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宇宙之音美的教化

鹰瞳的世界 2024-10-05 04:54:36

我以为,最能感受宇宙之音、打动人心之声首推音乐了。

音乐之声▲

两千多年前,孔子因陶醉于音乐而三月不知肉味;卓文君因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而不惜放弃富贵生活与之私奔;俞伯牙因一曲《高山流水》结识钟子期;陶渊明因喜爱音乐而在一把无弦琴上翻飞他的手指;白居易因水上琵琶声湿透清衫,留下千古名篇;即便是时光穿越到当下70后武汉出生的先天愚型儿胡一舟,当音乐声响起时,居然能气定神闲地指挥大乐队演奏出完美的乐曲……

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

这几天闲暇时间回放中央广播电视的中秋晚会视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尽管昔日的“钢琴王子”如今已满头白发,当熟悉的旋律从他的指尖流淌,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是他──理查德.克莱德曼。多少年之后,他的琴音一如初见,贴合中秋晚会的主题:唯美、真挚、抒情、浪漫。

年逾七旬的法国钢琴家理查德.克莱德曼,出现在中秋晚会“月明”篇。除了钢琴演奏代表作《秋日私语》,他还与内地歌手周深、沈阳交响乐团联手,带来一首家喻户晓的《梁祝》,将“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生生爱,山伯永恋祝英台”的淒美故事,用时而深情婉转、时而高亢透亮的琴音娓娓道来,展示中西文化融会的浪漫,也倾注了钢琴家对中国音乐的热爱与深情。

昔日的“钢琴王子”如今已满头白发▲

回顾一九九二年初春,理查德.克莱德曼第一次来到中国筹办音乐会的情景。

大师特别渴望聆听和探索一些之前未曾听闻的中国音乐,他当时被几首中国乐曲所吸引,并萌生改编演奏的想法,其中之一就是《梁祝》。

在北京的首场音乐会上,理查德.克莱德曼演奏《梁祝》等中国风钢琴曲,大受欢迎。三十多年来,他先后四十馀次在内地举办巡回演出,访问了近百个城市,演出场次近五百场,而《梁祝》则是每场必弹的曲目。“百遍之后仍有千情”,数十年后再弹《梁祝》,理查德.克莱德曼仍心怀感动:“当我演奏时,我感觉自己懂中文了。”

二0二二年七月疫情期间,央视以“中外文明交流互鉴”为主旨的节目《遇鉴文明》开播,第一集就邀请理查德.克莱德曼弹奏钢琴版《梁祝》。理查德.克莱德曼也曾在自己演出视频下留言:“一九九二年我来华首演时,为大家第一次演奏改编的中国经典曲目《梁祝》,与最近新改编的《梁祝》相比,你们更喜欢一版呢?评论区告诉我哟!”不忘与中国乐迷的对话与交流。

一九九二年初春,理查德.克莱德曼来到北京▲

哲学家尼采说过,没有音乐的生活将是一个错误。

事实的确如此,当你用心去聆听,会发现那些习以为常的声音,甚至某些让人烦恼的噪音,都是美妙的音乐。

几天前笔者在英伦,听到曾荣获环境新闻奖的记者自然作家卡斯帕.亨德森在一次读书会上,分享了有关声音的个人经历。他说,自己儿时最深刻的记忆之一,便是夏日傍晚,祖父母所在村庄周围的山坡上,迴荡着教堂悠扬的钟声,宛如交响乐。从那时起,他对几乎所有种类的声音都很感兴趣。有一年,他在诺福克海岸的泥滩上,看到一大群滨鹬向岸边飞去,这些鸟儿快速掠过并在空中盘旋,场面极为壮观,但比起这个景象,让他惊讶的是成百上千对翅膀飞过头顶时发出的声音。那种声音很难描述,有点像飞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却又没有那么喧嚣刺耳,更像是来自一种“气鸣器”的古老乐器,但比它更柔和、更深沉、更有力。

哲学家尼采▲

亨德森的经历,很好地诠释了尼采的话,因为在他看来,很多声音实质上就是不同的音乐。

他在后来出版的《噪音之书》中,总结了很多日常生活中经常出现,有时甚至被当成噪音的声音,比如铃声、蜜蜂的嗡嗡声或者街上杂乱的喧嚣声等,可当你学会用耳聆听,就能察觉它们有着音乐般的节奏和韵律。书中还特别提到他最喜欢听的一些声音,像是营火劈啪作响声,黑胶唱片的嘶嘶声,以及从瓶子里倒出来第一口酒的哗啦声等等。他甚至描述了我们可能永远没有机会听到的,例如火山低沉的轰鸣声或北极光安静而沙沙的声音。

街上杂乱的喧嚣声▲

实际上,正如英国科学家亚当.哈特所说,如果从宇宙的起源开始探究,我们便能更好地理解声音与音乐的关联。

大约一百三十七亿年前,在宇宙大爆炸后的最初几十万年里,声波在超热超密的介质中迴荡,令宇宙间像钟声一样响起,声波成为后来形成星系的原始种子。从某种意义上说,物质本身就是音乐,物理学家薛定谔推导出的描述原子行为的方程,与描述乐器声学的方程非常相似。比如,星际空洞一片寂静,但有些黑洞在旋转时会向周围的等离子体发出非常深沉的音调,很像乐谱上的某个B调。在一些围绕遥远恒星运转的行星系统中,它们各自轨道路径的比例,可以表示为几乎完美的音乐四度、五度和八度。

音乐之美▲

就声音的美感和多样性而言,迄今为止人类发现的任何声音,都无法与地球生命的声音相媲美。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不断环绕整个地球的动物“黎明合唱团”,当清晨从东向西席卷而来,鸟虫等的鸣叫,依次响彻各大洲和岛屿。与此同时,在全球海洋中,随着浮游植物开始合成并向海面释放微小的氧气泡,巨大的噼啪声和砰砰声从东向西以每小时一千英里的速度飘过。此外,受月球引力影响的潮汐,推拉着礁石和海滩,使沙子沙沙地摩擦,鹅卵石噼啪作响。由于声音在水下比在空气中传播得更快、更远,许多生活在海浪下的生物已进化到可以充分利用这一点,比如须鲸的歌声可以通过所谓的深海声道传遍整个海洋盆地。研究人员越来越多地发现,声音是数千种鱼类和其他海洋生物的重要交流方式,并对保持生物种群和生态平衡发挥重要作用。

宇宙的声音▲

在陆地上,很多动物同样能敏锐地感知和利用声音,并且能创造出动听的音乐。

比如非洲象可以识别频率的微小变化,也能感觉到地面的细微震动,这要归功于牠们巨大脚掌中极其敏感的触觉细胞,牠们能感觉到八十英里外大雨打在地面上的轰鸣声。而体重不超过一枚硬币的蝙蝠叫声最高可达一百三十八分贝,与喷气发动机的音量相同。当然,最有音乐感的声音属于鸟儿的鸣叫,就像中国民乐《百鸟朝凤》给人带来的感官盛宴。以夜莺为例,用英国现代抒情诗人路易斯.麦克尼斯的话说,牠的歌声比我们想像的更加丰富动听,也更有穿透力。在欧洲,夜莺的名字中,以芬兰语satakieli(译为百种声音)的意思最为贴切。与许多其他鸣禽一样,夜莺的大脑处理声音的速度,比我们人类的大脑快十倍左右,这使得牠们能够跟踪复杂的不同音调序列,而我们只能听到模糊的声音。

民乐《百鸟朝凤》▲

不过,在聆听大自然的声音方面,人类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我们的耳朵既可以感知气压的微小变化,按科学家的测算,健康的年轻人能听到最安静的声音,但也能抗住巨大的雷声,耳膜产生的移动不到一个氢原子直径,不至于永久失聪。与此同时,我们的听觉十分敏锐,光的传播速度比声音快近九十万倍,而我们的大脑处理许多声音的速度通常比视觉快,这就是为什么短跑运动员在比赛开始时,对发令枪的反应,比对旗帜等视觉提示的反应更快的原因。

大自然的声音▲

回到声音本身,如同梁实秋在《人间一趟,尽兴而已》中所描述的状态。

秋风起时,树叶飒飒的声音,一阵阵袭来,如潮涌,如急雨。秋雨落时,初起如蚕食桑叶,悉悉索索,继而淅淅沥沥,打在蕉叶上清脆可听。他所说的风声雨声,虫声鸟声,不正是美妙的音乐,我们何不静下心来,享受这些大自然的馈赠。

梁实秋著《人间一趟,尽兴而已》▲

接叙开篇讨论的音乐之美,还美在它具有的教化功能。

美国著名小说家欧·亨利《警察与赞美诗》笔下的苏比,本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无赖之徒,宁愿“罪恶累累”地创造机会进监狱避饥寒也不愿动手劳动,但当他听到钢琴师弹奏的《赞美诗》时却清醒了,这音乐声使他想起了母爱、玫瑰、朋友、雄心……他猛然对他所落入的泥坑感到憎厌,为那堕落的时光,低俗的欲望,心灰意懒的劣性,才能衰退苦果,动机的不良而羞愧…………尽管这只是小说,但却是生活的真实再现,音乐跟书本一样,让苏比回忆起曾有的美好,反省到目前的可耻……生活中音乐的教化功能随处可见。

钢琴师弹奏的《赞美诗》▲

当雄壮的《国歌》声响起时,人们都会为自己的民族、国家而自豪,你看奥运会的颁奖仪式上,当得奖运动员站在领奖台上望着国旗,听着本民族的国歌时,队员们不分肤色,不分国籍,神情都是那样专注而又深情,民族的意识、国家的意识在他的心中又增强了一分。

《听颖师弹琴》唐·韩愈

昵昵儿女语,恩怨相尔汝。

划然变轩昂,勇士赴敌场。

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任飞扬。

喧啾百鸟群,忽见孤凤凰。

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强。

嗟余有两耳,未省听丝篁。

自闻颖师弹,起坐在一旁。

推手遽止之,湿衣泪滂滂。

颖乎尔诚能,无以冰炭置我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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