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章内容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部分情节虚构处理,为方便阅读采取第一人称叙述,请理性阅读,勿过分解读。】
我今年62岁,当年因为家境贫寒,初中没读完就退学了。我上学晚,十六岁才读初一,班里差不多就属我最大,加上我学习好、性格又泼辣,于是老师选我做了班长。
初二退了学就跟着父母天天在地里干农活,我们村离镇上不远,那时一年到头偶尔还能遇到几个同学,出嫁后就和他们再也没了联系。
这一晃就是45年,我从一个正值青春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年少时那一头浓密的长发,现如今已经变成了稀稀拉拉的短发,不戴假发都不好意思出门。
而这些年来,我也吃了不少生活的苦,种过地、卖过菜、干过服务员,当过保姆……直到孙子出生,我才暂时停止奔波,去了儿子家带孙子,其实角色还是保姆,只不过之前是带薪的,现在是无偿的,甚至还得倒贴。
昔日的初中同学,对我来说变得遥远而陌生,别说模样,就连名字都记不清了。我曾经想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和他们有交集了,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是我初中同学赵建民打来的,他帮我回忆了半天我才隐隐约约想起来当年我们班里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个人。他建了个同学群,群里很多同学都让他想办法找到我。
他到处找人打听,最后辗转联系上了我丈夫,问我丈夫要来了我的电话。
挂了电话,他把我拉到了群里。群里瞬间“炸”了,同学们都非常热情的和我打招呼,今天这个和我语音,明天那个和我视频,忙的我不亦乐乎。
我刚进群时群里才二十个人,后面陆陆续续又联系到了一些同学,我们的队伍不断壮大,很快到了四十多人,有的根本不是我们同班同学,只是校友,还有的比我们大一级或是小一级,都被拉到了群里。
群里天天聊的热火朝天。儿子说我们只是三分钟的热度,等过了这个新鲜劲,群里就没有人说话了,他的高中群、大学群都是这样的。可大半年过去了,我们的群依然非常活跃,并且约定一定要找时间来一次同学聚会。
大家分布在天南海北,有在外上班打工的,有在外做生意的,有在家种地的,还有在儿女家帮忙带孩子的……想聚齐有点不太现实。于是有人提议让老家几个离的比较近的同学先聚,等过年的时候再组织一次大的。
我常年在儿子家带孩子,丈夫是我们村的小学老师,今年9月份退休,一直一个人生活在老家,我们老家的房子还是三十多年前盖的,后墙裂了好几道,早就摇摇欲坠。儿女相继成家后,这几年我们手里攒了点钱,就想把老家的房子翻盖一下。
现在想在老家盖房并不容易,没有宅基地的不准盖,有宅基地的也要先递交申请,审批过了才能盖。
历时三个月,我们家的盖房审批终于下来了,丈夫白天还要上课,怕他一个人在家忙不过来,于是儿子给孙子找了个小饭桌,我则收拾东西回了老家,打算等建完房子再回去。
拆房子那天,我拍了两张照片,发到了同学群。
“老班长,你回老家了啊?”
“老班长,你啥时候回来的?”
“老班长,你们家盖房子的吗?”
“老班长,等你们家盖好房子,我去给你温锅。”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时我都有些回复不过来。
“老班长,回头我们去找你聚一聚啊。”张学勇说。
“好,你们来了我给你们炖大鹅吃。”
我以为他们是在开玩笑,随口应了下来,让我没想到的是,过了没两天,张学勇突然给我打电话要我们家的具体位置,说他们已经在路上了,不用二十分钟就能到我们家。
我和丈夫都有些慌了,我们家的主屋已经拆了,就留了靠近大门的一间平房用来暂时居住,吃饭、做饭、睡觉都在里面,乱的连只脚都插不进去,他们来了让他们坐哪?
他们一共来了六个人,赵建民、张学勇、张军、李栋、刘梅、赵艳红,四个男的,两个女的,每个人的手里都拎着好几样东西。
丈夫只能临时在家门口搭了个小桌子,供他们放杯子喝茶。虽然条件简陋,可我们毕竟几十年没见了,都非常激动和开心,一时有说不完的话。
他们也就坐了个把小时,然后就起身要走,说我们家正盖着房子,太忙了,等盖完房子再好好聚。
他们第一次来我家,还带了那么多东西,总不能不吃饭就走。我拽着他们,丈夫趁机把他们的车钥匙藏了起来,他们这才答应留下来吃饭。
我带他们去了我们村头的一家小饭店,没办法,这是我们村唯一的一家饭店。要了十个菜、两个汤。菜上齐后,丈夫笑眯眯的开口说:“你们这也算是一次小型同学聚会了,吃饭之前先让你们的老班长致个词吧。”
其他人都鼓掌附和。
我又羞又恼,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别人都还没说话呢,他倒先给我挖好了坑,就等着我往里面跳。
我这人虽然有点强势,但没经过什么大场面,特别容易紧张,本来水平就有限,一紧张就更不知道说啥了。我只得临时用手机搜了一段词,哆嗦着嘴唇、磕磕巴巴地照着读了几句。
他们拍了照、录了视频,发到了网上和群里。
本是开心的一次同学聚会,结果却让我无比堵心。
第二天下午,我正摘着菜,小弟和二妹来了。
我赶紧起身招呼他们。“你们怎么来了……”
我以为他们是来给我送钱的,他们盖房子时,我都有给他们钱,虽然不多,但多少是个心意。前几天二哥刚给我送来一千块钱。
小弟笑着应了一声,而二妹却连看都不屑看我一眼,拽了一把凳子就坐下了,她把脸扭到一边,嘴撇的跟八万似的。
我心里不由得有些上火,我问她:“我这是怎么得罪你了?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哼,为老不尊,丢人!”
“我怎么为老不尊了?又怎么丢你的人了?”她说的我一头雾水。
小弟接过话说:“大姐,你们昨天同学聚会了?”
“是啊,聚了。”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带头组织什么同学聚会,都六十多了还搞这些干什么?不怕伤风败俗啊,正经人哪有参加同学聚会的。”
二妹插了一句:“你还致辞,我看了都替你脸红。”
我瞬间被气笑了,觉得他们真是见识短浅的可笑。“六十多了就不能同学聚会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正经人?那么多参加同学聚会的,他们都不正经?我是班长,致辞不是应该的吗?”
“你们男男女女的坐在一起,还拍照发到了网上,现在都传开了,好几个人在我面前说你,我把他们骂了一顿。赵艳红昨天到家就被她老公揍了一顿,还把她的手机给摔了。”
小弟在镇上收购粮食,他和赵艳红的老公是拜把子兄弟,我也是和赵艳红联系上之后才知道的。
二妹说:“我姐夫对你那么好,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
就在这时,丈夫下课回来了,小弟嘘了一声,冲二妹使了个眼色,二妹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我明白了,原来他们以为我和同学聚会都是背着丈夫的。
我大声说:“首先,不是我带头组织的同学聚会,是他们几个主动来的我们家,然后我就带他们去饭店吃了个饭。其次,我们几个都是光明磊落的,只是聚在一起吃个饭、聊个天而已,你姐夫全程都在,他不仅不反对,还支持我参加同学聚会。第三,赵艳红的男人思想龌龊,他自己本身就作风不正,以为他老婆还有我们都和他一样。”
“啊?你们聚会的时候,姐夫也在场啊?”二妹总算愿意拿正眼瞧我了。
“对啊,就在我们村的饭店里吃的,条件有限,没什么好酒好菜,他们给我们带了很多东西,我还觉得挺过意不去的,回头让你姐去镇上的饭店再请他们一次。”丈夫解释说。
二妹拍了几下大腿,“哎呀,有些人真能编瞎话,说同学群是我姐建的,聚会也是我姐组织的,还说我姐老不正经……”
“人言可畏,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心思不健康的人看谁都有问题,不管他们怎么说,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们不清楚吗?”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
“同学聚会咋了?这不很正常?年轻人可以同学聚会,年老的就不能聚了?我们办公室的同事还经常一起聚呢,性质不一样吗?”丈夫也有些不理解他们的脑回路。
小弟和二妹临走时一人掏了一千块钱给我,我没收,又硬塞给了他们。
“我知道你们有钱,可盖房子是大事,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不收就是瞧不起我们。”
本来我心里的火就还没散,听二妹这么说就更恼了。
“我就是瞧不起你们,谁让你们先瞧不起我的。”说完我就扭头回家了。
我知道他们还不一定怎么在背后说我,但我已经不在乎了,虽然是亲兄妹,可这么多年来,他们给我的从不是温情和信任,而是冷嘲和索取。
我和他们早已渐行渐远。
以后我还是会参加同学聚会,同学情,一生缘,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