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的第五年,相公养的外室出现在我眼前。
稚气未脱的小丫头。
呵!玩得越来越花了。
少女像小白兔一样不谙世事的眼眸中头透漏出一丝挑衅。
景临无可奈何的抚额一笑,看向我时满不在乎地说:
「梨儿,你一向最是懂事,她还是个孩子,不要太计较了。」
「或许,你也可以试试。」
「新鲜的人儿,到底是别有趣味的。」
我深知,他向来是个自私的人,又或许他自以为是的拿捏住了我。
我也只能淡然一笑,挥挥手转身离去。
景临不知道的是,我玩的比他更花!
权势滔天的摄政王早被就我勾搭上了……
1
永乐十二年,是我与景临成婚后的第五年。
景临位居宰相之位的第三年,也是我当上一品诰命夫人的第三年。
世人都传宰相与夫人鹣鲽情深。
景临身为宰相却至今未有一房妾室,甚至连通房都未曾有。
人人都称羡我命好。
只有府里的人才知道,哪有什么缱绻情深。
我与景临早已分房而居,与人前做做样子罢了。
这一切都因为,洁身自好的宰相大人他……招妓。
那一日,原本要去茶会的我因忘带茶帖匆匆折返。
却不曾撞见如此荒唐之事。
一个面容精致的妓子轻浮地倚靠在景临身上,景临环手将她搂在怀里,
妓子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然后嘴对着嘴渡给景临……
我一度被眼前的场景激到险些站不稳,握着帕子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从前的举案齐眉仿佛从未有过一般,过往云烟像个笑话般匆匆而去。
还在嬉闹的他见我回来,发现已经无从遮掩,索性便也不装了。
他推开身上的妓子,凝思片刻道:
「梨儿,既然你已经看到了,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你深知我是爱你的,我与那些妓子只不过是逢场作戏,打发无聊而已。
那些妓子对我来说只是物件罢了,我心里只有夫人一人,我向你保证此生不会纳妾,你的地位任何人都无法动摇。」
他脱口而出的话理直气壮得看不出丝毫的悔意。
反而衬托的我在无理取闹一般。好像荒唐的那个人是我……
景临以为,他这样说了,我立刻就能消气了。
是罢,在这样男子皆妻妾成群的世间,像他这样的男子已是难得。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
望着眼前的「陌生男人」。
如梦初醒,原来成婚这几年我从未真正认识他,
现在我知道了,景临于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当晚,我就搬离了卧房,独开一院,干脆不再见面。
在做这些的时候我居然未感到一丝心痛。
仔细想了想,原来自始至终我从未爱过景临。
只以为真像传闻的一般找到了一位好夫君。
我也只是恪尽职守尽了一位夫人的本分。
一开始,景临还不时的来求和。
可后来,他便失去耐心索性变本加厉,恢复本性。
他以为我是在与他赌气。
只不过招了个妓子而已,我便小题大做与他这般闹,便也存了心的刻意冷落我。
此后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从未断过。
2
成亲第五年,在湖畔荷花池泛舟之时。
不知怎的竟与一条游船撞在了一起,船夫慌忙下跪求饶。
我并未受伤,便也不欲与人为难。
便挥手打发船夫:「去看一下那条船可否有人受伤。」
「谢夫人大发慈悲,」船夫赶忙起身就往另一艘客船走去。
「我家夫人让小人来问问各位大人可否有受伤,我好去回禀了夫人。」
这时一双玉手抚开了门帘。
似受惊的兔子般眼眸泛红,怯怯的咬着嘴唇幽怨地遥遥望向我。
「姐姐,可是在生妾的气?我知道姐姐肯定不是有意要撞我与……大人的船的。」
我心下了然。
呵!玩得越来越花了。
竟连这么稚嫩的小姑娘都下的去手。
这时,景临从另一侧拂开门帘走到少女身侧。
缓缓将受惊的女孩搂在怀里。
似是无可奈何的抚额一笑,看向我时满不在乎地说:
「怎么,梨儿这是在为难她吗?」
「你一向最是懂事,她还是个孩子,不要太计较了。」
少女听罢,似是得意。
不谙世事的眼眸中头透露出一丝挑衅。
「相公,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为难你的这位……外室?」
这入夏的满园荷塘,阵阵荷香溢出,景致最是优美
真真是好兴致!
我挪揄地看向他,似笑非笑地摇摇头。
似是被我不在意的样子刺激到了。
他上前一步在我身前定住。
侧身在我耳边说道:
「梨儿,或许,你也可以试试。」
「不同的人儿,到底是别有趣味的。」
自那日荷塘之后,天气清洌了几天。
而后阳光日趋热烈。
此时像一层柔软的轻纱落下来,将院子里的虞美人笼罩。
这时,暗卫从院墙落下恭敬地将纸条递给我。
我抬手接过,缓缓打开看了一眼
戌时一刻,欲与卿卿风荷煮茶,棠梨煎雪。
暗卫平时隐匿是极好的。
这两年里诺大的宰相府从未察觉。
也对,只有那位才配得上这么顶尖的暗卫。
我穿上便装,像往常一样绕过主院。
不料竟与景临撞见了。
他目光灼热地看着我。
似是惊讶于我的装束,亦或许是惊讶于我大晚上竟要出府
「梨儿,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他的语气蕴藏着一丝急切。
似乎是意识到我们如今的关系并不适合表现的如此急切。
于是接着表现的风轻云淡,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
「天气酷热夜晚也不凉爽,你要去哪可以用我的马车,上面有冰盘可去暑热。」
可到底不自然的语气还是出卖了他。
我睁着皎洁的眼睛看着他:
「怎么,相公是腻了那丫头吗?大晚上竟舍得回府。」
「我约了威远侯夫人一起煮茶,相公要一同去吗?」
我含笑说道
他沉思片刻,「不了,我还有公务要去处理,夫人早去早回吧。」
说罢,边往主院方向走去。
我转身离去。
却不知景临在我离去后竟又转身。
定定的看着我的背影许久……
3
两年前,听闻桂满楼新出了一种桃花酿。
趁夜色正好,便想去品尝一番。
于是甩开丫鬟偷偷跑了出去。
没想到甜丝丝的桃花酿后劲如此之大。
我贪多了两杯便觉得有些醉了。
担心自己酒醉的模样被有心之人撞见,便想着去不远处织女湖边的凉亭上坐会消消酒气。
这个地方平时甚少人来。
更何况是晚上,此刻更是清净荒芜。
我刚刚坐下。
便看到一个身着蟒袍体型高大的男人走过来。
男人脚步微顿。
似是没有料到凉亭居然有人。
这时,我已认出眼前之人。
竟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陆宴。
参加宫宴时我远远地瞧见过几回。
与小皇帝并坐一起,仿佛他才是天下之主。
通身的气势如同君临天下,尊贵无比。
让人不由得生出敬畏之心。
可他偏偏又长了一张令人惊叹的脸。
精致的五官如同工艺般的雕刻,只要见过的人都不会忘。
比长相更让人胆寒的是他那杀人如麻,喜怒无常的性子。
世人都说,在位的小皇帝只是傀儡。
摄政王才是那真正掌握生杀大权之人。
此时那人正站在我眼前。
醉酒后本就砰砰跳的心现在更是控制不住的跳。
我赶忙低下头,慌乱地掩饰自己激动害怕的心情。
如果我现在抬起头来就会发现。
陆宴比我还要激动。
他眼眶微红地盯着我。
用宽大的广袖来遮掩自己因激动而不自觉颤抖的手。
我着急地想要赶紧离开这个令人感到呼吸困难的地方。
因醉酒的缘故刚起身便感到一阵眩晕袭来。
慌乱中脚步一巅便向前倒去。
没想到的是。
摄政王居然快步向前,一手把我揽进怀里。
像找到失而复得的宝物般紧紧地抱住我。
从他身上传来的一股檀香般的气息充哧在我的鼻尖。
沉醉地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同时又令人感到无比的胆寒。
我慌乱地想要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
一不小心竟又差点滑了下去。
「别动,」他低声在我耳边说。
我忽的一下脸瞬间红了起来。
「多谢摄……摄政王。」
怎的这么地没出息,说都不会话了我心想。
他把我轻轻放在椅子上。
温柔地不像是传闻中那个冷血无情的摄政王。
「告诉我,大晚上怎的喝了这么多酒?」
他低下头,轻声问。
许是被他温柔的话语影响。
我胆子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酒劲再一次上头。
借着酒劲我竟不自觉发起了疯 。
「这世间,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么难吗?」
我晕头转向地往旁边倒。
陆宴连忙扶起我靠在他怀里。
我眯着眼抬起头。
「你可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话刚说完,也许是怀抱过于温暖,好久以来不曾如此的放松。
我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
自然也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几息后,他嗓音里带了一丝轻颤,郑重地说:
「我愿与卿卿共度一生。」
他深沉的眸底里面似乎隐藏着难以觉察的情愫。
4
我第二天酒醒后。
一阵轻微的酸痛从头上传来。
我轻轻得揉着额头,思绪慢慢的回归大脑。
猛然记起昨晚发生的事,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完蛋了套娃了。
惹谁不好居然招惹了这么大一樽活阎王。
吾命休矣!
「醒了?」
我还在沉浸在懊恼的情绪里,措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我赶忙坐了起来。
「摄……摄政王,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我这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