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年我找排长借衣服回家看对象,排长臊我面子说:你是打脸充胖子

温玉琂 2025-01-03 09:28:19

“借衣服回家?还穿我的?”老马端着茶缸,眼皮一抬,语气里满是戏谑,“老李啊,你这脸皮,真是厚得冒油啊!”

我站在他面前,搓着手,尴尬得脸都烧了,低声说:“排长,我是真没办法。您看我这身军装,领口磨得快露线了,裤子补丁摞补丁的……回去见对象,真没法见人啊。”

“见对象还不够丢人,得借衣服充排长?”老马放下茶缸,眼睛一瞪,“你说说,你是打脸充胖子,还是怕你那姑娘看不上你?”

“不是的……”我急得直摆手,嗓子像堵了团棉花,“排长,您也知道,我家条件不好,供我当兵已经不容易了。秀英她家里人,听我妈说,这阵子有好几家提亲的呢!我不露个好样子回去,怕人家心里有想法……”

老马盯了我半天,忽然一笑,声音低了几分:“小子,你到底是想让人家看你,还是看衣服?”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低头盯着脚尖,半天没吭声。

“行吧,晚上来我宿舍拿。不过,你给我记住——衣服借得了,面子借不来,人得靠自己!”他一边说,一边挥挥手,好像赶苍蝇似的,“赶紧滚吧,别耽误我喝茶。”

我愣了一下,连忙点头:“谢谢排长,等我回来,一定好好请您喝酒!”

老马嘿嘿一笑,端起茶缸晃了晃:“行了,别贫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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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的冬天,天冷得人直打哆嗦,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我裹着老马那件大衣,拎着一个旧帆布包,坐上了回老家的长途汽车。车厢里挤满了人,冻得通红的脸贴着窗玻璃,汽油味儿、泥土味儿混合在一起,呛得我直皱眉。

车颠簸着往前开,窗外的景色一片荒凉,田野里光秃秃的,连一只麻雀都看不到。我低头看着手里的帆布包,心里又紧张又期待。

这一年,我忙得脚不沾地,连封信都没怎么写过。听我妈说,秀英家里人最近有点不满意,说我不够上心,还把她晾着。还有村里的媒人来提亲,吹得天花乱坠,说人家条件多好,秀英她爸妈心里也开始打鼓了。

我越想越急,心里像揣了只兔子,咚咚直跳。

车开了五六个小时,总算到了镇上。一下车,我就直奔供销社,花三块五买了条红围巾。那时候三块五可不少,我攒了几个月津贴才舍得买。想着秀英戴上肯定好看,心里有点小得意。

出了供销社,我把围巾塞进包里,整了整大衣的领子,又拍了拍肩膀上的灰。这衣服确实板正,袖口的金线都闪着光,穿着它,我好像真成了个人物。

到了秀英家门口,我站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喊了一声:“秀英!”

“谁呀?”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接着,门吱嘎一声开了。

秀英穿着一件蓝棉袄跑出来,脸冻得红扑扑的,眼里带着点惊喜:“老李,你可算回来了!”

我刚想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哟,这是谁啊?穿得这么神气!”

我一回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是秀英的二舅,他手里拎着个烟袋锅,眼睛直盯着我身上的大衣,嘴角挂着一抹讥笑。

“二舅,是我,老李。”我挤出个笑脸,心里却有些发虚。

“老李啊,我说你小子可以啊!这一身行头,怕不是当官了吧?”二舅走近几步,眯着眼打量我。

“这……这衣服是借的,排长的……”我结结巴巴地解释,脸上火辣辣的。

“借的?”二舅拖长了声音,嘴里啧啧有声,“哎呀,秀英啊,这小伙子还挺会装门面的呢!你说,人家穿借的衣服来见你,这算个啥意思?”

秀英的脸一下子红了,低声说:“二舅,您别乱说话!”

“我乱说?”二舅把烟袋往地上一磕,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秀英啊,我跟你说,这人要是真有本事,穿啥都不丢人;要是没本事,穿再好的衣服又有什么用?你可得擦亮眼睛啊!”

我手心全是汗,心里憋得慌,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秀英皱着眉,拉了我一把:“走吧,别理他。”

我跟着她进了屋,脚步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屋里头她爸妈正坐在炕上,见我进来,眼神里带着几分打量。

“叔,婶,我回来了。”我低声打了个招呼,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嗯,坐吧。”秀英她爸点点头,语气淡淡的。

我坐在小板凳上,心里七上八下的,连秀英端来的茶都没敢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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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的时候,气氛还是怪怪的。

秀英她妈夹了块咸菜放到我碗里,像是随口问了一句:“老李啊,你们部队发的津贴多不多?一个月得有二十块吧?”

“没有,才十块钱。”我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声音低得快听不见。

“十块钱?那得攒多久才能娶媳妇啊?”她妈嘀咕了一句,语气里透着几分担忧。

“妈!”秀英低声喊了一句,脸上有点急。

“哎,我不是说你……”她妈叹了口气,“这结婚啊,哪样不要钱啊?咱家条件也一般,哪儿能全靠男人家呢?”

我听得脸发烫,手里的筷子都快攥不住了。

这一顿饭,我吃得浑浑噩噩,直到放下碗,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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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秀英说要赶集,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知道她是想让我散散心,就点了点头。

镇上的集市热闹得很,鸡鸭叫声此起彼伏,摊主们吆喝着卖货,空气里混杂着腊肉的香味和冻土的寒意。

秀英站在一个卖布的摊位前,挑了一块花布,低头翻看着。我站在一旁,心里却像堵了块石头,怎么都舒坦不起来。

“老李。”她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很清楚,“你别在意二舅的话,也别多想。咱家里人只是担心咱以后日子不好过,没别的意思。”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她。她低着头,手里捏着那块布,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我跟你订亲,不是因为你穿啥,也不是因为你能赚多少钱。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够了。”

那一刻,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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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部队的那天,秀英送我到村口,手里捧着个包袱。

“这是我妈给你做的鞋垫,冬天垫上暖和。”她把包袱塞进我手里,低声嘱咐,“还有,别太省着,别总想着攒钱,自己也得吃好点儿。”

我看着她冻得通红的脸,心里一股热流涌了上来:“秀英,你放心,等我退伍了,就回来娶你!”

她抿着嘴笑了笑,眼睛里却有点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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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部队后,我把衣服还给了老马。他看着我嘿嘿一笑:“怎么样,见着对象了吧?”

“嗯。”我点点头,忽然咧嘴一笑,“排长,您说得对,衣服是借的,但人得靠自己。”

老马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拍着我的肩膀:“小子,有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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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和秀英结了婚。婚后日子虽不宽裕,但她从没抱怨过。那些年,我在部队忙得很,她一个人在家里操持,把日子过得井井有条。

偶尔聊起那年的事,我总会笑着问她:“还好你没嫌我穿的衣服是借的。”

秀英白了我一眼,嘴里却带着笑:“借的又怎么样?你是你,我看中的,也是你。”

有些话,听着简单,却能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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