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三年兵的我前往师家属厂完成宣传任务,家属们工资是32元

史乎友文 2024-11-30 05:3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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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为使得大家阅读流畅,文章包含虚构情节。)

1970年12月,我离开生养我的家乡,踏上了当兵之路。那一年,我刚满十八岁。

在七十年代,如果是冬季征兵,兵龄和工龄的计算,有着很大差别。比如,在计算兵龄时,均从次年的1月开始算起,以此类推。但在计算工龄时,还是以发放入伍通知书的年份为准。因此,我是1970年12月19日到达部队的,就是1971年兵。但我参加工作的工龄,还是从1970年12月算起。

同时,因为部队1971年12月没有征兵,所以我们这批1971年兵,足足当了两年的新兵。在新兵连,经过为期七十五天的新兵训练后,我被分到了通信连(师直属)一排二班,成为了一名战士。

来到通信连后,虽说一切都是崭新的,但连首长和老兵们,对我们这些新兵都非常好,让我久违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在当时,我们的伙食标准是每人每天0.45元。如果仅仅依靠这每天0.45元的标准,虽然能吃饱(部队不会让任何一位战士饿肚子),但每顿饭都是缺油少肉、清汤寡水。因此,在当时,基本上每个连队都会养猪、种菜,来改善伙食,我们连队也不例外。

除此之外,当时,与我们通信连营地相邻的一个村庄的乡亲们,还给了我们几小块地。老乡们每年帮我们种上麦子、地瓜、花生,每到夏天、秋天,我们也有一番收获的喜悦。有时,师部的战友来了,我还给他们煮地瓜、花生吃(在他们那里,可没有这种待遇)。

就这样,在通信连每天充实的训练和工作中,日子过得很快,时间转眼就来到了1973年。1973年7月,三年兵的我,被派往师家属厂(生产电池,职工们主要是干部随军家属),完成宣传任务(我会唱一点歌和跳一点舞)。当时,师家属工厂生产的各种电池,主要销售师里的各个单位,再就是让附近城市的商店销售部门进行代销。

记得当时,电池厂的干部家属们,每个月的工资是32元(所有家属都是)。要知道,七十年代的排级干部,每个月的工资才52元。而我,整整当了三年兵,每月的津贴也才8元。按照当时当地的消费水平(当时鸡蛋0.04元一个),每个月能拿到32元工资,已经是非常高了。因此,电池厂家属们的工作热情都很高涨,每天都是按时按量的完成任务。

在电池厂完成为期两个月的宣传任务后,1973年9月,我随即前往通信技工训练队,进行为期半年的无线电装备修理学习。1974年4月初,完成半年的培训学习后,我随即回到通信连,开始投入到了紧张的训练和工作中。

得益于我踏实勤奋的工作态度和高中毕业的学历,终于,在六个月后(1974年10月),我提干的命令下来了:我被任命为通信连一排排长。但说起我提干的经历,还真是有点小插曲。当时,我们通信连一共有三个提干苗子(包括我在内),但只有一个提干名额。这期间,指导员也找我谈了话,问我心里是怎么想的。过了这么多年,我还记得,当时听了指导员的话后,我诚恳地回答说,“指导员,在部队提干当排长是工作,退伍回家也是工作,无论怎么样,我都服从组织的安排。”指导员听我说完后,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转身走了。

再后来,我们连队另外的两个提干苗子,一个因为年龄偏大,一个因为犯了错误,都不合适,最后就提了我。因此,在入伍三年零十个月后,我终于提了干,穿上了“四个兜”(当时已经取消了军衔制,干部服与战士服唯一的区别就是干部服是四个兜,因此提干也叫穿上了四个兜)。

到今天,已经五十年过去了,但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提干当排长后的第一个月,我领了工资,是52元(这在当时,对我来说,可是一笔巨款)。领到工资后,我先到服务社买了白酒、果酒、罐头等食物,又在炉灶上烤了馒头片,在当天晚上招待了连长、指导员、副连长、副指导员、司务长和两位排长。饭桌上,在周围一片祝贺、恭喜的氛围中,我表面谦逊,实则心里“烧包”的一塌糊涂(现在说出来,也不怕各位战友笑话)。毕竟,作为一名农村兵,能在当兵第四年如愿提干,我无疑是幸运的。

在通信连工作三年后,1977年,我随即来到雷达6团,先后在指挥连(副连)、团干部股工作(正连)。到1981年8月,我调任至内蒙33团干部股工作,在干部股工作两年多后(1983年),我又去到一营担任副营长,直至1985年转业(百万大裁军的浪潮中)。

当时,我自愿从雷达6团调往内蒙33团工作的原因之一是,当时的我(二十八岁),已经结婚,也有了一个儿子。因为长年两地分居(在七十年代,部队干部家属能随军的条件是:一,十五年军龄;二,男方三十五周岁以上;三,副营职以上),妻子一个人在家既要务农,又要照顾孩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因此,为了在一定程度上兼顾家庭,减轻妻子的负担,我决定前往内蒙33团工作,让妻子和儿子随军(当时,33团的家属随军条件相对较低,正连职以上即可)。

1981年底,我来到33团干部股工作后,一次下连队(到五连)的经历,让我第一次切身实地的感受到了内蒙战士们的不容易。记得那次,我跟干部股长(副营),一起来到五连工作,在中午吃饭时,我看到一位战士把碗伸进打饭口,炊事员给他打了“黑乎乎”的一勺子菜。当时看到这菜,那位战士还以为今天改善伙食,吃上烧茄子了,就高兴地说,“今天这菜可以,再给添点,再给添点。”当时见他要两勺,那炊事员是笑而不语。

随后,等那位战士盛完饭,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菜后,脸上的笑容却马上消失,紧接着,他无奈地说,“我还以为是烧茄子呢,结果又是烂土豆。”当时,在内蒙的冬天,因为气温太低(零下二十多度),那冻过的土豆根本炒不熟,所以吃到嘴里也是咬不动。可尽管如此,五连一批又一批的干部和战士们,没有任何怨言,他们把自己的青春和汗水,都留在了这片土地。

无独有偶,1983年12月底,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一天,刚担任副营长三个月的我,带着汽车连的几名战士,到二连抢修水车(二连的水车机器损坏)。因为知道水车机器关系着二连全连七十多名战士,训练与生活用水的大事,如果不及时抢修,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接到任务后,我们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二连。

到了二连,首先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是,二连营地大门两侧写着的两句话——“艰苦奋斗为人民,保卫边疆献青春”。没有到过二连的人,是无法体会到这两句话的分量的(因为二连战士们的生活条件,实在是太艰苦了)。岁月荏苒,到今天,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但对于这两句话,我还是记忆深刻。因为这两句话,是对二连全体干部、战士,奉献精神最真实的体现。

记得当时,我们一行人进了连部后,二连连长(姓武),小心翼翼地给我们每人倒了半杯水,然后不好意思地说,“副营长,现在我们全连,就只剩下这半暖瓶水了,你们赶来不容易,先喝口水再说。”当时听了武连长的话,再看着站在连部外面的战士,我的心里真是百感交集。二连的战士们,你们真是好样的。除此之外,在二连,因为用水困难,战士们冬季不能洗衣服,两天只能洗一次脸(更谈不上洗澡了)。

但无论条件如何艰苦,二连全体干部、战士,还是几年如一日地坚守在岗位上,风雪无阻。而那句“艰苦奋斗为人民,保卫边疆献青春”,更是一直激励着我,直到今天。

在一营担任两年副营长后,1985年,在百万大裁军的浪潮中,我离开工作和生活了十五年的部队,转业回到地方。前几年,一位在部队时关系很好的老乡,还专程来看我(在通信连,我两次回家探亲时,都专程去他家拜访,并给他孩子买了罐头和橘子汁),并给我捎来了他们两口子亲自剥的花生仁和晒的粉条。我很是感动,作为回礼,我给老战友买了一些天津特产(天津大麻花等等),还送给他一块手表做纪念。

我跟老战友两天的相处很是开心,只是当我俩谈起通信连时,都是忍不住的叹息。因为,那让我们心心念念的通信连营地,早已留在历史的长河中,只剩下了几颗老乡们种的柿子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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