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呆姑姑的苦命生涯

一舟渡君 2024-07-24 18:21:45

嗨,我是阿兵,今天与大家分享一个真实的故事。

姑姑患了痴呆症,爸爸却阻止我为她治疗,我终于理解了爸爸的良苦用心。

山中田园

01

我的祖籍在四川的一个山村,爷爷奶奶育有两个孩子,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姑。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养活兄妹两个孩子并不容易。爷爷奶奶虽然没有文化,但思想很开通,哪怕家里再穷,也支持孩子读书,这在当时的乡村并不容易。能够一心一意供孩子读书成才更是少见。

虽然我爷爷奶奶是大老粗,我爸和我姑俩兄妹从小很聪明好学,从小读书成绩就很好,特别是姑姑,成绩年年第一。

但一场意外改变了姑姑的人生。

姑姑5岁生日前夕,因患感冒,几天高烧不退,去村医疗站误用链霉素退烧,结果患上了小儿麻痹症,留下了身体残疾,右腿成了跛脚。

爷爷奶奶很伤心,哭干了眼泪,但又爱莫能助。

厄运没有阻挡姑姑的追求。

我爸的努力没有白费,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参加高考,不负希望,考上了省城的大学,一下鲤鱼跳龙门,同时也更加激励了姑姑。

两年后姑姑参加高考,表现不俗,成绩上了重本线。

正当全家高高兴兴,准备庆祝时,招办通知,因姑姑是残疾人,落榜了。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爷爷奶奶十分失望,姑姑备受打击,整天以泪洗面,爸爸也只有无助的安慰。

02

升学无望,姑姑并没有被击垮,她再次振作起来。

面对升学无门的现实,爷爷奶奶只得认命,另做打算,按照农村习俗,张罗姑姑的婚事。

姑姑尽管有一定的残疾,但面容姣好。很快就在附近5公里的邻村物色了一户人家。

结婚对象的父母早亡,家里就剩他一人,虽然贫穷,但考虑到姑姑嫁过去至少不会受虐待,爷爷奶奶倒贴钱筹办了婚事。

姑姑出嫁,虽然带有很多的遗憾,但对爷爷奶奶而言,总算了却了一件大事。

刚开始,姑姑与姑父的生活还很幸福,不久之后姑姑生了一个男孩,有了孩子,家里也有了欢声笑语,姑姑委屈的心情得到了慰藉。

然而好景不长,意外又发生了。

那年我8岁,趁学校放暑假去姑姑家里玩,连续的几天暴雨,河水突然上涨。那天我扭着表哥,去河边看热闹,不料他一脚踩在河边的松软的泥沙上面,泥沙被水浸泡后瞬间垮塌,表哥来不及反应,跌入了汹涌的洪水中。我当时吓得目瞪口呆,当大家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施救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表哥被洪水卷走。

闻讯赶来的姑姑跪在河边,号啕大哭,久久不起......

从此,姑姑的性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得沉默寡言。

然而祸不单行,不久之后,姑父忍受不了失子的痛苦或清苦的生活,卷了家里的钱离家出走,不辞而别,至今渺无音讯。

接连的打击,让姑姑精神崩溃,有点神情恍惚。

接着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前,奶奶临终前反复叮嘱爸爸:“你妹妹太可怜了,我们放心不下,你莫丢下她不管啊?”

爷爷奶奶的去世,姑姑悲恸不已,从此之后,脸上再已没有了笑容。

每到暑假寒假,爸爸会遣我去陪伴姑姑,姑姑看到我,脸上虽然有瞬间的喜色,但很短暂。

我清楚地听到,姑姑每晚辗转不寐,总是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看着姑姑日渐佝偻的身躯,花白的头发,满脸的风霜,我内心酸楚。她的年纪并不算大,但几乎所有的磨难都落在她的身上,堪比电视剧,让人泪奔。

但我却无能为力。

无忧童年

03

不久之后,我考上了大学,临走之前,我去看望了姑姑。

看得出,我的到来让她很高兴,煮了不少好吃的东西招待我。

但乐极生悲,姑姑忘了关火,引燃了房屋,要不是我拽着姑姑,她也会葬身火海。

爸爸闻讯赶来,又急又气,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姑姑的情绪。

我觉得我要负一定的责任,看着一脸无助的姑姑,我拉着她的手说:

“姑,你放心,有我呢!”

“谢谢你,燕子!”姑姑泪眼婆娑。

大学几年,我忙于学业,偶尔回家,也与姑姑擦肩而过,听爸爸在电话里告诉我,姑姑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我很担心。

大学刚毕业,我在省城找到了工作,刚安顿好,突然接到了爸爸的电话:

“燕子,你回家看看姑姑吧,她完了。”

我吓了一跳,抬脚就走。

当我和爸爸赶到姑姑家时,我惊呆了。

只见姑姑呆呆傻傻坐在房檐下,看着我和爸爸笑嘻嘻地问:

“你们是谁,来我家干嘛?”

姑姑居然认不出我们,失忆了?

我和爸爸赶紧将她送到了医院,检查结果,姑姑患上了痴呆病。

04

姑姑患病,我始料未及,一时不知所措。

我在心里哀叹:姑姑这辈子时运不济,一辈子与磨难为伴,今天还遭受如此劫难,老天不公啊。

姑姑对我有恩,我对姑姑有愧,我觉得自己应当担起责任。

“爸,无论如何也要救姑姑,给她治病,让她好起来。”我向爸爸建议。

“唉,她已经这样了,顺其自然吧。”爸爸叹了口气。

“他是你亲妹妹啊,你竟然如此冷血。”我为爸爸的冷漠生气。

“你把她医好,等于害了她。”爸爸郁闷地说。

“我可以不要车不要房,也必须为姑姑治病。”我以为他的放弃是舍不得钱。

“她患的是心病,即便医好了,她又要记起曾经的苦难,这是对她的残忍。你愿意看到她的余生都活在痛苦中吗?”爸爸凶起了我。

爸爸的话一下点醒了我,我一时沉默不语。

“爸爸,也许你是对的。”

我了解爸爸,他对自己妹妹的关心是不容怀疑的,我误会他了。

我走访了姑姑的主治医生,他告诉我,像姑姑的这种状况,其实没有治疗的必要。况且她看起来情绪很好,无忧无虑,没有记忆的世界或许正适合她。

姑姑患了痴呆症,爸爸却阻止我为她治疗,我终于理解了爸爸的良苦用心。

我尽可能地陪伴姑姑。

我带她回她婆家,指着房子问她:

“你记得吗?”

她摇摇头。

我带她来到爷爷奶奶的坟前,指着墓碑问她:

“你知道埋的是谁吗?”

姑姑同样摇头。

我再带她回到老宅,问她:

“你记得这是的家吗?”

姑姑茫然地摇头。

但是失去记忆的姑姑,神情表现判若两人,变得无忧无虑。

我给她买了一件新衣服,她像个小孩子,穿在身上显摆,高兴地边转圈边问我:

“我漂亮吗?我漂亮吗?”

我们带她逛街,她高兴得东瞧瞧西看看,对什么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我要吃。”

“我要买。”

姑姑已经没有思想,没有记忆,自然没有忧愁。

看着姑姑这样的状态,我突然发现,这样的状态也许是上帝的垂怜,是对姑姑最好的补偿。

愿姑姑永远活在无忧的世界里。

END

体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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