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雨夜的一场车祸里。
几天后,尸体从下水道里被打捞出来,胸口有一个大洞。
我的心,丢了。
但是,谁会去偷一具尸体的心呢?
待案情大白,才发现:我的那颗心,被我妻子用500万买走,装进了她竹马的胸腔里。
而这一切,我妻子策划了7年之久。
1
「吧唧!」我在空中旋转了720度,落地时听到了这个声音。
这个画面真的不美观,我脸朝地面,血肉模糊。
手中紧握着的保温盒已被压扁,里面的汤顺着坡度流到我渗出的脑浆处,混合着雨水,四散开去。
可惜了,那是我为曼曼,炖了整整三个小时的参鸡汤。
她是一个工作狂,忙起来就会忘记吃饭。她这两天一直加班在医院,也不知道她的胃有没有再疼。
我匆匆赶到医院,在住院部的拐角处碰到正在打电话的苏曼语。
「500万就500万,尽快送到!」
挂了电话的苏曼语,身体微微颤抖,手指在空气中无意识地敲打着节奏。
苏曼语的手指修长、灵活有力。她小时候钢琴弹得好,我曾问过她为什么不坚持弹钢琴了?她说成为医生,可以救她想救的人。
但当她激动到无法自抑的时候,她的手指还是会无意识地敲打节奏。
她到底买到了什么?
竟然如此狂喜!
我一时想不明白,身体却不自主地飘到了她的身旁。
头有点儿隐隐作痛。
大约是之前头朝下摔得太狠,造成的后遗症。
我跟着苏曼语匆匆上楼,回到了心外科的住院部。
她推开一间病房的门,床上躺着的正是被她放在心尖上的竹马,王景森。
王景森的脸色苍白,虚弱地躺在床上,「曼曼,找到了吗?」
苏曼语笑着点头,「找到了,明天我就亲自给你换上。今后咱们两个好好过日子。」
然后温柔地牵住王景森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眼中盛满了爱意。
任谁看见了都忍不住要感叹一声:多么恩爱的夫妻!
而我这个苏曼语的丈夫,却只能像个被戏耍的小丑,缩在角落里。
「曼曼,你守我两天没回家,林泽会不会生气呀?」
苏曼语的表情有些僵硬,「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吧,我去准备明天的手术。」
「曼曼,如果林泽误会了,我可以向他解释的。」王景森面带歉疚地说。
苏曼语的脸色阴沉下来:「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别提他了,晦气。」
她居然说我晦气!
我不可置信,空荡荡的心脏处传来阵阵剧痛。
2
不过,我今天确实挺晦气的。
撞了我的汽车开走后不久,我发现我还没死透。
爬到路边捡起来手机,打电话给苏曼语。
我想让她救救我,她是一名优秀的心外科专家,而且她所在的医院离我就这么近。
我打了很多遍,都被她毫不犹豫地直接挂断了。
直到我快要闭上眼睛之时,看到微信弹出她的一条消息。
【林泽,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有多忙?没事别打电话骚扰我。】
我想说「救救我」,但是已经说不出来了。
心中说不出的悲哀,不甘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跟着苏曼语回了她的办公室。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在手中,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喝一口。
突然想起了与苏曼语的初见,就是在这家医院。
那时我刚上大一,肾病复发住院。主任来查房时,跟着的一群住院医生里面就有苏曼语。
主任询问病情,苏曼语对我的各项指标如数家珍。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灵动和智慧,配上她高挑的身姿,站在一群白大褂里特别亮眼。
第二天早晨抽血检查,没想到来的居然是苏曼语,我当时还觉得很奇怪。
苏曼语笑得特别温暖:「怎么?我给你抽血不愿意吗?放心,姐姐会轻轻的。」
当时我只顾沉醉在她迷人的笑颜里,以至于,她抽了好几管血,我都没觉得痛。
我出院后苏曼语也一直对我嘘寒问暖,她不加班的时候就会到学校看我。
还特别关心我的身体健康,常常用随身带着的听诊器听我的心脏。
我记得当时还笑她:「你还真是专注于心脏领域。我生的是肾病,我的心脏很健康的!」
她不以为意地笑笑,「你的心脏确实很健康!放心,你的肾病也没那么严重,只要不过度劳累会逐渐好起来的。」
父亲并不看好我们的感情,他说我太单纯,远赶不上苏曼语的心眼。而且她比我大六岁,阅历和见识都在我之上。他总感觉苏曼语对我好得不单纯。
我一开始也对她心生警惕。
可仔细想想,我除了家里有点钱外,也没有什么值得她图的。
她的家里虽然不富裕,但她本人漂亮又聪明,她大姐姐般的关怀也部分弥补了我早早逝去的母爱。
她追了我两年,我被她的温柔攻陷。
又恋爱了两年,大学毕业后就结了婚。
两个人相守的婚姻是温暖,挤进第三者就会一地鸡毛。
我和苏曼语婚后的数次争吵,都是围着王景森展开的。
我说她和王景森没有边界感,亲密得像恋人。她是我妻子,挣的钱没往我身上花过一分,全都花在王景森的身上了。
她说她与王景森一起长大,一直清清白白的。要是真有点什么,也轮不到我跟她结婚。我纯属是心脏,所以看什么都不干净。
她还说越富越抠搜,我就是典型,怎么能对王景森没有一点爱心呢。
以前,我觉得苏曼语是医生,治病救人,心生尊敬。
此刻,看着她身上的白大褂,我心有戚戚然。
在我趴在血水中向她求救时,她毫不犹豫就掐断了我生的希望。
她或许救了很多她想救的人。
但,唯独不包括我。
3
王景森的手术很成功。
除了供体心脏的适配度很高外,主要还是主刀的医生技术一流。
我全程围观了手术,那么血淋淋的心脏,6个小时下来,苏曼语的手全程都没有颤抖一下。
结束手术后的苏曼语并没有回家休息,而是一直在医院里坐立不安地候着。
衣服满是褶皱,头发油腻腻的,明艳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焦虑。
我与她恋爱两年,结婚三年,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的样子。
「苏副主任,34床的病人……」
苏曼语压根等不及护士把话说完,便急匆匆冲进病房去看王景森了。
「阿森,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不舒服的地方?」
「曼曼,我真的活过来了。我怕自己没机会再睁开眼!我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别怕,我一直在。」
这对狗男女,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柔情蜜意。
我想去打他们几个耳刮子,却忘了我现在只不过是个鬼魂,只能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他俩的脸。
而我的身体,正躺在冷冰冰的下水道里。
苏曼语回到办公室,拿出了手机打电话。
随着屏幕亮起,我看到了「林泽」二字。
原来是给我打电话。
但我的手机没有在身边,这也接听不了呀。
转念又想,就算手机在身边,我一个鬼魂还能接她电话不成。
连续打了几遍都没有打通,苏曼语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了办公桌上。隔了一会儿,又点开微信给我留言。
【林泽,你有种,居然敢不接我电话!我看你一天到晚就是闲出来的毛病。】
【别这么不懂事,赶紧把衣服收拾几套给我送过来,我这没有换洗的了。】
我站在她办公桌旁边,看着她颐指气使的丑陋摸样,我真为自己悲哀。
我的身体不能过度劳累,爸爸去世后,我就把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我虽然不需要天天上班,但我为家族旗下的珠宝公司做设计,这个工作量并不小,只是时间比较自由,也方便我照顾工作忙碌的苏曼语。
我的付出怎么就成了:闲出来的毛病、不懂事了呢?
苏曼语等了一会儿,看我一直没有回她微信,又拿起手机给我发了几条消息。
【王景森刚做完手术,你这个做朋友的,怎么也该来医院看看他吧。】
【尽快炖一些滋补的汤送过来,王景森现在身体很虚弱。】
我本来还在为洒掉的参鸡汤感到可惜。
幸亏洒了,这要是专门送来给王景森喝了,这还不得怄死我自己!
4
我想远离这一对儿渣男贱女。
但我发现压根做不到,我只能在苏曼语身边3米以内的范围飘动。
老天一定是觉得我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所以在我死后,就把我拘在她身边,让我睁大眼睛看清楚,好好反省自己。
「曼曼,我饿了,想吃林泽做的菜。」王景森满眼期盼地望着苏曼语。
「他做的菜也就一般。我已经给你定了饭菜,你最喜欢的那家店。」
「林泽做的菜很合我的胃口,你忘了,他往常给你送的饭菜大部分都进我的胃了。」
我还真他妈的贱!
专门学了做菜,巴巴地送到医院给妻子和她的竹马吃。
「林泽是不是生气了?不愿意给我做呀!」他声音中透着委屈。
这个心机绿茶男!
苏曼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像受惊了一样,猛然拿起电话看。
看完信息,她脸上说不出来是紧张还是失望。
难道她在等待谁的消息?
反正不会是我的,况且我也发不了消息了。
苏曼语终是没有等来我来给她送衣服,也没有等来她要的滋补的汤。
于是,第二天下班,她先去菜市场买完菜,然后才回了家。
她进门喊了我几声,没人回应。
就去厨房炖上了「鲫鱼豆腐汤」。
这是苏曼语炖的最好的一道汤,尽管我不太喜欢吃,但每次她炖时,我都很努力地喝上一大碗。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这是王景森最爱喝的汤。
爱和不爱,一道汤就能看明白的事。
我怎么就眼瞎心盲了七年!
突然,苏曼语的手机响了,是我公司助理来的电话。
「苏医生,林总那是有什么事吗?我一直联系不上他。」
苏曼语的声音透着疲惫:「我也刚回家,连续几天在医院都有大手术。等我再找找他,说不定他又跑出去找什么设计灵感了,一时没接到电话。」
她又跟我助理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闹心!」苏曼语抱怨着嘀咕。
可我感觉她的神情有些慌乱,鱼汤都顶起锅盖冒出来了,她都没有注意到。
苏曼语带着炖好的汤又赶回了医院。
连续几天,我都被迫看我妻子和她竹马现场版的小甜剧。
护士站的几个小护士都在议论没想到苏副主任是这样的人。
这天早上,苏曼语正带着一群住院医生查房。
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请问你是苏曼语吗?尽快来公安局一趟,有一具男尸,初步判断是林泽,请你来辨认一下。」
「你说什么?」苏曼语如同被雷劈一般,脚步定立在原地。
喂不熟白眼狼,可怜男主当舔狗时间长了,啥都没看出来,还要靠哥哥申冤
结婚七年都不要孩子,夫妻关系又不好,居然不离婚;男主不死天理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