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昇夫 字数 1380

又到了一年的冬天，在“立冬”的那日，我始穿上了秋裤。我又想起了直子。

来小城的第二年，我28岁，可谓是风华正茂的年纪。那时的治安远没有现在这样的好，不过，现在治安表面上好很多，但心里面并没有多少安全感。那时的大街小巷、写字楼公寓，俊男靓女来来往往，夜市小吃丰富，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我在一家饭店做厨师，直子是饭店的服务员，日日相处，近水楼台，相互产生一种微妙的情愫，就是在这一年冬天来临的时候，直子闯进了我的生活。

从前慢

直子是陕北人，直爽成熟，敢说敢做，而我生来腼腆，寡言懦弱。这两种性格或许并不是最好的匹配，然而，我们就这样不期相遇了。

直子比我小三岁，正是女孩子最好的青春：饱满，朝气，时尚。既有大大咧咧的一面，又不乏细腻柔情。圆脸，眼神中透着机灵聪慧，而深处藏着一种不为人知的忧伤，后来我才知道，唉，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或许是经历多，有着看穿人情世故的老练。我虽比她长三岁，但社会经验还如校园时单纯幼稚。直子说不上十分漂亮，但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被一种说不出的好感所吸引，那感觉像是电流一击，溪水从心头潺潺流过，在人群中发现了前世的她。而我的高大、干净，长得也算端正，信得过，则是直子喜欢的缘由。

直子的身材不是惹火的那种，胸有些下垂，屁股也不够翘，但因为年轻，而且活泼主动，在我的眼里，她充满了新奇诱惑。是她，开发了我人生中从未有过的多个第一次。

我们的第一次是不需要任何引导的，天造地设的零件纹丝合缝，相当融洽，心有灵犀，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我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灵肉合一，从此心有所属。

我渐渐日日依恋于她。对于男人，我一直不承认是下半身动物的说法，因为我本人是重情和在乎直接感受，而否认性高于一切。实际上，饮食男女在二十几岁正当年的年纪，做爱这件事确实是很重要的一种吸引。喜欢一个人，就想要她。或许这是低层次的爱，但属于高层次的爱现实中占的比例并不多，我们都是普通人。而直子也很愿意给我，总是比我主动，让我感到，她的主动就是爱的一种表达和证明。事实也是这样，一个女人不爱你，她还会主动给你吗？我们在一起度过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是愉快的，难忘的，销魂的。

我为她做饭，发信息告诉她，等她回来一起享用。饭后，我们相依相偎，躺坐在靠椅上，她无限信任地依在我的怀里睡着了，像一只温驯可爱的小猫。那是美好的傍晚，宁静，永恒。

春天的颜色

天气转凉了，初冬款款而来。有一天，我想给她买一套内衣，保暖内衣，也就是秋衣，是我自己喜欢的牌子，一直都穿的牌子。给她买秋衣是我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如果不喜欢一个人，是不会给对方买内衣，是不会想到为她做什么的。我想：直子一定会喜欢，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买好了内衣打电话告诉直子，她却叫我不要买，说她冬天不穿秋裤的，叫我不要乱花钱。我不理解。小城冬天虽然不下雪、没有北方的家乡冷，但秋裤还是穿的啊，直子怎么说不穿呢？我不明白。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真的不穿秋衣，整个冬天都只穿一条裤子。当然，上身照样穿羽绒服。我想，这是女孩子爱美的一种表现吧。直子并没有骗我。

直子也为我买衣服，是睡衣。搞笑的是，我从来不穿睡衣，没有这个习惯。我的倔犟和习惯的固执，连试穿一下都没有，不能不说幼稚得拂了直子的一片心意。

转眼，三个冬天过去了。后来的后来，在那个花谢红消的暮春时节，我们终于还是分开了。

直子不穿秋衣，我不穿睡衣，或许是我们没能在一起的一个原因吧。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