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合江民国土匪史:民国时期,泸州合江的那些土匪们

幻丝说历史啊 2024-08-28 16:20:50

【编者按】四川自辛亥革命以后,大大小小的军阀,为争夺地盘,相互攻打,被击溃了的宫兵,把枪弹武器带走,伙同一些无业游民,组成土匪,到处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盘踞一方,横行乡里。合江地接贵州边境,匪风甚炽,《南四区团练忠烈碑记》上说: “民元以来,吾蜀兵祸日烈,吏治堕坏,莠民相率为匪,而各军又借招抚张势力,朝据蕉苻,暮拥旌节,比比皆是”。兵至匪去,匪去兵来,明团暗匪,兵匪难分,兵匪迭扰,民无宁日,生意萧条,田土荒芜,怨声载道。

来源《合江县志》(民国)

合江县,州东百二十里。东北至重庆府江津县二百七十里。汉犍为郡符县地,后汉为符节县。晋仍曰符县,属江阳郡,县寻废。永和中,改置安乐县。宋齐因之。梁时亦曰安乐戍。后周置合江县,属泸州。隋因之。今城周不及二里,编户七里 。

来源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

来源《合江县志》(民国)

民国民国十三年左右的匪患现状

民国十三年左右(1923年-1924年),土匪最多,遭受匪患最严重的是福宝、先滩地区,多次被匪洗劫,场镇居民关门闭户,为避匪祸而背并离乡。有百余户居民的先滩场,只剩下两个老年人。戊辰年(1928年),原有土匪才平不久,另一股土匪又来盘据。团练又进行“清剿”,匪兵来去,你抢我夺,居民十室九空,遭受很大的灾祸。当时,四处流传着:“兵如梳,匪如篦,团练犹如刀刀剃”的歌谣。福宝区还流传有“好个大槽沟,三年两不收,若还收一点, “老二” (匪)不抢强盗偷”的顺口溜。

合江八景之一 榕山聚雪

国民党政府对土匪屡次清剿,但因兵匪一鼻孔出气,匪患难平,愈平愈炽。费尽了人力物力,只不过处理几个被匪胁从的,与匪消赃的,或者顺贼保家的人。有时捉三两个匪徒,就浮报匪迹潜踪,匪患已平,于是“奏凯”而回。可是,匪人依然存在,甚而变本加厉,匪患始终不断。

民国时期合江有名的股匪

土匪,又称“棒客” , “老二”, “棒老二”, “刀刀客” , "跳滩匠”。小股散匪俗称“狗儿襟襟”。暗中进行偷窃的人,叫做强盗。

民国时期有名的股匪是:“俄枪老跳”、“玉皇灯”(陈炳林)、“赵文子”、“搬连槽” (曾海廷〉、“冰老汉”,“冰老幺”(梁树清、冰老汉的儿子)、“张八字胡”、刘海安、宋本初、刘裴成、“漆老鹳”、王焕云、“李模模”(李玉清)、朱甫成、“老抓”(熊海山)、张文成、“耍罗汉”、“吼儿”、“跳珍老滚”、“密二黄”、李子高、“刘七胡子”、“李九二道士”、“黄长脚杆”、杜林周、丘银周、董大兵、“徐四壳子”、胡泽轩、“李四罗和”、“跳烟灰”、“沙湃子”、“煨老摇”、“溜老摇”、胡云九等。他们啸聚山林,拥众自雄,小则数十,多则人枪数百,盘据一方。军阀时期,他们时而接受招安,编匪成军,时而又复成匪,如赵文子、“搬连槽”就是。

赵文子,一说泸县人,据《泸县文史六期》说,是铜梁大足一带人。民国十二年左右,窜来合江,先是盘据佛子咀、董坟一带,麋集数百人枪,藉名就抚,设置关卡,四处抢劫、“绑票”,扩充枪弹,扩张匪众。是年五月,从大渡口以盐船载赤身匪众横渡长江,入城大肆劫掠,绑去商家张致杆四岁侄儿张云,复架走县议事会议长罗式谷和正在河边游泳的合江中学学生胡竹筠、马湃子为人质(俗称捉肥猪儿),强索赎身银两。在菜坝拉去“先摆步”枪杀在现在的县木器厂河边。并向县知事及商会会长张鼎堂索取各帮派款,以为匪耗。城区人民十分恐惧,关门闭户,不敢营业,巨富绅商潜踪匿迹,以避匪祸。民十三年春, “渡江窜入南三区(今永安、榕右一带)。清乡联队,合数区之练进剿”。正月二十七日,匪于山王坳打死进剿督练长、商团队长杨杰,重伤二人,未几移去,与南四、五区(今福宝、先滩区)之匪合,军团迭往清剿,激战历两月余,匪势穷又复受抚成军。

曾海廷,又名懋威,绰号“连槽老搬”。合江佛萌乡龙踞桥人,后定居大桥乡黄包山新房子。家贫,父早丧,兄妹六人,种土为生,粗识字,爱赌博,言语短少,少时不听其母管教,惯作小偷小摸,及长喜讲江湖义气,能双手打枪,发必多中。他兄弟三人,均为匪作恶,其母认为是“报应”,遂决心吃斋敬佛;入“慈善堂”修来世。曾海廷的妹夫“玉皇灯” (陈炳林)是清末民初泸、合一带的有名土匪头头。民国三年,佛荫头面人物罗凤楼、张鼎九二人交恶。罗以白银十两,毛瑟枪一枝为聘礼,请曾海廷行刺张鼎九。曾海廷银枪到手后,却将罗行刺的密谋告张。并说: “我不杀你,怕将来别人还会杀你的。”于是带枪投入妹夫“玉盘灯”匪伙。当他羽毛渐丰时,则自拖棚子,民国十二年,啸聚匪众,洗劫佛荫场,打死队长丁雪高及乡丁数人,抢走民团土枪十多支,捉"肥猪儿” (人质)取财物,扩充匪势。这时已拖有人枪百余,乃与赵文子、“俄枪老跳”共同为恶,窜扰叙、泸、赤、合边境”在合江的大小二槽为患更甚,动辄杀入放火。民国一三年(1924年)正月,窜扰木广场(榕右乡)盘据了几个月。民国十四年(1925) ,受驻合招安军穆银州招安为团长。其时,县属乡区为各匪棚盘踞,城区秩序异常混乱。一日之为,县知事数易入,曾乃以城防司令自居, "出示安民”要匪众不得在离城五里内抢劫拉肥,城区民心稍安。后随穆部开拔雷波、马边、屏山屯垦。民二十六年蒋介石整编川军,先欲委曾为副师长,因他出身绿林,不谙军事,乃解职回乡,任赤、习、合联防大队施宅三部中队长,暗中从事鸦片走私,置田租四十余石。合江解放后,他旧态复萌,组织人枪投入“反共救国军”税子庾匪部,任匪二军六师三纵队团长,盘踞大桥码头,拦截粮食、糖杂商船,杀人越货,窜扰福宝、先滩,反抗人民政权,枪杀解放军二人,打伤三人,后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追剿下瓦解。1950年十月,在大桥乡行祠殿被枪毙。

土匪黑话和土匪刑罚一二三

土匪是乌合之众。参加哥老会的被人称为浑水袍哥,(含有鄙薄之意)。匪众间,大吃小,强凌弱,大股称总棚,小的称偏棚。大羁小,有分有聚。头目称“老摇”。暗中参与指挥、窝赃、分赃、销赃的称“坐地老摇”。匪棚有内外管事,大小老幺。内管事掌分赃及匪伙事务;外管事办理匪棚之间的交涉和探听情报。大小老幺是匪头头的左右警卫。土匪内部解决矛盾的方法是“坐草坝场”。轻则痛打,重则致死。

土匪性多疑忌,又多避讳,在语言上,常使用黑话暗语。例如因“饭”与“犯”同音,将吃饭说成是“造粉子”;“走”说成“勾” ,枪,称“竿竿”;把人,说成“票子”。姓张的称“跳”,姓邓的称“煨”,等等。他们使用的枪弹武器,有的是溃军中散兵游勇入伙时带来的,有的是与国民党部队官兵勾结,用钱、或用鸦片烟、黄金换来;有的是从团练、乡镇队丁手中夺得;有的是与地方乡保入员勾结,由乡保人员出枪分红。一九四×年(正确时间待考)先滩的一股匪,到江津牛渡河行劫用的枪弹,就是由乡队附江能积、保长黄三癞子支持的。

三五几个成群结党的“狗儿襟襟”,多使用马刀、匕首、木棒、顺钎子等武器。(有的还用假枪威吓)抢劫时怕人认识,以锅烟灰涂脸,被抢之家的人,多遭捆绑毒打,甚至被害死,抢后呼啸而去。人们恨之入骨。

被匪捉去的人质,先是关进仓屋,为了从“肥猪”身上,多榨取钱财,常常使用毒刑。被害者熬刑不过,只得多出钱赎身。其残酷的肉刑有:把人躺在地上,项下用竹筒穿孔,贯以绳,将四肢紧拴在上,便其动弹不得,好象僵虫,谓之“吃大烟杆”,还有钉美人桩, “背火背篼”、"吊鸭儿浮水”、“称肥猪儿”等。

民国十一年(1922年),先滩股匪,攻破寨子(一般称壬戍打寨子),把避匪祸的人捉去,逼着把手指咬破“写血书”叫家里拿钱赎人。如被捉去一家有二人以上者,就枪毙其中一人,把头送往死者之家,威胁准时拿钱来赎人。拿不出钱的,多死在匪手里,弃于荒郊,抛尸露骨。有一回,两河人廖登儒被匪捉去,因不肯出钱,被匪断其一指,强迫他写血书寄回,叫家里给银三千两后,才被释放。

民国时期,合江的明团暗匪

明团暗匪,较有名的是但炳衡、杜照明、熊楚翅。

但炳衡,榕山镇入,人称“但九公”,外号“但九毛头”。民初任团总,掌握地方团练,是掌红吃黑,横霸一方的明团暗匪人物。民国六年,春夏之交,其爪牙探得合江商人梁炳三从重庆运合江的木船一艘,载有棉纱及贵重药材,即将过境,炳衡先与匪徒勾结,把团练化装为土匪,共同潜伏于莲石滩岸上,强迫木船靠岸,匪众登舟后,把船移泊于箭口河边,将所载劫掠一空。但炳衡此时又率领民团,佯来堵截,失主急驰合江,向驻防的黔军报案,黔军和绍孔团长,亲率部队进剿,激战约半小时,将被劫各物夺回。探悉但九毛头化团为匪,即当场逮捕,审讯中,自供不讳,被正法于合江城外沙湾河边。

杜照明,石龙乡联保主任,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有一天,探得两河方面来了五乘滑竿,另有五挑行李箱箧,途经顶子场,取道先滩,遂暗中纠合团丁十余人,乔装涂面,绕场后小路,在顶子场三里之外高滩子伏伺,将这批旅客的全部行李抢得手后,从岔路绕回顶子场,隐藏了赃物后,复为正式团丁,被害者,只得自认倒霉。

张实孚,第三区(今福宝、先滩)区长,熊楚翅,先滩联保主任,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 ,事前探得贵州鸦片烟帮将过境。便作周密策划,组织团丁一百余人,由乡队附江能吉率领,潜伏先滩对面山脚下,烟帮到时,突起包围,鸣枪威吓,将鸦片二百余背(约二十万两)全部抢走。分赃时,熊楚翅人多势众,分得多数,遂大兴土木,改建小屋基为中西合璧的“衡门庄”,并购置田租五百余石。

民国五年(1916年)至民国三十八年(1949年)发生的重大匪祸

民国时期,土匪猖獗,抢案迭出。民国五年(1916年),王场(今榕山镇)被劫,全场无一家幸免;民国七年(1918年),匪徒洗劫西五区九支坝,放火焚烧村舍;几百家成为灰烬,民国十二年(1923年),“搬连槽”抢劫佛荫场,打死数人,劫去团枪十多枝。县中多数场镇,都先后被匪劫过。据民国十四年《合江县志》载,从民国元年一月至民国十四年匪祸共七十五起,被匪击毙练丁一百六十三人。

民国五年(1916年),迄民国三十八年(1949年)发生的重大匪祸有:

民国二十一年(1932年),十月十八日,玉皇场逢赶集,土匪四十余人,着便衣,带短枪,蜂涌进场,击毙卫兵一名,伤一名,督练长刘汉目头部受重伤,抢去西二区团局快枪六支,左轮手枪一枝,格蚤笼枪(类似冲锋枪)一枝,弹十带,子弹枪弹二百余发,公款二千余元。扬长而去,终未缉获。

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八月,由江津窜来大股土匪,途经望川,县团防局派九支联保主任吴承北带练往剿,双方发生激战,打死吴承北及练兵多人。县长吴鸿仁饬令在县上大办追悼会,每个保捐银二十元,给吴家作抚恤。死亡的乡丁,每保捐恤银一元。

民国二十九年(1940年),六月十四日,匪首胡斗南,率众二十余人,夜袭望川乡公所,枪伤乡队长程占元右膀,复用刀砍伤程的颈部,次日乡丁进行追捕,缉获赵子成、王少武二人,被乡长程云龙枪杀。

民国三十年(1941年)六月,从车辋逃窜望川境内的胡银州匪部十余人,在县保安队的追剿下,在大方田发生战斗,击毙土匪二人,保安队负伤二人。同年,六月二十三日,复有股匪九十余人,在匪首王治成(外号狗獾子)率领下,麋集在津、合界上的半天云程黑山家,次日,为县保安队探悉,派兵捕剿,发生战斗。县保安队不敌,打死士兵二人,乡丁三人。官兵团练被打散后,土匪进望川场,大肆劫掠,放火烧毁乡公所及正街八家铺面。

民国三十年(1941年)八月七日,国民党县党部、县政府、三青团联合在观音寺(现属张湾乡)举办的国民教师暑期讲习会结业,当晚,匪首“跳烟灰”率“溜老摇”、“煨老摇”大小十余偏棚四百余人,袭击讲习会,激战十多分钟,打死警卫班士兵一人,伤一人,公私损失达三万元,并捉去讲习会负责人王绍烈及学员等二十六人,劫持到小寨坎,作为“肥猪儿”勒索赎金。时匪众中有个胡荣久,是被捉去的胡铁松的兄弟,知王绍烈等人的身份,于是,在次日晚上将王绍烈、周笃庆、胡铁松和一个司号,送至小寨坎释放,其余被抢去的人,后来经国民党部队开去围剿,才脱险回归。

民国三十三年(1944年),二月四日,孔老幺、王利侯等,用木划子载匪多名,乘黑夜划至停泊在合江码头的“群集公司”永昌轮船边,蜂涌而上,将乘客所携带的手表、金戒指、皮衫等贵重行李洗劫一空,呼啸而去。县长庹贡庭次日闻报,饬令城区各堂口舵把子吴绶卿、何肃雍、罗守拙、王占云和赤、习、合联防大队长施宅三等,限期破案。不数天,施宅三緝获匪人王利侯等人。四川省政府以施等破案迅速,予以嘉奖。王利侯、周海云、罗春和三人,被绑至羊咀河坝正法。

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窜匪郑九思等八人,身藏快枪,匿于密溪乡白杨坡农民家,为合江县警察局侦悉,即派巡官杨志雄率领小队警丁,前往缉捕,杨在接近匪窝时仍不觉,匪以快慢机手枪边射击,边夺门而出,登时,把杨及警长×××打死,突围而去。次日,匪为地方团练捕获,在解送途中,枪毙于菜坝佛佑寺。

同年,四月下旬,由江津窜入之股匪百余人,遭遇地方武力强烈之堵击,于逃窜时,焚烧县属之关口坪以泄愤,被害四十余家。

民国三十七年(1948年),五月×日,逢榕山赶集。镇队附吴成烈向护商队队丁宣布,要他们各佩带好枪枝行装,早饭后,吴与队丁便悄悄地离场他往,一会儿,有红巾缠枪颠为记的二十多个匪徒,从鱼市口(场心十字口)鸣枪三响进场,呜嘘呐喊“不准动”、“打卖客”。街头巷尾遍布岗哨,窜入商家铺户,大肆抡劫货物银钱,人们纷纷逃匿。货物不及收藏者,悉被抢掠,把抢劫之物,用木船载运,顺流而下。事后,镇队附吴成烈扬言,丢失“白朗宁”手枪一枝,当地群众在议论中,颇疑吴与匪合谋。

新中国成立前后时期的土匪

一九四九年十二月,合江解放,各级人民政权刚开始建立、一些反动地主和国民党的反动军、警、特务、地痞流氓、土匪,他们相互勾结,执行国民党反动派“应变计划”,利用人民政权尚未巩固,社会治安还没有稳定的时机,妄图死灰复燃,组织名称不一的反动土匪武装,啸聚山林,盘踞乡区,四处抢劫财物,拦截过往船只,肆意杀害群众和共产党的工作人员,干扰我政权建立和阻止征粮,反动气焰嚣张一时。

但在中国共产党对匪“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立功赎罪,立大功受奖”的政策号召下,匪众动摇,匪势日蹙,加上广大群众配合中国人民解放军驻合部队的强大武装进攻,对盘踞在“鼓楼山”、“海涵寺”、“白鹿坪”等处的大小股匪,进行了清剿,捕获和击毙了程云龙、韦映辉、张松林、肖书五、屠大嫂等有名的匪首。零星散匪胁从份子,闻风丧胆,纷纷向政府缴械自新。危害地方数十年,国民党政府根本无法肃清的匪患,至此,乃告彻底肃清,人民群众,才真正能安居乐业,发展生产。

【说明】

1、本文纯属个人整理的学习资料和史料,仅供参考,资料来源《合江县志》、《合江文史资料》、《读史方舆纪要》、网络;

2、图片主要来源网络、《合江县志》(民国)、《合江县志》(清同治),传承祖国优秀传统文化,学习中华文化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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