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报道|EDITORIAL
Demna谦称自己对中国不甚了解,但这场Balenciaga秀却表达了他对这一市场的敬畏之心:摒弃了西方中心主义的视角,呈现对当代中国生活的礼赞。支付宝联名只是Balenciaga这次上海故事的精彩前奏。
*撰文/包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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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mna永远是那个最会「抖包袱」的人。
他的亚洲首秀,直到5月30日当天凌晨才公开地点:Balenciaga春季25系列发布秀在浦东美术馆举行。
看秀的人在入住酒店时八成已经猜到了地点。Balenciaga的客人住满了位于黄浦路口还未正式开业的海鸥丽晶酒店,住不下的人被分流到了可以俯视东方明珠的柏悦。两者都指向了浦东陆家嘴地块,而这里近两年来最有代表性的建筑莫过于浦东美术馆。
秀场被设置在了浦东美术馆视野绝佳的户外露台,Balenciaga买下了周边最有标志性的户外楼宇灯位,包括东方明珠,当晚都在滚动着Balenciaga的名字。
这,就是夜上海。
愿景是美好的,但当天下起了雨。
随着800名现场嘉宾进入美术馆等待,雨越下越大,浇透了看秀的座椅。不过,Demna并没有放弃,他依然决定在户外完成这一壮观的秀。
对于那些爱Balenciaga的人来说,雨何尝不是一种Balenciaga的氛围感呢?
Demna擅长用突如其来的天气营造戏剧性,他曾经营造了水火交融的末世、暴风狂雪的回忆、泥泞的逃难之路。在前一年的同一时间,Balenciaga春季24「Capital B」系列的发布短片中,正是一场人工降雨呈现了巴黎街头「浪漫」之外的「现实主义」。(相关阅读:Balenciaga走向诗意现实主义?)
雨映衬出Balenciaga面对挑战时依然坚持的那个自我。雨也是每一个人在现实中所遇到的不确定性。就像现场人们笑称的那样,放弃对天气的抱怨,雨就成为这场秀最精彩的布景。
01
Balenciaga的中国味道
是什么样的?
面对人生中的不确定性时,中国人似乎偏爱玄学,这好像成为了一种刻板印象,所以欧美的中餐馆里会准备幸运饼干作为餐后甜点。
但,实际上,中国人从来不真正相信玄学,只相信自己,用好彩头带来的心理暗示给自己打气,乐观面对一切不可预测的事件。
就像每一位看秀的客人在房间里收到的那份BB标识的粉红色定胜糕。这种江浙地区传统米糕传说始于南宋,是为了鼓舞出征将士而制的甜点。「定胜」也代表着Balenciaga的美好愿景。它不能阻止天公下雨,但Balenciaga的执行力让这场秀完成度达到了100分。
每一位看秀的客人在房间里收到了Balenciaga与南翔馒头殿联名的BB标识粉红色定胜糕和伪装成一笼包子的陶瓷镇纸邀请函。
定胜糕也是Balenciaga一个小型联名活动的一部分。它装在一个打包盒里,外面裹着「南翔馒头殿」与Balenciaga的标识。这家始于光绪二十六年的传统点心铺将在其上海新天地店限时推出(从5月29日起至6月2日)Balenciaga法国黑松露小笼包以及BB标识糕点。通过线上和外卖购买的人能够获得这一联名包装,Balenciaga BB定胜糕盛惠38元,也许是亲民的Balenciaga商品了。
这个联名也是Balenciaga对上海的致意。
Balenciaga与南翔馒头殿推出限定点心的合作
那么,在Demna的Balenciaga眼中上海是什么样呢?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上海有很多面貌,我们回去看2009年Karl Lagerfeld在东方明珠举办CHANEL秀时所描绘的中国模样,回去看2015年Met Gala镜花水月主题所描绘的中国风格,就能明白上海作为异国情调是一种什么样子。但Demna不这么看上海,他没有一双西方中心主义的眼睛。
他能发现的是上海作为一个现代城市,在过去这四十多年来所迸发的活力。因此,我们在Balenciaga的预热广告上,看到了宛如王家卫剧集《繁花》的空镜。这不是十里洋场的霓虹闪烁,而是唤起当下我们集体记忆的上世纪末烟火气。
Balenciaga春季25系列发布秀预热广告
因此,他心中的上海地标是Jean Nouvel和他的团队设计的雪白简约的现代建筑——浦东美术馆,这里也是上海最好的现代美术馆之一。
因此,Balenciaga会让宾客住在黄浦路口的海鸥丽晶饭店,这里也是1990年代「股疯」的中心,当时曾居住着来自全国各地的金融机构办事员。
因此,我们会看到烫着1980年代卷发的裴蓓、张丽娜、雎晓雯、奚梦瑶穿着Balenciaga时装摇曳于雨中。她们就像是《繁花》里的唐小姐、至真园老板娘,那些上个世纪末沉浮于商海的中国时髦女郎。
因此,Demna在这一季中放入了夸张厚底的靴子,贯穿着高耸笔直的廓形,这都来自于浦东陆家嘴那些摩天大楼所带给他的震撼。
金属鞋尖厚底靴在某种程度上与东方明珠有着一种形态上的相似性,垂直纤长的廓形贯穿整个系列,秀后发售的上海限定系列中印有浦东陆家嘴摩天楼的Balenciaga行李牌
因此,他选择了和支付宝联名,这代表着某种对中国速度的礼赞。Balenciaga曾经和ebay、apple这些全球领先的科技品牌开展过联名,在中国Demna发现了支付宝。他惊叹于这个支付工具所带来的便捷生活,支付宝是一种全新的中国式生活方式。这个数字支付平台服务着超过10亿用户,拥有全球领先的技术,改变了当代生活方式。
Balenciaga | 支付宝合作限定T恤限量500件,每一件都附带编号,于5月30日后开始在Balenciaga指定门店、微信小程序、官网和天猫旗舰店发售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Balenciaga的闭幕礼服也可以看作是对中国这个蓬勃经济体的礼赞。
这是由一条由10年前的粉色塑料袋回收再制的礼服。这条裙子就像是为这场雨量身定制,塑料袋转化为可回收再利用的杜邦纸,这种材料防水、撕不烂且抗紫外线,通过手工裁剪,加入金属丝固定,变成了宛如羽毛一样的装饰品,形成了Balenciaga礼服。
从塑料袋到盛装,就像是中国四十多年蓬勃发展的缩影,这个曾经生产廉价小商品占据市场的国家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经济体。
当然,对Balenciaga来说,中国更是非常重要,这里是这个品牌店铺最多的国家。
02
解构与传承:
Demna的《哥德堡变奏曲》
Balenciaga对消费者持续的吸引力,从来就是在产品上。Balenciaga春季25系列发布秀的第一波爆点是那双多层厚底运动鞋Platform Sneaker带来的。它比10XL更巨大,其鞋底是Balenciaga历年来所有畅销款运动鞋鞋底的叠加:Triple S、Track、Runner、10XL……
这是Demna给Balenciaga带来的一种「传承」,过去的潮流在被解构和重新解意后成为了一种新经典。这种感觉就像是巴赫将不断重复的卡农变成了最恢弘的《哥德堡变奏曲》。
在整个系列中,我们都可以看到这种逻辑的铺排。
裴蓓身着的Balenciaga粉色连衣裙是由AI设计的图样,但这种粉色的仿真蕾丝照片图样是建立在Balenciaga过去众多作品上的再创作。而它的压褶、它的双袖口设计、它的廓形,就是Demna过去近10年作品的卡农。
相似的处理还有鳄鱼皮和狐狸毛的错视图案丝绸长裙。浮夸华贵的面料转化为图案时,呈现出Demna一以贯之反思时尚行为的那一面。
秀场上普普通通的Polo衫,也是传续过去创意的一部分。不仅仅是oversized廓形,还有加入特殊材质成形的立挺领部,呈现出动态雕塑的效果。这种材质在Balenciaga第51季高级定制中首次使用在了一件衬衫上,而那雕塑感的领型则出现在Balenciaga第52季高级定制那件宛如凝固暴风侵袭瞬间的「Coup de vent」风衣上。
Demna把高级定制的工艺运用到最日常的成衣之中。
在这个系列中,最为有趣的是Demna对于时装和手袋的相互转化。
杜鹃身穿的晚礼服是由两只旅行袋组成的,它可以是一身套装,也可以是两只袋子。这个创意在秋季24系列中就已经开始出现了,当时Demna是用两只双肩背包构成了鸡尾酒裙。
压轴的一系列晚装中,还有一件是多个防尘袋组合而成的礼服。
不止于此,模特们肩上扛着的那些衬衫、风衣、羽绒服、夹克也是手袋。它们被改造成了皮内衬的单肩包,通过衣领斜挎在肩膀上。
男孩子们手中抱着的鞋盒是一种灰色的牛皮手袋,他们肩上扛着的西装收纳袋则是一种巨大的旅行包。它们也同时具备它们看起来的作用。
Demna擅于解构,擅于将日常之物变成意想不到的惊喜。同时,他也擅于重造经典。
拥有洛可可印花的乙烯树脂经典钟形蝴蝶结连衣裙有着经典的拉夫领和18世纪裙撑廓形,但它巨大的蝴蝶结和防雨布一样的面料又带着一种卡通色彩。古典主义与二次元,奢华与市井,奇妙地融为一体。
礼品包装彩纸给予了Demna灵感,他将这种视觉效果变成了昂贵的金箔裙,辅以Balenciaga典藏晚礼服廓形。
他也从贵妇的珠宝匣子里找到奚梦瑶这条黑色丝绒裙的灵感,这条经典的裙装上钉满了vintage首饰,从耳环、胸针到项链,将普普通通的黑色礼服变成了一场坎普盛宴。
这些「主菜」之外,Demna也为所有消费者准备了「甜品」:Balenciaga与Under Armour的联名。Under Armour的运动面料与Balenciaga极富辨识度的造型设计相结合,形成了颇具话题度的产品线。该合作系列的8件单品将在上海发布秀后限定发售。
此外,Balenciaga还为上海准备了特别限定的10XL鞋款。
对于中国市场,Demna保持着一种敬畏之心。他听取品牌中国团队的意见,试图与当地消费者产生更多共鸣。
尽管未来的风向不可预测,但道路却是需要靠自己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