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订娃娃亲的未婚妻考上大学要退婚,我扛起铁锹去了她家

风铃泪水奏雨 2025-01-10 10:17:53

"巧芬考上大学了!"听到这消息时,我正在机械厂的车间擦着满手的机油。

谁知道没过几天,就收到了那封退亲的信,我举着铁锹直奔她家,心里头就一个想法:把这门亲事给说清楚!

那会儿正赶上春忙,村口的大槐树下已经聚了几个说闲话的老太太。

"你看,张家小军这是要干啥去?"她们指指点点的声音飘进我耳朮。

我攥紧了铁锹把,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俺跟王巧芬的娃娃亲是两家老人在她刚出生那年定下的。那时候,村里人都说,我家跟王家是一对苦命鸳鸯,都是靠天吃饭的穷光蛋。

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我家揭不开锅,连顿热乎饭都成了奢望。爹在矿上干活,一个月才挣二十来块钱,娘总是偷偷抹眼泪,怕被我看见。

我六岁那年,爹从矿上被石头砸伤了腿,整整躺了仨月。是王家二两米一把青菜地接济着,这才熬过来。

王大伯那会儿还说:"咱两家的娃娃亲,就是一家人,有啥难处都要互相帮衬着。"这话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巧芬比我小两岁,从会走路起就爱跟在我屁股后头转悠。她小时候特别瘦,村里人都叫她"豆芽菜"。

记得有一回,村里办红白喜事,她馋得直咽口水,我就偷偷从席面上顺了块肉给她。结果被大人发现,挨了顿揍,她哭得比我还凶。

上学那会儿,我因为家穷,总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有次被城里来的转学生笑话,是巧芬替我怼回去:"破衣服怎么啦?我未来男人可是全校数学第一名!"

那时候,巧芬总爱偷偷塞给我她的零食。她把自个儿过生日得到的唯一一块水果糖分给我一半,我说啥也不要,她就撇着嘴说:"你不吃,我就扔了。"

我这才接过来,含在嘴里,甜得心都化了。从那以后,我就发誓要好好念书,争口气。

到了初中,我的成绩真的很不错,可是家里实在供不起。眼看着巧芬还在上学,我就早早辍学去了镇上机械厂。

1990年春天,我在机械厂当钳工,每个月工资四十多块。虽说不多,但攒着点也能贴补家用。那会儿厂里活重,经常干到晚上九十点。

手上的茧子磨破了又长,长了又破,但我一点都不觉得苦。因为每次发工资,我都会给巧芬买些学习用品。

巧芬学习好,整个村里就数她用功。经常半夜三更,她家的煤油灯还亮着。我下晚班回来,远远地看见那点灯光,心里头就热乎乎的。

她考上了省城重点大学,全村人都替她高兴。我偷偷攒了两个月工资,想给她买个收音机带去学校听。

可人家压根就瞧不上咱这个粗人。王大伯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要退亲的事:"小军啊,你是个好孩子,但巧芬现在是大学生了,你就放手吧。城里来的女婿,那才是门当户对。"

我妈当场就急了,抹着眼泪数落:"当初是你们家提的亲事,这些年孩子们处得好好的,咋说变卦就变卦?你们是嫌弃我们家穷是不是?"

我爸咳嗽两声,拦住我妈:"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商量吧。"说完,转身去了后院,我知道他是伤心了。

那晚上,我躺在土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去年冬天,我在机械厂修设备时摔断了腿,是巧芬每天放学推我去医院。

她还给我织了双厚袜子,说是怕我伤腿受凉。那股暖意,到现在还留在心里头。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扛着铁锹去了地里。这块地是王家闲置的,长满了杂草。我一锹一锹地刨,手上的血泡磨破了也不觉得疼。

李大婶路过看见了,叹气道:"张小军啊,你这孩子咋这么死心眼?人家都要上大学了,你还死磕啥?"

"你看看你,一身机油味,人家姑娘都嫌弃。再说了,这年头读书人都往城里跑,谁还回来啊?"

我抹了把额头的汗:"大婶,您说错了。我不是来干活的,这不,想趁放暑假前把巧芬家这块地也给整整,种点好菜。她妈腰不好,干不了重活。"

李大婶愣住了,半天才说:"你呀你,这心眼实在,可惜啊..."

我不接她的话,继续干活。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我每天下了工,就来给王家种地。有天我娘心疼我,偷偷送来一碗粥,看见我手上的血泡直掉眼泪:"儿啊,你何必呢?人家看不上咱,你又是何苦?"

我咧嘴笑笑:"不何必,我就想证明给她看,读书人也得吃饭,种地的人也能够得着星星。"

那段日子,我白天在厂里干活,晚上就去夜校补习功课。那会儿连买本子的钱都要精打细算,但我咬着牙坚持。

王大伯看我这样,态度也软和了些,时不时还给我递根烟。我知道,他是被我的执着打动了。

日子就这么熬到暑假,巧芬回来那天,站在自家院子前愣住了。院子里的菜地被收拾得整整齐齐,黄瓜藤已经爬满了新搭的架子,豆角秧子长势喜人。

我拎着水桶从井边过来,假装没看见她通红的眼圈:"地我帮你家种上了,你要真想退亲,我也不拦着。就记得按时吃饭,别光顾着念书。"

巧芬突然扑过来抱住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张小军,你是个傻子吗?"

"可不是嘛,全村人都这么说。"我憨憨地笑。

"我不退了!我要嫁给你这个傻子!"巧芬抹着眼泪说,"等我毕业,咱俩一起把日子过好。你也去读夜校,我教你,我知道你成绩好。"

后来的四年,巧芬在学校念书,我在机械厂干活,每个月省吃俭用给她寄生活费。她放假回来,就辅导我功课。

要是遇到不会的题,我就骑着自行车去找她,有时候一坐就是大半夜。村里人背后说闲话,说我不要脸,我也不在乎。

1994年,巧芬大学毕业,如愿分到镇上中学教书。我也在她的帮助下考上了函授大专。日子虽然还是紧巴巴的,但我们过得有滋有味。

1995年,我们的儿子出生了,全家人喜笑颜开。王大伯抱着孙子,眼眶湿润:"小军啊,这些年是大伯看差了你。"

眼下儿子都上初中了,每次问起我俩的事,巧芬就笑着说:"你爸当年就会用铁锹说情话。"

我总是接一句:"可不,种出来的情比纸上写的真。"

那年的菜园子,种出了我们一辈子的故事。现在院子里还种着菜,每到春天,我都会把地翻一遍,种上新的希望。

干活的时候,常常想起那年夏天,阳光底下的豆角花开得热闹,就跟我的心一样,满是期待。日子就像这地里的庄稼,需要汗水浇灌,才能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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