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学妹实验步骤出错,导致实验室发生爆炸。
为了救竹马沈时序,我被烧毁了半边脸,还被污蔑成罪魁祸首,人人喊打。
唯有沈时序对我不离不弃,向我许诺:“我喜欢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脸,我会一辈子守护在你身边。”
婚礼当天,他却消失不见。
我妈心脏病发奄奄一息,想见沈时序一面。
沈时序不耐烦道:“为了见我,用这种无聊的借口,你的良心不痛吗?你那张脸,我看一次想吐一次。”
我苦苦哀求。
他却冷漠挂断:“你当我是你的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要以为救过我一次,就能要挟我一辈子。”
我妈死不瞑目。
当初污蔑我的学妹,发了条朋友圈,照片上男人单肩将她抱起,姿态亲昵,将爱昧烘托到极致。
「都怪某人白天累着我了,差点错过这么美的大海。」
「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我一句想看巴厘岛的蓝眼泪,他就带着我满世界的飞。」
我绝望至极,给他发去短信:我们分手吧……
第1章 一
火化完我妈的尸体,我将自己关在房间哭了一天一夜。
前天还在笑着给我包饺子的妈妈,现在却成了一捧灰。
我哭到昏厥,不过短短几天,我与妈妈阴阳两隔。
曾经污蔑我的学妹阮甜甜,却拥有幸福美满的人生。
甚至在微博更新日常。
这次,她发了一张锁骨照,上面满是爱昧吻痕。
「男朋友太黏人怎么办?」
「哼,说要哄我,结果尽顾着自己享受。」
「某人快来说说,我跟你老婆比,谁更漂亮?你更爱谁?」
「友情提醒哦,答错了今晚不许进我房间!」
她甚至艾特了沈时序的小号。
沈时序在下面认真回复。
「爱你,最爱你。」
「我的阮阮最漂亮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深情。
是沈时序从未对我展现过的温柔宠溺。
女孩语气娇纵,「那在床上,你对她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温柔?」
我紧紧盯着下面的回复。
「不敢碰她,哪怕关了灯,一想到她那张像蚯蚓一样的脸,我就觉得恶心。」
霎那间,我的胃部一阵翻涌,我冲到厕所,吐了个混天地暗。
恶心吗?
我看着镜子里半边烧伤的脸,五年前,那场实验爆炸发生前,我也拥有一个幸福的家,父母恩爱,同学和睦,甚至会有光明的未来。
事故发生后,我为了救下沈时序,不仅被烧毁半边脸,甚至被污蔑成实验爆炸的罪魁祸首,学校劝退,给我记过处分。
我亲眼看见,是阮甜甜实验步骤出错,导致实验室发生爆炸。
可没有人信我。
我最好的朋友被炸伤了眼睛,她躺在病床上:“皎皎,我没办法不恨你。”
记者们上门讨要说法时,我的父亲当场脑梗去世,母亲身体每况愈下。
唯有沈时序握着我的手:“没关系,你还有我,我相信你。”
“你的脸一点也不恶心,恶心的是那些污蔑你的人。”
“皎皎,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
后来,沈时序事业起步,阮甜甜给他投资。
起初,他险恶的皱眉,对我说:“皎皎,你放心,她当初害得你退学,甚至家破人亡,我绝不会跟她这种人来往。”
阮甜甜不死心,跟他进了同一家公司,他们一起加班,一起聊天,他们兴趣相投,从版图规划聊到投资来源,从天亮聊到天黑。
沈时序对她的评价变了:“其实她也不是你想的那么难堪。皎皎,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
我忍不住插话,“她说的那些我也会。”
沈时序突然笑了一声:“你大学没毕业,你也懂这些吗?”
我也懂得。
我当然懂。
我也上过大学,我也有优秀的成绩和漂亮的脸蛋,有亲近的好朋友,还有爱我的爸爸和妈妈,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婚礼当天,沈时序带着阮甜甜漂洋过海去看蓝眼泪。
我妈时日无多,想看我跟沈时序结婚。
我给沈时序打去电话。
他淡淡道:“小姑娘就这一个愿望,我必须满足她。”
我苦苦哀求:“我妈快要死了,求你回来看她一眼好不好?”
他却冷漠挂断:“用这种无聊的借口?吃醋也得有个度。”
“你当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不要以为救过我一次,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对我提要求。”
“你那张脸,我看一次想吐一次。”
我妈气到心脏病发,死在我眼前时,沈时序在陪阮甜甜夜游巴厘岛,对着蓝眼泪许愿,深情拥吻。
死前,她甚至还在问:“时序呢?来了吗?他是不是工作太忙?你告诉他,妈想看着你们结婚……”
我哭得撕心裂肺,却没能留住我的妈妈。
一个月前。
妈妈给我画了一个妆,我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
皎皎明月,早就成了地上的一摊污泥。
谁都可以来践踏一脚。
可我的妈妈并不这样认为,她亲了亲我的脸蛋。
“我的宝贝皎皎最漂亮了。”
镜子里,妈妈看我的眼神是那样温柔,“妈妈一手养大的皎皎,妈妈了解你,我的皎皎绝对不会说谎。我的皎皎受了好多苦,好多委屈,妈妈希望你能跟时序走到最后,我的皎皎一定要幸福。”
没有妈妈的皎皎,再也没办法幸福。
第2章 二
妈妈的葬礼办的十分简单。
但还是有不少沈时序的亲人留在这里。
路过时,我听见他们在议论。
“你们是没看见新娘那张脸,画再漂亮的妆有什么用?看着就倒胃口。”
“听说新娘品行不好,当初在学校里引发爆炸,害得不少学生受伤。对了,时序他妈,你们家时序是不是被她救了?”
沈时序的妈妈轻笑了一声,慢悠悠接话,“说的好听,是救了时序,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引发爆炸,故意来个美人救英雄,好赖上时序一辈子?”
“还真有这个可能!这何皎皎就是一丧门星,跟她玩的好的同学断了腿,后来又活生生气死了自己爸爸,现在连她妈也死了。”
“婚礼变葬礼,何皎皎就是天生灾星!”
我的唇色咬得惨白。
气血一股脑涌上脑门。
我从没想过,沈时序一家都是这么想我的。
他带我见他爸妈时,二老和蔼可亲,说不在意我的相貌,只要心底善良就足够。
可后来阮甜甜经常在他们面前卖乖,经常送礼,跟着沈时序的妈妈去参加聚会。
我也想参加。
可沈时序的妈妈不赞同的看了我一眼,“皎皎,你的脸实在不应该出现在公众场合。”
阮甜甜在旁边瓮声瓮气:“皎皎你别介意,阿姨的话说的有点重,但也是事实,聚会上好多小孩,还有一些名流人士,你要是吓到他们可怎么办?”
“那我不去了。”
我抽回手,听见沈时序的妈妈不满的在身后开口。
“这个何皎皎,太小家子气了。”
阮甜甜一副为人着想的语气,“阿姨你这样说皎皎,时序会不开心的。”
“不至于。时序只会为了你跟我生气。”
“阿姨~”阮甜甜撒着娇,一边朝我睇来一抹挑衅的笑。
好像在说,胜利最终是属于她的。
事实证明,她赢了。
时至今日,在沈时序妈妈的嘴里,依旧说道:“何皎皎那个妈妈,我见过几次,跟何皎皎一模一样的小家子气。”
“杀人偿命,当初她害了那么多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不,她妈死了就是报应!”
“活该!”
我红着眼眶,走到包厢里,一手掀了桌子。
“滚!”
“何皎皎,你这是干什么?你还敢掀桌子,真是闹翻了天!”
那些人纷纷指责着我,用看垃圾一样的目光看着我。
我拿着餐桌上刀,指着刚才那些说我妈坏话的人,眼泪止不住的流,“滚!你们都给我滚!你们不配在我妈跟前哭丧!”
他们说谁都可以,唯独不能说我的妈妈。
我的妈妈会给我做香软的面包,她的手艺可好了。
我的妈妈,看见流浪猫,会专门去买猫粮喂猫猫,她那样好的人,应该长命百岁才是。
回到家,我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却看见。
卧室的床上,原本远在千里之外的沈时序,此刻正小心翼翼的掀起女人的衣角,小心翼翼的用指腹替她上药。
“疼吗?”
是我听过前所未有的温柔。
阮甜甜撒娇的靠在他的怀里。
“这点疼跟你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哥哥,委屈你了。”
“要不是为了我,担心她把真相说出去,你也不用天天对着那张死人脸。”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
血液仿佛在倒灌。
原来,他不是不清楚阮甜甜的所作所为。
而是一直知道,却原因为了她,和我在一起。
难怪。
我无数次告诫沈时序,“阮甜甜她不是什么好人。”
沈时序却不赞同我的说法,不以为意的笑着道:“我知道,你因为当初的事受了很大刺激,但你不应该对她有偏见。”
“或许,是你看错了。又或许那是误会。”
从前的每一次提问,在此刻化为利刺,深深扎进心口。直到血肉模糊。
阮甜甜托着沈时序的下巴,期待的问:“你会喜欢上她吗?”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毫不犹豫的回答:“不会。”
“我只爱你。”
我站在门口,手指死死掐住掌心,“你们在做什么?”
第3章 三
两人迅速分开,沈时序一把拉下她的衣服,慌乱的手脚都无处安放,“你怎么回来了?”
“我在给她上药,甜甜她背擦伤了。”
我哑着嗓子问:“只是上药?”
或许习惯了我卑微的姿态,又或者是觉得我在质疑他的决定。
沈时序皱了皱眉,“皎皎,你非要为了这种事吃醋吗?”
他随手从旁边拿起一个盒子塞到我手中,施舍般,“甜甜特意给你买的,巴厘岛的巧克力。”
在一起三年,他从未了解过我的真正喜好。
连我巧克力过敏都不知道。
我将巧克力扔到地下。
踩烂。
“别人碰过的东西,我不稀罕。”
碰过的人也一样。
沈时序气急,“你他妈又在这里无理取闹什么?我不过就是带小姑娘去完成她的一个心愿而已,你至于吗?!甜甜怕你生气还特意让我连夜赶回来。你就这个态度?”
“皎皎姐,你是还在因为婚礼的事怪我吗?对不起,我一想到时序要跟你结婚了,我就忍不住难过……”阮甜甜肩膀颤抖,小声缀泣着。
“我只是想跟时序一起看一次蓝眼泪而已,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沈时序心疼得擦着阮甜甜的眼泪,将她圈在怀里轻哄。
厌恶的看着我,命令道:“何皎皎,给甜甜道歉。”
我不甘的问,“凭什么?”
若是以往,我会向他低头认错,可沈时序从没见过我如此倔强的模样。
他神情一僵。
阮甜甜拿着沈时序的手机大喊:“时序,你妈给你发信息了。”
手机语音里传来沈时序妈妈抱怨的声音:“这个何皎皎太不像话了,居然当众掀了桌子,还让我和你爸滚,你看我这胳膊被玻璃划伤的!时序,你可不能娶这样的女人进门!”
照片上,沈时序的妈妈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
阮甜甜惊慌失措:“皎皎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时序的妈妈?!”
沈时序当即震怒,一把掐着我的脖颈,“你怎么敢?!那是我妈!”
“何皎皎,就因为我婚礼没到场,你就可以随便发泄你的怒气吗?我妈她年纪大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一下,她有多疼?!”
我被掐到窒息:“我没有……”
昏昏沉沉间,看见沈时序将我妈的骨灰罐从桌子上拿下来,“何皎皎,你真是疯了,为了逼我和你结婚,拿奶粉来当骨灰,还摆着你妈照片,真是丧心病狂!”
说着,他一边将骨灰罐倒满水,掺杂着破碎的巧克力。
我哭到声嘶力竭,嘴里咬破了铁锈味,“沈时序,你混蛋!!!那是我妈的骨灰!!”
沈时序动作一僵。
随即嘲讽的笑了,“你太喜欢说谎了,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恶狠狠的拽起我的头发,冰冷的开口,“不是说你巧克力过敏吗?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会过敏。”
“巧克力牛奶,干巴巴的巧克力你不喜欢吃,巧克力牛奶你总能喝了吧?”
他说着,直接将骨灰泡巧克力水往我嘴里灌。
我死死闭紧了嘴巴,疯狂挣扎。
“不要,沈时序,我求你……唔……”
沈时序像奖励我似的诱哄,残忍又无情:“乖,这是对你的惩罚。谁让你不乖。”
我红着眼眶大喊,“我道歉,沈时序,对不起,我错了!!!求你……”
“晚了!”
沈时序死死捏着我的下巴灌,“这一罐你必须喝得一滴都不剩!”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还是被灌进了不少巧克力和骨灰水。
看我眼泪横流,沈时序终于不忍心松开手。
我不停的干呕,扣着嗓子眼。
心脏像被一把尖刀来回磋磨,痛到我无法呼吸。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沈时序,我恨你!!!”
沈时序轻嗤,“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皎皎,这次是给你的教训,下次你再……”
他的话很快就说不出口了,因为我的脸上起了大片的红疹,脸颊涨红一片,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沈时序踢了踢我,“装过敏?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心软!”
“你再继续装,以后你妈的住院费一分也别想我给你出!”
见我还趴在地上不回应。
沈时序怒火中烧。
额头青筋直跳,拨通了医院的电话,“这个月306病房的住院费我不续交了!就算病人死了也别来找我要一分钱!”
那边传来护士诧异的声音,“您是说306病房何皎皎的母亲吗?您不知道吗?老人昨天就已经去世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