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白月光》
我做了京圈太子爷六年的情妇，所有人都以为傅时年爱惨了我。
可只有我知道他心中只装着他的白月光孟许。
可我偏不信，死缠烂打纠缠他六年。
直到我患癌时日无多，傅时年却不闻不问地陪着孟许。
最后我消失，他却疯了。
可他不知道，孟许回来的那一刻，他再也不像我的阿远了。
1
我得知患癌这个消息时，刚从傅时年床上下来。
来到医院，医生的眉头紧皱着，提议让我住院治疗。
我发愣，脑海里还回味着傅时年今天在床上说的话。
孟许要回来了，他要娶她。
关上手机中傅时年与孟许甜蜜的合照。
医生再次提醒我，我急忙回过神，摆手道：
「化疗要头发全部掉光吗……我再想想吧。」
不是我不想治疗，是我手中的钱实在不够。
孟许一回来，我和傅时年的交易就结束了。
我很想活着，要治病的话只能再多捞几笔。
我换上包臀裙打车去傅时年的公司，连着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
在一晃神间，一辆轿车直直撞过来。
出租车被撞得侧翻，路人急忙拨打 120。
我的意识很快模糊，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床上。
护士见我醒来，要我给亲属打电话。
我思来想去，脑海里竟然只冒出傅时年这一个人选。
连着打了几个，回答我的只有忙音。
这个时候，傅时年应该在陪着孟许吃饭吧。
这点小事，也麻烦不到他。
护士问我还有别的亲人吗。
我沉默一会，看着缴费单上的名字，回答没有。
「我是孤儿。」
护士有些尴尬，只把缴费单递给我，匆匆离开。
我自己缴了费，所幸只是中度脑震荡，住几天院就好了。
可我住院一个星期，始终没有接到一个傅时年的电话。
2
医院离傅时年公司并不是很远，我出了院直奔那里。
却在转角处看见我并不想见的人，是我的妈妈李咏梅。
我转身就走，她却眼尖地发现了我，一把将我拽住。
「李昭娣你想干嘛去！真以为自己赚那几个脏钱就了不起了是吧！」
她身材矮小，背佝偻着，手上力气却很大。
将我牢牢把握在手中。
「你弟弟坐牢了你知不知道！人家要保释金，你赶紧给钱！」
我妈直接忽略了我脑袋上的纱布，一步一步将我往远拽。
「我说了我没钱！当初给你的三十万还不够吗！
「他杀了人，难道还要我来承担责任吗！」
听到这话，李咏梅瞪着眼直接扇了我一巴掌。
「我呸！你这个卖身体的婊子！老娘这么多年生你养你三十万哪里够！
「那可是你弟弟，我李家的根！」
我用力将她甩开，她直接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引得路人连连回头。
「大家看看这个不孝女！我辛辛苦苦供她读了大学，转头就不认我了哟！
「现在还想打我这个妈啊！我当初就应该把她掐死在尿盆里！」
李咏梅的演技很好，眼泪很快落下。
我今天打扮算不得光鲜，可也与李咏梅身上朴素的衣服形成鲜明的对比。
路人拿起手机拍摄，对我指指点点。
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可活。
索性直接拿出之前李咏梅找我要钱的录音，以及我的病检报告单
「我妈她要我给杀了人的弟弟交保释金，我已经得了癌症没多少日子了。
「是我不想给钱吗！我难道不想活着吗！」
李咏梅一愣，连忙爬起身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
「你瞎说什么呢！我就知道你是个来讨债的贱皮子！」
3
我抬头又瞧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傅时年和孟许手牵手朝我走来。
这时候碰见他俩，不算好事。
李咏梅一看，跑上前扯住傅时年的衣服。
「女婿，看在我是你岳母的份上，给我点钱呗。」
他被李咏梅的行为搞得一愣，眉头深深皱起，转头看向我。
我愣在原地，李咏梅将我的自尊踩在地上反复摩擦，我早已麻木。
孟许看到我，适时的开口：「女婿？你是李昭的母亲？」
李咏梅连连点头，还想拉住孟许，却被傅时年警告的眼神吓住。
我把李咏梅拉回来，低头说了声抱歉。
她甩开了我的手，扭头低声暗骂一句便走了：
「和别人上床的婊子，你给我等着。」
孟许听到李咏梅的话，眼中多了一丝嘲讽，又大度地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傅时年拉着她准备离开
我叫住了他。
「傅总，能借点钱给我吗，我有急用。
「我得了……」
孟许出声打断了我。
「李小姐，阿年这些年已经很照顾你了，你家里那个无底洞不能一直让他填下去吧。」
说罢，她看着着我这张与她五分相似的脸，轻嗤一声。
「别以为在阿年身边待了几年，就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
我看向一旁的傅时年，他眼神冷漠地看着我。
我明白这是傅时年的默许。
心冷了一瞬，孟许回来，我也该离开了
低声说了句抱歉，我转身离开。
4
夜里，我在酒吧买醉。
一杯一杯酒下肚，烧得我胃疼。
脑海里回想起孟许说的话，我低着头眼泪不知何时涌出。
思绪又回到 21 岁的夏天，那是我考出大山的第三年。
大学里我靠着每天免费的汤和一块钱的馒头勉强生活，闲暇时间就去打零工做家教赚学费。
日子虽苦，我仍旧认为这是新生。
因为在大学里，我再也不是李昭娣，而是一个独立的人。
直到李咏梅找上门，她在学校闹着要我回去，嫁给老光棍换钱。
因为弟弟要上市里的重点高中。
我不明白，弟弟的成绩常年垫底，为什么要花钱去上重点。
李咏梅当场跪下求我，开口又是另一套说辞。
「你奶奶病了要花钱啊！你平时跟那些老男人睡挣了那么多，难道一分都不肯给家里吗！」
听到奶奶生病，我的神色骤变，忍不住给了李咏梅一巴掌。
「别拿奶奶威胁我，钱我没有要命一条！」
同学们看我的眼神变了，关于我被包养的谣言遍布学校论坛。
那段时间，我的裸照，伪造的聊天记录满天飞。
我天生长着一张勾人的脸，身材又好，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他们显然低估了我的抗压能力，直到李咏梅传来奶奶病重的消息。
治病要三十万，一个对我来说的天价。
为了救奶奶，我爬上了傅时年的床。
傅时年很大方，他当晚就打给我八十万。
我突然很感谢我这张脸蛋，至少可以救奶奶的命。
后面几次，他接连打给我不少钱，我第一次发觉挣钱原来这么容易。
可奶奶还是死了，原来李咏梅从没有花钱给奶奶治病，把钱都花在弟弟身上。
葬礼很简陋，只用一个破旧的罐子将奶奶的骨灰装走。
原来可以为我遮风挡雨的奶奶，走之后只能装在小小的破罐里。
我花钱将奶奶埋到公墓，给了李咏梅三十万断绝关系。
原以为这样就可以迈步到新生活，可我又得了病。
咽下最后一口酒，我笑了一声。
有的人到这世上，还真是来受苦的。
老天你真不公平。
5
我回到傅时年的别墅，刚进门就被他紧紧抱住。
烟酒味瞬间将我包裹，我被他抱得喘不过气。
我把傅时年扶到床上，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和孟许吵架，是在拿我让孟许吃醋呢。
傅时年声音沉沉地说：「我爱你。」
思索着，傅时年的手已经摸到我的小腹。
我顺势将他扑倒，低头吻了上去。
干这事六年，我早就从青涩的小姑娘变成久经人事的熟女。
缠绵其中，我突然听见他闷闷地叫我阿许。
我本想装作不知道，继续沉沦下去。
傅时年却突然出声打断：
「行了，睡吧。」
他侧身将我轻轻抱住，很快便睡了。
我摩挲着傅时年好看的眉眼，进入梦乡。
又梦见我的阿远，他站在海边从未回头。
我向前追，但我和他永远有一道无形的屏障相隔。
一觉醒来，泪水沾湿了枕头。
傅时年醒得很早，裹着浴袍静坐在床边抽烟。
见我醒了，给我也点了一支，我顺手接过抽了起来。
他突然出声：「我要娶孟许。」
我揽上傅时年的肩，跨坐在他腿上轻笑：「放心，钱给够我绝不闹事。
「傅总啊，我是真的有急事，借我点钱呗。」
他拿起一旁的手机，沉声问：
「要多少？」
我思考一会，报出数字。
「三十万吧……」
话还没说完，一阵电话铃声不适时地响起。
傅时年看了一眼名字，立马接通。
我也看到了，是孟许打来的。
孟许像是给傅时年说了什么要紧的事，惹得他眉头紧皱，穿好衣服急匆匆的下楼。
钱还没要到，我只能追上去，却一个不注意踩空了。
头撞到墙角，我顿时感觉头晕目眩，引得我的胃火烧似的疼。
屋内灯光昏暗，傅时年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突然有点恶寒，傅时年睡着我嘴上爱着孟许，真是够矛盾的。
6
我撞到头，伤口裂开缓缓流下鲜血。
无奈叹气，我自己拨通 120 去医院处理。
医生看到又是我来看病，忍不住说教我不爱惜身体。
又一次提议让我住院治疗，我犹豫了，谁不想活下去呢？
最后，我还是说过几天再来。
在医院走廊上，我漫无目的地散步。
医院中处处是家人陪伴的身影，只有我形单影只。
我又想起曾经，我发高烧差点昏迷，傅时远凌晨从外国赶回来照顾我。
如今，也只剩我一个人，唯一能看到的，只有傅时年那张和他八分相似的脸。
在转角的输液区，我看见一脸关切的傅时年和脸色略显苍白的孟许。
孟许手上端着海鲜粥小口小口地喝，傅时年坐在一旁满眼温柔地看着她。
原来平时高高在上的傅时年也能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啊。
肚子传来咕咕作响的声音，我才发觉今天早上没吃早餐。
我转身准备去买点面包凑合，却被孟许叫住。
「李小姐，你怎么在这。」
我回她一个笑，看向旁边的傅时年。
「刚查出来癌症，找傅总借点钱啊。」
他特地穿了一件高领毛衣挡住吻痕，和温婉的孟许站在一起简直是天作之合。
傅时年好看的脸冷下来，声音带着不悦道：「李昭，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
「别那么拜金，不要在我面前耍这种把戏。」
我抹着红唇，穿着黑色风衣，忽略头上的纱布，状态确实不像得了癌症。
只有我知道，一阵阵钻心的胃痛有多疼。
原来孟许输液事大，而我的癌症就是拿来吸引他的把戏。
傅时年不肯再给我耐心：「你要的那些钱我待会转给你，这几天别来找我。」
钱要到手，我管你怎么说我呢。
我哦了一声，识趣离开。
孟许看向我的眼神里却带了一丝不悦。
7
钱拿到手，我买了几盒医生说的特效药。
连着吃了几天，胃疼缓解了不少。
医生依旧劝我住院化疗，我还是拒绝，还有太多事没有了结。
应该说，我现在抽身就走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爱的人消失了，我最亲的人去世了。
我应该没有任何牵挂才是，可人世就是这么复杂，我牵扯在太多事当中。
我很害怕面对死亡，这是一种本能的恐惧。
鼻头有些酸涩，我看向手机上的信息
孟许要约我出去，应该是为了傅时年的事。
因为他是我和孟许之间唯一的利益纠葛。
见到孟许，我才惊叹什么才叫白月光。
她与我有五分相似，风格上却和我有极大不同。
孟许美得温婉，像清香的茉莉一样，而我美得风情，像是浓烈的野玫瑰。
她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看得出十分重视这次谈判。
我朝她微微一笑，坐到对面。
她拿出一张卡递给我，看着我说道：「李小姐，前几次对你多有冒犯，这张卡里有三百万，我希望你拿着钱，结束和傅时年的关系。」
我挑挑眉，没有动作。
「我要五百万。」
孟许看着我眼里充满了鄙夷，轻啧了一声，她回我道：
「可以，剩下的打到你账户上。」
我欣然接过那张卡，如释重负。
「孟小姐放心，我和傅总这些年只有金钱上的交易，绝对没有感情牵扯。
「我心中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孟许听到我的话有些怔愣，皱着眉问我：
「六年，当真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我点着一根烟，脑海里却浮现出另一个身影。
他总是淡淡地笑看着我，站在人群中，眼中只有我一人。
「傅总这些年很照顾我，我很感激他，也仅此而已。
「我曾经的爱人傅时远死了，傅总和他长得很像。」
我想到他，面上不自觉浮现了笑容。
「孟小姐放心，傅总很爱您，拿了钱我很快就会离开。」
孟许忽然沉默，目光不自觉看向身后，她轻声唤了一句：
「阿年。」
我回头看，傅时年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8
傅时年黑着脸，不顾孟许的阻拦将我拉到车里。
他将我甩在副驾，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回到别墅，他拖拽着要将我拉上楼去。
我奋力甩开，给了他一巴掌。
傅时年似乎被那一巴掌扇懵了，愣在原地许久。
我喘着气骂他，头发凌乱散在眼前。
「你是不是有病。」
他似乎被气笑了，点了支烟叼在嘴里。
烟雾弥漫在我和傅时年之间，是无形的硝烟。
「李昭，我真没想过你为了钱这么不择手段。」
我眯了眯眼，腹痛一直在干扰我的思绪。
「谁会跟钱过不去。」
傅时年用力抽了一口烟，似是觉得不过瘾，狠狠将烟头甩到我身边。
霎时间，我的裙边燃起，可我却丝毫没有动。
「你跟了我六年，一点真心都没有吗？」
我没有说话，抬起脚尖碾灭了烟头。
可笑的是，傅时年到现在都没有过问一句我头上的伤。
腹痛又是一阵阵传来，我无力环胸靠在墙上。
「傅总是不是搞错了。」我强撑着扬起一个笑。
「我们分开都只能叫结束交易，傅总论的又是哪门子真心？」
傅时年靠在沙发上，他仰着头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我坐到对角的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缓解疲惫。
「傅总，我不年轻了，我总不能一辈子做三儿吧。」
傅时年听到我的话，有了些反应。
「李昭，你不是三。」
我心中止不住的嘲讽。
「傅时年，你要娶的人是孟许，不是我。」
傅时年起身拉住了我的手：
「如果我不娶孟许，你能留下吗。」
9
傅时年给了我很大一笔钱，几乎是央求我留下。
我很心动，进一步完善自己离开的计划。
傅时年这种出生就可以拥有一切的人，身边人能给他的爱几乎要溢出来。
在他看来，感情早就是很平常的事，他也有随意玩弄他人感情的资本。
他并不需要我的爱，而我需要他的钱。
傅时年给我买房买车，买各种昂贵的衣服首饰。
我并未制止开心收下，转手又卖出去。
他愿意给，我也乐得收下。
傅时年这些天，甚至连孟许打来的电话都没有接。
他带着我出席各种名流聚会刷脸，所有人都认为傅时年这是要放弃孟许来娶我。
傅时年的爱，我不奢求，我只为我越来越多的账户余额高兴。
一天夜里，我突然恶趣味地勾上傅时年的脖子，贴近到傅时年耳边。
「傅总，娶我吧。」
傅时年没说什么，只抱住我的腰肢，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睡吧，李昭。」
我心中一阵恶寒，挣脱傅时年的怀抱，背对着他。
他又贴过来，将头放在我的颈窝，闷闷道：
「李昭，你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我暗暗冷笑，傅时年是不是觉得我离不开他。
我只想做个捞女，捞一大笔钱过好最后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