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红河的元阳哈尼梯田,是我一直心心念念想去的地方。但我知道,要想看到哈尼梯田美景,太需要运气——遇到好天气的运气。这里,完全“靠天吃饭”。我们这一趟,开始有点运气不好,好在我们坚持守候,最后老天没有辜负我们。
红河哈尼梯田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绵延整个红河南岸几个县,仅元阳县境内就有17万亩。看哈尼梯田最美的季节是冬天和初春,注水后还未插秧的梯田,更能凸显出其线条的婀娜曲折;而且,梯田会随着天光云影的变化,幻化出各种美丽的色彩。有好多个观景的地方,有的看日出,有的看日落。
爱春蓝梯田爱春是一个村寨的名字,当我们从阳光灿烂的山下穿过山腰浓浓的云雾到达爱春时,这里的村庄和梯田正被明媚的阳光照耀着,被如絮一般的云海衬托和包围着。就在路边,我们轻而易举就看到了蓝梯田——映衬着蓝天的梯田,也变成了蓝色。云海漫漫,远山只露出一个山尖。感觉我们从人间一下登上了仙界。
大瓦遮放下行李,照着民宿姑娘的指点,赶紧奔大瓦遮看日落。大瓦遮云雾很厚,不见梯田,只见茫茫云海翻卷不已。风起风停,云雾一会儿漫上来,把日头遮蔽得一丝不见;一会儿又退下去,夕阳把白色的云雾照得彤红。一会儿云雾忽然散去,钻在一片乌云后的太阳,给乌云其镶上一道金边;落到山后的夕阳反射出一缕缕红光,被照亮的那一大团云,恰似一只奔跑的卷毛小狗。在大瓦遮没有见到梯田,却在返回民宿的路上,在放学奔跑在田埂上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笑声中,看到了晚霞余晖中的梯田,那个情景,太美。
阿者科第二天早上起来,漫天大雾。几步之外就看不见房屋、树木。我们去阿者科村看蘑菇屋。这是一个哈尼村寨,较好地保留着许多老房子,大多2-3层,石头或土砖砌墙,屋顶盖草,看着像一个个大蘑菇。寨子周围都是梯田。只是雾太大了,整个寨子和梯田都湮没在雾气中。我们在寨子中游逛,看哈尼老百姓淘米、洗菜、背柴、种田……寨中的桃花和梨花都开了,是寨子中最亮的色彩。临近中午,风来,终于吹散了一些雾气,寨子和梯田偶尔露峥嵘,一转眼,又没入大雾之中。
老虎嘴老虎嘴离我们住宿的多依树景区有十九公里,开车前往老虎嘴的时候,看着漫天大雾,本来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翻过云遮雾绕的一座高山,眼前却是一派阳光灿烂。下到半山,进入老虎嘴上观景台,探头一看,四面群山围着中间一大片梯田,阳光照在梯田上,好像一面巨大的有许多裂纹的镜子,闪着耀眼的光。
沿着栈道走到下观景台,离那一片梯田更近了。可以清晰地看到每块不同形状的梯田,看到梯田中已经开始泛绿的秧苗,看到梯田中央的小木屋。我们到的时候人并不多。不一会儿,人潮汹涌而来。在元阳山上山下的各路人马,得知这边天晴的消息,都拍马赶来,道路瞬间严重拥堵。观景台上开启人山人海和为抢地儿吵架的寻常模式。我也被一个俄罗斯摄影团挤得差点无法立足,旁边这个俄罗斯美女好凶,不停地踩我的三脚架,而且毫无歉意。战斗民族果然不一般。
老虎嘴是看日落的地方,大家都摆好阵势,等待日落。景色是真美啊!太阳高挂中天的时候,梯田被照得乌漆黑亮,有些黑白画的感觉。随着太阳渐渐下落,光线也变得柔和起来、温暖起来,柔和、温暖的光线撒播在梯田的不同角落,变幻出不同颜色的反光。即使是同一块梯田,每个时刻的颜色都会不同。
多依树第三天早上起来,大雾仍然弥漫,同行小伙伴们已经没有兴致出去游逛,我独自到多依树上寨、下寨逛了一圈,梯田、民居都隐在雾中。在民宿中我教小伙伴们拍延时、用剪映,希望等待能让奇迹发生。奇迹还真的发生了,就在我们吃过中饭准备撤退的时候,刚才还浓雾笼罩的天空豁然开朗,明媚的阳光照亮了大地。我们迅速奔向观景台,天啊!整整一片大山,从上到下,全部是梯田,其壮观、其气势,惊呆了我们。
阳光在云层中掠过,将这一大片梯田照得忽明忽暗。云雾退到山腰,忽东忽西,忽上忽下,一会儿涌上来,淹没了一层层梯田、村寨;一会儿退下去,早上我去转过的多依树寨子的民居在雾气中冒出来,阳光照亮了红色的墙体。梯田在一道道山脊上,吞云吐雾。云雾缠绕的梯田,比起完全暴露在阳光下的梯田,更多了朦胧的美、婉约的美。
这一大片梯田三面临山,一面临谷。上半部分稍缓,梯田相对平坦;下半部分陡直,一层层落差很大。在明亮的阳光下我发现,之所以梯田有那么多的色彩,是因为田里有着不同颜色的藻类,这些藻类,成就了多依树梯田的五彩斑斓。早上刚学习了延时摄影的小伙伴们,拍得比我还来劲。
坝达阳光如此好,接下来就是赶往坝达看落日了。这里的四个观景平台在落日前几个小时就已经是人山人海,每一个有幸挤到栏杆边上的人,都紧紧抱住栏杆不肯再离开一步。后来的人只有从人头缝里观景了。我也在角落处占到一个小小的地方,三脚架是没法架了,只好手持相机艰难地拍几张照片。旁边是两个从台北来的女同胞,她们特别的礼貌、客气。
这里的梯田又是另外一种风格。面积大、线条美、立体感强。连绵不断、成千上万层梯田,从海拔1000多米一直延伸到海拔2000多米的高山之巅。梯田波平如镜,曲线婀娜,极具线条感。太阳尚高,光斑落在梯田里,反射出锐利的星芒。
随着太阳慢慢下落,梯田的各部分闪烁出不同的波光。原本白茫茫的一片梯田坡海,逐渐变成红色、金色。我盯着那几道曲线最美的梯田,不时地按动快门,同样的地方,每一个瞬间,都会有不同的色彩。直到太阳落入山后,天色慢慢暗下来,还有许多人不肯离去,那些梯田在逐渐昏暗的天色下,又变成了黑白版画。
多依树云上小院我们住在多依树“云上小院”民宿,是去年住过这里的好友推荐。特意提前定了四楼有大平台的房间,说是举目窗外便是梯田。前两天我们举目只能看到无尽的云雾。最后一天下午,终于如愿以偿,实现了坐在平台看梯田、晒太阳的愿望。平台与多依树观景台正好相对,是从另外一个侧面看梯田的好地方。云雾缭绕奔涌在梯田和寨子间,我们如若端坐在仙庭之上。小尹姑娘是个95年出生的工科大学生,她一个人打理这个民宿,温馨舒适干净,早上还亲自做米线给大家做早饭。用朋友的话说,关键还很佛系。看见大雾弥漫,我犹豫要不要再住一天时,她劝我说天气不好不如走吧。我下次再去元阳一定还住她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