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过喜欢姐姐而高考落榜后,她亲手把我送进戒断学校。
每当我想念姐姐,教官都会给我不重样的刑罚。
鞭打、仗刑、扎手指……
甚至还有更可怕的电刑。
我无数次希望继姐能出现在我面前,像以前那样宠爱我,可是一次都没有。
我屈服了,我不在坚持,不在反抗,不在妄念,努力成为姐姐想要的样子。
可继姐却痛心了,甚至哭着求我原谅,求我继续爱她。
1.
“沈千然,你姐来接你了,你可以出去了!”
我来到校门口,一眼便看到站在那折磨过我千万回的教官身旁的继姐。
一年没见,继姐一身红衣,还是那么高傲清冷。
“上车。”
她一手持着手机贴在耳边,一手朝我摆了摆,脸上神情尽是些不耐烦。
我不敢说话,更不敢看她,低着头匆匆逃离不远处的教官,连忙上了车。
原本我想坐在后座的,可她没给我开口的机会,便用命令似的目光让我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我有点害怕,双手紧紧地缠握着,只能尽可能的远离她,更不敢去看她。
在学校里的这一年里,只要我想到继姐,教官便会用严酷的刑罚惩罚我。
起初只是罚站、蹲马步、戒尺打手掌。
但我还是忍不住想继姐。
后来教官加重了惩罚,用棍子打臀部、用鞭子抽后背、用针扎手指……
恶魔般的种种刑罚犹如噩梦般再度一一呈现,那刺肤透骨的痛仿佛再次降临。
我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
“怎么了?”
继姐的声音像是冰冷的泉水,却又带着一股温暖,似乎将我的痛苦也减少了几分。
“没什么。”
我摇了摇,想起教官临走前的话语,尽量表现得平淡点,没有多说。
继姐从后视镜看了我许久,见我对她如此陌生,只以为是我还在生她的气。
她紧皱的眉头松了下来,从身旁拿出了一个三层小饭盒。
“千然,你应该饿了吧?吃吧,里面都是以前你最喜欢的菜,我亲手做的。”
她顿了顿,眉头又皱了起来。
“本来这是你回家的第一餐,我们应该好好庆祝的,可是公司突然来了急事,只能先委屈你一下。”
我没有去接,她呆愣了一下,表情慢慢柔婉下来。
“这回是我不对,等你高考结束,姐姐就带你去武汉看樱花。”
“之前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樱花吗?虽然现在的樱花,不如3、4月份般繁茂昌盛,但也有独属于秋天的美。”
“到时候咱们一边乘船游渡橘子洲头,一边赏樱。”
赏樱啊。
我转头看向车窗外的天空,蓝天依旧,落叶仍是那般旋转着落下。
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少时的梦想终究是不可及之物。
见我还是不接,继姐无奈地将饭盒放在座椅间。
她伸手去握我的手,我颤抖一下,急忙将手藏到背后。
在针刑和拶刑的摧残下,我的双手手指已经变得又粗又肿。
尤其是右手的中指,已经有些畸形。
我不想让姐姐看见我的手指已经变得如此丑陋。
“嗯?”
她停止了动作,疑惑地看向我。
想起教官临别前的言语,我生怕她发现异常,连忙伸出手想要拿过饭盒。
可却被她一把抓住。
“怎么回事?谁干的?”
继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就连说话也带了些颤抖。
“告诉我,谁干的?”
继姐的声音越来越清冷严厉,我从未看到过她如此生气过,我身体抖了抖,害怕地想要抽回手。
我曾想过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继姐,可是告诉了又有什么用?
是她亲手将我送进了那个地狱。
她难道不知道吗?
“没什么?我之前自己不小心伤到了,再加上犯了错,被教官惩罚了一下,没注意下就严重了。”
“学校医务室已经处理过了。”
继姐话语一梗,她心疼地握着我的手指,埋怨地说道:“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还有那教官…”
我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他惩罚得也太过了,虽然学校是为了你好,但…”
继姐顿了顿,她看着我胆怯的样子,叹了口气。
“有空我带你去医院看看,看看还能治过来吗?”
继姐再没有放开我的手,她一边开车,一边紧紧握着我的手。
后面她像是在温声细语的哄我,但我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车上,只是敷衍回了几句。
手上的伤就算能治,但心里的伤呢?
我曾经很想大声的质问她,但现如今只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
毕竟,我所受的一切灾难都是她允许的。
汽车拐了个弯,迎面扑来的刺眼光芒让我不由得闭上双眼。
继姐在我心里就曾像那高高在上照耀万物的太阳,光芒而又耀眼,是我追逐崇拜的对象。
但太阳终究是不可视,不可触摸的。
强行去追求,去望视,只会被那刺眼的光芒伤到泪流不止。
在学校时,教官每次都逼我遗忘继姐。
可我怎么不会想我的姐姐啊?
在我的人生中,她就是我的全部。
可是在那一夜过后,我还是屈服了。
我不在坚持,不在反抗,不在妄念……
2.
我回到了久别的家,但看着昔日熟悉的各种物品,却只觉得那么的陌生。
继姐已经走了,去处理工厂那些繁杂的事。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人,空荡荡的。
我站在客厅中央,孤零零的,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在学校,这时我是在做什么?
我想了想。
学习?背书?还是被关在漆黑的房间里,坚持聆听着可能会出现的声音?
又或者被关在笼子里,和周围那些同样被关在笼子里饿了许久的恶狗隔着各自的笼子对骂?
还是享受那最难以忘记,痛到极致的电椅?
又或者……
隐藏许久的记忆中,那段漆黑的夜又开始冒头。
我忍不住浑身颤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想要呕吐,却吐不出来的难受,让我只觉天旋地转一般。
我瘫坐在地上,许久,才像是能呼吸一般,大口地喘息着。
思维开始渐渐冷静,我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家,一切物品的摆放还是和我离开前一样,甚至不少地方已经有了不少灰尘。
我要打扫一下,对,我要打扫一下。
匆忙的时间过得很快,脑中的思维就像是按了暂停一般。
不用想任何事情,任何人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甚至被最大电力的电刑还要舒服。
电刑最开始确实是很痛苦,但习惯之后就还好。
我能感受到全身细胞都在欢呼,像是在庆祝我还活着一般。
“呀。”
我突然一愣,感受到下身突然的凉,又带着一点闷闷的湿热。
我低下头,面色有点难看。
漏尿了。
真不好意思啊。
我匆忙拖了下地,随手拿了件衣服,便去洗澡。
正准备洗衣服的时候,继姐回来了。
她看到我手中的衣服,想要接过放进洗衣机里。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她。
在学校的时候,我们都是自己用手洗的,不洗是会被惩罚的。
继姐又说今晚想和我一起睡,就像小时候那般。
我愣了一下,小时候我有什么记忆呢?
我好像记得不太清楚了啊。
我看着继姐一脸回忆的样子,没有回应。
吃完饭,我便回了床上。
在学校的那段时间,我早已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
“咚!咚!”
卧室门被打开,继姐穿着一身睡衣站在门口。
她用毛巾揉搓着头发,扑面迎来阵阵洗发水的香味。
那是我最喜欢的樱花味道。
3.
见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继姐以为我已经睡着了,她在门口呆愣着站了一会,似是不好意思再干扰我睡觉。
但犹豫很久,最终还是上了床。
我面对着墙,继姐躺在我背后,刚沐浴完的清香气息带着阵阵喘息的热气拂过我的脖颈,有点微痒。
我想用手去挠挠,但我不敢,只能尽可能地蜷缩在最角落的地方。
我的动作没有瞒住继姐。
她诧异了一下,紧接着便侧着身子紧紧贴住了我。
一只玉手伸了过来,环抱着我的腰。
刚一接触,我便忍不住害怕的颤抖了一下,只能紧绷着身躯,不敢再动一下。
许久,继姐再无声音动作,像是睡着了一般。
但我不敢有动作,更不敢回身,生怕惊醒她。
更怕我一转身,便看到她那张曾让我日思夜想的俏脸。
“噗嗤!”
我刚刚放软身体,耳边便传来轻笑,身体再度僵硬了起来。
“千然,你忍不住了吧,我还以为你能坚持许久。”
“我知道你没睡,别装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搂着我,让我给你讲故事吗?怎么分开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你便变得这么陌生了。”
我变了?
我惨然一笑。
我当然变了。
悲伤和痛苦,是最能让人变得成熟的催发剂。
经历了那么多,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遍布伤痕的我,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继姐的羽翼庇护下快乐自在的小跟屁虫。
“千然,对不起,你不要再生姐姐气了好吗?”
继姐将下巴抵在我的脖颈上,侧着头一双美眸委屈的看向我。
我没有任何动作,就连呼吸也越来越正常放松,放松到就连我自己都以为我快要睡着了。
过了一大会儿,姐姐才收回手,她低低叹了声气,直起上半身为我盖好被子才又重新躺下。
我睁开眼睛,双眼中已经有些氤氲的湿气。
丝丝月光穿过窗户,给黑暗的房间带来了几分清冷的光明,让这黑暗黑的不在纯粹。
借着那点点银辉,我能模糊地看到墙壁上写的一行字迹。
那是一道彩色的字迹,即使过去很久也还残存点荧光。
我模糊的记得,那好像是很早很早以前写的。
但湿气越来越重的双眼,让我有点看不清那行字迹到底写的什么。
在戒断学校的时候,我已经把泪水都哭干了,再多的悲伤也只会让我双眼模糊一些。
我揉了揉眼睛,却让双眼更加模糊。
只能用手指摸索着字迹,想要凭借墙上的凹凸感,将那一行字迹辨别出来。
摸着摸着,不知什么时候,我便沉沉睡去。
梦里的我,似乎很幸福,很快乐。
身边似乎围绕着很多喜欢我的人,以及我最在乎的那个人。
在我最快乐的时刻,我像是听到有低沉的叹息响起,紧接着有温热的物体掠过我的脸颊,将一些丝凉的液体擦干。
4.
次日,我起床时,继姐已经去上班了。
我坐在床上呆愣了一会,有些不知所措。
在学校里的那段忙碌到不用思考其他的日子,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记忆里。
如今乍一不在学校,我就像是失去了信封的信鸽,也失去了飞行的动力。
身旁有继姐留的纸签,上面写着已经给我备好早餐,就在桌子上,门口的橱柜中有放着的零钱,不想吃她做的,就自己去买点食物吃。
我不想吃继姐做的,更不想出去。
家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其他人,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
我想了想,又仔仔细细地将家里打扫了一遍。
这间房子并不算太大,是父母遗留给我和继姐的,除此之外,还有一间小型的工厂。
继姐天天这么忙,也是因为也要忙着工厂的事情。
从他们去世后,家里的家具便没有太大的变化。
除了一些再也修理不好又很占地方的,我都没有让继姐扔掉。
继姐虽然不高兴,但在我大闹过一场后,就放弃了。
继姐比我大七岁,在父母离去后,是她亲手把我抚养长大的。
我想起来了,曾有亲戚为了我爸妈遗留的家产,想要抚养我。
他们家有一个儿子,性格十分乖张,常常以欺负我为乐,叔叔婶婶看在眼里,但并没有说些什么,甚至连出声教训他一次都没有,这就大大助长了他的乖戾。
终于在一次对我的欺凌中,下手太狠,我高烧昏迷了两天。
那时,已经被送回孤儿院的继姐,徒步走了四十公里来到叔叔家,一巴掌打翻了他,又背着我走了半天的路来到医院。
之后她就带着我回到了这个家。
再之后,继姐没有再去上学,她接手了爸妈的工厂,一边打工赚钱一边养我。
我曾问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继姐没有回答,只是红着眼睛,摸了摸我的脑袋,她另一只手掏出一个巧克力夹心糖,递给我。
“甜吗?”
我尝了尝,很甜。
“以后姐姐会让你一辈子都甜甜的。”
我不知道继姐为什么会为了仅仅接触过几年的我,放弃自己的学业,放弃自己的人生,收养我这个累赘。
但经历这么多的我,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有人愿意用一辈子给你说的誓言,那就一定是谎言。
“叮咚!”
门铃响了,不待我开门,随着咔嚓一声脆响,继姐便推着门走了进来。
她将手上的大包小包放在橱柜上,转头便看见了餐桌上一动未动的饭菜,心里一沉,然后又看了看早上放在橱柜里的钱,依旧是走之前的模样。
“沈千然!你究竟想干什么!”
一声怒吼,继姐紧皱眉头,怒气冲冲地来到我面前。
5.
“我给你做的饭你为什么不吃?”
“不吃我做的就算了,我也给了你零钱,你想吃什么就自己买,可你就要为了跟我怄气,这么作贱自己吗?”
阳台前有一个小马扎,是我6岁的时候要上幼儿园,妈妈特地买给我的,后来上小学了,就一直放在了阳台上。
经常在我惹了妈妈生气后,妈妈会让我坐在阳台上,面壁思过。
可我是个根本就坐不住的性子。
迫于妈妈的威严我不敢离开阳台,只能四处乱瞧乱看。
不远处便有一座游乐园,有一座高高架起的摩天轮,上面绑着各式各样的彩色小灯,一转起来,便五颜六色亮闪闪的,煞是好看,我便数摩天轮转的圈数打发时间。
直到妈妈不再生气,我便求着妈妈带我和继姐去游乐园玩玩。
妈妈都是以太忙为借口,说是等有空便带我们去。
但可惜,直到现在都没有去成。
此时,我便坐在小马扎上,看着远处的摩天轮。
现如今上面已经老旧到满是锈铁,捆绑着的彩色小灯也掉的差不多了,更不会再发亮。
怕是再也去不成了。
继姐站在我面前,她生气的看着我,我没有理她,依旧呆呆的看着远处。
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座腐朽的摩天轮,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时有些语塞,也没有再怒斥我。
“想去游乐园玩吗?”
“这座游乐园快要拆了,不过城南新建了一家,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带你去玩好吗?”
我的目光依然没变,姐姐不由得心中一紧。
她知道自从爸妈走后,我心情不好,便会坐在这里发呆,现在见我这样,还以为是我想爸妈了。
“是姐姐不对,姐姐不应该不经过你的同意,便送你去禁闭式学校。”
她从身后抱住我,双手紧紧握住我那只因为受刑而畸形的右手,有两根手指不断摩挲最严重的中指。【上架卡点】
“当时是工厂出了点问题,我实在是太忙了,而你…又出了那档子事,我……”
她吱吱唔唔了许久,终究没有说出那件事。
在她眼里,好像我喜欢她就是件见不得光的丑事。
“姐姐真的后悔了,姐姐给你道歉了,你就原谅姐姐这一次,好吗?姐姐保证再也不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了。”
我转头看向她,继姐的双眼有点红,眼睛里有氤氲的水珠在打转。
我抬起手,用拇指帮她擦干泪水。
她的泪水可以被我擦干,但我的泪水呢?
我想起在学校的那三百多个日日夜夜,我曾哭嚎着,求饶着,惨叫着,希望姐姐能出现在我面前擦干我的泪水。
但她终究没有过来。
我的泪水也早已在那三百多个日夜中,枯萎,干涸。
6.
“你答应原谅姐姐了?”
继姐看到我的动作,那双漂亮的眼睛一亮,脸上再度绽放出俏丽的笑容。
“我就知道我家千然不会一直生我的气。”
继姐将我拽到沙发前让我坐下,她打开电视,找了个喜剧片放着。
“你先在这看一会电视,我去做一顿丰富的大餐做你回来的接风宴。有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糖醋里脊、锅包肉……”
曾经的我很喜欢吃甜。
那时,我一直认为生活就已经过得够苦的了,如果再不吃点甜,那人生就太悲惨了。
但现在我看着那一桌食物,却没有任何感觉。
悲伤的苦涩已经占满了我的心扉,再多的甜也挤不进来了。
“咱家的小千然也已经成年了,为庆祝你归来,姐姐敬你一杯。来干杯!”
吃饭时,继姐特意开了一瓶红酒,为我倒了一杯后,便拿着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继姐像是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她迷糊着问道。
“千然,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我看你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你要不要再去学校学习学习。”
“砰!”
一瞬间,我只觉世界都静止了。
“不要,不要送我去学校!”
痛苦的回忆接踵而至,我的脑袋像是要裂开了一样疼,我抱着脑袋歇斯底里的哭喊起来,求饶起来。
“我错了,姐姐,不要送我学校,我不会再闹脾气了,姐姐我错了……”
“是千然的错,千然不该喜欢姐姐,不该打碎酒杯…….”
“我这就捡,姐姐,你看,我捡起来了。姐姐放过我好吗……”
我慌张地钻进桌底,拼命地捡起摔碎的酒杯的玻璃碎片,双手紧紧地握着那些碎片将它们呈献给姐姐。
尖锐的玻璃深深刻进我的手心里,鲜艳的红色顺着手腕,留到胳膊肘,再低落到纯白的衣裙上,瞬间绽放了一朵朵鲜艳的花。
但更多的还是滴落在地上。
我感到了锥心的疼痛,但相比我记忆中的疼痛却又那么不值一提。
我尽量微笑着,只希望继姐能看在我如此诚恳的份上,不再让我去那个地狱般的学校。
“啊!千然!你在做什么?”
继姐尖叫一声。
她抓住我的手,想要拔掉我手上的玻璃碎片,但我紧紧地握着,没有让她拔掉一片。
熟悉的温热触感,让我不由得想到教官也曾这么细心地握着我的手。
他一边说这是他看过最好看,最细嫩修长的手指,一边用许长的银针缓缓刺进我的手指。十指连心的疼痛,让我不断求饶嚎叫。
他却开心的大笑起来。
我想只要我把那些玻璃碎片握得再紧一点,更疼一点,继姐一定会更开心吧。
她开心,就不会让我再去上学了吧。
鲜血不断地往下滴,我的脸色也惨白起来,但那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是因为害怕。
可是,继姐她为什么不开心呢?
我都痛成这样了?
继姐她好像在哭啊?
她怎么哭了?
是我做得不够好吗?
可我好像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让我更加疼痛了。
要是教官在这,他一定会告诉我怎么做,才能让继姐开心吧。
翻滚的思绪让我头痛欲裂,我整个人都痛苦地痉挛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在慢慢变得模糊,黑暗。
7.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苦涩的药味。
不远处正传来继姐的声音。
“医生,我妹妹她到底怎么了?”
“病人并无大碍,只是之前应该受到过巨大的情感刺激,这次昏迷触发了人体的保护机制。我不是专业的情感专家,这方面您还是带您妹妹咨询一下心理专家比较好。对了,沈女士,”
医生顿了顿,语气中带有一些怜悯心疼。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虽然您妹妹的身体看起来完好无损,但经过检查,其中留有不少暗伤。我不知道您家人之间到底是怎么生活的,但我建议还是对您妹妹好点比较好。”
“暗伤?什么暗伤?我妹妹的身体哪里来的暗伤?。”
继姐反应过来,刚想询问医生,却见医生早已转身离开,在经过一个左转的通道后消失不见,继姐只好转身回来。
“咔!”
继姐推门进来,见我已经醒了,她满脸关切的问我好没好点。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了,但我的思维还是有点恍惚。
继姐剥了个橘子递给我,她思虑再三开口问道。
“千然,学校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害怕成这样?”
继姐想到了我的手,想到了我畸形的手指,想到我的种种异样,她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疑惑。
但她一提出学校两字,我仿佛又感觉自己身处在那个地狱。
我用没有受伤的手捂着快要撕裂的脑袋,不断地求饶。
“不要再问了,姐,我求求你,我不要去学校,放过我。”
“好好好,不去不去,姐不让你去学校了,姐姐也不问了,千然,你好好休息,姐姐不打扰你了。”
姐姐红着眼睛退出了病室,她隔着门口的玻璃看了我一会,见到我逐渐平稳下来,她才松了一口气,之后像是做了一个决定一样,目光坚定的离开了。
橘子洲头在武汉吗,长沙表示一脸懵逼
人家杨法王只治网瘾,你这就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