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奇侠传故事01赵家坪恩怨下

划过指尖有烟云 2024-09-29 19:52:47

兄弟俩十分气愤,各自栋了一块砖头,等候在府衙前,待知府乘着轿出蓓,向乐山率先一砖掷出,击碎官轿轿窗,打在知府头上,击碎知府所戴的墨镜,脸也被擦破了一层皮,知府惊得大叫:“拿刺客!”

衙役们将二人抓住,押回府衙,知府当即开庭审讯,向乐山不待知府开口,高声说:“我是考生向乐山,因恨你贪财卖名次,特来打你。我二哥没有动手,你快把他放了!”

知府是个好猬透顶之人,见向乐山说出这样的话,疑心有主使之人,便想骗向乐山把主使之人说出来。向乐山说:“我们是兄弟俩,主使的人是我!”知府料知骗不出主 使之人,只得暂且将人收押进监。

向闵贤得知两个兄弟闯了大祸,请自已的老师罗慎斋帮忙搭救。恰好这一任学差是他的门生,又和向闵贤同年,罗慎斋就托学差帮忙,不但搭救了向乐山兄弟俩,还让他兄弟俩都进了学。

向乐山自进学后,自恨自己力气太小,砖头没将知府打死,因此想练习武艺。向 闵贤就请了一个有名的拳师,来家教两个兄弟,向曾贤体质屋弱,不爱武艺,练了些日子,吃不起苦,就不肯练了。

向乐山却是朝夕不,越练越有劲。如此苦练了一年,真是天生的练武体质,进步神速,每和教师练习对攻,教师略不留神,就被向乐山掀翻在地。

这样又练了半年,教师就一直打不过乐山,便辞馆而去。向闵贤四处访求名师,陆续请来好几个,但没有一个不被向乐山摔倒的。

向乐山请不到好师傅,只得独自在家研练。这年,他已十八岁,辫发也有两尺多长,想到拳术里有一种“辩子功”就是用辩子把别人牵住,用力往怀里一带,被牵的,十有八九被牵得头昏眼花,不由跃跃欲试。

他将一根粗麻绳悬在屋梁上,辫尾结在麻绳上,硬着脖子,将身子向前后左右下一下的倒过去。初练的时候,麻绳悬得高,倒也不重,后来麻绳越放越长,身体便越倒到越重。

向乐山如此不顾生命的蛮练了两年,辫子功越练越熟。哪怕是一棵较粗的树,只须把辫子尾往树上一缩,向乐山一甩头,那树便连根拔了出来。

向乐山在辫子尾上结了一大络丝线,有时和人动手,向乐山将丝绳握在手中,朝着敌人颈上去,一绕着,就将头一甩,对手便身不由已的一个跟斗栽了过来。

向乐山自这本领练成后,更再没人敢和他较量。他在家闷气不过,便辞别了二位兄长,出外寻师访友。他知道临近的浏阳县人都爱好武艺,便向浏阳进发。

他来到浏阳,一日来到一座大庄院前,从看门人那里得知,院中住着兄弟俩,老大叫陶守仪,老二叫陶守信,各家都有两个少爷,各聘了一个文先生,一个武教习。

向乐山又询知大老爷聘的是山东拳师周敦五,武艺十分了得,便进内拜访。来到大厅,一个当差的青年拦住了他,嘴中骂骂:“看门的搞什么名堂,不管是人是鬼,都乱放进来,这还成个什么体统?”

当差青年又向乐山索要拜帖,没有拜帖坚决不让进。向乐山一时火起,提起辫丝线,对着当差青年肩上过去,跟着把头一甩,只见当差青年腾空一个跟斗下来,直 挺挺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向乐山以为死了人,往外就跑。刚跑近大门里面追出四五个汉子,大声高喊:“拿住,不要放走凶手!”向乐山回头见四个三十来岁的健壮汉子在前,一个五十来岁、身材高大的壮年男子在后,估量就是周敦五。

向乐山站住脚,四个壮汉一齐抢过来,伸手捉拿向乐山。向乐山不慌不忙,等到他们来得切近,将身子往下一奠,一个扫膛腿,四人同时跌出一丈开外。

向乐山指着周敦五道:“你就是这里的拳师么?我正要领教领教!”正说着,只见那跌昏的当差青年伴着一个五十岁的花白胡子和两个小孩走了出来,他心中不由大喜,没打死人,就用不着逃了。

这时,只见周敦五两脚一踩,使一个鹞子钻天,直扑下来。脚未着地,变个饿虎扑羊身法,直取向乐山。向乐山知道这人武艺不弱,急将身躯一偏,使一个鲤鱼打过,让开周敦五双手。

周敦五见了,一个乳燕辞巢,穿到向乐山背后,见向乐山的辫丝线一大络垂在背上,心中高兴不过,以为一个顺手牵羊,不愁把向乐山牵倒。谁知才一手擦住辫尾,向乐山一甩头,他便腾空一个跟斗,摔出一丈多远。 

向乐山哈哈大笑,说:“牛角不尖不过界。几千里跑到这里来当拳教师,原来也不过如此。领教了!领教了!”说着,对大众拱了拱手,提起脚要走。 

那个花白胡子便是大老爷淘守仪,他急忙上前拦住,说要让自已两个孩子拜向乐山为师。向乐山说:“我自己正在寻师,怎可做你孩儿之师?我看周教师本领实在不差,你还是请他做教习吧!

这时,周敦五因打输了没有面子,收拾行装,准备辞馆。陶守仪拉住说:“刚才 和师傅动手的,并不是当把势的人,且极称道师傅的本领,请师傅留下继续教两个小儿吧!

周敦五听了,有心和向乐山结识,便同意留下,进内和向乐山寒喧一番,说:“壮士本领高强,不知令师是哪位?”向乐山笑道:“我的武艺可以说没有师承,全是自出心裁,苦练得来的。”周敦五不由十分敬佩。

于是,淘守仪力邀向乐山在庄内住了数日。而他弟弟陶守信听说哥哥家来了这么个人物,也想迎接到自己家中住几天,教教自己的儿子。他家的教习洪起鹏很不服气,认 为周敦五是大意失荆州,自己肯定能胜他。

陶守信以为实,便对洪起鹏说:“师傅何不替周教师出口气,也显得我请的教习高明呢?”洪起鹏说:“好!那我请老爷去约那个向乐山到大门外草坪上,彼此见个高下!” 

陶守信当即来到哥哥家,很不客气地对向乐山说:“我家的教习洪起鹏听说你大败了周教师,很不服气。你若是个真有本领的人,就到大门外草坪上等着,洪教习要和你较量下!”

向乐山少年气盛,如何受得了这般恶气,随即接受了挑战,来到大门外的草坪。放眼望去,洪起鹏已经来了。洪起鹏望了向乐山一眼,忙退一步,立了一个门户。

向乐山见了,笑着说:“我只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洪教师,原来矮的像只马桶,既矮且圆,你们看他两只手,这么举起,不活像马桶上提手的东西吗?”说得在场的人都笑起来。

洪起鹏受到奚落,心中恨得痒痒的,改了一个架势,对向乐山说:“你有本领就过来,我若被你打输了,自愿将徒弟让给你教。”向乐山哈哈大笑说:“你这样矮冬瓜教过的徒弟,我可没兴趣再教!”

洪起鹏气极了,一个箭步上前,挥拳朝向乐山打去。向乐山一个滑步躲开,也不还手。洪起鹏紧追上去,向乐山在草坪,一会溜到东,一会溜到西。洪起鹏举起铁臂,不停地对向乐山劈去,但终打不着。

向乐山见洪起鹏一上一下逼拢来,一步一步后退。背后不过三五尺远,就是一堵高墙挡住,故意大叫一声“不好!”将身体往右边一转,辫尾和一条马鞭相似,向洪起鹏脸上拂过来。

洪起鹏提防拂着自己眼晴,顺手将辫尾抓在自己手里,缩了一缩,正待用力往怀中一带,想不到那辫子竟像有千百斤重,一下没带动,自已的身体却似上了钓钩,被那辩辫子牵着,两脚离了草地。

向乐山往前直跑,洪起鹏悬在辫尾上,就如大风吹起一面旗帜凌空飘荡。洪起鹏哀求道:“好汉饶了我这瞎了眼的人罢,我佩服好汉的本领了。”向乐山边跑边答:“你从此还敢目空一切么?”洪起鹏连称不敢了。

向乐山便将头往前一甩,洪起鹏已身不由已的摔到了向乐山前面,啪的一声响,仰面朝天地躺在草地上。而手握住辫尾,仍不肯放,仔细一看,原来已摔得晕了过去。

向乐山一看他脸色不对,忙挪开他握住辫尾的两手,在他周身穴道上按摩了一会。洪起鹏哇的一声,咳出一口凝痰,口中叫了声“哎呀”,悠悠地醒了过来。

向乐山知道洪起鹏没性命之忧了,即对陶守仪、周敦五拱手告别。二人定要挽留,向乐山说:“洪起鹏眼有凶光,绝不服输,必图报复,我出门原为寻师访友,现这里既无师可寻,就该走了。”说完便离庄而去。

向乐山在浏阳寻师不着,听说万载有个罗新冀年近七十,武艺惊人,便向万载而来。罗新冀住在深山坳中,行走极为不易。时值七月,天气炎热,不觉得浑身湿透,看到一所茅屋前晾着衣裤,顺便手拿一套换上。

主人发现,纠集数名邻居追出。向乐山见他们都是普通农户,不懂武功,自知理亏,不忍动手,就任由他们将自己已捉住,押到一座公所里,用他的辫线,绑在一根房柱

农人们极恨小偷,拿起木棍想打。向乐山大吼一声,把头一用,牵得那水桶粗细的房柱嗜嗜直响,屋上的瓦也掉下不少。向乐山大叫说:“我是来拜望罗新冀老英雄的!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一个农人是罗新冀的庄客,急忙回去慕报。罗新冀听了,起来公所。向乐山一见,仰天大呼:“我久仰罗老英雄大名,不千里前来拜访。没想到遭到如此对待,这不有辱罗老英雄的英名吗?

罗新冀听了,哈哈大笑。走过来,伸手往房柱上一抹,辫丝线和绑手的麻绳,登时如被快刀切断,这辫丝线乃用野蚕丝结成,用快刀也不易割断,向乐山见了,不由大惊,跪拜道: “弟子今日才求着师傅了!”

罗新冀忙双手起,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请快起来,同去寒舍,此地真不是待客之所!”向乐山立起身,同到罗新冀家中,把自己经历过的事说了,罗新冀欣然收向乐山为徒。

从此,向乐山在罗新冀的教授下,武艺日进。他天资聪颖,别人学十遍都学不会的本领,他一学就会。罗新冀喜得高徒,教授益发尽心。不到半年,向乐山的本领便不输于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罗新冀见自己已无技可教,就让向乐山回家。向乐山回到家中。向闵贤不愿三弟拿着绝顶的天分丢了书不读,专练这好勇斗狠的武艺,便让他和向曾贤同去由经学大家王間运执教的衡阳书院读书。

兄弟俩在衡阳书院读了两年多书,也收买了不少旧版书。向曾贤会刻章,在购来的每本书上都盖上”乐知山房藏书”之章,又把这些旧版书都装在几十个大牛皮箱中。

两年之后,因换了个没多大学问的老师,兄弟俩便离开了衡阳书院回平江。因书籍累赘,就雇了两条民船装运,一人坐守一条船。船家见书籍沉重,以为装的是金银,起了杀人越货的念头。

船行了四日,船户只因没有好下手之地,遂商量这夜不停泊,在江心动手。这夜月色很好,向乐山坐的船在前,向曾贤坐的船在后,相隔半里河面。向乐山拿了一壶酒,坐在船头上,边喝边观赏夜景。

他正喝得有八分醉意,陡觉身后有人一把将自已的辩发楸住。向乐山在醉意阑珊中,将头一甩,只听啪的一声,把一个人一个跟头摔到前面船板上,那人手里还握着把明晃晃的钢刀。

向乐山大惊,拔地跳起来,一脚踏住那人胸膛。回头看舱里,又出一个拿刀的人,举刀直劈过来。向乐山一用头,辫尾如流星般绕住了他的手腕,顺势一带,那拿刀的扑面一,也跌倒在船板上。

向乐山拾起一把刀,指着两人问:“快说!后面那条船是不是你们一伙的?”两人回答是一伙的。向乐山再回头探望后面那条船时,后面那条船已失去了踪影。

向乐山知道自己二哥文弱,料想已经遇害,悲痛欲绝,问清后船两个船家一个叫林桂馥,住在衡阳,伙计是个痢痢头,人称张痢痢。向乐山便把两人绑了,送到湘潭县法办。

县官问清案情,又问明林桂馥在衡阳的住处,行文去衡阳县缉拿,并同意向乐山同去。于是向乐山和捕头同到衡阳一起访拿了半个月,不仅林桂馥不曾回衡阳,连那只船也没人看见在衡阳一带露过脸。

向乐山只得痛哭回家,将二哥遇难情形告知大哥向闵贤。次日,他又驮了个包告辞了大哥出门,发誓必定寻着林桂馥和张痢,替二哥报仇。不报此仇,决不回乡。

因林桂馥是个船户,向乐山终日在江河里明察暗访,足足查访了三年,没有查到林桂馥和他船的任何踪影。于是他就流落江湖,郁郁寡欢,有时喝醉了酒,就独自跑到高山顶上放声大哭。

这天,他来到岳麓书院,见到一间书斋,陈设十分整洁,原是新宁县一个豪华公子住的。这公子因有事回去了,书斋空着。向乐山本来与这公子熟识,便扭断房门上的锁,在书斋里暂住。

这夜睡到半夜醒来,忽见脚头有一穿草鞋的人也在睡着,声震天。他坐起身,见门窗仍关得好好的,便伸手推了这人几下,想向他是怎么进来的。只听这人口中含糊骂道: “半夜三更,不好好睡觉,大惊小怪干嘛?” 

这人骂完,鼾声又起。向乐山觉得他肯定不是寻常之人,打算等到天明了再问。不料自己再睡了一觉醒来,那人已踪迹不见。起来查看门窗,丝毫未曾启动,不由叹息:“可惜!同这般异人同睡一夜,竟放他走了。

第二夜,他刚入睡,发觉脚头又有人打呼,立即翻身跳起来,连推带摇地说:“你 是哪里来的?也不问这书斋主人是谁,就敢睡一夜又睡一一夜?”那人坐起来,笑道:“彼此,彼此!一样偷住,管什么呢?”

向乐山见那人是个五十多岁的游方道士,长着一络花白胡须,点头说:“话虽如此,但也应分个先来后到。不过我此时也不问这些了?请问道长适从何来?怎么来去全无声息?”

道人哈哈大笑道:“不用问了。今月色大佳,我睡意被你打断,且带你去云麓宫‘,‘“““ 怕!”向乐山依言紧闭双目,身体就往上飘去。 

不一会,忽觉脚踏了实地,道人高声说: “你看,这是什么地方?”向乐山睁开 眼,见到的是一座月光下巍峨的云麓宫,低头看湘江,宛如白银带:不觉失声叫道:“妙啊!像这般的夜景,人生能几回领略。

向乐山心想:“我数年在外寻师傅,于今遇此奇人,可谓三生有幸,岂可错过?

随即跪下朝道人叩头道:“师傅两夜来和弟子同睡,必是念弟子兄仇未报,特来指点的。弟子只要报了仇,此后愿终生侍奉师傅。”

向乐山说罢,想起二哥遇难之惨,放声痛哭连连叩头不止。道人扶起向乐山道:“容易,容易,自有你报仇雪恨的一日!”向乐山转悲为喜,站起问:“弟子的仇人在哪里?请师傅指示。”道人说:“等会再说。”

向乐山料想拜了有这般的师傅,兄仇不愁报了,心中一高兴,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望江心掷去。从岳麓山顶望湘江,觉得就在眼底,其实有几里路远,那石子打去,江中毫无动静,石子毫无声息地落在半山腰。

道人在旁看了,反操着手大笑。向乐山问:“这里到江心有几里,师傅能打得到江心么?”道人笑道:“打到江心算什么,我还要打破这个月光呢。你瞧着罢! 

道人随手拾了一块碗大的石头,对准江心抛去。那石头破空的声音,比响箭还大。接着那镜面似的江水在月影中溅起一个巨大的浪花,一时牵动满江的波纹。月影在水中也摇晃不定。

向乐山见了,又惊又喜,说:“师傅务必将这本领传给弟子,助弟子报仇!“道人点头笑道:“这容易。你此时腹中觉得饿吗?”向乐山说:“饿了。但如此夜深,有什么方法弄得着吃的呢?”

道人照来时的模样,挽了向乐山的手,喝声闭目,顿时身体凌空,耳中听得呼呼风响,身体一步步往下降,两脚未踏实地之前,已听得有更锣之声,一着地,眼一看,认得是长沙城里的八角亭。

道人带着向乐山来到一家小小的点心铺,只见灶上蒸着一笼馒头,一个伙计坐着打吨。道人把伙计叫醒,让他把馒头拿到桌上。向乐山确实饿了,很快把一盘馒头吃得剩下没有几个。

等向乐山吃饱,道人对伙计说:“剩下的馒头给你吃,领我们上楼去睡吧!”伙计便引着道人和向乐山沿着扶梯上楼。刚上了没有几路,道人推说要上厕所,让向乐山独自跟伙计先上去。

来到楼上一个小房间中,只见房中灰尘堆积,有一张简陋的单人床,床头有一只极大极粗劣的木橱。向乐山一时好奇打开橱门,见是满满的一橱旧书。心中不觉异:这样的点心店,怎么会有一大橱旧书?

他随手拿起一本,就油灯下拍去灰尘一看,只见书的封面上盖着:“乐知山房藏书”的图章,不由惊得两手发抖。连看几本,也是一样,禁不住两眼的痛泪,纷纷掉了下来。

他等了一会,不见师傅上来,然悟道:“原来师傅引我到这儿来捉拿凶手的。,“小店老板是张痫,现睡在后房。

这时天色已亮,向乐山来到后房,只见张痢痢已经起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张痢也认出了向乐山,不由大惊失色,他也略懂拳脚,便握拳朝向乐山扑来。

向乐山怒火冲天,一辫尾扫过去,把他拖翻在地,用脚踏住胸脯,回头见帐勾上挂着一根丝腰带,顺手取下来,捆住了张痢痫的手脚。

当天,向乐山让街邻雇了几名脚夫,抬了楼上那些书籍,让那伙计跟着,将张痢送到县衙。县官随即升堂审问,张痢无可抵赖,招承了和林桂馥同谋,杀害向曾贤,劫取书籍的事实。

县官又问伙计怎么会把向乐山引上楼的?伙计说是一个道人事先来安排的。县官又问向乐山道人是谁,向乐山将前二夜在岳麓书院遇见道人的事说了,县官叹道:“诚能通神,至诚所感,仙佛自来相助!”

向乐山等定了案,将张处决了,才归家告知大哥向闵贤。向闵贤儿年来因二弟惨死,三弟出外寻仇不知下落,痛彻心扉,忧思成疾。等向乐山回家时,向闵贤已经病 危,听说仇已报了,含笑而逝。

向乐山悲不已,安葬了大哥,但他在外飘流惯了,在家安身不住。想去岳麓山上找所拜之师,却又不知师傅在何在。忽然想起万载的师傅罗新冀已有数年不见,便动身前往万载。

他到了罗新冀家中,才知道罗新冀已死去半年了。他追念罗师傅的教悔之情,来到罗新冀的坟上痛哭了一场。

向乐山独自煌煌,在万载游荡,不料因忧伤过度,在一家客栈中生起病来,且病得很重。客栈主人怕他死了麻烦,逼着要向乐山出门外去死,向乐山无法反抗,只得 出了客栈。行不到两里地,昏倒在草地上。

这时正是十月天气,寒风刺骨。幸亏向乐山得的是热症,在草地上冻了一夜,次日倒醒了,觉得腹中饥饿难忍,便竭力挣扎起来,想找一个大户人家讨些饮食。 

行了半里多路,忽见前面山坡下有两条极雄壮的牛,在那里相斗,正挡住了自己 的去路。两条牯牛的角,都有两尺多长。两个牧牛的小孩,各自牵着牛绳拼命往后拉,但两条牛斗红了眼,丝毫拉扯不动,急得哭了。

向乐山正想着怎样走过去,只见山坡上走下一个英俊少年,问两个牧童:“牛斗架不是很平常吗?哭什么呢?”两个牧童答道:“今天斗得特别厉害。轻则把角折断,重则两牛都得斗死!”

那少年大步上前,一伸右手,抓住一条牛尾,回头叫牧童让开了,拉着牛尾向后便 退,将那条牯牛拖退了一丈多远。但拖退了一条,另一条牛却赶上去斗。让开的牧童连声叫苦:“解少爷专拉我的牛,我的牛吃亏了!”

少年听了,停住脚,用手在那牛屁股上向前一推,另一条牛抵挡不住,直往后退。吓得另一牧童避让不迭,连声壤道:“解少爷帮着他的牛斗我的牛,我的牛不太吃亏了吗?”

向乐山在一旁看了,暗暗纳罕,心想这少年力量真不小,便想用罗新冀传授的千斤闸去制服斗牛,显露一下,于是,他趁少年把牛推走时,走到两牛当中,一手按住一个牛头,说:“还是我来替两牛讲和罢!”

向乐山用力一按,两牛被按得都跪下前蹄,不能再斗了。他又随手一带,两牛都躺倒了,口流白沫,两眼翻白。

那少年见了,十分惊异,慌忙走过来、问向乐山的姓名。向乐山说了,也回问他。他说姓解,名清扬。随即邀请向乐山到他家作客,向乐山肚中正饥,巴不得有此一请,当即同意了。

向乐山正要跟着解清扬走。两个牧童忽然同时放声哭道:“你这人把我们的牛打死了,就想这么走吗?”向乐山说:“两牛没死,它们因为斗疲了,又被我一按,所以躺 在地下不能动弹,过一会就好了。” 

于是,向乐山跟着解清扬来到一座很大的庄院中,见到解清扬的祖父。向乐山抢前一步行了个礼,解太公答礼笑道:“方才听小孙赞小哥本领了得,十分倾佩。小哥何处人?何时来到故乡。看气色,敢莫刚病愈么?”

向乐山见解太公神采奕奕,全不像上年纪之人,料想也是个有本领的,便将身世来历略述了。解太公笑道:“原来是罗老英雄的高足,怪不得武艺惊人。罗老英雄和老朽最要好。可惜他早些日子仙逝了。

解太公又说:“我本想让小孙拜罗老英雄为师,但他谦逊不肯,只得作罢。小孙只得拜玄妙观智远禅师为师。”他又吩解清扬招待向乐山用膳,多住几天,以期向乐山 对解清扬有所指点。

次日,向乐山同解清扬来到玄妙观。一进观门,就看见十多个与解清扬年龄差不多的少年,分两边在大殿上练拳脚。一个魁梧奇伟、年约四五十岁的和尚,反操着双手,笑嘻嘻地立在一旁观看。

解清扬紧走几步,上前请安。向乐山也上前行礼,说:“久仰老师傅清德,今日特来叩谒,望赐指教。”智远望了向乐山一眼,笑道:“居士已有胜过我十倍的名师,指教的话,太客气,太不敢当。”

智远欲请向乐山进方丈里坐。向乐山因贪看少年们练拳脚,立着不动。智远笑道:“这不过是小孩玩的儿戏,哪看得上眼。”向乐山见这些少年得武艺或许比自己高明,智远却说是儿戏,他的本领则不问可知了。

智远见向乐山看得出神,对解清扬说:“既是向居士喜看这类把戏,你也使些出来给他看看,或者比他们中看一点。”解清扬问智远在哪里使,智远指着殿前竖的两根杆说:“到那上面去使,小心点!”

解清扬一身,身子一闪,便飞上了杆,使出金鸡独立的架势。一只脚立在顶上,一只脚倒竖朝天,贴着耳根。向乐山见了,不由自主大声叫好。 

呼声才毕,解清扬直挺着身子往前一扑,贴耳根的那脚,仍贴着不动;而立在杆顶上的脚,竟和钉住了一般,身子扑下来,脚倒盘在上面。 

解清扬又在榄杆上做了很多高难度的动作,一瞬眼间,已如飞鸟一般落到殿上,对向乐山拱手说:“大哥不要见笑。”向乐山见清扬的武艺已如此之高,智远禅师更不用说,当即又动了拜师之念。

向乐山当即到智远禅师面前跪下,说:“弟子终年在外寻师,今幸遇着师傅。千万求师傅不弃顽劣,弟子愿侍奉师傅一生。”智远拉起向乐山笑道:“我已说过居士已有胜过我十倍的名师,哪里还用得着我呢?”

向乐山道:“弟子的恩师罗新冀已去世了,实不曾更有师傅。”智远摇头道:“居士用隐瞒?”随用手指着解清扬道:“居士将来必和他同出一人门下。”向乐山笑道:“师傅若不收录弟子,怎能同出一门呢?”

智远笑道:“解清扬在我这里,犹之居士在罗老英雄那里,一般的是师傅,一般的只能学些粗浅的功夫。得道自然还有得道的师傅在那里,难道居士就把岳麓山拜的那位师傅忘掉了吗?”

向乐山听了,有惊有喜,忙答道:“我从没忘,不过当时过于疏忽,不曾拜问他姓名居处,无从访求。此时师傅既提醒,必知老人家所在。”智远笑道:“居士且暂住在此,自在师徒会合的时候。

于是,向乐山和解清扬在玄妙观住了十多日。智远每日早晨在大殿上看众少年练拳脚,向乐山虽然不曾拜智远为师,但跟着解清扬一起练武,武艺又增加了不少。

一天,向乐山和解清扬正在一个金鱼池旁看金鱼,忽然乌云密布,猛然电光一闪,一个巨雷跟着劈下。那巨雷的声音,就像靠紧耳门劈下似的,两人同时被那巨雷震得昏扑在池边,失去了知觉。

在昏迷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向乐山先醒过来,张眼一看,自己躺在智远日常打 坐禅房的床上:再一看只见在岳麓书院遇见的那个道人,笑容可掬地立在一旁,不由一喜,一骨碌爬起来,口称师傅,双膝跪下。

道人把向乐山扶起来,说:“你五脏受了些震损,不用多礼,且起来说话。”向乐山站起来,看到躺在禅床另一头的解清扬面如白纸,仿佛死去了一样,说:“解贤弟怎么还不醒呢?师傅救救他吧!”

道人说:“别急,快醒了!”过了一会,解清扬果然醒了过来,一翻身抱住向乐山说:“吓煞我了!”向乐山忙安慰他道:“别害怕,有师傅在这里。”解清扬放开手,四处张望道:“我师傅呢?”

那人笑道:“你想见你师傅么?我引你去见。”解清扬道:“我师傅在哪里?他老走进邻近的一个院落。

他们来到一个供弥勒佛的小殿,只见一个少年和尚低头跪在一个原来空着的大木前,口中正念着经。再看大木中,智远禅师披着大红裂裟盘膝端坐在内,双手括着串念珠,与平日一样的慈祥眉目。

解清扬见这模样,以为自已的师傅圆寂了,不由两泪直流,双膝跪地。正要哭出声来,智远开口说道:“清扬,我因闭关,无法再教你了。这位清虚道人才是你和向居士的真师傅,你俩要好生侍奉他!”

解清扬见师傅尚能说话,心里就高兴了,连忙应道:“弟子知道了。”智远道:“既知道了,还不拜师,更待何时?”解清扬立刻爬起,向清虚道人拜了四拜。

智远在中,向清虚道人合撑道:“此儿骨秀神清,仗着道兄道力,将来成就必不可量。老纳今日以私情连累道兄了。”清虚道人稽首答道:“同本度人之旨,后会有期,贫道就此告别了。”

清虚道人引向乐山、解清扬二人出殿,只见那跪在殿上的少年和尚上前向道人头。清虚道人对二人说:“这是你们的师兄朱复,彼此认识一下。

”欲知朱复是何许人物,有些什么传奇故事,请看第二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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