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年，我和老公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
他非要把他妹妹的私生子过继到我们名下。
理由是，学位名额不用白不用。
后来有一天，我和老公一起接孩子放学，听到童言无忌。
“罗子枫，他不是你爸爸么？你怎么叫他舅舅？”
老公赶紧跟我解释：“小孩子怕同学笑话，乱叫的！”
我的心扑通扑通狂跳，难怪老公一家子单眼皮小眼睛，只有妹妹是双眼皮大眼睛。
……
1
当年我第一次在婆家看到他妹妹雪婷时，曾经半开玩笑问过他这个问题。
还是男朋友的罗程当时脸色不太自然，讪笑着说我高中生物白学了。
罗子枫一天天长大，跟罗程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公婆总当着我的面说，外甥像舅有出息。
现在，我茅塞顿开，之前的一切不合理都有了解释。
如果不是其他孩子童言无忌，我不敢想象，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五年的男人还要骗我多久。
就在刚刚，我下班偶遇罗程接罗子枫放学。
说来也怪，罗子枫一岁多我就嫁进罗家，对这个被父亲抛弃的可怜孩子一直疼爱有加。
可这孩子一直对我充满敌意，无论我怎么讨好他，都屡遭排斥。
以前他年纪小，我还能不计较。这两年慢慢懂事了，还是把我当外来入侵者戒备，我也就懒得用热脸贴他的冷屁股了。
罗子枫见到我们，不情愿地小声叫：“舅舅，舅妈。”
他旁边的同学疑惑的问：“罗子枫，他不是你爸爸么？你为什么叫他舅舅？”
“你爸爸为什么会牵两个阿姨的手？”
闻言，我一时间愣住了。
罗程神色紧张，赶紧小声跟我解释：“老婆，你知道子枫生下来就没有爸爸的，小孩子怕同学笑话，叫我爸爸我也不能当场拆穿。”
“我和雪婷兄妹感情好，互相牵手挽胳膊很正常，你们独生子女可能不太理解。”
我神色复杂的看着满口谎言的罗程，陷入沉默。
罗家“兄妹”感情确实超乎寻常的好。
牵手，拥抱，同食这种亲昵举动数不胜数。
好几次，我更是撞见雪婷坐在罗程大腿上抱着他脖子撒娇，亲吻他的脸颊。
我提出这样不妥，罗程还埋怨我思想龌龊。
细思极恐，二人的关系一定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只是普通兄妹。
心脏被一只大手攥住，闷闷地疼痛感传来。
小学报名前，罗程突然提出要把他妹妹的非婚生子过继到我们夫妻名下上学。
那天从婆家回来，我对罗程发了很大的脾气。
“什么叫反正我们也没有孩子？”
“现在没有，不代表永远没有！热点学校的学位名额多少年才释放一次，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怎么办？”
罗程脸上的表情淡下来，眼底盛着的那点笑意也逐渐散去了。
“老婆，我妹妹年纪轻轻就被男人骗了，未婚先孕生下了子枫，孩子从小没爸已经很可怜了，我这个当舅舅的能看着孩子没学上么？”
每一次面对他妹妹的问题，他都是同样的说辞。
我的化妆品、年终奖、公司奖励的双人旅游资格……
就连我结婚时父母陪嫁的车子，他们也哄着我，统统送给了他妹妹雪婷。
这一次，罗程他们一家人也是软磨硬泡，逼得我不得不答应下来。
回到公婆家，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进公婆房间，在抽屉里翻出了户口本。
上面并没有并没有他妹妹的名字。
灵机一动，打开支付宝输入了他妹妹的电话号码。
实名认证结果让我浑身血液都冷透了。
陈＊婷。
我叫了五年的雪婷竟然根本不姓罗。
虽然一路上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得知真相的一瞬间，恍若一道晴天霹雳，把我仅存的理智炸得支离破碎。
然而我还是咬紧牙关，驱散了脑海里那些烦乱思绪，并没有表现出歇斯底里。
2
我谎称出差，回家便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住进了酒店。
两天后，我在医院妇科拿到了详细的体检单。
脚步踉跄，就像是突然间失去了地心的引力，几乎无法站稳。
“林女士，您体内有一枚节孕环，把环摘掉就可以正常受孕了。”
医生的话反复在我脑海中回荡，我仿佛被一块无形的巨石猛然击中，整个人被劈成两半。
一半在震惊中颤抖，一半在心痛中沉沦。
“罗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订婚后，我和罗程顺其自然发生了关系，还一不小心有了孩子。
这本来算是双喜临门的好事，可罗程带我去亲戚工作的私立妇科一看。
说我这胎是宫外孕，不立刻手术切除一侧输卵管会有生命危险。
我就这样，被直接推进了手术室，还没结婚就成了不易受孕的女人。
手术后，我怕耽误罗程，对他提出了分手。
那时，罗程死死把我按在怀里不撒手，“我爱的是你！你能不能生育我不在乎！”
“我妹妹就是怀孕后被渣男始乱终弃的，我怎么能也做这种负心汉呢！”
我大为感动，我父母也觉得女儿不宜生育低了男方一等。
在罗家提出要养孩子经济拮据时，不仅主动包办了婚房婚车，连早就谈好的彩礼，也是一降再降。
婚后，我几次想去大医院再全面检查一下，罗程都劝我没必要，他觉得丁克没什么不好，他还有双胞胎哥哥罗奕，再不济家里还有罗子枫，老罗家的香火不会断。
公婆见我肚子始终没有动静，颇有微词，几次在饭桌上对我施加压力。
也是罗程主动替我背了锅，说是他患有无精症，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结婚几年没有孩子，周围开始有人嚼舌根。
有嘴欠的邻居说一定是我婚前不检点才不能怀孕，我爸知道后，抄起拖把就去理论。
结果几下推搡就气急攻心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
我爸走后，我妈因为接受不了这件事，当天就住进了医院，不到半年就郁郁而终。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有多愚蠢，蠢到五年都没有怀疑过罗家人的鬼话连篇。
如果婚前我没有去那个小诊所，或者我坚持换个医院再做一次检查，或许我都不会傻傻的被一家人的弥天大谎骗了这么久。
思绪被电话铃声打断，是罗程他妈打来的。
“林语啊，我和你爸参加了健康知识讲座，专家说我们得吃保健品，你快给我转两万块钱。”
换做以前，即便知道可能是骗局，我也不会拒绝，毕竟老人的舒心千金难买。
可今天，我不会再傻傻的做他们罗家的提款机了。
“罗程从来没上交过工资，你找他要吧。”我冷冷的说，“我上班赚钱也不容易，两万块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说得倒轻巧。”
不等罗程妈爆发，我便直接挂断电话。
等我到了罗家时，罗程妈对我横眉冷对，罗程爸也抱着胳膊吹胡子瞪眼睛的。
“罗程，你瞧瞧你取回来的好媳妇，连我这个婆婆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些年，我一直很愧疚自己不光不能给罗家添人进口，还默认了罗程撒的谎，和他一起骗了二老。
为此，我一直把罗程父母当成我亲生父母孝顺，可以说事无巨细，有求必应。
甚至从来没有多想过，公婆面对我时，为什么理直气壮到根本看不出他们明知自己儿子有缺陷。
我抬眼扫视客厅，陈雪婷正亲密的把脚塞在罗程大腿下面取暖。
见我看过来，罗程不着痕迹的移开她的脚，起身迎向我。
我嘲讽的轻哼：“你们兄妹俩感情还真好。”
罗程面色尴尬，没有作声。
他妈赶紧插嘴：“亲兄妹感情好不是很正常么，少见多怪！”
罗程闻言赶紧推着我的肩膀往厨房里带：“老婆，你今天把妈惹得很不痛快，快进去做饭好好表现一下，再认个错。”
“我累了，什么时候开饭再叫我吧。”
说完，我耸耸肩，直接回到罗程婚前的房间甩上门。
晚餐时，罗程一直坐在罗子枫旁边，父慈子孝的夹菜喂饭。
我嗤笑一声，含沙射影：“子枫越长越像阿程了，带出去不主动说，还以为是亲儿子呢。”
罗程一愣，含糊的笑笑，握着筷子的手指不易察觉的颤抖起来。
看到他故作镇定的样子，我淡淡一笑，若无其事多的给自己扒起虾来。
罗程爸不满的用筷子敲敲桌子，朝我发难。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一个儿媳妇半个女儿，你妈一直把你当亲闺女看，你今天不分青红皂白就拒绝她，你妈回来哭了好一阵。”
“你突然转变了态度，她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到位，自责了好一阵。”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
“您二老已经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了，也不缺我这个半个闺女了。”
说完，我还似笑非笑的特意看了一眼陈雪婷。
大概是怕我看出什么端倪，罗程悄悄给他爸妈使了眼色，一家人都不敢再出声。
3
晚餐过后，罗程父母带罗子枫消食遛弯。
我假装头疼，进屋休息。
罗程在我旁边小声叫了我几次，又在我身上捏捏弄弄，见我没反应，他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几分钟后，我轻轻打开门，光脚在陈雪婷房间门口站定。
我把耳朵悄悄贴在门上，听着罗程和陈雪婷的秽语污言。
“宝贝，你亲戚总算走了，不用浴血奋战了。”
接着，就是一阵“近身肉搏”的声音。
伴随着陈雪婷的娇喘，罗程粗喘着调笑：“别吸了宝贝，天凉了我可不能再用蚊子咬当借口了。”
此时的我，心如死灰，面若寒霜，眼中尽是绝望深渊。
结婚这几年，罗程有事儿没事儿总爱回他父母家，为此我还总嘲笑他是妈宝男。
从认识他开始，他身上总是出现不明原因的红色印记。
他总说是过敏。
而我这个感情经历一片空白的傻瓜，居然真的相信了他的说辞。
耳边响起两人即将到达顶峰的声音，我嘴角轻轻扬起，拧动门把手。
一边拧还一边大力拍门。
“雪婷！又没有外人你锁门干嘛？”
“你哥呢？”
屋里一阵兵荒马乱，罗程衣着凌乱的开了门，裤子都穿反了。
语气慌张道：“老婆你睡醒了？可能是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不下心把门带上了。”
我皱眉看着凌乱的床铺，语气不悦：“什么事还非得关上门说啊，你们兄妹感情再好都这么大了也该避避嫌了吧？”
罗程忐忑不安的握着门把手，眼神闪烁不定，用身体阻拦这我不让我进屋。
生怕被我窥破了二人的秘密。
陈雪婷也紧张的站在床边，有些尴尬的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朝我仓促一笑：
“嫂子，我二哥是跟我说大哥过两天就要回来的事。”
我随意的笑笑，眼神却盯紧了二人：“大哥要回来了？那正好，我有个男同事条件不错想介绍给雪婷，你们兄弟俩一起帮忙把把关。”
陈雪婷狠狠的瞪了一眼罗程，语气哀怨：“不劳嫂子费心了，我现在还没有相亲的打算。”
罗程赶紧打圆场，拉着我直接离开了罗家。
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黑着脸埋怨我：
“林语！你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儿？我妹妹脸皮薄，你像卖过季白菜一样要把她推销出去，她能乐意么？”
我在心里冷嗤一声，脸皮薄她未婚先孕？
脸皮薄她装妹妹和自己哥哥不伦？
见我表情不渝，罗程语气和缓下来。
“老婆，我是觉得你应该提前跟我商量一下，雪婷还没从之前的阴影里走出来，这些年又一心扑在孩子身上，那有心思谈恋爱。”
我敷衍着点点头，没有再说话，陈雪婷嫁不嫁出去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
她没有嫁人的心思更好。
可我没想到她居然蠢成这样，我还没来得及下钩，她自己就咬上了钩。
我刚从房屋中介回来，还没来得及喝口水，陈雪婷就“哐当”一声推开了门。
“嫂子，你好好的卖什么房子啊！”
我把水杯放下，对她的激动了然于心，在她心里，我所有的财产都是要留给她儿子的，一下卖了能不心痛吗？
“那套房子，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婚前财产，关你什么事？”
陈雪婷被我怼的脸色一窒，立刻吵嚷起来。
“哥，爸妈，你们快来啊，嫂子要把咱们家房子卖了！”
罗家人听闻果然一窝蜂从房间内跑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