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下午5点多到达阿克苏市的,是从库车县坐出租车来的,出租车直接把我送到了某某宾馆。
早春的南疆,天气已开始热了起来。走进某某宾馆的一楼大厅,我看到总台登记住宿的人不少,就跟在了别人的后面。
没过几分钟就该我了,出示身份证登记,填写工作单位及职业,并交了数百元的押金之后,我就提着皮箱乘电梯去六楼的房间了。
我招呼服务员查验、交接房间,茶杯、被子等皆无破损之后,服务员就出去了,房间的门敞开着。
我打开皮箱,取出洗漱用具和换洗的衣服,然后将皮箱重新锁好。
听到有人敲门,我回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位30来岁的少数民族妇女,身后还跟着个小姑娘。我问:
“你找谁?”这位妇女回答说:
“我就找你。我认识你,但你不认识我。”她边说边进了门,小姑娘随手关门,她接着说“我就住在二中旁边,我女儿去年才从二中毕业。”我问:
“有啥事吗?”对方回答说:
“是这样的,我和女儿来阿克苏浪亲戚,哪曾想城区改造,亲戚家的老房子被拆,也不知搬到哪里去住了。”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今天上午,我们去车站买票,钱又被人偷了。我在一楼大厅见你面熟,就跟你上了楼,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娘儿俩。不然,我们就要流落阿克苏街头了。”
“懊。”
看到她俩眼含泪水,我也感到有点面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无论如何,他乡遇到近邻落难,出于同情怜悯之心,我毫不犹豫地掏出100元给她,说:
“多了也帮不了,这钱就算是帮个吃饭钱吧。”
30多岁的女人迅速将钱装入内衣,说:
“这一百块钱只够我俩吃一天的,还需要400多块钱,才能买两张回乌鲁木齐的长途夜班车票。”
她边说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头,她继续说:
“你帮人要帮到底,再给我400元吧,求你了。”她停顿了一下,低声说“我也不白要你的钱,我和我女儿,你看上谁,就和谁…。你看行吗?再说,我女儿还没有和男人…。”
02
望着眼前这位水灵灵的美人,还不到18岁的小姑娘,谁都会动心的,我自然也不例外。
但我猛然想起,这个30多岁的女人,确实面熟见过,刚才我在楼下登记自己的单位和职务时,她把头凑了过来,我无意中看了她一眼,没错,就是她。
她就是这样知道我的底细的。原来如此,我差点落入陷阱。我不露声色地说:
“作为熟人,我多少帮了你们一百元,你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很生气,态度严肃地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请你们到别处想办法去吧。”这时,对方撕破脸皮说:
“现在,你必须和我女儿…,钱可以少一点,再给300也行。放心吧,我女儿很干净。”我气愤地说:
“如果你这样说的话,我也就不顾及咱们是熟人的情面了,请你们马上离开我的房间!”对方强硬的说:
“我们不走,除非你再给我300元。”我被她气笑了,果断地说:
“可笑!我什么也没做,还白给了你100元。你们不走,我走。”我迅速收拾完东西,拎着箱子开门喊:
“服务员,退房。”
看到我提箱子出门去服务台,确实要退房,两个女人随后极不情愿地走出了房间,敲门进入隔壁的隔壁房间。
开门的瞬间,我看到房内至少有两个30岁左右的大胡子壮汉。我心想,好在我一念了悟。不然,会被他们洗劫一空而不敢声张啊。
服务生对我说:
“给你调到8楼吧,很安静,只住着几位口里来的客商。”我说:
“行。”
到了新房间,放好东西后,我就下楼走进宾馆对面的抓饭店。
想起刚才被骗100元的事,恨自己轻信、怜悯而上当,越想越生气,心中郁闷,嗓子发痒,低头正想吐痰,发现脚下有一张叠在一起的崭新的百元大钞。
我伸手去捡,心想举手之劳,老天有眼,这是对我一念了悟的奖励。
吃完饭回到宾馆大厅,我到总台办理调换房间的手续。我从夹克衫口袋里掏门牌时,有纸团落地,我低头一看,纸团边又是一张叠在一起的百元大钞。
我弯腰将纸团和钞票捡起,心想好心怜悯患难的人,不论对方是真是假,都是有好报的,冥冥之中,这一切仿佛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