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城》之:最后的贞节牌坊(34)——给她正正胎

二哥雨二 2024-10-09 15:22:56

田老娘被儿子说了一顿,心里窝着一肚子火,这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那三妮子,打从小就疯,当娘的不是没有说过她,可她哪里会听进去?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小三妮田银花抱着孩子过来了,一屁股坐在田老娘放在门口的板凳上,说道:“哎哟,累死了,累死了,娘,给我抱会孩子,看看人家,找的婆家,都有公公、有婆婆、有小姑子的,帮助带孩子做饭,你倒好,给我找了个光棍条子,让我一个人引孩子,还得一个人做饭吃。累死我了,累死我了。”田银花一个劲地抱怨着。

田老娘不满意地接过孩子,翻了闺女一眼,说道:“哼,哪能怨谁?也不想想自己干那丑事,能找到人家麦收,就不错了。麦收这孩子,咋啦,哪一点比别人差了?真是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吃着香的、想着辣的,也不照着镜子看看自己,都成啥样子了?疯子,就是个疯子,刚才你哥还在这儿骂我呢,说我没有管好你。哼,疯吧,都疯成一窝子了,都不要脸了。”田老娘嘟囔着。

“咋啦,咋啦,我就疯了,咋啦?一个个都骂我,都是你们对,我错了。”田银花也正一肚子火没处发呢,听说自己那两个姐夫,这一次又发大财了,自己的男人白麦收,连边儿都沾不上,正恼火着呢。刚才是生着气,丢下嬉皮笑脸想挨自己一下的白麦收,跑了出来的,没想到又被老娘给唠叨上了,气不打一处来,就嚷嚷开了。

“我叫你不要脸,我叫你不要脸,偷吃嘴的东西,偷吃嘴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不要脸、不要脸……”西院里,嫂子白香梅又打起了她家的猪,还骂骂咧咧的。田银花狠狠地瞪了西院一眼,捡起一块小石头,狠狠地砸向正在墙角刨食的鸡子,那鸡子受到了惊吓,扑扑愣愣地飞跑了,田银花嘴里同样不干不净地骂着:“偷吃嘴的鸡子,看我不砸死你……”白香梅那边似乎没有了气息,因为她娘家,是在阿镇开戏院的,养了不少唱戏的,里面杂乱得很,白香梅偶尔也能唱两句,苦城人骂戏子是鸡子的。

听着嫂子败下阵去,田银花又高兴起来,田老娘翻了下白眼,说道:“没心没肺的,又笑了不是?”胡大仙听了一会热闹,看看几个女人已经刹住了戏,这才走了过来,看了田银花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三小姐,是不是又怀上了。”田银花瞪大了眼睛,点了点头,这老头,看的还怪准呢。

胡大仙又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胎不正,要是不调理调理,恐怕难以成人,嘿。”田老娘一听,也瞪大了眼睛,急忙说道:“他胡叔,要不,给她正正胎。”胡大仙点了点头,向田银花使了个眼色,田银花看了老娘一眼,站起身子来,跟着胡大仙向庙里走去。不大一会儿,里边便传出田银花为正胎而发出的痛苦而兴奋的叫声,田老娘似乎明白了什么,嘴里骂着,死东西,连亲闺女都不放过,血扒灰头货。

李文忠感觉到孙习老婆来县衙报的案子有点蹊跷,她说的有点吞吞吐吐的,说是睡梦中被什么人强使了,还说那男人肯定不是自己的男人,自己的男人干那事是一下一下的细活,可这个家伙却是连三赶四的急活。李文忠感觉到有点好笑,本想着推给纪文庸、胡海狸的典史衙门算完,可看了看孙习老婆娇滴滴的样子,屁股上的肉都麻了。

“我说,你这个女人,说的话本大人也听不懂,你就领本大人去看看贼人的作案现场,如何?”李文忠是南方人,说话有点饶舌。孙习老婆一听,连忙跪在地上,说道:“青天大老爷,你老一定要给小女子做主啊,我可是良家子女,受不得这样玷污的,要不,我就死了算了。”说着,又滴下几滴眼泪来。看着孙习老婆雨打桃花的样子,李文忠连忙走过去,把她给扶了起来,让她先走,自己随后就到,孙习老婆似乎还不放心,说道:“俺家,就在黉学门边那条胡同里的最后一家,门口有棵大榆树的。”

田银根走在大街上,看了一眼正在往城隍庙后院运砖的纪文德,笑着说道:“二哥,这又是干啥的啊,是不是你们纪家又找人看了风水,要起高台聚气啊?我听黉学里的先生们说,你们那个小兄弟,文学,可是个好材料,只可惜,朝廷要取消科举了。”田银根不知道是得意、还是嘲讽地说着。

纪文德笑了笑,说道:“田镇长,你想多了,我们啊,也就是修修后院那段矮墙,可不是你说的什么风水上的事,要说这苦城的风水,谁家也比不了你们田家,那可是背靠城墙,怀抱县衙的。”纪文德可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说起话来,有板有眼的。

田银根笑了笑,没有说话,又往前走去,刚刚走到县衙门口,正好碰上走出衙门的孙习老婆,那女人轻轻地跟田银根说了声什么,田银根笑了,同样轻声说道:“别忘了,说说你男人的事,就说纪大人已经同意了,让孙习到柴德金那儿去当禁卒。”孙习老婆欢天喜地地向家走去,田银根嘴里嘟噜了一句,他奶奶的,好白菜都他娘的喂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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