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正和潘金莲在藏春坞书房缠绵之际,小厮来安隔帘通报,应伯爵来了,害得潘金莲一溜烟从后边走了。
作者写道:正是:雪隐鹭鸶飞始见,柳藏鹦鹉语方知。
按:“雪隐鹭鸶飞始见,柳藏鹦鹉语方知”,此处是第二次在小说中出现。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还是在小说的第25回“雪娥透露蝶蜂情 来旺醉谤西门庆”,西门庆的家仆来旺和孙雪娥有染,有一次西门庆家中叫来旺,来旺从孙雪娥的屋里跑出来,作者写道:正是:雪隐鹭鸶飞始见,柳藏鹦鹉语方知。以此都知雪娥与来旺儿有首尾(指奸情)。
北京大学的学者格非写过一本关于《金瓶梅》的书——《雪隐鹭鸶——金瓶梅的声色与虚无》,书名就取自小说里的这句话。
应伯爵此来,是来向西门庆告贷的。原来应伯爵的小老婆春花昨日刚为他生了一个小厮(即男孩子)。还是那位天才的点评者张竹坡说的透彻:“伯爵生儿,特刺西门之心,又为孝哥作映。”的确是一语中的。
想起当年有人把101首长那位在空军作战部的儿子捧成了天才,据说老人家听说后很不高兴。毕竟谁都知道老人家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牺牲在了朝鲜,一个身体不太好,这样做实在是犯了大忌。当然,这是题外话了。
应伯爵开头向西门庆借二十两银子,并带来了事先准备好的借条。西门庆倒是够意思,“没的扯淡!朋友家,甚么符儿(意即借条))”,根本没要应伯爵的借条,叫来小厮王经到月娘那直接拿了一封五十两的银子给他。应伯爵没想到要少给多,忙说:“忒多了。”西门庆让应伯爵都收着,好贴补一下家用。应伯爵满心欢喜,连忙打恭致谢。
关于应伯爵平时的收入来源小说虽然没有明说,但根据小说行文的蛛丝马迹,大概还是能够知道,他主要的收入就是靠当掮客、当经纪人,从中谋取一些佣金、提成、好处费之类的。平时的收入估计很不稳定,有时多,有时少,应该是常有的事。
应伯爵也是在家享有一妻一妾的“齐人之福”,家里还有两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应宝,所以日常的开销应该不少。大概平时也不善于储蓄,所以一有风吹草动,就入不敷出,这不,小老婆生了儿子,家里一时周转不开,就要跑到西门庆这里厚着脸皮来借钱了。
孟玉楼的兄弟孟锐又要起身离家,往川广一带贩卖杂货,这一日特来向姐姐孟玉楼和姐夫西门庆辞行。西门庆孟玉楼摆下酒来,和孟锐饯行,并叫来陈经济陪酒,彼此都见了面。这些描写为日后西门庆死后,孟玉楼下嫁李衙内后,陈经济冒充孟玉楼兄弟一节埋下了伏笔。
这一回的最后,作者兰陵笑笑生借西门庆之口交代了今日是李瓶儿的六七。应伯爵知道后说了一句:”好快光阴,嫂子又早没了个半月了。“
是呀,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李瓶儿已经死了一个半月了。现在是小说的第67回,李瓶儿在小说的第62回就死了,不知不觉已经死了五回了。
应伯爵见天色已晚,要告辞出门,临了西门庆还在开应伯爵的玩笑,等到你那儿子满月,到时候去你家吃满月酒,“好歹把春花那奴才收拾起来,牵了来我瞧瞧。”
这个春花又非骡非马,何来“牵了来我瞧瞧”,明摆着就是要占应伯爵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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