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我在学校的颜值评选活动中，被包括校花、校草在内的所有人评为最丑。
多年后，再遇已婚的校花，她热情撮合我和校草。
一直对校花守身如玉多年的校草也一反常态地向我求婚。
我和校草结婚那天，校花搂着校草，挑衅地看着我，笑得得意。
她偷偷和别人炫耀：
「果然就是个蠢的，被骗婚了都不知道，要不是我不能生，还轮得到她？
「我和阿默只是想借她的肚子生个孩子，等她怀了孕，立马净身出户。」
他们以为我不知道。
可事实上，我也有一个秘密。
我们家族自小体质特殊，拥有让男人怀孕的能力。
且一旦产生关系，对方便会再也无法离开我。
1
我刚下班，银行门口就停了一辆迈巴赫。
同事向我投来艳羡的目光：
「你男朋友又来接你了？」
「是未婚夫。」
我微笑着纠正。
「啊？他还真愿意和你结婚？」
所有同事瞬间全部聚集过来。
表情里仿佛在说：对方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季家太子爷，有钱有权又长得帅，为什么会娶你个老土的女人？
季川默正好开门下车。
有人没忍住试探：「季总，你和芃芃什么时候结婚啊？」
季川默略微皱眉，看了我一眼。
没有回答，只是道：「走了。」
我依旧微笑，懂事地跟着他离开。
身后传来同事嘲讽的声音：
「我们好歹是张芃芃的同事吧，他理都不理我们，看来张芃芃在他Ṱũ₋那里的地位也不怎么样。」
2
走到车边，我还未拉车门，季川默先开口：「你坐后面。」
我微微挑眉。
下一秒，副驾驶车窗缓缓落下，温琪姣好艳丽的容颜露出：
「芃芃，好久不见。」
她热情地和我打着招呼：
「刚好大家都是去同学会，我蹭你未婚夫的车，你不介意吧？」
我还未开口，季川默先打断：「你不用解释，这本来就是你的位置……」
他声音很低。
我什么也没说，安静地上车。
一路，两人默契地交谈着，说着我听不懂的话题。
温琪过了好久，突然反应过来，回头笑看着我：
「你怎么都不说话啊？不好意思，主要是我和阿默太熟了，每次见面都有说不完的话。」
我目光从窗外收回，轻牵唇角：「你们随意。」
季川默透过后视镜，莫名地看了我一眼。
又习惯性地皱起眉。
3
到达聚会地点，我刚下车，季川默来到我身边。
清冷的声音欲言又止：「等会儿别说和我的关系。」
我抬头望向他：「可是我们下个月婚礼，现在不告诉他们，到时候他们来参加婚礼会不会觉得突然？」
他避开眼神：「我不喜欢高调，婚礼也不会请他们。」
刚好有人过来了。
是认识的高中同学。
季川默条件反射般，站得离我有三米距离。
温琪穿着高跟鞋，不小心崴了脚：
「阿默，扶一下我。」
季川默立即快步走到她身边，扶着她进饭店。
把我抛在脑后。
4
我走进偌大的包厢。
所有人原本都在热闹地叙旧，看到我出现，愣了一下。
「张芃芃？」
确认真的是我，有些人面露尴尬：「哎呀，没想到你竟然会过来。」
「说起来，你以前和校花、校草可都是校园风云人物呢。」
校花校草指的是温琪和季川默。
那人感慨：「那一年，你们仨一起被贴在了学校艺术墙上。」
我看了眼季川默和温琪。
两人从进来开始，就坐在一起，很是亲密。
高二时，不知道是谁搞起的颜值评选活动。
温琪和季川默在美的赛道里，毫无疑问地获得了全部人一致的投票。
而我，原本只是一个低调的普通人。
却因为被他们投成最丑，一度被拿来当作衬托温琪和季川默的小丑，笑话了一整个学期。
以至于现在这些人，想到我，就只有「丑八怪」这个标签。
「你怎么过了十年还是这么老土啊？都不学一下打扮吗？」
有人笑出声。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
一身黑色制服，配着中规中矩的黑框眼镜，黑色长发老老实实地绑在后脑勺。
很普通的银行职员工作穿搭。
不过在眼前这些盛装前来的老同学面前，确实是突出地土。
「好了，大家，别老说这些了，让芃芃尴尬了。」
温琪出言解围。
众人这才又将关注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有人暧昧调侃：「听闻当年温大校花可是为了季大校草的病，还出国学医呢。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温琪，你出国这些年，我可是听说校草一个女朋友都不谈呢，一直为你守身如玉。」
「对啊，如今你也回国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众人一个又一个八卦地追问。
温琪娇羞地看下季川默，笑得暧昧。
引得众人又是一阵起哄。
我望向季川默。
他低垂着眸，嘴角竟似是勾起一丝不甚明显的讽笑，带着自嘲意味。
过了好久，才皱着眉不耐烦开口：「好了，今天是同学聚会，不是记者八卦会。」
季川默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众人里权势地位最高的。
他这一发话，语气里还带着不悦。
众人自然也不敢再调侃他的私事了。
温琪看着他，笑容有些僵硬。
5
十年同学会，整个晚上，我都安静坐在角落里充当背景。
直到接到一通电话，我起身。
本想偷偷和季川默说声再走，但他被众人围着。
思忖片刻，我给他发了个「先回家」的信息。
出了饭店，我刚上车，车里的人就给我递过来一袋衣服：
「那人现在就在零点酒吧。这是老大给你的作战服。」
老大指的是警局大队长言圻。
我打开扫了一眼。
一条性感红火的吊带包臀裙，一双十一厘米的细高跟。
无奈笑出声：「还真是看得起我。」
穿成这样，我怎么抓犯人啊。
……
回到家楼下，还未下车，就看到站在我家楼下的季川默。
我有些讶异。
驾驶座的言圻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你朋友？」
车外的季川默转过身。
言圻看到他的脸，猛然一震，刚要说点什么。
我摇头：「是未婚夫。」
言圻惊疑不定。
良久，发问：「……你喜欢他？」
我细想了一下，微微一笑：「我喜欢的人，你知道的啊。」
言圻想到了什么。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沉默。
6
「那人是谁？」
季川默蹙眉看着已经开车离去的言圻。
我心不在焉：「出租车司机。」
又转而问：「你怎么在这儿？」
他紧绷着脸：「你不是说回家吗，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你担心我？」
他一噎。
我微微一笑：「说起来，你们今晚同学会玩得开心吗？温琪呢？你送她回家了吗？」
说起这个，他又是一心虚。
他瞟了我好几眼：「你生气了？」
「嗯？这话从何说起？」
他迟疑。
「……今晚我没有理你，也没有帮你说话。」
「如果我真是生气了呢？」
我状似思考，忽然道：「要不还是不结婚了吧。」
「不行！」
他慌忙拒绝。
我轻声一笑，看着他：「我开玩笑的。你这么好的条件，我怎么可能会不结婚呢？」
也许是说得直白。
季川默下意识蹙眉，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我恍若不知：「说起来还得感谢温琪呢，要不是她给我们牵桥搭线，我怎么能和季大校草结婚？」
「你知道吗，温琪人可贴心了，她怕我被甩，还说让我尽快和你要个孩子，母凭子贵。你替我谢谢她。」
季川默脸色有些难看。
我忽然话题一转：「好晚了，你今晚要住这儿吗？」
眸光灼灼。
他结巴：「我……我公司还有点事，我回去加班。」
我看着他落跑的背影，无声勾起唇角。
学生时代，我对季川默其实并没有多大印象。
再次重逢，是三个月前。
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孤傲，我深以为然。
他不喜欢我，却别扭地追求我。
温琪也热情积极地撮合。
我左右也无聊，便同意了。
交往两个月里，季川默跟个禁了欲的和尚一样，不会碰我一分一毫。
甚至很多时候，见面还会带着温琪。
一个月前，他忽然向我求婚。
纠结、紧绷的表情里看不出爱意，但紧张带动着他心口的位置，怦怦怦的，一下一下跳动。
是非常健康的心跳声。
我看着他的心口，稍一恍惚，点了头。
十年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人又那么健忘。
我已经快要忘记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
但自从重逢了季川默，也许是因为拥有着同一颗心脏吧。
那张模糊的脸逐渐清晰。
我想，如果他活到了现在，应该就是长季川默这个样子的吧。
7
季川默包括他父母，都想要婚礼低调地办。
当天，所有同学，他都没有告知。
只装模作样地邀请了一些和季家有生意往来的。
可能是心虚或者是其他，季川默允许我邀请我的同事过来。
然而温琪在婚宴上，全程霸占着季川默。
她搂着季川默的手臂，挑衅地看着我，笑得得意。
我同事有人疑惑：「这是季先生的妹妹？」
我低头默默喝酒。
季川默轻轻推开温琪的手。
但温琪不悦，赌气似的又搂住他：「结婚了，现在要和我保持距离了吗？」
说着又转头对众人道：「初次见面，大家好，我是张芃芃的高中同学，也是阿默的青梅竹马。」
「啊？不是妹妹啊？」
同事们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看大冤种。
我面色不变，淡淡道：「温琪已经结婚了，她老公在国外。她人可好了，知道我单身，就把她这个竹马介绍给我了。」
「哎呀，没有啦，我也是看芃芃人老实乖巧，又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才介绍的。」
众人闻言，顿时表情又变了。
仿佛在说，要是她们是温琪的高中同学就好了，这样嫁给季川默的人，就是她们了。
……
婚宴进行到晚上九点，大家早就散的散。
可温琪一直借着醉酒拉着季川默，不让他走。
季川默看着我，眸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微笑：「我有点累了，先回家，你们随意。」
他一噎，下一瞬扶着温琪离开宴席。
我回到家，洗完澡，快到十二点了，家里的门才被人打开。
季家房产很多，我和季川默的婚房不在季家老宅。
所以进来的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季川默在客厅踌躇了许久，才做好心理准备，推开卧室的门。
「张芃芃，你睡了吗？」
我没动，无声睁开眼。
听到他去洗澡，十几分钟后躺在我身后。
迟疑了许久，才朝我挪近。
但终究没碰到我。
我忽然转身，欺身而上。
他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喉结落下温软：
「你……」
他傻了眼，耳朵瞬间爆红：「你怎么这么孟浪？」
「你妈妈和温琪都说，想要我快点怀孕，你不想吗？」
他脸红到了脖子根，想要推开我。
我摘掉自己的眼镜，扯开他的睡袍：「一个大男人，你不会是不行吧？」
「我……」
他恼怒地想反驳我，目光落至我干净露出额头和眼睛的脸上，一怔。
下一刻，室内暗黄灯光一灭。
……
季川默一开始还做无谓挣扎。
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泄出的声音沙哑又隐忍。
终于，某一刻，他微微仰了仰头，闭着眼睛。
平复内心汹涌之后，再睁眼时，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获取主动权。
……
「别亲这儿。」我忽然别开脸。
身上的人动作一顿。
别扭中带着生气：「自作多情，我也没想亲你。」
浪潮忽缓忽急，一直到天空渐渐泛白……
才恢复平静。
8
季川默早上起来的时候，看着我，异常沉默。
冷淡得好像昨晚最后失去理智的不是他。
我没心情搭理他别扭的情绪，自顾自收拾好自己，戴上古板的眼镜，便出门去上班。
在家门口，正好碰上温琪。
她以前就喜欢黏着季川默，如今季川默已婚，她更是黏得紧。
而今日，她看我的眼神带着藏不住的愤恨。
「早上好呀。」
我微笑望着她。
她看到我脖子上的痕迹，委屈地瞪向我身后的季川默。
季川默低着头，有些心虚。
我没在意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
事实上，有一件事，他们估计以为我不知道。
其实在我答应季川默结婚的那天，我听到温琪在和别人打电话。
她偷偷和别人炫耀：
「果然就是个蠢的，被骗婚了都不知道，要不是我不能生，还轮得到她？
「阿默的父母说季家不能断后，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我和阿默只是想借她的肚子生个孩子，等她怀了孕，立马净身出户。
「你放心，她这个人呆得很，很好拿捏，不会有事的。」
我听着她一句又一句交代，无声冷笑。
想借我的肚子生孩子？
恐怕算盘打错了。
其实，我也有一个秘密。
我们家族自小体质特殊，只要是女人，生来便拥有着让男人怀孕的能力。
通俗易懂点，就是海马体质。
和我们这一类人发生性关系的所有男人，会在日复一日中，身体被进化成适合生育的体质。
虽然我没有实验过，但听我一个堂姐说，我们家族还有一种防出轨机制。
那就是，我们一旦和谁发生性关系，那个人这辈子便会再也无法离开我们……
9
季川默可能真的太迫不及待让我怀孕，好离婚和温琪在一起了。
第二天晚上，没等我主动，就沉默地靠过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真是恩爱的新婚夫妻。
细碎的唇从颈窝向上移动。
我抵住他的脸：「说了别亲我。」
他呼吸一顿，今日听着竟有些憋闷：「知道了。」
「别的地方都可以，那不行。」
我淡淡解释。
他盯着我嫣红的唇。
像是发泄什么一般，当晚格外有精力。
……
我准时在早上七点半起床。
刚洗漱完，他就醒了，语气透着惊讶：「你今天还要上班？」
「怎么了？」
他哑然，讪讪：「……你才睡了一个小时。」
我高挑眉，看着他。
发觉这人还挺好玩的。
我牵起唇角，忽然俯身凑近他，嫣然一笑：「我不上班，你养我啊？」
他愣了下神，呆呆看着我。
目光从我明亮的眸子转移到勾起弧度的唇上。
我收起笑意，转身拿起床头柜的眼镜戴上。
「行了，你累的话，就继续睡吧。」
「这眼镜没有度数。」
他深邃的眸子看着我，似是不解：「你不近视。」
「不近视就不能戴？」
「其实你露出五官很 pia……」
他忽然顿住。
不知想说什么，一下皱眉，一下懊恼。
我没耐心等他说完话，便带上门出去。
本来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他对我有所求。
刚好我也是Ţū₅。
我 28 了，也是到了需要一个男人来发泄的时候。
有个人能主动送上门来让我合法合理地玩，再好不过。
季川默这人，虽然缺点一大堆，但至少长得好看。
在床上看着他，不至于反胃。
而他为人保守，不乱搞男女关系，即使喜欢温琪多年，也克己复礼。
搞他，不亏。
倒是温琪，这几天格外地暴躁。
每天不是在朋友圈里发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内涵我。
就是跑去季川默公司里和他闹别扭。
好几次我下班回家，撞见她坐着季川默的车回来。
她最近搬到了我和季川默所在的小区。
她今日不知道又怎么了，让季川默扶着她下来。
她看着我，微笑着，挑衅地搂住季川默的脖子：「我脚疼，走不了。你不会介意的吧？」
我勾起唇角，看了眼季川默。
他绷着张脸：「我和她从小就这样，你若是介意……」
「我不介意，你们随意。」
季川默一噎，脸色青了又红，最后死死瞪着我。
我有些无辜，转而看向温琪：「你老公不介意就好。」
「忘了告诉你了，其实我和我前夫离婚了，我回国前就离婚了。」
温琪意有所指。
「哦。」
我没接她话，转身进了屋。
季川默则是去了温琪的住处。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都没回来。
估摸着，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刚好接到言圻的电话，有临时任务。
10
「大半夜出来，你怎么跟你老公解释的？」
言圻抽着一根烟，倚在路边的路灯杆上，边盯着对面的会所，边对我调侃。
说到那人，我有些反胃：「别提他，影响我发挥。」
说不准他这会儿正沉迷于温柔乡呢。
「行吧。这次的佣金已经先打到你账号上了。」
「这么爽快？」
我拿出手机，低头数着我账户里的余额。
一、二、三……七位数了。
很好，可以买房了。
言圻看到我眼神放光，有些纳闷：「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谁会嫌钱少？」
「听说你老公很有钱，我原本以为你结婚了，就不会再做这一行了。」
言圻语气有些微妙。
我还没来得及揣摩，会所门口就停了一辆车。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搂着个女人下车。
言圻眼神一凛：「目标任务已出现，准备抓捕。」
……
任务结束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言圻看着我手上的手臂：「你……」
「没事，我回去上点药就行。」
从决定当私人打手的那一天起，受伤这种事就是家常便饭了。
好在这份兼职收入不低，也不算亏。
想当初，缠着那人学这一身本事，只是为了自保。
没想到，最后竟会走了他的老路。
想起那人，我心情有些低落。
言圻似是看出来了，迟疑道：「如果他还在，应该不会同意你做这个。」
「所以我现在是银行职员啊。」
言圻一噎：「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打了个哈欠：「好晚了，我先回家了。」
11
我以为季川默今晚不会回来。
不承想，我刚打开门，还没开灯，黑漆漆的客厅里就传来了声音：「你去哪儿了？」
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季川默在抓奸，我是那个出轨的。
简直是倒反天罡。
我打开灯，随意道：「出去散步。」
「半夜两三点去散步？我刚看到有个男人送你回来。」
「出租车司机。」
季川默皱着眉看着我，最后走到我跟前：
「这得是多大的巧合，两次都是同一个出租车司机？」
我有些诧异：「你吃醋？」
他又一噎。
我没理他，放下包，换好鞋子就进了客房：
「今晚分房睡吧。」
手还受着伤，不好让季川默察觉。
却没想到季川默不依不饶，他跟上来，抵着客房的门：「你什么意思，不和我睡？」
「你很想和我睡？」
「谁想和你睡啊，真会自作多情！」
他疑似恼羞成怒般落荒而逃。
然而等我洗完澡，在浴室里擦完药出来，客房的床上，凸起一个人。
是季川默。
我走到床边，看着他：「你是梦游吗？」
「我今晚十一点半就回来了，我去温琪家，没做什么。而且她家还有其他人在。」
「……」
我反应了一会儿，忽然被逗笑了，这年头，渣男都开始喜欢装纯情男人了？
「哦，所以呢，你该回主卧了吧？」
也许是我表情过于不在意，季川默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拉过我的手，将我拽进被子里。
「张芃芃！」
他憋着一股气，撕扯我的衣服。
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反抗，手臂上的绷带就露出来了。
他动作一顿：
「你受伤了？怎么挨的？」
他将我拉起来：
「你今晚出去到底是干嘛去了？
「不会是今晚哪个男的打的吧？」
眼见他脑补得越来越偏，我忙打住：「不小心摔的。睡吧，很晚了。」
「摔能摔这么重？你给我说清楚了再睡……唔……」
我突然吻上他的唇，他惊得顿时安静。
刚想要回吻时，我后仰头，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嘴唇上。
「睡——觉，可以吗？」
暖黄的灯光下，我好似看到他红透了的耳朵。
我如愿躺下睡觉。
在关灯之后，擦了擦嘴，这才进入梦乡。
12
因为熬夜，一早上上班，昏昏欲睡。
同事忽然激动道：「你老公来了！」
我以为是听错了，结果抬眼就看到季川默：
「你来做什么？」
季川默始终贯彻着他别扭的性格。
床上床下两副面孔。
「路过，刚好中午了，一起吃饭吧。」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他停在外面的车。
他仿佛知道我在看什么，咬牙切齿：「温琪没在。」
「你怎么不和她吃饭？」
「我为什么要和她吃饭，你才是我老婆！」
他几乎脱口而出。
说完似是才反应过来，神色一怔。
我也一愣。
看来堂姐说的还是轻了。
原来我们家族这防出轨机制这么牛逼呢。
不光能让人在床上对我们上瘾。
思想上也会发生转变，会慢慢爱上我们？
要真是这样，那可麻烦了。
我忽然皱眉。
我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会动的玩具，可不喜欢一个会缠上来的舔狗啊：
「呃……要不……我们叫一下温琪吧？」
「张芃芃，你什么意思？」
「嗯？」
「你在试探我？我和温琪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什么跟什么。
这就是传说中的，贼喊抓贼吧。
最终，我还是跟着他出去吃了一顿午饭。
这人倒是还有点人性，知道我手臂受伤。
先带着我去了医院，然后才去的餐馆。
吃的饭也是对伤有大补的。
不过，温琪很快就知道这件事了。
当晚她不请自来：
「说起来，你们结婚也快一个月了。是不是怀孕了？今天是去检查的？」
她看起来很矛盾，既希望我怀孕，又不满意我真的怀孕。
其实我真是好奇，这馊主意，谁出的？
为什么会有人主动安排自己的男朋友娶别的女人？
如果是因为不能生，现在医疗科技那么发达，采取非常手段，也是可以的嘛。
如果说，是因为季家人保守，喜欢老派的方法生孩子。
那就找个女人偷偷生，然后安在温琪的头上不就行了，干嘛还要领证？
难不成季家是有什么私生子情结？
不希望季川默的孩子是私生子？所以必须得结婚，名正言顺生下孩子，才能离？
「所以是真怀上了？」
见我们不说话，温琪追问。
我挑了挑眉，看向对面季川默的肚子。
确实，快一个月了，他该怀了吧。
我忍住笑意，低头吃饭。
季川默回：「这种事，急不来。」
这句话瞬间让温琪沉不住气了，红着眼看着季川默。
可能是考虑到我还在，到底没说什么。
但当晚，季川默出去了很久，都没回来。
后半夜，他悄咪咪躺在我身侧。
一股不甚明显的酒精味扑鼻而来。
我嫌弃地往另一边挪了挪。
第二天，我从温琪的朋友圈里看到，她疑似「自杀」的消息。
有人问她怎么了。
她委屈巴巴：【本以为是多年不见的老同学，想起当年毕竟因为我和阿默被人嘲笑了三年，想着照拂一二，还把阿默介绍给她认识，没想到啊……她竟会安着这样的心思。】
几次三番的内涵，只要认识我们的人，不傻都能听出来她说的是谁。
一连几天，校友群里，都在讨论我这个「丑八怪」恬不知耻破坏别人感情。
对此，我只在群里回复了一句：【和两位都不熟，勿 cue。再造谣，我报警了。】
然后便退出了群。
13
言圻说有一个大案子，奖金很丰厚，不过在外地。
需要出远门几天。
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离开得匆忙，没时间回家和季川默打招呼。
只微信上和他说了出差，就连夜和言圻去往外地。
任务地点在一个商务泳池派对。
派对门槛非常高，为了进去，言圻都找上了他之前案子打过交道的富二代，并让我假扮富二代的妻子。
因为这个犯罪分子，有一个特殊嗜好——喜欢人妻。
当我看着身上少得可怜的布料，严重怀疑言圻在恶整我。
这作战服还真是一次比一次暴露。
「你真的是警察吗？看着不像啊。」
裴肖虚搂着我，一副花花公子的作派，但声音里透着紧张：
「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裴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一头大波浪卷发，唇红齿白，皮肤细嫩，这小胳膊小腿……能打得了那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大胖子？
想质疑，但到底没说出口。
只道：「谢谢姐。」
目标任务出现，我瞬间调整好状态，一脸娇嗔：「我们去那儿坐坐吧。」
裴肖看着我突然变得娇甜的嗓音，打了个哆嗦。
虚搂着我过去。
我不是第一次扮演这种角色。
游刃有余踩着细高跟，风姿摇曳。
却不料，忽然有人叫住了我：「张芃芃？」
我身体一顿。
是几个不熟的高中同学。
有几个前些天还在群里阴阳我。
他们凑上前来，不可思议地打量：「竟然真是你？刚注意你好久了，但还不敢认。」
有人眸中闪过惊艳：「你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上次同学会的时候，你还不长这样啊，你整容了？」
一句又一句，音量还不小。
眼看着目标任务已经注意到这边，我有些着急。
怎么这么不凑巧，这几个人竟然也会在……
偏偏他们不放过我，有人看向裴肖：「你和裴少还认识啊？」
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正经，仿佛在说：你整容不会就是为了勾引裴少吧。
「我本来还以为你是跟踪季大校草来的，看来如今你已经有了对象。」
季大校草？
……季川默今晚也在这儿？
我脑子有些乱，但为了不让这些人继续纠缠，被更多人注意。
我略一咬牙，搂着裴肖，靠在他肩膀上：「既然被你们看到了，那我就不瞒了，这是我老公。」
裴肖也很配合我：「是的，我是芃芃的……老公。」
众人震惊，有人脱口而出：「可你前段时间不是还在纠缠季大校草，害得温琪自杀吗？这么快就结婚了？」
说完立马捂嘴，故作惶恐地看着裴肖。
裴肖问：「季大校草是谁？」
我脑壳已经痛了，有些人，手段过于 low 了。
「不熟，别问。」
「张——芃——芃。」
我话刚说完，就听到季川默的声音。
我僵硬地回头望去。
季川默阴沉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我。
视线在我陌生的装扮上扫视，最后落在我今日妆容完美的脸上。
「……你说谁是你老公？」
耳返里传来言圻的声音：「任务目标在看你，别露馅儿。」
我硬着头皮：「季大校草，真是好久不见，上次见面，好像是我们十年同学会了吧？」
「这就是你的答案？」
我微笑，坦然地看着他。
上次可是他自己说的，不许让同学们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我可是在听他的话。
似乎是看懂了我的眼神，他竟有些委屈。
通红着眼看向裴肖：「你知不知道她已经……」
「季大校草，我记得上次同学会，你和温琪一起来的，关系这么好，应该快结婚了吧？但前些日子，你未婚妻造我谣，这事你可得帮我好好澄清澄清。我自己有老公，怎么可能会和你有什么关系？」
季川默白着脸，想反驳什么，但我转头对裴肖撒娇：「时间不早了，老公～我脚好痛。」
季川默几乎是身体僵硬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裴肖很上道，拦腰抱起我，快速离开了人群。
言圻的声音准时在耳返里响起：「任务目标盯上你了，你和裴肖寻个由头分开。」
裴肖巴不得快点和我分开。
听到可以走，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还装模作样嘱咐：「姐你！小心点！」
14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可以请你喝杯吗？」
我等在更衣室里，门没关。
不过一分钟，那人果然出现了。
他嘴角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
我也笑了。
慵懒地坐在长椅上：「可以呀，不过，要快点哦，我老公还有几分钟到。」
似是听懂了我的暗示，他眼神一亮，转身关上门，就朝我走过来。
对于这种精虫上脑的男人，不需要我花多长时间，就能制服。
一分钟后。
我刚要叫言圻进来，耳返就传来言圻焦急的声音：「不好，你快跑，你老公在砸门……」
话说完的同时，更衣室的门被人猛地一下踹开。
我膝盖还杵着地上昏厥过去的男人的后背，就和门口气喘吁吁的季川默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季川默拉着我就离开了更衣室。
我回头看了眼地上的罪犯。
言圻「贴心」开口：「我们的人会自己看着办，佣金打你账户上了。保重！」
我：「……」
好样的。
……
「你不觉得需要跟我解释吗？」
车上，季川默目视着前方，似乎压抑着什么。
我慢悠悠地系上安全带：
「我就是来参加个派对，有什么可解释的？」
「张芃芃！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结婚了！」
他红着眼，气急败坏瞪着我。
我愣了一下，没忍住笑了：
「季川默，你喜欢我啊？」
「我……」他气得呼吸都重了一分。
不甘心着憋闷道：「我们是夫妻，你这个问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你这人可真双标，就许你有一个亲密的小青梅，还不允许我也有？」
「我和温琪，我们可没像你和裴肖那样过分！」
「哦……所以……也就是有咯？」
「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狡辩了，你们的骗婚计划，我早就知道。」
「你怎么……」他瞪大眼，眸中忽然闪过慌乱，「不是，张芃芃，我……」
「别急，我没生气。」我打断。
「我知道，你当初追求我，只是为了骗我生完孩子就净身出户，然后再和温琪结婚。」
「……你怎么知道？」也许是太过震惊，他都忘了去反驳。
我挑眉：「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不过你们的无耻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我垂眸望向他的肚子：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们家族的人拥有着一种特殊的体质。和我们发生关系的人，无论男女，都会生孩子。你现在，应该不出意外，怀上了吧。」
也许是我语气太随意，又或者是，季川默不敢相信。
他紧抿着唇：「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你们借我肚子生孩子这个算盘算是落空了，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劝你们趁早另做打算。」
「你……」
「怎么样，现在要离婚吗？」
我凉凉地叹了一口气：「唉！你想的话也可以，就是多少有点可惜，我再想找到这么合适的结婚对象，难了。」
季川默气得脸红了又青。
我看着他起伏的胸口，有些心疼：「听说你高三的时候，做过心脏移植手术，可悠着点，这心脏可珍贵着呢。」
他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能拿车来撒气。
深夜，一辆跑车在高速公路上跑得飞快。
一直开到季家开的酒店。
季川默拉着我进了顶层的总统套房。
一进门就把我那身他早就看不顺眼的衣服脱掉。
抱着我进了浴室。
「你这是要离婚前，再做一炮？」
季川默黑了脸：「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婚了？」
「那温琪怎么办？」我气定神闲。
他沉默了许久，头一回认真说起温琪：
「她一直知道我喜欢她，可她当年依旧选择跟别人出国，和别人结婚。她以为我的病治不好，所以早早就放弃了我。」
「那她现在不是离婚回来找你了吗？」
季川默嘴角划过讽笑：「那男人嫌弃她生不出孩子，在外面找了小三。她见我病好了，才回头来找我。」
「你既然知道，还和她在一起，你也够贱的！」
「……」
他不说话，我饶有兴致地欣赏他难看的脸色。
没有了眼镜和刘海的遮挡，我的嘲讽和冷漠一览无余。
他神色不可抑制地滞了滞。
半晌，有些颓然点头：「是，我犯贱。
「前十年，犯贱地喜欢一个薄情寡义的女人，现在，厚颜无耻地骗婚你之后，又犯贱地想要挽留你。」
等等，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呢。
「季川默，你之前确实犯贱。不过，你现在想要挽留我，跟犯贱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漆黑的眸子望向我。
我正经地给他解释：「我家族还有一个体质，只要和我们发生过关系，会生理性地离不开我们。」
「……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说是这种生理性的依恋，让你产生了错觉，你才觉得你喜欢我。其实你不是真的喜欢……唔！」
唇突然被人堵住。
话被人打断。
他像是惩罚，又像是发泄怒气一般，吻得强势又毫无章法。
「啪——」
我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气得脸通红：「啊啊啊！说过了别亲我！」
我头回「发疯」，他有些蒙和不理解：「怎么了？又不是没做过？」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我说了做什么都可以，不许亲我！」
他脸色有些难看：「……到底为什么？」
「我嫌弃。」
他落在我腰上的手一僵，迟疑地收回。
我嫌弃地狠擦了几把嘴巴。
他眸光一深，忽然灼热卷土重来：
「你说不许就不许？我就亲……」
「……」
15
我很生气，一周多没理季川默。
自那天和他挑明了以后，我也懒得和他装傻了。
他倒是厚脸皮，天天来纠缠我。
以前一个眼神都不给我同事，现在那叫一个好脸色。
生怕别人不夸他二十四孝好丈夫。
「季川默！」
「怎么了？」
我忍无可忍，将他拎到一旁：「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我指的是他会怀孕这事。
没想到他回答得很认真：「我去检查过了，身体确实如你所说，发生了变化。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所以呢，你现在是在干嘛？不怕怀孕？」
「是挺新奇的。」
「……」
堂姐说的程度真的还是轻了。
我以为顶多是生理性的离不开，心理上的错觉喜欢，没想到，竟然还 PUA 对方接受男人怀孕这个观念。
「你一个大男人，让别人知道你怀孕了，你不要脸面了？」
「我可以试着接受。」
「……季川默，你真是疯了。」
我推开他，有些嫌弃。
但季川默似乎是认真的，不知道和温琪说了什么。
温琪来找上我时，精神状态一度疯狂。
她想打我，但我又不傻，哪能让她如意。
一巴掌反扇在她脸上：「癫婆！」
「你敢打我？」温琪瞪大眼，「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以为你老实本分，才介绍季川默给你，没想到你从始至终就在算计我！你早就喜欢他，对不对！」
「季川默应该已经告诉你，我知道你们骗婚这事了吧？」
「要不是我出的主意，你以为你能嫁给他？你该不会以为他真的看上你了吧？」
「能想出这种主意，你也是个奇人。」
我轻笑出声：「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会想出这么个主意。」
温琪皱眉。
「你离过婚，你怕季川默嫌弃你。你生不了孩子，季川默爸妈说季家不能断后，可你也不愿意用伤害自己身体的方式去受孕。
「季川默爸妈不能接受私生子，所以你就想出来让季川默找个人结婚再离婚。
「这样，你和季川默就都同样是二婚，谁也不必嫌弃谁，而季川默的爸妈有了孙子，也不会再反对你们。
「你挑挑选选，最后选中了我。一来我没有背景，老实好拿捏，二来是众所周知的丑八怪，你也不用担心季川默会爱上我。」
我不急不缓地推理完，温琪已经傻了眼：
「你是怎么知道的？」
被人把心理分析得这么透彻，温琪方寸大乱。
打也打不过我，说也说不过我，最后气哄哄地来，又气哄哄地走了。
临走前，还警告我：「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直到我当天登录微信。
我发现我进了一个五百人的群聊。
群公告里，在几个小时前，发布了一则声明：【其实我和芃芃结婚了。大家以后不要再开我和温琪的玩笑了。】
所有人哗然：
【什么情况啊，季校草什么时候和张芃芃结婚了？前段时间同学会不是话都没说过一句吗？】
【前段时间张芃芃不是还否认关系吗？】
【前段时间，张芃芃不是还和裴家那位在一起吗？】
【温琪之前说张芃芃插足她和季川默的关系，所以是真的？】
无数信息在群里滑动。
温琪被人拉进群里，她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引得众人又把我骂了一顿。
但季川默再次发言：【温琪，我和你从来没有在一起过。请你不要再做这些引人误会的行为。】
众人炸了：什么？校花校草闹掰了？
无用的信息 999+，我没耐心看完，退出来，又重新进去。
最新一条消息是：【结婚了，怎么不邀请我们参加婚礼啊？】
我立即跟在后面回复：【再次声明，不熟。请有些人不要造谣！】
季川默却秒回：【老婆，我错了，你别生我气了。今晚回去我就跪搓衣板。】
还配着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
众人再次炸了。
我有些头疼，不想在群里和他吵架，只能闭麦。
16
我搬回了自己以前的住处。
拒绝和季川默交流。
我这辈子不怕渣男，就怕舔狗。
季川默「中毒」太深，现在疯狂对我上头，让人怪有压力的。
我久违地给我远在国外的堂姐打了一通电话。
「堂姐，你当初跟我说那番话时，语气也太轻描淡写了吧，害苦我了。」
堂姐：「……宝，没头没尾的，你在说什么？」
我郁闷地把我和季川默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说完后又把她抱怨了一顿。
堂姐挂断电话前，还在试图狡辩：「我没记得还有这样的副作用啊……我说的防出轨机制是，他和别人睡会硬不起来，这辈子只能和你……」
季川默又在敲门了，我直接挂断堂姐的电话。
我打开门，有些生气：「你扰民了你知道吗？」
「你不让我进去，我就一直敲。」
我看到对面那家，打开门，满脸怨念地看着我。
头皮发麻。
僵持了一会儿，我最终还是让他进来了。
季川默是真不客气，到处打量我几十平米的小房子。
「有点小。」
「嫌弃你可以走啊。」
「不要，我要住这儿。」
「想住可以，你睡客厅。」
「好！」
他答应得斗志昂扬。
可我当夜刚躺下，就听到门打开的声音。
紧挨着身后的位置落了下去。
「……外头太热了，有蚊子。」
声音听着好委屈。
我起身，打开灯：
「那你睡这儿，我出去。」
我刚一脚踩在地上，就被人拽了回去。
他俯身压在我身上。
怪有心机的，衣服没扣好。
寂静幽深的夜里，这样一个面容姣好，还有八块腹肌的男人深情款款地看着你。
你很难不心痒痒。
我最终没拒绝送上来的肉体。
说来也奇，我和他在床上的默契倒是挺好的。
可能是我的体质在作怪吧。
17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我多睡了一会儿懒觉，醒来就看到季川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坐在我的书桌前发呆。
「在看什么？」
「这是谁？」
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转回头看着我。
我看也没看，气定神闲捡起地上的睡衣穿上。
「以前的一个朋友。」
「可照片里，你亲着他。什么样的朋友，会拍这种照？」
语气有些吃味。
我走过去，拿过照片。
照片拍了有十一年，看着很是陈旧。
照片里少女因为偷亲成功，嘴角还带着一丝窃喜。
而男人面露惊讶，但却不排斥：
「他是你前男友？」
「你问太多了。」
也许是我的语气太冷淡，他又示弱起来：「对不起，是我小心眼了。即使是前男友，也没关系，反正你现在已经嫁给我了。你和他只是过去式。」
「……」
季川默说着不在乎，但实际，当天就让人去查了这个男人。
本意是想着杜绝我和他复合的可能，谁承想，这一查，就差到了他十年前就死了。
并且，他是一名人民警察，在岗殉职。
临死前，还把自己一颗心脏捐出去了。
好巧不巧，那颗心脏，现在就在他身上。
从来骄傲的男人，一下就被打击到了。
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不知道是不是脑补了一百万字的替身文学。
红着眼：「所以，你明知道我骗婚，还选择嫁给我，就是因为我身上有你前男友的心脏？」
「对啊，你知道就好。」
我顺势承认，他大受打击，神色瞬间黯淡下去。
一连半个月都没来找我。
和言圻办案时，言圻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消息。
八卦道：「所以，他知道他是替身了？」
「你怎么也信这种离谱的传闻？我和那人交没交往你不是知道吗？」
没有人可以当他的替身，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特的个体。
「那你看起来也不喜欢季川默，为什么要选他？」
「嫁人一定要选喜欢吗？合适不就行了？」
「你觉得他合适？」言圻似是诧异，顿了半晌，又道，「那你觉得我合适吗？」
「哥，我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从他的兄弟下手吧？」
言圻一愣，后笑出声。
带着几分无奈，以及似有若无的失落。
我故作不知。
我爸从生下我，就吓得丢下我妈跑了。
我妈是个恋爱脑，接受不了被我爸抛弃，也丢下我跑了。
我从小就是野生越长。
幸好天生力气惊人，靠着这点本事，从幼儿园到初中不至于被人欺负。
但到了高中，我发现，力气太大，控制不好容易出事。
高一时，我就不小心把一个混混打到双双进了警察局。
也就是在那时，我认识了言圻和他。
他教会我拳脚功夫，告诉我遇事要法律保护自己。
他让我好好学习，又让我在学校里低调行事。
他说没有本事的「高调」，只会招来横祸。
他给我戴上的那副眼镜，像是一把压制我浑身顽劣的枷锁。
一直到现在，他走了十年，效果还在。
18
这次的犯人身手不是一般的灵敏，我和言圻他们，十几人夹击，硬是让对方给跑了。
我们紧追不舍，他一路追了几条街，最后翻墙溜进我曾就读的高中。
记得今天好像是校庆，之前收到过邀请，但我忽视了。
来不及思考, 我和言圻等人也跟着一起进去。
经过一番打斗，终于在校内抓到了他。
当我起身时, 才发现周围密密麻麻围着一群人。
「张芃芃？」
我刚要上警车，有人认出了我。
我回头望去，当年的同班同学。
他上下打量着我一身干净利落的皮衣皮裤，好身材一览无余，哑然：「你、你是警察？」
我还没回答，季川默就出现了：「芃芃，你怎么在这儿？」
随着他出现, 温琪等人也凑了过来。
大家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般, 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言圻坐在警车上叫我：「你要上来吗？」
季川默拉住我：「我有话和你说。」
似是怕我不留下, 他靠在我耳边：「我怀孕了。」
我瞪大眼。
他冷静地看着我，活像一个怕渣男抛弃他的怨妇。
19
我最终还是留下了。
不过温琪看着我, 像是要把我活剥了。
「张芃芃，你今日的出场方式挺特别啊, 就这么爱出风头？」
我还没反击, 季川默先开了口：「既然大家今天都在, 正好，我当面和大家说一下, 我和芃芃已经领证了。婚礼过后会通知大家的。」
闻言众人不说话, 只看着温琪。
季川默也看着温琪：「你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带着你的前夫来。」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沸腾了。
「什么！温琪结婚了？不是说她为了校草出国念书吗？假的啊？」
温琪的脸色瞬间煞白。
季川默拉着我离开。
直到上了车, 他松开我的手。
有些忐忑：「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说了要重办婚礼, 你是不是生气了？」
不等我说完, 他又道：「我真的怀孕了，你得对我负责。」
「你不是真的要我打掉吧？」
「张芃芃, 你真是个渣女！」
我：「……」我什么都没说, 就成渣女了？
他忽然又委屈起来：「我最近想过了, 替身就替身吧，反正心脏在我身上，只有一颗，你也找不到第二个替身。
「只有你不和我离婚，我愿意当一辈子的替身。
「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你经常跟那个言圻出去办案……你以后如果想夜不归宿，我也是同意的, 只要你告诉我你晚上睡哪儿就行。」
「……季川默，你脑子没毛病吧？」我打断：
「如果我说, 当初温琪提出骗婚那个提议的时候, 是我设套让她选的你呢？」
「我还得感谢你这么多人中，选择我来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想说你很早就知道喜欢上我了？」
「是的。」
「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你身上的这颗心带给你的错觉。是他喜欢我，而不是你。」
他脸色有些难看：
「张芃芃，我分得清我是不是喜欢你。拜托, 你能别老是曲解我的心意吗？」
「怎么想也很奇怪啊, 你这个人。」
「那你就别想了，安心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可不喜欢你啊。」
「你之前不也能接受待在我身边吗？为什么现在不行？」
「现在当然也行。」
他眼神一亮，然而下一刻我面无表情击碎了他的希望：「但我不可能会喜欢你。你于我而言, 只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他沉默了许久，最后点头：「……也行。」
「我真的不会喜欢你。」
「嗯。」
感情培养久了，也会有的。
他想。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