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1日，“齐鲁壹点”披露的一则信息引发了社会关注：斗鱼给在监狱中的陈少杰分红3.5亿；关注的要点：斗鱼的毛利率8.2%，净亏损近半亿。今日法律问答设问：“斗鱼亏损分红承担何责？”给出法律性质答案，还需讨论公司的收益分配制度。

今日法律问答·耐心资本

根据《公司法》第二百一十条第四款规定：有限责任公司按照股东实缴的出资比例分配利润，全体股东约定不按照出资比例分配利润的除外；股份有限公司按照股东所持有的股份比例分配利润，公司章程另有规定的除外。但是公司向股东分配股利的前提条件为，有盈余：

盈余，是指公司弥补亏损和提取公积金后所余的税后利润；据此，斗鱼毛利率8.2%是否分红还要满足以下法定顺序：

第一，弥补亏损。在公司的法定公积金不足以弥补以前年度亏损时，先用当年利润弥补亏损。

第二，提取法定公积金。应当提取利润的10％列入公司法定公积金。不少人可能据此判断斗鱼毛利率8.2%，还净亏损近半个亿；但是《公司法》还规定，法定公积金累计额为公司注册资本的50％以上的，可以不再提取。

第三，提取任意公积金。经股东会决议，可以提取任意公积金；任意公积金不是法定必须提取的，是否提取以及提取比例由股东会决议。

毛利润=销售价格-原料（进价）-人工费-税收等；影响毛利润的因素很多，但网络销售具有人工费等方面的优势。据此，公众不能一概认为斗鱼毛利率8.2%就不能分红，如：法定公积金已依法提取、税收已预提等。

有人可能要问，斗鱼等企业倘若未依上述条件分红，又该承担何种法律责任？给出法律性质答案，还需讨论A股长期不振的原因。

A股长期不振，中央为此提出了耐心资本这一重要概念。这一概念事实上对应了股份有限公司发行的股份收益用途。股份收益直接用来分红，被称为“薅羊毛”；股份收益用于招股说明书指向的投资，被称为“耐心资本”。

由于《公司法》等法律对上市公司的股权结构没有明确作出规定，多数上市公司事实上是对有限责任公司份额进一步的数量化；《公司法》还规定了类别股，该类持股人对是否分红通常没有表决权，如：第一百一十六条规定，股东出席股东会会议，所持每一股份有一表决权，类别股股东除外。

上述股权结构意味着，大股东，或者股东联合对发行的股份收益分红有决定权。例如：斗鱼的大股东腾讯作为持股比例达38.2%、创始人陈少杰手中股份达17.2%。前述股权结构，根据《公司法》规定，腾讯和陈少杰可以决定股份收益分红，以及分配比例，如：类别股的分红比例。

耐心资本的含义

A股之所以长期不振，究其原因，多数人将持股称为炒股；新股东之所以被薅羊毛，究其原因，多数持股人持有类别股，且股份收益变相分红。据此，耐心资本的提出，国家与社会可能要重新审视上市公司与股份有限公司的股权结构的规定，如：股权倘若没有参与重大决策、选择管理者的权利，其地位沦为债权，且不用还本付息。

在本文看来，斗鱼亏损不可能分红，究其原因，修订后《公司法》已生效并施行。根据第二百一十一条的规定，斗鱼亏损分红的法律责任为：股东应当将违反规定分配的利润退还公司；给公司造成损失的，股东及负有责任的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应当承担赔偿责任。

长期以来，理论上对上述责任是否适用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存在争议。目前，“九民纪要”较好地解决了亏损分红问题，如：过度支配与控制是公司法人人格否认的类型之一。所谓过度支配与控制，是指公司控制股东操纵公司的决策过程，使公司完全丧失独立性，沦为其工具或躯壳的情形。

从表面上看，公司亏损分红损害的是公司利益，但从实质分析，亏损分红最终损害的却是债权人的利益，如：多数公司的营利目的是股东的资产收益权。司法机关倘若对诸如出于逃税、洗钱等非法目的而设立的公司不能揭开其“面纱”，社会分配正义可能无法实现。据此，《公司法》第二百一十一条的规定可以被认为是公司法人人格否认的细化，或者具体要求规定。

斗鱼亏损分红承担何责

就身陷囹圄陈少杰分红3.5亿而言，社会和媒体也不应将该事件“妖魔化”，如：未亏损分红是正当行为，至于通过发行股票分红是否正当，有适当的话题，今日法律问答将另行讨论，或者关注。

投资性收益是否适用个人所得税中的劳务收入税率则涉及分配正义；为此，中央最近决定，健全直接税体系，完善综合和分类相结合的个人所得税制度，规范经营所得、资本所得、财产所得税收政策，实行劳动性所得统一征税。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

第二十二条 公司的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不得利用关联关系损害公司利益。

违反前款规定，给公司造成损失的，应当承担赔偿责任。

第二十三条 公司股东滥用公司法人独立地位和股东有限责任，逃避债务，严重损害公司债权人利益的，应当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责任。

股东利用其控制的两个以上公司实施前款规定行为的，各公司应当对任一公司的债务承担连带责任。

……。

第二百一十一条 公司违反本法规定向股东分配利润的，股东应当将违反规定分配的利润退还公司；给公司造成损失的，股东及负有责任的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应当承担赔偿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