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市场形成之后,资本就开始收买文学,而且给人们造成了很大的误导。
文学起源于生产劳动,不带有太多的功利属性。在最初的文学传播过程中,人们以口耳相传,并没有产生文字传播的效应。文字出现之后,才有人用文字记录文学作品。能够识文断字,就是统治阶级的专利,普通的劳动人民没有权利识文断字,或者说没有钱去学习。文学成了权贵阶层的玩物,被权力支配,不得自由。即便有一些民间诗人,要写“哀民生之多艰”的作品,也往往不能如愿,而是被朝廷排挤,甚至被流放。即便这样的文人以身殉国,也不会获得朝廷的谅解。由于社会分工的出现,有了专门搞创作的文人,而这样的文人大多是权贵,因为他们有固定的国家俸禄收入,不会为生计发愁,就可以写作一些文学作品。民间的一些文人也写过文学作品,却大多不能流行。他们要为生计发愁,而写诗作词却并不能作为谋生的手段。权贵写诗作词可以怡情遣性,可以抒发个人怀抱,当然也不会以此作为谋生的手段。唐代很多民间的诗人生活困苦,却自得其乐,因为他们有知识、有文化。只是不能做官。他们往往自视甚高,以统治阶级的人物自居。天下为己任,而一旦做官之后,就立刻变了嘴脸,要拼命搜刮民间财富,为自己所用。即便他们写诗,也要在权力系统允许的范围内写,并不能讽刺皇帝,也不能专门找官僚体系的毛病。
文学被权力系统限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太多的自由。到了宋代,经济文化昌明,有了专门创作话本小说的文人。一直延续到明清时期,小说蔚为大观,有取代诗词正统地位的趋势。资本介入到出版行业,尤其是一些书商,经营书籍出版,要怂恿一些文人写小说,尤其要写一些通俗的小说,甚至要出版一些野史笔记,供文人们观看。文人创作小说要迎合市井的需要,不但要写得通俗易懂,而且要加入一些刺激性的元素。就像现在的商业片,加入一些飙车、打斗、爱情等等刺激性的元素,吸引很多年轻人观看一样。很多通俗小说都具有吸引人的因素,可以改编成评书,改编成戏剧,让不识字的老百姓也能欣赏到。当然也有像《红楼梦》那样比较高雅的作品,容易让权贵们欣赏。即便如此,在流传过程中也变得残缺不全。到了现在,出版制度仍然存在,出版社要看到作家写的东西,有赚钱的可能才会出版。倘若没有赚钱的可能,出版社就会拒绝出版。转让作者自费出版,出版社不会承担赔钱的风险。如此一来,资本投入到出版行业,就会绑架文学作品,给人们造成很大的误解。
作家要想出版作品,就要适应出版社的审查需要,起码不能写一些带“毛刺”的东西,要加入很多吸引人的元素,起码要吸引很多人观看,让很多人愿意看,才会获得出版的可能。出版社方面也是这样考虑的,一定要出版一些比较稳妥的能够赚钱的作品,尤其是一些成名成家的人写的作品,因为这些人本身已经有名气了,名气可以带来巨大的流量,可以吸引很多人阅读,就可以通过卖作品的形式实现流量变现。倘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想要出版一本书,即便写得再好,出版社也不一定出版,因为没有任何资本家想冒赔钱的风险。文学作品形成的市场并不确定,甚至一部作品爆红并不是资本运作的结果。而是人们在阅读过程中口耳相传的结果。信息不断传播,甚至出现爆炸式传播,就可以让一部作品迅速爆红,也可以让一个作家一夜成名。一些作家为了赚钱写畅销书,只是符合人们的阅读期待。往往失去了很多揭露现实苦难的勇气,往往缺少了探索真相的信念,当然也就只是迎合一些人的低级欲望,火过一阵也就过去了。作家赚了快钱,读者受到了愚弄。还有作家写作网络小说,只是为了获得很多的流量,通过文学网站把流量变现。
倘若网络小说火爆,文学网站后面的资本就会运作这样的作品,把这样的作品改编成电影或电视剧,继续赚钱。人们似乎被资本误导了,会认为阅读量很大的作品就一定是最好的作品。在流量为王的时代,阅读量大的作品一定会赚很多钱,写作这样作品的作家,也会成为千万富豪,甚至有成为亿万富豪的可能。如此以来,资本就把控了整个文学市场,操控了几乎所有作家的写作。作家“著书都为稻粱谋”,首先要为了出版作品,为了让更多的人读到,赚更多的钱,然后才是思想艺术水平的提升。或者说,赚钱和思想艺术的提升是同一个过程,都熔铸在同一部作品中。而作家一旦有了形而下的赚钱需求,就不会朝着自己原初的理想奋斗了,而是会朝着媚俗的方向奋斗,最终弄得作品俗不可耐,或者只是求新求奇求变,最终把自己绕在里面,也成了胡编乱造的操作,并不具有很高的艺术水准。
资本操控文学之后,会成为二道贩子,把优秀的文学作品改编成电影或电视剧。继续传承。即便是正统的严肃文学作品,也仍然受到出版社的操控,而出版社背后运作的仍然是资本。看看一些名人出的书,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们写的文章非常庸俗,甚至赶不上高中生的水平,但就是凭借自身的流量优势正规出书,受到出版社的扶植。还要同期发布电子版,都是为了这种名气圈钱,却不具备启迪人们思想的作用,就更别提揭示社会事件的真相了。倘若没有资本操控文学,那么文学还处在一个原始的阶段。只是会被权力系统操控。停留在歌咏风花雪月,书写个人小情绪的阶段,不具备大的境界,也不具备揭示真相的能力。即便到了现在,文学仍然受到权力的操控,受到资本的操控。而权力系统已经被资本收买,要和资本穿一条腿的裤子,共同操控文学,让文学发展成一种娱乐方式,把文学作品发展成一种娱乐性的工具,当然也就让喜欢阅读的人们误入歧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