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声连连的《小丑2:双重妄想》,其中的三重黑色幽默你看见了吗

波波谈影剧 2024-10-09 14:40:34

《小丑2:双重妄想》目前是雷声大、雨点小;评价几乎负面炸开。这部片子到底拍得如何?

首先,《小丑:双重疯狂》几乎跳脱漫画原著的框架,原本开放性疯狂叙事可以超速急飙,却以极度沉闷、乏味、单调的监狱生活与律师交锋之间轮回,俨然成了低配版的《小黄人越狱计划》。

唯一为小丑另辟蹊径的,大抵就是法院大楼爆破后的那幽微曙光,但可惜又在于,力不从心却又奢望以音乐歌舞——在奖季导向的刻意操作试图挥军奥斯卡。

自小受虐、精神病患、生活穷困、社会底层的单口喜剧演员,在探查“真我”身世的追寻过程中,音乐与爱情是否能成为最终彼此的救赎?

以监制《宿醉》、《一个明星的诞生》而奠定戏谑表现主义的托德·菲利普斯,2019年携手华金·菲尼克斯,超脱仰赖正义联盟主配角加持。

剧本灵感源自马丁·斯科塞斯的《出租车司机》、《愤怒的公牛》与《喜剧之王》,以心理惊悚的超现实旁观叙事手法,重塑DC漫画超级大反派“小丑”亚瑟·弗莱克。

身穿鲜红西装、蓝白红浓厚脂粉几近是对自由、平等、博爱的自由主义极端的嘲讽,不时低头自语或是仰天长啸的《小丑》,结合了《出租车司机》的内心孤寂与《喜剧之王》不择手段的双重人格。

并戏谑地、刻意地甚至是致敬式地,残杀罗伯特·德尼罗在《小丑》中扮演的喜剧演员一哥富兰克林——罗伯特大叔分别在1976年与1982年可就是不折不扣的《出租车司机》与《喜剧之王》呀。

而自2017年,华金·菲尼克斯演出琳恩·拉姆塞执导的《你从未在此》以来,直至《拿破仑》与《小丑2》渐进式崩塌,面相薄唇下垂、灰眉深锁、目光凌厉。

已经不复以往在《为你钟情》中饰演约翰尼·卡什时的深情忧郁、魅惑迷人。

或许,长年以演技派方法论探究,并执行角色演绎的华金·菲尼克斯,默许小丑的双重疯狂性格与他自身融为一体,早已不知不觉,相由心生。

2019年,《小丑》全球热议,其黑色幽默之一在于,自擒下第76届威尼斯影展最高荣誉金狮奖后,便旋风式横扫各大影展与影评人协会最佳男主角奖与最佳原创音乐奖,堂堂进军奥斯卡殿堂,更一跃为电影史上首部破10亿美元的R级电影。

然而,《小丑》颠覆了电影颁奖季奖励“喜剧理念”的传统,但是《小丑》又讽刺了原本应该提供欢乐的角色扮演。

华金·菲尼克斯的整身既严肃、又悲哀、超无趣,却令人不寒而栗、胆战心惊。

2024年,《小丑2》起始桥段恶搞了华纳兄弟《乐一通秀场 第一季》卡通,复习了《小丑》关进疯人监狱的前后始末,黑色幽默娱乐性极高。

可惜叙事节奏随即陷入了死记硬背的走音跳语气。

其黑色幽默之二,则是亚瑟由虚无疯癫的“小丑”,在残暴扭曲的狱警队肆无忌惮凌虐下,竟摇身一变为乞怜颓废的受害者;

而现实人设以奇装异服、多变妆容开拓演艺各界的女神Lady Gaga,饰演魔高一丈、更善于操弄人心的精神病患哈莉·奎茵。

看似为亚瑟黑暗又毫无生气的刑期带来一丝丝光明和希望,实则不过是加速小丑的双重人格裂变,为多重精神障碍的百老汇深情西城男孩。

《小丑2》黑色幽默之三,为几乎跳脱漫画原著的框架,原本开放性疯狂叙事可以超速急飙,却以极度沉闷、乏味、单调的监狱生活与律师交锋之间轮回。

俨然成了条分缕析的《小黄人越狱计划》兼《法律与秩序 第一季》。

唯一为小丑另辟蹊径的,大抵就是法院大楼爆破后的那幽微曙光。

可惜又在于,力不从心却又奢望以音乐歌舞——在奖季导向的刻意操作之下,《小丑2》的小丑女一登场,简直就是复制《一个明星的诞生》的表演舞台,打灯聚焦在女神嘎嘎的个人演唱会的MTV,借以讨好女神欲进军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野心勃勃。

无奈接连不断、耳熟能详的好莱坞经典歌曲无法推动《小丑2》的剧情发展,只有强迫观众们在百老汇歌声氛围中,无限复习分裂人格沉浸于爱与美的幻想云端,纷纷扰扰放慢了叙事的节奏。

编导制片在《小丑2》的138分钟,毫无能力堆砌原本应有更多的惊喜分线与角色发展;

监狱与法庭之间的轮回切换,不过是宛如重症精神病患的重复撞墙、喃喃自语罢了。

《小丑2》先以华金·菲尼克斯的监狱风云透视暗黑、潮湿、肮脏的男性世界。

再透过女神卡卡的哈莉·奎茵女性视角,呈现“云端情人”那脆弱、无助、分裂、焦躁的歇斯底里恋爱脑。

女神卡卡于威尼斯影展专访时,也点出小丑内心的音乐“既分断又混乱”。

亚瑟与哈莉·奎茵在音乐治疗课程相遇,透过歌曲建立了心灵上与情感上的共鸣,所以之间的关系以好莱坞复古流行歌曲,穿插冰岛配乐家希尔迪·居兹纳多蒂尔抽象音阶混音,呈现爱情既疯狂又复杂的层面。

或许看似音乐可以治愈烦躁不安的灵魂,但是其实音乐更可以无缝接轨彼此的怪癖与疯狂。这也是《小丑2》的原电影名——法国神经医学“Folie à Deux”二联性精神疾病的一语双关。

“双人共享疯狂”的共享型精神障碍,特发于小丑亚瑟与小丑女哈莉的“同时妄念”。

其病征为两名自我封闭社会隔离的精神病患,彼此的妄念内容互相影响,或是“病态倾向”地互相引发对方的症状。

小丑女哈莉率先崇拜狂热小丑亚瑟,认为他才华洋溢、不可多得,简直是头号粉丝大迷妹;

而“同时妄念”在小丑亚瑟,则从楚楚可怜的精神重症杀人犯,直捣法庭的万人迷大英雄。

原本发质分岔、脸色苍白、衣着闲散的小丑女,于法庭三度开庭期间,从金发马尾搭配海洋蓝蓬松外套与黑丝袜迷你裙、深紫色缀花洋装搭配黑网蕾丝呢纹帽、赭红色上班族套装搭配白手套的衣装进化,就可对照亚瑟从瘦骨嶙峋的狱友条纹脏衣,直到鲜红色成套西装搭配白衬衫黑领带,“双人共享疯狂”从监狱中庭共舞直至妄念彼此的爱情与家庭生活,哈莉对亚瑟对崇拜是缺乏父爱的暗示,小丑之于小丑女的渴望,则是为缺乏母性关爱的伊底帕斯情节回应。

两位奥斯卡镀金重量级卡司,戏里戏外,皆共享名利与媒体打造出的“双重狂热”。

女神嘎嘎诠释的哈莉一角,神秘、聪明、热情、狡猾和善于操纵的恶意,小丑亚瑟若没有遇见哈莉,或许就可逃过共享型精神障碍,命运不至于操纵在宛如是麦克白夫人的小丑女哈莉手中。

但正是这种疯狂的冷静,稍稍推动了电影的叙事发展。因为《小丑2》,若不双疯,则不成魔。

华金·菲尼克斯历经《小丑》的疯癫,在《小丑2》对亚瑟这个角色的双重疯狂更游刃有余,了如指掌。

憔悴瘦削就如同克里斯蒂安·贝尔在《机械师》一样。

而原本应是音乐剧的欢乐奇幻的场景,华金·菲尼克斯毫无激情的演唱既刺耳又费劲儿,乏味无张力。

但是当亚瑟决定拥抱自己的“小丑”人格时,原本驼背萎缩的姿势也随即改变,即使他从未丢失亚瑟固有的愚蠢与焦躁——轻松、随性、舒展、自信、不可一世,把法庭当全家自己家,嘴里还不时叼着一支烟。

当亚瑟与小丑在不同的表现形式之间切换时。

从英国伦敦腔到美国南方口音,性格与作为也随之匹变,时而昏昏沉沉,不时自信爆棚,不时抿嘴微笑,却又放声苦笑。

与《小丑》相较,《小丑2》的美学调度更细腻、更有条理,自出场华纳戏谑卡通场景。

梦幻般的华丽舞台表演,精心画边的二分法构图中,隐藏男女角色之间的情感发展。

托德·菲利普斯的表现主义使其每个场景的昏黄、粉嫩、夜间光源都为主角内心世界的聚光灯,勾勒出小丑和哈莉的虚实难辨的轮廓,好似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的《旧爱新欢》。

只是最终也因为以音乐剧为主的误判,使所有角色发展停滞不前。

以至于电影叙事的重要情感转折完全毫无惊喜、更无高潮迭起。

在片尾桥段,亚瑟或许认为访客是他殷殷期盼的哈莉,但是年轻囚犯想说笑时,他仍停下脚步聆听,托德·菲利普斯接受应后访谈时也解释:

“因为小丑亚瑟知道想让别人笑的感觉,所以给了孩子那一点时间。他表现出对于喜剧的欣赏,也欣赏孩子敢于展现自我,这些都是在第一部电影中没有人为他做过的事。”

托德·菲利普斯进一步解释,亚瑟最终理解到自己完全无法对抗权力体系,即使他也身为男性,所以对亚瑟来说,唯一能赢的方式就是把一切都毁掉。

“因为当你是像亚瑟这样的社会底层阶级时,你根本无法赢”。

《小丑2》雷声大、雨点小,本届威尼斯影展呼声高、掌声长,但在9月4日于大展厅全球首映后,好评倏地烟消云散——但是托德·菲利普斯的执导风格,似乎正是对2019年轰动全球的《小丑》追随吹捧做出回应。

就如同为何亚瑟会拒绝承认自己是小丑一般:“我们作为一个群体、社会、媒体,把小丑亚瑟视为革命先锋的罗宾汉,为无产阶级发声,认为英雄可以铲除监狱、司法与媒体体系的贪污与腐败。但是把诸多期望强加于单一个人身上,可能会让他根本无法承受。”

托德·菲利普斯的《小丑》是一个懦弱、以自我为中心的精神疾病傀儡。

但是当我们观众怀疑最终桥段,狱警联合狱卒蓄意谋杀,在亚瑟的左嘴角淌血,与初回开庭前狱警刮胡服务有意无意划伤的前后呼应,我们不禁还是为这只为爱神伤、无以得到身心救赎的无名小卒惋叹。

因为直到最终不支倒地,模糊的年轻受刑人发疯想要成为小丑接班人的惊愕之于,这曾经为爱疯狂的变装癖仍愿意相信“人”与“幽默”。

但是,腐败的行政、司法、监狱、政治、媒体体系终有皆大欢喜的解决方案?

音乐真的可以治疗一切吗?《小丑2》压抑、幽闭的叙事已经提醒到——若我们过于乐观自信,迷恋自我形象,认为人定胜天,那么,其实笑话就在你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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