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舞台上最夺目的一颗新星。
演出途中,舞台上方的吊灯突然砸落下来。
我被送去医院抢救,面临截肢的风险。
在我生命垂危的时候,丈夫却在医院里陪他的白月光。
我跳舞的双腿,从此落下残疾。
后来,丈夫卑微地跪在我的面前,「苏言,你能不能再爱我一次?」
1
裴聿川有个忘不掉的白月光。
白月光远走异国他乡,他负气娶了我。
结婚三年,他碰我的次数屈指可数。
夜里,裴聿川闯进我的卧室,满身酒气的他将我摁在身下。
跳过前戏,他上了床就直奔主题。
一抹炙热落在我的唇齿间,他强势进驻,激烈冲撞。
男人的目光深沉而滚烫,眼里却寻不到半点柔情。
耳边是布料撕碎的声音。
他的掌心泛着热意,触及之处一片潮热。
一场酣畅淋漓的激情戏后,裴聿川毫不留恋抽身而出。
他脸上的潮红未褪,声音却冷漠没有温度。
「记得吃药!」
裴聿川不爱我,他不希望我怀上他的孩子。
我恍惚觉得,刚刚男人的热烈只是一场错觉。
「明天我有场重要的演出,你能来吗?」
裴聿川慢条斯理地套上衬衫西裤,凛冽的喉结上下翻滚。
「你是唐荥舞团的首席舞蹈员,最不缺的就是观众!」
「我就不去了。」
我压下蔓上心头的落寞,「明天是我在南城的首场演出,我希望你能来见证这个重要的时刻。」
裴聿川眉眼冷漠,言语里透着警告,「苏言,别得寸进尺!」
我抬起一双雾气靡靡的眼睛,眼里写满了摇摇欲坠的破碎感。
裴聿川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目光厌弃。
「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给谁看?若是觉得委屈,我们就离婚。」
裴聿川是我痴狂爱了十年的男人。他答应娶我的时候,我已经自己的暗恋窥见了天光。
事实上,我只是洛轻音的替身。
洛轻音是周聿川心头的白月光,胸口的朱砂痣。
他对她朝思暮想,念念不忘。
周聿川在我身上寻找洛轻音的影子,就连跟我上床的时候,嘴里叫的也是她的名字。
洛轻音是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的明星演员,在国内外享有很高的名气。
周聿川跟我结婚了,可心里依旧忘不掉他的白月光。
我哭过,闹过,却无济于事。
周聿川掐住我的腰肢,他从身后强势进驻,动作近乎粗暴。
「苏言,只要你乖乖的,周太太的位置就还是你的。」
我想要退缩,手腕却被牢牢扣住,被迫承受着他的疾风骤雨。
手机铃声响起,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聿川,我受伤了,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周聿川闻言脸色骤变,拿上西装外套就匆匆出了门。
他彻夜未归,而我彻夜未眠。
2
转眼就到了演出的日子。
我穿着演出服,在台下左顾右盼。
马上就到我登台演出的时候了,周聿川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我特意给他留了前排的位置,希望他能来观看我的演出。
轮到我上台表演的时候,周聿川的座位依旧空空如也。
我藏起心头的苦涩,在万众瞩目中闪亮登场。
为了这场演出,我没日没夜练舞,脚底都磨出了血泡。
聚光灯打在我的身上,翩然起舞的的我,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新星。
突然,舞台上方的吊灯毫无征兆地砸落下来。
台下的观众顿时陷入恐慌里。
我被吊灯砸中双腿,当场血流不止。
舞蹈团的负责人孟楠冲上舞台,赶忙察看我的伤势。
「苏言,你的伤势严重,必须赶紧去医院!」
她第一时间拨打了急救电话。
我强忍着眩晕感,给周聿川打去电话,却被他无情掐断。
不死心的我,一遍遍拨打他的电话号码。
好不容易手机接通,周聿川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苏言,我很忙,别来烦我!」
我浑身是血躺在担架上,心里惶恐又无助,多么希望他能陪在我的身边。
「周聿川,演出出了点意外……」
不等我把话说完,周聿川就粗暴地挂断了电话。
我的心瞬间坠入谷底,心脏都蜷缩成一团。
孟楠替我打抱不平,「你伤得这么严重,周聿川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他还是人吗?」
我疼得脸色煞白,仍在心里安慰自己,可能他只是他太忙了。
孟楠紧紧攥住医生的手,「医生,她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舞蹈演员,您可一定要保住她的双腿!」
医生面露难色,「苏小姐的腿可能保不住了。如果不尽快截肢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伤势太严重了,面临截肢的风险。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从小到大我一直有个舞蹈梦,最大的愿望就是登上舞台。
如果截肢了,我的梦想也就碎了。
身体里的血液在快速流失,容不得我有半点迟疑。
最后,我亲手摧毁了我的梦想。
「医生,截肢吧!」
3
手术室刺眼的白炽灯亮起,我陷入了漫长的昏睡中。
孟楠说,我在手术过程中心跳骤停,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我生命危在旦夕,可周聿川却对我不管不问。
孟楠给他打电话,却发现他的手机关机了。
她咒骂了一声,「周聿川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有妇之夫?老婆命都要没了,他竟然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我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有惊无险地挺了过去。
从手术室出来,我被转移到重症监护室接受观察。
这时候,周聿川还是没有出现。
我身上插满了管子,麻醉药开始失效,疼痛感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身下空荡荡的,那双纤瘦白嫩的长腿不见了。
我引以为傲的资本没了,梦也跟着碎了。
孟楠守在监护室的门口,眼圈红红的。
她替我感到难过。她说我是她教过的最有天赋的舞蹈生,是天生的舞者。
可惜,我再也无法站在舞台上发光发亮了。
原本我有着璀璨的前途,却在失去双腿后,十年努力化为泡影。
本该娇艳绽放的玫瑰,就这么凋零枯萎了。
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几天,我身体各项指标总算稳定下来,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
我跟孟楠说:「楠姐,能不能推我出去走走?」
孟楠提心吊胆了几日,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她说:「苏言,你前几天才动完手术,就老老实实在病床上躺着!」
我问孟楠,「周聿川他来过吗?」
他好像永远都很忙。每次打电话给他,他总是以工作忙搪塞过去。
哪怕已经结婚了,他也从未把自己的妻子放在心上。
孟楠支支吾吾,「你别胡思乱想,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我身上裹了几层厚厚的被褥,依旧无法阻挡寒意的侵袭。
今天的冬天好像格外冷。
孟楠总算松口,「天气难得放晴,我推你到外面走走吧!」
我腮帮子鼓了鼓,「再不出去晒晒太阳,我都要发霉了!」
医院的拐角处,我见到了周聿川。
周聿川正陪着他的白月光,在医院里做检查。
男的挺拔英俊,女的纤瘦柔美,看起来般配极了。
背叛好像一把利刃,将我的心脏狠狠割伤。
洛轻音松开周聿川的手,受惊似的说道:「我的脸扭伤了,聿川陪我来医院做复查。苏言,你别误会!」
我躺在手术台上担惊受怕的时候,周聿川在医院里忙着照顾他的白月光。
这几天,周聿川一直跟洛轻音待在一起,陪着她做检查,做康复。
他忙到连接我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我没有大吵大闹,没有歇斯底里,语调平静得可怕。
「周聿川,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周聿川嗓音低哑,语调懒懒的,「你来医院做什么?」
我突然想笑,「周先生,你眼睛应该没瞎吧?」
因为漠不关心,所以选择视而不见。
洛轻音凑过来道歉,「苏小姐,我只认识聿川一个朋友,不得已才麻烦他。」
「你们千万不要为了我吵架!」
还没等我说话,孟楠抢先开口。
「洛小姐,异性朋友之间要有边界感,你不知道吗?」
洛轻音脸色有些难堪,求助地看向周聿川。
周聿川把她拽到身后保护起来,他怕我伤害他的心上人。
他指责我,「苏言,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没看到洛洛受伤了吗?」
当初洛轻音为了自己的舞蹈梦狠心跟他提了分手,抛下他远赴异国他乡,周聿川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得知白月光回国,他那颗死寂的心便又死灰复燃。
尽管他已经娶了我,可他的心里始终忘不了洛轻音。
洛轻音勾勾手指头,就可以轻易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她只是扭伤了脚,他便惊慌失措。
孟楠觉得刺耳,她简直听不下去了。
她颤抖着肩膀,「周聿川,苏言演出时发生了意外。医生给她截肢,才保住她的命。」
「苏言的腿没了,她的腿没了!」
周聿川是行外人,也知道截肢对舞者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审视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有些不敢置信。
我捂着空荡荡的裤腿,难堪得想遁地逃走。
医生说,我这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如果装上一对假肢,兴许还有机会可以站起来。
可周聿川对我近乎吝啬,吝啬到不愿意为我多花一分钱。
洛轻音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苏小姐,你以后是不是跳不了舞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