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开学，我跟张倩带女儿去山顶露营看星星。
她心不在焉，到处找信号给前任和他儿子发消息。
后来他们一个电话就把她叫走。
女儿被毒蛇咬到，我打电话让她开车回来带我们去医院。
她果断拒绝：“山上哪有什么毒蛇，你们父女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爱演戏。松松他们父子打不到车去游乐园玩，我开车去接他们而已。”
后来女儿没救回来，她跪着忏悔。
1
“烟烟，吃饭不要发出声音，妈妈之前没跟你说过吗？”
“你看你喝个果汁弄得衣服上到处都是，人家松松跟你一样大，就不会喝漏嘴。”
我看见女儿肉眼可见慌乱起来，一双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反观妻子一脸的不耐烦，把孩子吓得不轻。
我轻声细语地跟她说：“烟烟才三岁，我们不必对她要求这么高，衣服嘛回家丢洗衣机里洗洗就干净了。”
张倩一把甩开了我的手：“就是因为你纵容她，她才变成这邋里邋遢的样子。再看看你，出来玩穿的土里土气，真扫兴。”
我表情顿住，不过就是来山上露营而已，用得着穿得西装革履的吗？我只是换了休闲服方便搬东西，却成了她口中的土里土气。
她又说道：“金柯在哪里都打扮的帅气。”
我心里咯噔一下，金柯是她的白月光前任。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她今天脾气这么暴躁了。
因为答应带我跟女儿来看星星，她不能去找金柯父子俩交流感情，所以把怒气撒在我跟女儿的身上。
烟烟立马坐的板正，怯生生说着：“妈妈，我下次不会了，你别跟爸爸吵架好不好？”
我刚要开口，张倩就语气不善：“姜烟烟，你还敢顶嘴了？”
女儿被这冰冷严肃的语气吓得连连摇头，生性爱哭的她已经在努力忍耐，还是控制不住掉眼泪。
张倩直接腾地站起来：“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要是有松松一半懂事我就烧高香了！”
“动不动就哭，不知道的以为我是你的后妈！”
烟烟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我看得心疼不已。
我把女儿抱在怀里安慰，正色着抬头看张倩：“你对孩子可以温柔一点吗？天天在她耳边提那个人的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别人的妈。”
我也是气昏头了，说话不过脑子，说完觉得有点不妥。
可事实就是如此，今早出门到现在，她已经念了无数次金柯和松松的名字，换作任何一个人都忍不了。
“我都答应陪你们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露营了，你还想怎么样？姜生，因为我爽约了松松，他今天早上早餐都没吃！”
是啊，别人家的孩子仅仅只是一顿早餐没有吃她担心得上蹿下跳，自己的女儿喝漏了一滴果汁被她骂的泪雨婆娑。
“金松松吃不吃东西跟我没有关系，我只关心我女儿现在心情很难受。”
她留给我一个愤怒的眼神，跑去帐篷外面找信号去了。
她拿着手机左跳跳右蹲蹲，试图联系上心心念念的那对父子。
明明她们昨天才刚刚一起逛街了一天，搞得像三年不见一样。
“什么鬼地方微信语音都发不出去！”
怀里的烟烟小心翼翼探出头来，说话瓮声瓮气。
“爸爸，妈妈又不喜欢我了吗？”
我轻轻擦干她的泪痕：“怎么会呢，妈妈只是有事情要处理。”
说着说着我自己都快要信了，烟烟虽然才三岁，但其实她什么都懂。
对面张倩喜出望外，因为她找到信号了。
她开始眉飞色舞地给对面介绍这里。
“松松你看这里好不好看啊，下次阿姨也带你过来露营好不好？”
“是我不好爽约了，我赔松松一百次跟你去玩的机会好不好？这样你就不能不吃饭哦，小孩子不吃饭会生病，倩倩阿姨会心疼的。”
我越看张倩越觉得她变得陌生了。
好像刚刚那个对着女儿大吼大叫一脸不耐烦的女人是另一个人。
或许只有对着金柯父子二人的时候，她才会自动切换成一个温柔细心的样子。
可明明几个月前，她还拥抱着我跟烟烟，说拥有我们两个珍宝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2
我跟张倩是在一家火锅店认识的。
当时我们两个都在那里做兼职，赚读研究生的生活费。
我从别人口中听到她刚分手不久。
前任抛弃她去了国外留学，她只身一人来北方读研。
一来二去我们也就熟络起来，变成了好朋友。
读研期间我们也经常约着一起去图书馆写论文，朝夕相伴好几个春秋冬夏。
或许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毕业后我们还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久而久之，我们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她说直到遇见了我，才知道一段健康的恋爱原来是这样的。
我也因为有了她的陪伴，期待两人三餐四季的平平淡淡的生活。
一年后我们结婚了，后来还有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女儿，日子过得幸福又甜蜜。
可后来，离婚了的前任金柯带着三岁的儿子回国了。
而且他儿子跟我们女儿上同一所幼儿园。
我也是偶然一次接烟烟放学回家才知道这件事，因为曾经在张倩的手机壳里看见过他们两个人的合照。
那时候我觉得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没什么值得猜疑的。
我百分百信任我的妻子。
可后来她主动请求每天都去接送女儿上下学，家长会也必须她去。
我工作忙就答应了。
她开始天天夸赞金松松成绩好，语文总是考第一，却忘了女儿烟烟的数学一直都是第一。
她经常给金松松带肯德基吃，答应了烟烟的棒棒糖奖励遗忘了一次又一次。
她不断挑刺我的生活习惯和日常行为，即使以前这些东西在她眼里是优点。
晚上她拒绝我的靠近，抱着手机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
烟烟不像之前那样活泼开朗了，她越来越不敢跟自己的妈妈说话，患得患失，也不再说金松松会在学校里欺负她，因为妈妈总是会站在其他孩子那边。
这一次开学前夕，我提议带女儿来山顶露营，晚上还能看星星，这件事我们提前很多天就已经告诉了张倩。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觉得我们故意占了她跟那家人出去玩的时间，所以一路上总是对我们指桑骂槐。
我不想女儿幼小的心灵遭受伤害，选择一忍再忍。
等回去以后，我觉得有必要跟张倩好好谈一谈，她作为一个妻子的分寸感和责任感。
3
我努力安抚烟烟的情绪，她终于好了一点。
烤好肉串之后，我让她给张倩送一点过去，毕竟两个人是母女不是仇人，何必把气氛搞的这么僵硬。
只是那边沉浸在聊天中的张倩，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什么，打不到车去游乐场了？最近还是假期人多很正常，那松松不就玩不了过山车了吗？他肯定很难过吧。”
“金柯你别急，反正我现在没事，我开车来接你们过去，好不容易订到游乐场的票可不能不去。”
她动作极大，就连撞翻了女儿餐盘里的东西都无动于衷，反过来斥责她怎么不看路。
烟烟像做错事的孩子背着手哽咽：“对不起妈妈。”
我立马走过去，张倩却急匆匆从我包里把车钥匙拿走了。
我紧急叫住她：“你要开车去哪儿，我跟女儿都还在这里。”
她语速很快：“今天金柯的车子限行没办法上路，他们打不到车去游乐场，我开车过去接他们，你们先在这里玩着。”
从这里开车回市里有几公里的路程。
我按住她的手：“张倩，女儿都这样了你还要丢下她吗？市里交通那么发达，怎么可能打不到车？就算打不到车不能跟朋友借一辆开吗？这明明就是金柯父子俩在用苦肉计骗你回去！”
她不耐烦地甩开了我的手，语气冰冷：“姜生，你也太阴谋论了吧？我就是给他们行一个方便，你就把人家往阴暗面想，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
烟烟又哭了，她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打翻了餐盘，所以妈妈讨厌她，抛弃她要去找金松松。
她走上前说着：“妈妈，可是你答应过我今晚陪我看流星的，你放心，我真的会听话，不会惹你生气的。”
这话听得我心疼得都揪起来，可张倩熟视无睹。
“松松早就想去游乐场玩了，今天不去票就作废了，我开车接他们过去，马上就会回来跟你们团聚。”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爆发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张倩，有你这么当妈的吗？答应了孩子的事情推三阻四做不到，别人家的事情你担心得不行。你今天要是真的走了，我们就离婚！”
她脸上愤怒燃起：“姜生，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敢拿离婚威胁我，我不过是帮他们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而已！”
这时候金柯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男人欠揍的声音传进我耳朵里：“张倩，松松被晒得快要中暑了，可我们就是打不到车。”
“我自己一个大男人倒是没有关系，就是我怕松松留下遗憾，毕竟他想坐海盗船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