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诚感动不已,“谢肖兄了,随便揍一顿就好,别闹大了,咱们也惹不起。”
“行吧,直接阉了,长着二两肉了不起吗?
没了那玩意,看他怎么玩儿弄姑娘的感情?
渣男畜,生,弄死都是便宜他了。
你待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
“不,不至于,肖兄……”
祝明诚傻眼,他没想过阉了人家的,那可是通判家的公子呀!
“祝兄无需多言,我最看不惯这种人,渣,丢男人的脸,马上就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祝兄,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君子重承诺,轻生死,我就是豁出命,也要阉了那个人,渣,给咱妹妹报仇。
若是不能全身而退,逢年过节,祝兄为我烧点儿香火钱,不枉咱们兄弟一场……”
萧天爱胡诌一场,不等祝明诚回神,跃上墙头,消失不见。
“啊……,母亲,大事不好。”
祝明诚没想到,他随口一说,萧天爱会不顾生死,非要阉了人家,万一他因此丢了命,他的罪孽可就大了。
祝太太刚闭上眼,还没睡着,就被儿子吵醒了,“什么事儿呀?稳重些,天还没塌下来呢!”
祝明诚都要哭了,“母亲,我闯祸了……”
他把刚才的事儿讲了一遍,祝太太头疼,问他:“怎么就闯祸了?
是她自己要去的,又不是你逼着她去的,与你何干?
你放心,肖大侠有分寸的,哪儿有人会把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他就那么一说,不会有事儿的。”
祝明诚心中舒服一些,“真的吗?”
“真的,儿子,做人别太实诚了,她的话,信一成就好,哪儿能全信?
看着你,妹妹,让母亲休息会儿。”
“哦,母亲,您休息吧。”
祝太太心累,她造的什么孽?生下这么一双儿女来,简直是来讨债的!
萧天爱也不是说着玩儿的,从祝家离开,追上杨公子。
通判相当于州牧的副手,权力极大,姓杨的不是好人,正好抓着他,来换取那对可怜的祖孙。
杨公子骂骂咧咧,眼瞅着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多日的谋划毁于一旦,倒是不对祝明月有多深的感情,只是前些天还和许公子吹牛,现在人没到手,丢脸了。
护卫道:“公子,姓祝的不识抬举,要不要属下带人,教训他们一顿?”
“不要,”杨公子道:“姓祝的也不知道什么来头,我爹特意关照过,不许和祝家结怨,更不许找他们家麻烦,否则你当我能饶了他家?”
杨公子也不大明白,却不敢给家里惹祸,没了通判的老爹,他屁都不是。
萧天爱跟在他身后,听完他的话,明白了很多事儿,祝太太以为她现在的安逸日子怎么来的?
都是国公府暗中照顾,说不定赵无疆也知道呢,因为某种原因,一直没动她。
“杨公子,留步!”
萧天爱就这么走出来,笑眯眯挡在他面前。
“是你?小子,坏了少爷的好事儿,你还敢来见我?
给我上,揍死他!”
杨公子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她阻止,自己已经抱得美人归了,只要得了祝小姐的身子,她就是自己手里的泥巴,怎么捏都行。
“脾气不要这么暴躁嘛!”
萧天爱三拳两脚,把他的护卫全给打趴下,杨公子白了脸,“肖兄,有话好说!”
“这就对了,我想跟你好好说话来着,你非不答应,咱是斯文人,动粗多不好!”
“就是,肖兄说的对。
不知肖兄拦着在下,所谓何事?”
萧天爱扣住他的肩膀,道:“没什么大事儿,想去你府上做客,杨兄不会不欢迎吧?”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萧天爱:“……”
兄弟,你也是穿来的吗?
台词这么熟,要不要扯个横幅,敲锣打鼓,更有气氛。
收拾他一顿,杨公子老实了,下了山,坐马车,回到了雍州城里。
城门口围满了人,萧天爱掀开帘子,眼底满是愤怒,一老一少女,双手被绑,挂在城门口上,头垂的低低的,不知道有没有命在?
“快着点儿,小爷饿了!”
放下车帘子,脸色沉下来,杨公子感到他身上的杀意,吓得连连点头,吩咐护卫加快速度。
马车直接进了杨家内宅,萧天爱押着他,去见通判杨大人。
杨大人正好在家,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没什么好脸色。
“爹啊……”
杨公子从未觉得,自家老爹这么的眉清目秀,都想扑上去啃一口了。
杨大人抬起眼帘,终于发现异常,不动声色问道:“这位是谁?”
萧天爱压着他坐下,“杨大人好啊,我是令郎的朋友,有点儿小事儿,想麻烦大人。”
“你说。”
“我要城门上那对祖孙平安!”
杨大人瞳孔瞬间缩紧,“阁下姓肖?”
“是的,杨大人聪明。
原本是在下和州牧大人的仇怨,只可惜,令郎撞在我手里了,只好麻烦大人你了。”
杨大人握紧茶杯,“好说,无关紧要之人,本官也不同意这么做,奈何州牧大人一意孤行。”
萧天爱艺高人胆大,“劳烦杨大人了,我和令郎同吃同住,事情了结,我自己会走。
杨大人只当家里多了个客人。”
“肖少侠放心,本官说到做到,来人,好好招呼客人。
逆子,你的朋友,你自己招呼吧!”
杨大人一甩袖子,去救那对祖孙,走出大门,双脚打颤,催促马车,快点儿去见州牧大人。
别看他们刚才和和气气的,杨大人知道,一个不慎,肖少侠翻脸,他们全家都不敢说能活下来。
这种侠客,最是率性,尤其痛恨贪官污吏,州牧的岳丈说杀就杀,自己儿子的撞在人家手里,能有好果子吃吗?
州牧许大人,正在官府后院,听着戏子唱曲儿,小妾帮他捶着腿,那叫一个享受。
许夫人进来,把人都给撵走:“大人,那个姓肖的还没露面吗?
这个计划,是不是不行呀?”
许大人哄着她:“夫人放心,这种侠客,老爷我了解,只要他人还在雍州,肯定会出现,人都埋伏好了,岳父的仇,老爷肯定给你报了!”
能做一个人人痛恨的贪官,狡诈恶毒,那是基本素养,许州牧称霸雍州这么多年,也是有些本事的,可惜没用在正途。
“杨大人求见。”
许州牧得意道:“这不,有线索了吗?等老爷的好消息啊!”
杨大人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借口,没有直接说自家儿子被人绑了,而是从别的地方当突破口。
“大人,属下得到消息,悬镜司最近会来雍州府办差,城门口吊着两个人,影响可不大好,万一悬镜司彻查……”
说一半儿留一半儿,剩下的让许州牧自己去想。
“悬镜司?”
许州牧神色凝重,“雍州天高皇帝远的,悬镜司来这儿干嘛?”
“下官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咱们得早做打算,万一给人抓着把柄,于大人前途不利呀!”
许州牧一阵烦躁,刚和夫人夸下海口,马上打脸了。
“先把人关进牢里,悬镜司走了再说。
那个肖什么的江湖人,可有查出什么来?”
杨大人道:“启禀大人,下官问了别的州府同僚,来无影去无踪的,爱管闲事儿,本领高强,这种江湖侠客,最不好管束,没人会主动招惹。
下官的意思,这事儿还是不要追究太过,大人就是那精贵的瓷器,跟他一个破瓦罐碰,不值当呢!”
“行了,本官晓得了,你下去吧,密切关注悬镜司的动静。
可惜,悬镜司不属于朝中任何一派,只忠于皇上,想走走路子,都行不通。
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弄出这么一部门来,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杨大人附和:“大人慎言,听说是皇后娘娘,咱们这位皇后,也是没福的,刚入主后宫还没一年,居然崩逝了,没得便宜了别人。
可惜,咱们家没有貌美的女儿,要是皇上选秀,得了皇上亲眼,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呢。
大人您忙,属下告退了。”
被骂缺德的萧天爱,正在杨家内宅,吃肉喝酒,好不自在。
杨公子苦着脸,亲自伺候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给小爷笑一个!
你去青楼消遣,人家花魁给你这么一张脸,你不得揍人啊?”
被比作青楼花魁的杨公子,只得想着别人讨好自己之时,那种谄媚的笑,勉强让萧天爱满意。
“南边这酒,喝的真没劲儿,顶多算饮料,一点儿不过瘾。
哎,你说,人家祖孙俩,已经够辛苦了,还遭此磨难,什么世道?
我也不能老待在这儿,要是一走,你们再害他们怎么办?”
萧天爱蹙眉,有些发愁。
救人容易,可也不能管他们一辈子呀。
杨公子不敢说话,由着她自言自语。
“有了!”
萧天爱猛一拍桌子,“姓杨的,让他给你当爷爷,反正你这么孙子,干脆好好当孙子好了!”
杨公子:“啊……,不是,少侠,这可开不得玩笑!”
“你觉得本少侠很闲,像是跟你看玩笑吗?”
萧天爱脸色一冷,不怒自威的神态,让杨公子不敢说话。
“肖少侠,不辱使命,那对祖孙,已经救下来了。”
杨大人回到家里,马上来跟她邀功,赶紧送走这位祖宗。
“杨大人,你回来的正好,我正和令公子说这事儿呢。
有道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觉得吧,你好像缺个爹,所以呢……”
杨大人笑容僵在脸上,什么意思?
杨公子欲哭无泪,缩着身子尽量减少存在感,这个活祖宗,是他招惹回来的,他爹看到自己,能抽死他。
萧天爱招招手:“我是这么想的,你看,我刚走,你们就把人给抓起来了,可见你们这些当官儿的,心肠都毒得很,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所以呢,得给你们上个枷锁。
明儿你光邀亲朋,办个认亲宴会,就说失散多年的亲爹找到了,把老爷子记入你杨家族谱,那小姑娘,就是你女儿,有本事,你把亲爹,亲闺女也给害了?”
杨大人苦着脸:“不是,我爹刚死了三年,丧事儿大操大办,全城谁都知道,不好再认一个爹的,少侠,这个真不行!”
“不行啊?
那我放心不下,只好委屈自己,以后我常驻你家了,你把主院腾出来,我就住这儿了。”
杨大人挠头,看到自家儿子怂息息的样子,掐死他的心都有,只能求饶:“少侠,我杨某人对天发誓……”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男人发誓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甭跟我发誓,讲良心,当官的有那玩意儿吗?
就这我还不放心呢,如果需要,亲爹,亲闺女你都能卖了,不行还是杀了吧,连同狗官许州牧,都该死!”
萧天爱心中烦躁,怒意控制不住,一巴掌拍碎了面前的饭桌,红檀木的精致饭桌,顿时四分五裂,吓得杨家父子俩一阵肝儿颤。
“别杀,别杀,有话好好说。”
“哼,我跟你好好说了的,不识抬举!”
杨大人道:“这样,我让我儿子娶了那姑娘,明媒正娶,那老爷子就说我岳丈,我肯定孝顺……”
“呸,许家老丈人欺负人家小姑娘还不够,你还让你儿子糟践人家,这跟认贼作父有何两样,还是杀了吧!”
“不,少侠稍安勿躁,我想想,容我想想……”
萧天爱冷哼一声,心中的克制不住的烦躁郁闷,手握成拳头,如同暴怒的狮子一般,只差一点儿火星,就要把猎物撕碎了。
“这样,我爹早年,丢失了一个女儿,我就说那姑娘是我妹妹,老爷子就是我,干爷爷,这个总行吧?
少侠放心,我一定给妹妹找个好人家,奉养干爷爷百年。”
杨公子嘀咕:“那我岂不是多了个姑姑?”
头上瞬间挨了一巴掌,“兔崽子你还有脸说,老子多个爷爷找谁喊冤去?”
萧天爱想了想,差强人意,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行吧,族谱必须记上去,广开宴席,昭告天下,他俩要是有个病啊,意外什么的,出了岔子,你们杨家,鸡犬不留,机会给你们一次了,你们要是不珍惜,别怪老子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