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军敌工干部张馥赓浦东虎口脱险记(二)

马革话英雄 2023-11-13 13:28:06

新四军六师张馥赓到执行任务到上海再转到浦东大祥镇,突然天降大雨,只得滞留一宿。他借宿在一个老板姓王的小饭馆里,不想第二天早上,被从上海市区来的鬼子突袭抓住了。张馥赓匆忙间化装成王老板店里的堂倌,日本鬼子要本地居民来辨认,那居民见张馥赓脸生,稍一迟疑,引起鬼子头目长谷川的怀疑,把张馥赓拉到一边亲自审问。

新四军敌工干部

张馥赓被推进隔壁那间审讯的房间,翻译喊了一声:“跪下”,两个日本兵上来把张馥赓推到在地。长谷川通过翻译开始审问:

“你叫什么名字?”

“王桂根。”

“干什么的?”

“王家饭店堂倌。”

“哪里人?”

“上海南市人。”

“上海南市人怎么到这里当堂倌的?”

“我原来是上海南市饭店学徒的,大东亚战争(日本人对太平洋战争的称呼)爆发后,皇军遣散难民,饭店生意清淡,师傅的饭店关门了,我无处生活。王老板是我师傅饭店的大师傅,便投奔这里,找碗饭吃。”

长谷川叫翻译剥开张馥赓湿透的棉衣,敲敲张馥赓的胸部,看看两边的肩胛骨,又看看大拇指和虎口,最后用皮鞭抽打了张馥赓的头部,仔细看了一下,没有找到一点当过兵的痕迹,他有些犹豫了。张馥赓心定了,等着日本人下一步如何审问。

右一为长谷川

“你的支那兵的联络官的。”长谷川突然用中国话吼叫起来。

“中国兵的我的不当,洋先生抓到要死啦死啦的,我不当中国兵的。”张馥赓装傻。

长谷川又叫翻译重新扒开张馥赓的湿棉衣,敲敲胸部,看看肩胛,手指、虎口有无背枪持枪的痕迹,头上有无戴军帽的印记,仍是一无所获,犹豫的眼神又露出来了。张馥赓见状急忙说:

“我是良民,我有良民证。”

“有良民证拿出来看看。”翻译说道。

张馥赓从棉衣口袋里拿出“良民证”,由翻译交给长谷川。

日本鬼子审讯抓来的农民

长谷川先正反两面看看“良民证”,再打开“良民证”的“派司”套,抽出里面几张五元钱的日军军用手票和当时中国中央银行的分票,反复地看着,张馥赓表面平静,心里却有点紧张。因为据了解蒋方三青团,曾一度用中央银行分票上打上暗号作过联络记号,可能引起鬼子对此产生怀疑,更重要的事派司套内还有一张小白纸条,是密写的介绍信,要是被发现引起怀疑或者用显影药水一凃那就糟了。张馥赓的心提到嗓子眼了,脸上还是略带微笑。

“这是干什么的?”长谷川指着这些小钞票问。

“这是我在上海师傅饭店里时,客人给的赏钱,后来物价上涨没有用了,留着玩的。”

长谷川又将军用手票、分票翻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就将这些小钞票放进派司套内。小白纸条与良民证的颜色一样,未被发现,张馥赓的心才落到实处。

长谷川对张馥赓上下打量一番,边将良民证还给张馥赓,挥挥手,翻译便把张馥赓带回原先的房间。

原先打人的日本兵不在了,换了一个戴眼镜年轻的日本兵。他正坐在长凳上脱下满是泥水的军用皮鞋,他脚上没有穿袜子,两个脚掌上磨起了血泡,其中大点的血泡还破了流了一点血。他紧皱眉头,叹了一口气,找出一块手帕,撕成两半,一只脚上绑一块,然后圾拉着鞋,走到床边,叫其他人让一让,叹声气躺下了。张馥赓觉得此人情绪低落,有些厌战,是个新兵,想找机会在他身上进行些工作。

“伊奇,倪、撒恩、西、库,”小鬼子用日语数着数字,又搬起指头喊:“一二三四……四……”他在学中国话,一点不错,是个新兵蛋子。他数到四就数不下去了。

张馥赓乘机喊了一声“五”,年轻鬼子坐起来,要张馥赓教他数数。张馥赓板着指头教到“十”,鬼子兵拿出本子给张馥赓一只半截铅笔,要张馥赓把十个中国数字写给他,写完后,小鬼子来了兴趣,开展了笔谈。

“哪里人?”他写。

“上海人。”张馥赓写。

“家里有什么人?”他写。

“父、母、妻子、女儿都有。”张馥赓写。

“孝?”他写。

“孝!不孝天上雷公要打的”张馥赓写。

小鬼子停了一下,似乎没什么要问了,张馥赓乘机问他。

“怎么的?”张馥赓写。指指他的脚。

“上海来的,走了一晚”。小鬼子又指指脚上的破了的血泡,皱皱眉头,长叹了一口气。

“读”张馥赓写。

“大学生,抽来当兵。”小鬼子写。

“家里有什么人?”张馥赓写。

“父、母、未婚妻。”小鬼子写。他随即从衬衣里面掏出一个挂在脖子上的“器重袋”,拿出了家信和照片给张馥赓看。

照片有两张,一对和蔼可亲父母;一个穿着和服的漂亮年轻女子。信里日文夹杂着“保重”之类的字样,得知小鬼子叫:神川一郎。

“你父母慈祥,未婚妻漂亮。”张馥赓写道。

小鬼子看了,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张馥赓想,这年轻人还没有变坏,如果不是这场侵略战争,两国人民何至于拔刀相向。

“孝?”张馥赓写。

“他们天天盼我回家!”神川一郎还作了一个家人在门口翘首以盼的动作,并对着照片凝视了一会儿,才把信和照片放进“器重袋”里,放进怀里。

神川一郎过了一会,才从思念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又指着屋子里的其他人与张馥赓笔谈。问这些人的姓名、职业、家庭人口等等,被问的人对张馥赓说:“帮帮忙写好一点”。张馥赓说:“我是王家饭店的堂倌,都是中国人,互相帮忙。”被问的人也说互相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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