京剧脸谱似的大花脸,笑着用气流说:你也是唱大净的吗?

它继续念叨:爸爸妈妈赏点钱,哥哥姐姐赏点钱。

驯鸟师跟爸爸说:叔,买下吧,它才两岁,教啥都还能教会。没人买团长就卖给做标本的了。少只爪子它就表演不了了,它学的骑车滚球算算术,都得两只爪子。叔,给它条活路吧。

金妞跟着说:爸爸妈妈赏点吧。

爸爸跟妈妈商量:给二子买下吧。它活的时间久。陪娃一辈子了。

驯鸟师把它留下回去叫来团长,团长跟爸爸妈妈一顿狂夸金妞温驯、聪明、不嚯嚯家、不害人,开价八千。

妈妈看着爸爸,爸爸伸一只手,妈妈说五千就留下。八千你拿走。

金妞插嘴:爸爸妈妈请坐下,我表演个节目。它开始吹口哨,学各种声音。

团长让加二百块钱,爸爸用气流说:拿走。它的命,我救不了。

团长抱了它走,走几步返回来说,卖了!

驯鸟师一会儿就拿着它的铁笼子来了。他泪汪汪感谢爸爸妈妈买下金妞。给说了它喜欢吃的东西,特别强调它不啄人,驯过的,也不怕人。

临走叮咛它要乖。

金妞叨叨着:拜拜!拜拜!明天还来!明天还来!

我放学回来就看到金妞站在石桌上,用弯刀般的嘴在剥花生吃。注意到它受伤的腿,我没想它会是我的,以为谁家的受伤了,拿来让妈妈给包扎的。

妈妈问我:这只大鹦鹉是残疾,只有一只脚,它不能赚钱表演了,杂技团不带走它,你要不要买下它,照顾它。

惊喜来的猝不及防。

我激动到泪流满面,狂点头,要要要。我有压岁钱,我飞奔三楼去拿我的所有钱。连一张零碎钱都没留下,抱起整个饼干盒子冲下楼,递给妈妈。

爸爸扯起半边嘴角笑,他轻轻跟我说,自己去图书馆借书看怎么养它。它是一只金刚鹦鹉,能活很多年,比我跟你妈妈都活的久。

妈妈说:我们不要你的钱,你的压岁钱留给它买吃的吧。不要教它做什么,它只有一只腿,不方便。

等它腿愈合后,爸爸画图,让妈妈给它缝了几只靴子。里面垫着厚厚的棉絮,金妞可以两只脚同时站着,一摸一样高了。

它超聪明,会自己开核桃,但它只有一只手,不能抓着核桃吃。我们心疼它用腿骨站着疼,它负责咬碎,我们帮它剥开。它很客气,不厌其烦的吃一口,说句“谢谢。”我跟它说:我们是自家人不用说谢谢,它马上回我:“谢谢。”

我什么都喂它。吃饭它会自己滑翔过来,我问:“来一口?”给它吃点米饭,吃水果给它拿一个啃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它。

很长时间我才发现,它的脸居然没有毛,那些黑白花纹就生在皮肤上。

它很快学会了妈妈喊爸爸:“长卿。”自己玩一玩就会柔声细气地喊:“长卿。”

爸爸会哑着嗓子用气流应它。它记住了爸爸就是“长卿”。它会在半夜三更不知道为啥,突然大声叫“长卿!”然后自己学爸爸的声音回答:“啥事?”

它住在一楼,我在三楼会直接被它的声音吓醒。奶奶被它几次半夜三更喊“长卿”吓得爬起来往楼上爬,她以为是爸爸突然严重了。

左邻右舍也会在第二天埋怨,你家鸟半夜不睡觉喊长卿,吓死个人了。

妈妈分析金妞太寂寞了,需要飞。她叫小舅想办法把整个院子给金妞封起来。

小舅托人从外地买回来铁路上更换的护网,买了水管。让他厂里的工人来焊架子,上护网。

金妞喜欢人多。三个工人,它激动的满脸通红,红到看不见它脸上的花纹,一遍又一遍唱“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已经长久没有要过打赏的金妞,站在石桌上点头哈腰喊:爸爸妈妈赏点钱,叔叔阿姨赏点钱。

它抓起平时玩的扑克牌,用自己的腿骨站在桌上,爪子举着扑克,举着让扑克面对工人,嘴里喋喋不休:这是一张老K,一张老K。

小靴子里,腿比另一只稍细,站久了,有些哆嗦。

爸爸低低夸它:金妞,真聪明。

金妞马上放下扑克飞到爸爸怀里,用它巨大的弯刀嘴亲爸爸一下。

属于金妞的天网完工了,爸爸请人带金妞去省城剪断了脚环。金妞回来从笼子里出来,妈妈跟它说:金妞,你在家飞吧。

金妞不飞,它依旧只是滑翔。直到春天它想吃树上的花芽,它才发现自己可以随便满院子飞。它又一次兴奋的满脸通红,飞上堂屋房顶,大声唱:“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引得对面学生纷纷趴到窗户上叽叽喳喳。不管我们跟它说多少次,它都要在上课的时候飞上堂屋房顶,唱歌,讨赏钱。学生们下课就趁着课间休息逗金妞。

啥都往我家丢。笔,本子,课本。很快护网上就是各种各样的垃圾。妈妈只好上课把它带进房间,放学才让它出来。

它心情不好了,很生气。它在家里啄餐桌、啄椅子。它用妈妈的语气说:把娃放出去耍。它又开始夜半三更狂喊“长卿!大毛!二子!”自己一会儿回答:“啥事?”一会儿回答:“妈~我饿了。”自说自演。

更多的时候它哇哇嘎嘎大叫。

家里两难。从周一到周五,金妞至少三晚半夜不睡觉闹腾一场。街坊邻居会跟妈妈说,你家鸟黑来不睡觉?喊的人心吓得突突突。放出来,金妞就给对面的学生表演唱歌。学生上下课的电铃声,它学的超像。几次学生正上课,它嘀铃铃给打下课铃……

校长也来家里找爸爸妈妈。

确实没办法,爸爸让妈妈给朝向学校的那边护网加了围布。

金妞看不到观众,终于老实了。

葡萄成熟了,金妞每天找熟透的吃。边吃边念叨“金妞的。”

它特别喜欢招惹家里的一只波斯猫,那只雪白的波斯猫叫波哥,它有一双如同荡漾水波的,美丽的蓝色眼睛。它睡觉,金妞模仿我的语气喊它:波哥,来吃肉肉啦。它晒太阳,金妞横着走,走到它面前用自己穿着靴子的左脚扒拉波哥。

波哥一次又一次上当。就有些生气了。结果是我再喊波哥,它把我也当骗子,不理不睬。

每当波哥进花圃挖坑上厕所,金妞都紧紧跟着它。幸亏波哥是个好猫,没有攻击过它。

波哥烦金妞……烦到它跟我上到三楼不再去院子,每天在护网上来来去去。去隔壁院子挖坑拉粑粑。

爸爸去世后,妈妈继续开药铺。

金妞在家没人陪她玩啊,它想跟着奶奶,奶奶每天给它说最多的就是“拜拜金妞,奶奶去给你买好吃的。”

它每天早上六点就喊我:二子!二子!全家都被它的大嗓门儿叫醒。我迷迷糊糊起床洗漱,它停在我右肩,亲昵的用它的弯刀嘴亲吻我的嘴,梳理我的头发。我支棱着肩膀,让它的身体依靠着我的脑袋,减轻它右脚的负担,这样它就能轻点抓住我。

金妞不懂死亡。它总是会想起爸爸,突然问:爸爸呢?然后自己说:长卿。啥事?

很快,整个白天无人陪伴,寂寞的金妞发现了不公正待遇。波哥能到处跑,它不能。

金妞开始满院子飞着找出路。它每天花大量时间盯着妈妈、盯着我们每个人用挂在护网上的钥匙打开锁,拉开插销,打开三楼楼梯的门,再关上插销锁上锁。

它自学开门,而且学的很扎实,连关门锁门都一步不落。金妞成功把自己锁在了外边,用自己的话唠又成功吸引了宋爷家的狸花猫。最后用自己的愚蠢表演,让狸花猫确认了它就是个口粮。

如果不是波哥横空扑开狸花猫,金妞站在宋爷家房顶平台高歌,就已经被宋爷家的狸花猫伏击干掉了。

那天我无意扭头看向窗外,正好看到金妞在护网上,把爸爸的鸽子追的乱飞。我急的心里着火般,怕它这一飞走就再也不回来了。老师还在讲课,靠窗的同学都给我递纸条“你家鸟跑了”。

我眼睁睁看它追鸽子,喊鸽子爸爸妈妈。

我眼睁睁看它落到宋爷房顶,对着狸花猫点头哈腰,而狸花已经伏低了身体,摆出了狩猎姿势。

我眼睁睁看它牛逼哄哄面对一只猫,唱“我们是朋友”,还转来转去鞠躬,假装四周全是观众。

我眼睁睁看着波哥也摆出狩猎姿势,它在劫难逃了!波哥跟狸花联手……

我眼睁睁看狸花突然出击,吓得我忘记上课失声惊叫!波哥如同白色闪电从旁边准确拦截住了狸花。两个抱成一团摔在房顶。

愤怒的猫叫声,撕裂般响彻屋顶,金妞才发现原来这个玩意儿不给赏钱,不给掌声。它惊慌失措地乱飞了起来,嘴里嘎嘎哇哇胡乱大叫,引得隔壁宋爷家人也跑到院子里,大呼小叫的驱逐它,想把它赶回我家院子。

宋爷的女婿拿根竹竿窜上房顶,吓唬两只猫儿,想分开两只激战正酣的猫……

我的惊叫和外边的声音让英语老师注意到了外边,他扫一眼,偏头摆向门外,示意我赶紧回去。

我嘴里说着“谢谢徐老师”。极速冲出门,直奔教学楼后边,翻院墙上到了宋爷家屋顶,波哥满脸满脖子红色的血,它死死咬住狸花的胳膊,狸花咬着它的耳根,空闲的一只手还在挠波哥的脸。

金妞看到我赶紧飞到我肩头,它不断用大弯嘴亲吻我,词汇量不够的它,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紧张情绪,反复喊我:二子!二子!紧跟着叽里哇啦叫。

我把它抱在怀里,连忙喊波哥,狸花打赢了,它放开了波哥,弓着背对着波哥哈气。

波哥挺识时务的背着耳朵,一声不吭。宋爷的女婿准确的给狸花头上用竹竿轻敲一下。狸花转头就走,跳下房檐前,它又威胁的回头骂了波哥一句。

我打开门放金妞进去,它死活揪住我衣服不放手。嘴里胡说八道着,扑扇着大翅膀。我不停跟它说:波哥救你被打伤了,它需要妈妈救它。

金妞根本不听劝。我只好脱下被它抓住的校服,强行把它用校服裹起来放进去,锁好门。

我去抱波哥,它喘的厉害。对失去它的恐惧让我腿发软。宋爷拄着拐棍儿,在院子里仰头看,我哭着说:宋爷,波哥不行了。

宋爷说:猫有九命。不怕不怕。你先下来,让你姑父带你去找你妈,你妈一定能救活它。

我哭着,把波哥夹在胳肢窝,腾出一只手扶着梯子下到宋爷院子里。卜桃婶子拿个玉米壳儿编织的篮子,一个旧的婴儿披风,帮我把波哥包好放进去。忠娃姑父骑着他的摩托车,把哭哭啼啼的我跟波哥送到了妈妈的药铺。

妈妈看到雪白的波哥脖子脸变成了红色,吓得赶紧放下手里的戥子。嘴里跟病人道歉让等会儿,手上赶紧打开消毒包,铺上,打了几支药,给波哥后脖颈注射了一部分。波哥被药昏了……

妈妈卷一个纱布棍儿横着塞进波哥嘴里。开始剪波哥的长毛,一瓶一瓶生理盐水冲洗着波哥的脖子。露出来触目惊心的血洞。妈妈仔细的给波哥消毒,上药,她没缝合,她说波哥皮肤松,缝合了怕在里面感染。包扎好波哥,妈妈安慰我:波哥没事儿的,它是打架累虚脱了。全是皮肉伤,吃好点儿,别感染,一周就恢复了。

我止住哭,跟妈妈讲了经过,最后还不忘埋怨都怪谁放了金妞。

妈妈问:你还把钥匙挂在门边呢?谁会放它?它肯定自己放的自己。这几天跟来跟去,怕就是在学开门。

我跳起来想跑回家,到门口又看着还没清醒的波哥,挪不动了脚。

妈妈说:快回去收钥匙!波哥醒来有我。

我飞奔回家,心里念叨着,金妞,千万别开门。金妞,千万别出去。

开门跑进过道就开始大喊:金妞!金妞!

没听到它回答,我一口气跑上楼,刚拐过二楼,就看到门锁的好好的,我的衣服在地上。我四处张望着喊“金妞,来嗑瓜子啦。”

头顶上传来金妞的声音:“长卿,啥事?”

我抬头,金妞个傻13,又开了门,又锁了门,又站在护网上。不晓得对面学生咋刺激了它……它又激动的跟打了鸡血一样,红光满面,看到我,它涨红着脸开始演唱“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我气得边哭边骂它,波哥快被咬死了,你不要脸还偷跑出去唱歌。

我打开门喊它回家,它恋恋不舍地给学生鞠躬,自己飞了回来。它停在我肩头亲吻着我,问我:来一口?来一口?

我说:来个屁!波哥死了我就不要你了……

金妞继续亲吻我:来一口?

我被它没皮没脸的逗笑了。锁好门把钥匙解下来,到一楼给它抓了一把花生。它不晓得把自己的小靴子搞丢到哪儿去了,聪明的用一只脚跳着走到石桌吃花生。

我去二楼拿了洗干净的靴子给它穿。

它问我:爸爸呢?

它记忆力真好,始终会在看到跟爸爸有关的东西之后,追问一下:爸爸呢?

不用我回答,它吃一粒花生,自己说:长卿!

再吃一粒花生,低哑的说:啥事?

晚上妈妈带回来了波哥,它虚弱的躺在篮子里,金妞好像良心发现了,它凑近波哥,温柔的喵喵叫。

波哥闭上眼不理它。

它凑到餐桌跟姐姐说:来一口?

姐姐给它捞一节排骨里的煮玉米,放水杯洗洗,递给它。它叼到波哥跟前,用自己的光腿戳戳波哥的头,强行亲吻一下波哥,说:来一口。

波哥一脸生无可恋的坐起来,脖子和头包着厚厚的纱布,金妞衔一粒玉米,喂给波哥,波哥气恼的跳出篮子去了客厅。

经历一天之内两次收魂惊吓。我们把钥匙从挂在门边,改成了人手一把。三楼只住着我跟姐姐,妈妈给我用一根丝带系着钥匙挂在我脖子上。

波哥痊愈之后,会主动躲着狸花猫。战败的羞辱,让波哥很不开心。它从偶尔去一楼巡视,变成了直接不去一楼了。

它不去,老鼠就回来了。妈妈在药库发现了老鼠屎,她请了几个短工把所有药材翻到了院里,抓老鼠。几天都抓不完。

小舅妈过来看到堆的乱七八糟的院子,她说搞几包老鼠药的事,废这么大廊场抓老鼠干啥。妈妈说邻里都有猫,怕把猫药死。

小舅妈说,姐你不管,我买好药,三步倒。老鼠吃了闻了就马上死在药跟前,根本药不了猫。

老鼠药买回来了,舅妈给街坊们说让关几天猫,免得有漏网的老鼠被猫抓住吃了。波哥也被关进了金妞以前住的笼子。

小舅妈喊我们帮忙剥花生捣碎,她说拌药不能说给老鼠放毒药,要说给尖嘴子放糖,老鼠能听懂。放药也不能说药,要说藏点糖不让娃看见,老鼠能听懂。

金妞也殷勤的给帮忙剥花生。

小舅妈放药的时候,金妞跟着看。放完了又跟着小舅妈看她洗手。

临近过年,大家都挺忙,我上高中作业也多,忙着写作业也没送小舅妈。就听见金妞说:拜拜、拜拜、明天还来。

妈妈晚上回来做饭,随口问我:波哥关好了没?我说关了。

妈妈问:金妞睡了?

我反应过来有一会儿没见金妞,到院子看到它的小靴子又躺在地上。嘴里念叨着骂它,腿咋不疼死,一天脱八回鞋。

它低低的说:啥事?

狗贼!还在学爸爸。

循着声音过去,它侧躺在石桌背后,我过去给它穿靴子,它看到靴子,又开始问:爸爸呢?

我边给它穿边说:爸爸死了!你再不穿鞋腿磨烂了就疼死了。

它的腿冰凉,一点儿也没有平日的温暖。

我刚给它穿上靴子,还没系好鞋带,它突然大力挣扎着蹬着腿,喊我:二子!使劲儿勾起头又猛力甩头,有水摔到我脸上,我觉得金妞不对劲儿。大喊:妈妈!金妞不好了!

妈妈丢下锅铲跑过来,随手打开院子的灯,我才看清金妞满嘴淌血,妈妈把金妞抱上石桌,说:完了,它吃了三步倒了。

妈妈迅速跑到一楼门厅拿急救药,金妞眼神开始涣散,妈妈一针打在它翅膀下,它好像缓过来了,妈妈第二针打在它大腿肌肉上。药没推完,它踢掉了自己的小靴子,小靴子落到它头边,它看着小靴子说:爸爸呢?

说完猛力蹬直两只腿,又放松了腿,整个脖子上的羽毛四散炸开,它缓缓地把头勾向自己的胸前,直到弯刀样的嘴挨到胸,它才停止。炸起的羽毛也缓缓平复、平复、直到全部柔顺服贴。

妈妈拔掉针。揉揉我的头发,叹息:唉!还说金妞能一直陪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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