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德里希大帝的苦难与荣耀:霍亨索伦家族的土地

恒鼎谈历史 2024-12-18 03:02:44

“说到沙子,除了利比亚,很少有国家能与我们相提并论。”弗里德里希在1776年初给伏尔泰的信中如此写道。在同一年晚些时候,弗里德里希在他的《论普鲁士政府》里补充道,普鲁士“贫穷且几乎没有任何资源”。弗里德里希的核心领地勃兰登堡被称为“神圣罗马帝国的沙箱”是有原因的。这是一片土壤贫瘠、人烟稀少的土地,其中湖泊与荒野交错,沼泽与荒原遍布。弗里德里希告诉达朗贝尔,亚琛的善良人民已经开始相信,他们难喝的泉水代表着上帝造物之巅峰,就像犹太人崇拜耶路撒冷的淤泥一样,但对他本人而言,与之相对应的普鲁士的沙子永远无法激发他同样的热情。

当然,一再的贬损其实是想换来恭维。弗里德里希的潜台词是:“以如此贫乏的条件我都能做到这一切,如果拥有法国的人口或者英国的财富,我能完成什么样的伟业?”这都被说得太夸张了。勃兰登堡的大量土壤可能不肥沃,但至少不是山地。蜿蜒宽阔的河流分布在平凡无奇的景观中,缓缓地流淌着,在那个道路“在阳光照耀时沙尘飞扬、在大雨降临时遍地泥泞”的时代,这里的河流非常适宜运输。这是给弗里德里希的先祖们的慷慨的自然馈赠。例如,在17世纪60年代,弗里德里希的曾祖父“大选帝侯”弗里德里希·威廉建成了“米尔罗瑟运河”,该运河始建于1558年,可令航运船只穿过奥得河到达施普雷河和柏林,再从那里经由哈弗尔河抵达易北河和北海。他的对手奥地利人在艰难地翻山越岭时,一定会嫉妒普鲁士人的水道能让他们轻松地转运人员和物资。

况且霍亨索伦家族的领地远不止勃兰登堡一地。在遥远的西部,与荷兰的交界处,有横跨莱茵河的克莱沃公国,还有与之相邻的默尔斯伯国。默尔斯伯国包括克雷菲尔德城,那里有门诺派教徒的一个大型居住点及其兴旺的纺织工厂。莱茵河的右岸(东侧)是马克伯国,它被鲁尔河一分为二,欧洲大陆工业化程度最高的地区正是以这条河流命名。在肥沃的威斯特伐利亚地区还有拉文斯贝格伯国、泰克伦堡伯国、林根伯国,以及明登公国。再往东,紧邻勃兰登堡南部的领地是哈尔伯施塔特公国和马格德堡公国。易北河畔的马格德堡市以拥有德意志最大的教堂和最强的防御工事而自豪。这是一个以富饶著称的地区,那里所有的沙子都被用来建造建筑。七年战争结束前不久,伦道夫伯爵和其他300多位客人在城外参加了一个农民的婚礼,他们的宴席上有42只熟阉鸡、2头阉牛、14头小牛、价值150塔勒的鲤鱼,还有价值150塔勒的佐餐葡萄酒和白兰地。

勃兰登堡的东北方是波美拉尼亚公国,该公国有着长长的波罗的海海岸线和位于奥得河入海口的优良海港斯德丁港。在弗里德里希苛刻的父王——弗里德里希·威廉一世眼中,这是“一个富饶的省份”。再往东去,被波兰统治的一大片领土隔开的,是东普鲁士,它位于神圣罗马帝国疆界之外、讲德语的欧洲地区边缘。这个省份尽管因1708—1710年的瘟疫而人口锐减,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人丧命,又在1700—1721年的大北方战争中被反复争夺,它此后还是享受到了持久的复兴。到1740年,从德意志南部和西部受压迫或是人口过剩地区避难而来的移民浪潮,其中包括萨尔茨堡大主教1732年驱逐的1.7万名新教徒,使东普鲁士的人口从16万人增加到了60万人。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要为新来的定居者提供优惠条件,由完全保有土地的自由农民占有的土地比例高得惊人,这类土地大约占总数的五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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