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大典两个月后,适逢苏联最高领导人斯大林同志70岁生日,毛主席决定亲率代表团前往莫斯科祝寿。
访问期间的一次会谈上,两个红色大国的国家元首畅谈甚欢,眼看气氛到了,毛主席打算谈一些更加深入、更具意义的话题,怎料恰在此时,斯大林突然将目光投向毛主席身边的另一人问道:《人民公敌蒋介石》是您的著作吧?
后来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预料,毛泽东的会谈节奏完全被打乱,以至于期待的中苏条约依旧没能取得实质性进展,主席为此非常不满。
不难看出中苏条约对新中国的重要意义,乃至贵为国家最高领导人的毛泽东要借“祝寿”的名义亲赴莫斯科找斯大林会谈。
但从另一方面来看,苏联人给的“回礼”也非常够意思了。
在斯大林的亲自指示下,中国代表团带来的贺礼,一面五星红旗、一副毛主席亲笔写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对联,被陈列在了普希金博物馆一号展厅,而在毛主席在致辞时也被多次打断,不得不暂停等待台下掌声与欢呼结束。
要知道,按照苏联政治场约定俗成的规矩,高层领导讲话完毕后可接受2分钟的掌声;最高领导人的掌声长一些,斯大林曾享受过超过10分钟掌声的“特殊待遇”。要是不等致辞结束,掌声便大到讲话进行不下去,这可不是瞎起哄,而是在他们看来讲话者地位太高,太受欢迎了。
生日庆典当天,毛泽东左手边坐着斯大林,右手边坐着苏联政治机关二号人物卡冈诺维奇,如众星拱月。不过主席对这样的排场看得非常透,他脸上并没有显露多少欣喜,自始至终表情都十分稳重。
有一件事一直令他老人家如鲠在喉。
原来,早在1947年,人民解放军逐渐掌握战场局势时,毛泽东就曾提议飞赴莫斯科,与苏联方面商谈新中国成立之后的相关事宜。
毛主席的目的是与苏联达成相关协议,为新生的人民共和国提供良好的外部生长环境。毫不夸张地讲,新中国当时一穷二白,条约缔结的意义无比重大。不过,莫斯科以“解放战争正处于关键时刻,毛泽东同志不便离开”为由,婉拒了毛主席的提议。
1949年初,战局基本明朗,毛主席再次提出会谈请求,却再度遭苏联方面婉拒。从此番理由中,我们可充分看出彼时莫斯科对中国局势的不了解。
莫斯科方面表示,如今国民党政府依旧存在,并且作为名义上的“合法政权”,如此时苏联与延安方面达成某些条约,不但不合情理,更是容易给美国人搞事情的话柄。更有甚者,莫斯科居然建议我们接受“划江而治”的方案,称再打下去,可能会造成“民族的毁灭”。
毛主席对此嗤之以鼻:“我就不信,人民要解放,民族就会毁灭。”
有些说法称苏联人这是在找借口推辞,笔者倒不这样认为:首先从历史资料来看,当时苏联政府对西方的态度偏向于“讨好”,试图建立合作关系,因此担心得罪美国是可以理解的。其次,虽说苏联方面不同意会谈,却并没有影响对延安的援助,同时也派了几位朝中大员前往延安接洽。
所以说,苏联人确实对我国局势不甚了解;要说有什么坏心眼,那十有八九是误会了。
于是,此番为斯大林同志祝寿,毛主席的主要目的还是想促成中苏友好条约。谁知小心翼翼铺垫了好几天,眼看气氛到了,却让会谈时一个小插曲破坏了。
交谈中,在谈及解放战争的局势时,毛主席决定从中国革命的起点讲起。毕竟苏维埃政权也有一段十分相似的经历,双方产生共情,更容易在认识上达成统一。就在提到国民党反动派时,斯大林突然插了一句话,转头朝坐在一旁的政治秘书陈伯达说:“我读过您所著的《人民公敌蒋介石》一书。”
陈伯达颇有才名,毛主席经常就一些问题与其私下里交换看法,对陈非常信任。突然被斯大林点名,陈伯达非常意外,受宠若惊,慌忙应答。
陈伯达早年在中国劳动者孙逸仙大学(即莫斯科中山大学)深造,学过俄语。按理说,两位大领导谈大事,下属本不应瞎掺和才对,哪知陈受了夸还不知足,居然绕过翻译,直接同斯大林攀谈起来,讲述自己书中的片段。
一番闲聊后,斯大林非常满意,举起酒杯道:“为中国历史学家、哲学家陈伯达同志干杯。”
陈伯达当即起身回礼:“为全世界最杰出的历史学家、哲学家斯大林同志干杯!”
这样一来,毛主席被晾在一边成了看客,自己的谈判节奏被全部打乱,期待中的“中苏友好条约”问题自然没能解决。往小里说,陈伯达这叫“不长眼”,喧宾夺主;往大里说,他这是妨碍重要的国务活动,要是有人适时给他扣个“破坏分子”的帽子,估计就很难甩掉了。
陈伯达还沉浸在同斯大林交谈的兴奋劲中,刚一回到寓所,毛主席就让身边工作人员把陈唤到自己的办公室。整个批评教育持续了约20分钟,据在场人员回忆,陈伯达是哭着离开的。末了,主席还作出指示:下次会谈,不要让陈参加了。
次日,陈伯达或许觉得罪有应得,悄摸摸地搬离了代表团驻地。毛主席找他研究工作时找不到人,了解情况后更是一顿批评:“这次出国不是个人行为,你太无组织无纪律了,今后必须加强纪律性!”
不过,两个红色大国相拥取暖是历史大势所趋,并没受这个小插曲左右。1950年2月14日,两国还是缔结了《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蜜月期”正式开启。
在返程途中,毛主席更是给包括陈伯达在内的所有人都深刻地上了一课。
行经贝尔加湖时,毛主席点了支烟,问陈伯达道:“你看看火车外面,以前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见主席语气缓和,陈伯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讨好的机会,当即卖弄起自己的学识,说这里是苏联布里亚特蒙古自治国首府乌兰乌德,这个大湖就是贝加尔湖。
毛主席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重点问了一句这儿“以前”是什么地方。陈伯达不得要领,又开始讲起乌兰乌德的往事。怎料主席突然发怒,打断了陈伯达。
“乌兰乌德,乌兰乌德,我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片刻后,主席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又讲到:“这个贝加尔湖,以前叫北海,是苏武牧羊的地方,曾经是我们中国人的领土。陈伯达,我想你不会忘了汉朝历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