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前,辽宁发生过一起离奇的案件,凶手竟然把女友的大脑牢牢控制,让她对自己俯首帖耳,一步步按照自己指令行事,甚至心甘情愿去结束自己的生命。
2012年4月5日,这天是清明节,大家都去上坟,警情很少,值班警察较为清闲。
然而到了下午5点15分,辽宁省铁岭市某区110指挥中心的电话突然铃声响了起来,值班警察拿起电话,里面传出一名女子急促的声音:“我们村出人命了,警察同志,快来看看吧!”
人命关天,警察不敢怠慢,在十分钟之内就赶到现场,进行勘察。
死者叫兰文英,年龄42岁,死于当天下午4时。根据她妹妹兰文静叙述,姐姐是有事想不开,心情郁结,才喝农药自杀。
这年头,好多人的心理变得十分脆弱,农妇遇事想不开自杀的事时有发生,警察并不为此吃惊。很快,警察将屋里翻遍了,怎么都没有找到农药瓶,也在没有其它器皿里发现农药残留。
这让警察感到困惑,怀疑死者妹妹说谎,打算对她再次进行询问。就在这时候,一名警察叫了起来:“发现了!”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那名警察站在北边的阳台上,手里举着一个玻璃碎片,凑近一闻,能闻到空气中有农药味。
到此,大家释然,觉得此事可以定性,女子喝农药自杀身亡,开个证明让亲属料理后事就是。但细心的刑侦队长大刘却说,这事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大家把目光投向他,想听听刘队的理由。刘队说:“一般来说,打算自杀的人内心肯定是十分决绝,一心求死,你们说是不是?”
大家听了连连点头,觉得刘队说得没毛病。
“既然这样,死者喝农药之后,把瓶子随手丢在地上便是,为什么要舍近求远的走上十来米,把农药瓶从南边的卧室扔到北边阳台上面?”刘队问大家。
一句话问得大家哑口无言,觉得这是一个不小的疑点。
刘队接着问:“还有,我在死者脸上发现了两片黄豆大的灼伤,那应该是农药剧毒,洒在脸上灼伤或者腐蚀皮肤造成的,这也说明这种农药毒性极强,饮用之后,毒性迅速发作。”
“喝药之后,死者肠胃里翻江倒海,万分难受,这时候,她就是想扔到很远的地方,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听了刘队的分析,警员们更加深信,药瓶不该出现在北面阳台上,这里面必有蹊跷。
大家首先怀疑的,就是死者妹妹兰文静,其中一名警察便对她提出尖锐的问题:既然屋内现场死者身边没有农药瓶,你怎么知道你姐姐是服药而死?
兰文静回答:我姐姐口吐白沫,空气中又弥漫着农药味,这不是喝了农药又是啥。
兰文静的反应倒也无懈可击,找不出疑点,这时候,又有一名警察提出疑问:你怎么断定她是自杀?
兰文静说,头天晚上10时许,姐姐突然打电话告诉她,说妹妹你今后要照顾好自己……当时,兰文静就觉得蹊跷,为何姐姐那么晚说这种丧气话,当时她也没多想,只是在电话里安慰了几句。出事之后,她认为那是姐姐决定自杀,给自己留遗言,可惜当时没有领悟出来。
刘队问,除此之外,你姐姐有没有什么反常?
兰文静回答,这一段时间,姐姐一天到晚抱着手机,不停收发信息,感觉她有点走火入魔。
刘队问,现在她的手机在哪?兰文静摇摇头,表示说没有见到。
刘队听了有点沮丧,死者手机可是极为重要的物证,对破案很有帮助,现在却不翼而飞,让破案难度大大增加,这可如何是好?
刘队当即下令,让在场的警员在死者屋内外进行搜寻。可大家把卧室和客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看到手机的影子。
就在翻找的时候,一只受到惊吓的老鼠从卧室窜出来,顺着墙角上了棚顶。在经过墙壁相框的时候,只听“咣当”一声,不知一个什么物件,掉落在地。
大家循声望去,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个掉落的物件,正是一部手机。
当他们试图打开手机的时候,发现主人设置了开机密码,里面的内容根本无法查看。警察只能请来技术人员解码,这才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原来,兰文英之所以在这一段时间抱着手机不放,一是为了发手机信息,二是登录使用一个聊天软件。软件上有十多位异性好友,其中联系最频繁的,是一个叫“智者如来”的网友。起初,信息的内容大多是谈情说爱,哥哥妹妹之类的,没有什么价值。
关键的部分聊天内容密集出现在近一段时间,让人看后,脊背阵阵发冷。
“文英,你必须去死!”
“你怎么还没有死?”
“你不死的话,你全家都会遭殃,你女儿、老公和婆家、娘家爸妈,你们全家都要遭到报应”。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短信都是在半夜一两点的时候收到的。
这些信息从兰文英服毒半月前开始发送,直到她出事那天,总计收到400多条,每天少则收到十几条,多的几十条。查证后发现,发出这些短信的手机号,是刚入网的,没有实名登记,还是来自外地。
如果兰文英不熟悉这位网友,怕是早就将对方拉黑,然后去报警。令人困惑的是,兰文英似乎并不排斥对方的言辞,有短信必回,而且还很配合,说自己愿意去死。
其中有几条,竟然还讨论到了自杀的具体时间。
兰文英:我想在五一节那天去死,可以吗?
对方回复了:不成,你必须在清明节那天去死,灵魂会得到超度,你的家人能记住你的忌日,将来烧纸也方便。
兰文英竟然真的选择在清明节这天去死了,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更令人吃惊的是,对方不但限定了兰文英死的时间,还建议兰文英买安定去死。
兰文英回复:安定是处方药,我买不到。
对方改变主意说:乐果农药效果也不错,死的快,还来不及难受,人就走了,一般农资店都有卖,不要什么手续。
兰文英竟然乖乖地说:我家附近没有农资店,你买一瓶给我送来好不好?
看到这里,所有民警都陷入了困惑,这女的怎么了,为何如此配合,愿意去死?莫不是她有什么把柄攥在对方手里?
即便如此,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理应珍惜,她也要寻求自救的方法,可兰文英倒好,既不报警,也不告诉亲人,还非常配合,严格按照对方说的去做,和对方商量该怎么死。
有多年办案经验的刘队,也觉得太不可思议。情节之离奇,非亲身经历,谁也不会相信。这个发信人就像传说中的摄魂大师一样,居然完全将兰文英的大脑控制。
凶手这样做,其目的何在?
如果兰文英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中,他要么勒索钱财,要么占有对方肉体。要兰文英死,是下下策,凶手可以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要想找到答案,只有找到这位隐藏在网络深处的教唆他人死亡的当事人了。
警方耗费了大量人力和时间,再去一一审视那些短信,试图从中找到线索。由于短信太多,像一团乱麻,内容基本相似,都是让兰文英如何死,民警一时也找不到关键信息。
不久后,警察提取到了这样一条信息,兰文英临死前,嫌疑人发来信息说,药放在副驾驶座上。
这说明凶手对兰文英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既知道她有车,还知道车停放的位置,证实了凶手在生活中也跟兰文英很熟。这么一来,嫌疑人排查范围就缩小了许多。
这时候,法医提到了一个可疑的情况,死者面部有被擦拭过的痕迹,而其妹妹兰文静并未提起这个过程。刘队觉得这个线索很重要,便找到死者妹妹兰文静,单刀直入提出了这个尖锐的问题。
兰文静回答说,我进屋的时候,看到姐夫王连海正蹲着给姐姐擦脸,我赶紧劝阻,首先拨打了120,然后又报警,叮嘱他要保护现场,对方才停手。
“姐夫?”听到这里,刘队心里一惊。之前他曾经询问过兰文静,对方说姐姐是单身,现在怎么突然冒出个姐夫?
兰文静似乎看到刘队脸上的诧异表情,连忙做了解释。兰文英曾经有过一段婚姻,于十年前离异。双方有个男孩,跟着兰文英,这孩子现在在外地上大学。
4年前,兰文英和一位叫王连海的本地男子认识,两人住到了一起,直到事发,平日里兰文静也会偶尔喊他叫姐夫。不知道为什么,二人至今没有办理结婚手续,所以兰文静也没有向警方提到此人。现在警察询问,兰文静才说出实情。
兰文静说,“姐夫”之前在大连打工,出事的时候刚好回家,目睹了那一幕。
看到女友服毒,为何打急救电话的不是他,报警的也不是他,反而是兰文静?刘队心里生疑,很快便传讯了王连海。
王连海的解释是他具备一定的医学知识,知道女友当时都没气了,报警也是白搭,再加上当时他情绪过于悲伤。刘队听了对方的叙述,觉得不符合逻辑,对王连海更加怀疑,随即对他的行踪开始调查。
调查中,警方还发现一个巧合,王连海4月3日到的老家,两天后兰文英就出事了。更蹊跷的是,王连海回到老家之后住在朋友白松家,并未和兰文英团聚。小别胜新婚,当时二人分开两个多月,王连海应该归心似箭才对,为何没有回家?
王连海解释说,朋友白松父亲前不久生病,自己没有时间看望,回来之后,便直接前往朋友家。王连海的朋友白松证明说,此事不假,当晚他的确就住在了我家。
警方却从白松的眼神里看到异样,进一步询问的时候,对方却闪烁其词。警方没有跟他费口舌,查看了白松家附近的录像,发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王连海当晚的确是去了白松家,却不是一个人去的,还有一个女的陪同。他们在白松家就住了一个晚上,后来住到了新女友所在的团结小区。那女的戴着口罩,看不到其真面目。
警察讯问王连海,为什么要对警方撒谎?王连海尴尬的说,我这是偷情,是见不得人的事,自然不想让人知道,这才瞒着兰文英。
这解释似乎也说的过去,警方也没有继续纠结此事。不过,警方并未消除对他的怀疑,开始调取兰文英所在区域的监控。
此间也有人怀疑死者的妹妹兰文静,说是不是她跟王连海有什么勾连,合谋一起杀害了姐姐?
怀疑的理由是,兰文静之前对警方未提及王连海,王虽然跟姐姐没有结婚,但已同居几年,此人当时又出现在现场,这绝不是无意的疏忽,很可能是故意掩盖真相。
案件侦查中当然不放过一个可疑的人,警方决定在对王连海调查的同时,也对兰文静展开调查。
两个被调查的人,均被看出破绽。
王连海说,自己在4月4日8点钟离开新女友所在的小区,8点10分到了兰文英的住处。然而监控画面显示,他7点14分就开着一辆黑色小汽车出去,该小区距离兰文英的家,也不过500米,开车要不了10分钟。
剩余的40多分钟,王连海到底去了哪里?
刘队提出一个大胆的设想,这段时间,王连海很可能去买农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