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竹马和我同时受伤进了医院。
她心急如焚地赶到,对着医生急切地说:“先救他!他是珠宝设计师,手很珍贵!”
“两个人伤得差不多,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一个珠宝师葬送职业生涯吗?”
她的话语不容置疑,医生只好同意先救她竹马。
可我,明明也是一名珠宝设计师啊。
1
白雪嫣眼里满是担忧,但是那份担忧是为了陆程鑫,与我无关。
手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流血,但在这时,比不上心底的那份寒凉。
结婚八年的老婆,竟然如此的陌生。
我虚弱地喊着她的名字,换来的确实她不耐烦地指责:“叫什么?程鑫疼成这样都没吱一声,你先等等,反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她见医生还在犹豫,便执意要求先把陆程鑫推进手术室,随后有要求医生先去处理他的伤势。
医院并不是只有一个医生,但白雪嫣在方寸大乱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才真是让我感到窒息和心寒。
那句话像一把尖刀,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心里,让我痛得难以启齿。
事实上,白雪嫣判断错了,我的伤势远比陆程鑫严重。
虽然陆程鑫与我同为珠宝设计师,但我们并不在同一个公司。
近期只是两家公司有合作项目,在设计理念上产生了冲突,才聚在一起商讨方案。
陆程鑫操作器械的时候失误了,险些被卷进器械挤压受伤。
要不是我及时救他,他大概会伤得更严重。
但同时我也受了伤,除了被挤压,皮肤还被机械切割开,流了很多血。
但白雪嫣站在这里,对我厉声苛责,并不在乎事情的原委。
我不知道是白雪嫣的眼里只有陆程鑫,还是她故意对我的伤势视而不见。
无论哪种原因,都让我的心坠入谷底。
手术很快结束了,我醒来时,白雪嫣并没在我身边。
我自嘲地笑了笑,这会儿她一定是在陆程鑫身旁照顾吧。
我的手虽然没有全废,但是不管握笔,还是操控精密仪器,都难以完成了。
对于一个珠宝师而言,和废了也没什么两样。
护士问我家属怎么不来照顾,我哑口无言,因为这会儿我老婆正在照顾另一个男人。
一直到深夜,白雪嫣才一脸疲惫地出现。
我问:“你去了哪里?”
即使是我心知肚明,但还是忍不住自讨苦吃地问了一句。
白雪嫣眉头微皱,语气不善地说:“除了照顾程鑫,我还能去哪里?听说今天是你救了他,但毕竟事情发生在你们公司,你也有责任。”
“另外,工作上的问题,还是多听程鑫的吧,他在国外多年,见识比你广。”
工作?
我这双再也无法做精细活了,谈何工作?
陆程鑫回国短短几个月,她对我的态度就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虽然清冷高傲,但从来不像现在这样,话里话外都带刺,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
我不理解,陆程鑫在海外这么多年,两人也没有时时刻刻都在联系。
为什么他一回国,白雪嫣就对他如此上心?
即便她解释陆程鑫是她的竹马,我也无法接受陆程鑫在她那里排在我们八年婚姻的前面。
“我的手废了,没办法再继续设计珠宝,我要辞职。”我盯着她,声音有些嘶哑地说。
白雪嫣惊讶了两秒,随即恢复了平静:“辞了也好,就在家好好休息。”
我哑声问:“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和她说过无数次。,珠宝设计是我的梦想,
我们的婚戒,她的首饰,大多出自我手,我对珠宝设计的热爱,显而易见。
但现在她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愿意说,只随意地敷衍我一句“好好休息”、
白雪嫣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正打算说话,手机却响了。
“雪嫣,你在哪儿?我的手好痛!”
她顿时满面焦急:“程鑫,你还好吗?我马上来。”
她电话挂断,我闭上了眼,冷冷地问:“白雪嫣,你当真要走?”
2
白雪嫣眼神里掠过一抹不忍,但转瞬即逝。
"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别这么娇气?工作丢了再找不就行了,干嘛摆出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她略作停顿,解释说:“我只是想去看看程鑫,你没听见他说伤口疼,需要人陪吗?要是他没什么事,我立刻就回来。”
"那我身边就不需要陪伴了?"我脱口而出。
平常我绝不会这样跟她讲话,可此刻我太想知道,在她心里我是否还有一席之地。
哪怕她只是敷衍我一下,我也可以立刻原谅她今天对陆程鑫过分的偏袒。
但她的不耐烦击碎了我的幻想:“你不是好好的吗?”
“行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给你找个护工不就行了吗?啰里啰嗦的,哪像个男人。”
我的话被她堵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而白雪嫣并不在乎我的想法,已经开始联系护工了,我索性闭上嘴。
白雪嫣对我的不在乎一目了然,既然如此,说再多都是徒劳。
做了八年的夫妻,此刻显得那么陌生,心仿佛被利刃穿透,痛得让我几乎窒息。
白雪嫣并没有等到护工来,就急不可耐地离开了。
望着她着急忙慌的背影,我心里泛起阵阵酸楚。
我扪心自问,这样的她我究竟要不要爱下去?这样的婚姻,又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意义呢?
答案其实早已明了,只是到了这份上,我还是不甘心放手。
我付出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直到出院,白雪嫣都没再出现过,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打来,而我却频繁收到陆程鑫的信息。
他给我发了很多视频和照片,画面里的白雪嫣从来没在我面前露出过那样的温柔和体贴。
我越看越觉得心如刀绞。
回到家里,空空荡荡的。
我叹了口气,拨通了她的电话,她过了许久才接起来。
“沈浩杰你烦不烦?不是给你请了护工吗?有事找护工,我正忙着呢!”她语气不悦地吼道。
是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在忙着照顾陆程鑫,哪里有时间理我?
甚至连我已经出院都不知道。
我自嘲地笑笑:“雪嫣,我们谈谈吧。”
白雪嫣沉默片刻,低声说:“有什么好谈的。别闹了,我晚点过去看你。”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耳边的忙音让我有些失神。
没过一会儿,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是陆程鑫发来的录音。
手指悬在屏幕上,直觉告诉我,里面的内容不是我想听的,但迟疑片刻,我还是按下了播放键。
"是浩杰吧?雪嫣,你在我的地方待太久了,他该不高兴了。”
白雪嫣冷笑:“他有什么资格不高兴?要不是当年你不告而别,我又怎会找一个替代品。”
陆程鑫叹了口气:“都是我的错,这么多年了,你应该原谅我了吧。反正你们都已经结婚了,就好好过你的日子。再说,这次他算是救了我一命。”
话音刚落,白雪嫣立刻反驳:“救你是理所当然,他的能力能和你比吗?如果你不能再做珠宝设计,那才是真正的损失。”
3
我攥紧拳头,尽管手上的伤口隐隐刺痛,我却毫无察觉。
我目不转睛地盯住手机屏幕,从内心深处希望这是一条造假的音频。
但我内心明白,这一切千真万确,录音里的对话都是白雪嫣亲口所说。
陆程鑫的回应中带着无奈与宠爱:“哎,你也真是,说话温柔些嘛,人家都快失业了。”
而白雪嫣则轻蔑一笑:“没事,我怎么说他都离不开我的。再说,我一向都只对你一个人温柔。”
录音戛然而止,而它带来的痛苦却如凌迟般延续。
白雪嫣的每一句话,对我而言,都像是利刃,精准扎进我的心里,一刀接一刀,痛彻心扉。
我不由自主摸着胸口,气得我浑身发抖,眼泪也不自觉掉了下来。
原来她最喜欢看我画设计图也是有迹可循,不过是因为我画设计图的模样像陆程鑫罢了。
原来她真的不爱我。
我宁可她是变心,也不想自己只是个替身,因为这意味着,自始至终,她都不曾爱我分毫。
我的深情,我的爱意,成了一场荒唐至极的玩笑。
想着想着,我竟悲哀地笑出了声,眼泪却还是忍不住地往下流。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狼狈不堪至极。
但我心里清楚,等我哭完了,我和她也算是彻底玩完了。
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夜幕降临,我整理好心情,给白雪嫣发了短信,只三个字:离婚吧。
这条信息依然是石沉大海,我已经没有太多的2情绪波动了,只是冷静地联系律师,起草离婚协议。
等她回来,我们就能立刻签协议离婚。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白雪嫣当晚便回了家。我买菜回家时,只见她脸色不悦地坐在沙发上。
我一愣,随后恢复了冷静。
不等我开口,她却先质问道:“你的短信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白雪嫣带着怒意地嘲讽道:“为什么?就因为我没陪你,你就生气了?沈浩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肚鸡肠了?”
从前的大度是因为我爱她,我可以不计较,但不代表我能接受。
她对陆程鑫过分的关注和偏袒,其实每次都让我嫉妒得发狂。
可她呢?全然不顾我的感受,一次次将我伤害。
但说到底,我只是个替身,她怎会爱上一个替身?
既然正主已归,我选择主动退出,给自己保留最后的尊严。
我平静地道:“我没生气,离婚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我也不是在和你商量。就这样吧,好聚好散。”
对于离婚,我不认为白雪嫣会反对,毕竟她心心念念的人已经回来,没有必要和我再纠缠不休,更何况她眼中对我的嫌弃我又不是看不见。
听到这话,白雪嫣愣住了,难以置信地向我确认:“你是认真的?”
我点了点头,没再继续往下说。
她愣愣片刻,皱起眉头说:“沈浩杰,你有意思吗?就为这点小事,你跟我胡闹?有毛病吧,我没时间陪你玩,程鑫还在医院等着我呢!”
没想到,她竟然觉得我在无理取闹,我在她心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时,我神色也凝重起来,认真地说:“离了婚,你可以马上回到陆程鑫那里。白雪嫣,我是认真的,我们离婚吧。”
见我并不是开玩笑,白雪嫣脸上闪过一抹慌张,随即讥诮道:
“好啊,你最好想清楚!别将来后悔!你现在认错,诚心诚意道歉,我还可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